“尝云,吃点饭吧,然后在往乡下走。”
“好。”
放下木盒,尝云小声说了一句,“爸爸,我要去吃饭了,你等我一会儿。”
因为尝云爸爸刚死,众人也知道尝云不可能去吃什么大鱼大肉,所以就随便在一家川菜馆吃了饭。
然后便继续上路。
出市区后,木钥和卿白琅表示自己两人车技超好,特别是开山路,相当有一套。
所以副驾和驾驶位就让给了两人,尝云和晏修坐到了后面,卿少羽依旧一个人霸占着最后。
抱着骨灰盒子,尝云就静静的看着窗外,只是当车开过一处学校时,他拍了拍盒子,轻声说道:
“爸爸,我看到我高中的学校了。”
那时候要不是正好遇到吴子昊也在这个市念书,他的高中生活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
几人很快就到了县城,然后又拐上了国道,接着就进镇子,随后又往乡里开,一开始还好,还有水泥路,可到进乡时,就全部是山路了。
崎岖不平不说,路还修在悬崖边,看起来很是危险,但卿白琅车技好,还算平稳。
从车窗伸出脑袋看后面跟着的车子,看车技都不错,尝云微微放心。
不过......
尝云突然对几人说道:“老家也没人会愿意收留我,所以...要委屈你们睡车里了,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回镇上去住,镇上有旅馆。”
卿少羽摇了药头,“睡什么车里啊,昨晚我不是准备了帐篷吗?反正是夏天又不冷,随便睡呗。”
“就是,几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呀?”木钥也补充道。
晏修也点头表示同意,他早就料到了乡下没人会收留他们,所以也准备了帐篷、充气垫等在外露营的装备。
“那好吧。”
......
山路开了将近一小时才转进山里,而乡上的路更难走,完全是泥巴,看路的湿润度,应该前两天刚下过雨。
所以路面要干不干的,很是粘车轮。
开车的卿白琅此刻也忍不住感叹道:“还是晏先生有先见之明,这路轿车还真不好开哦。”
不过尝云却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卿白琅怎么会知道他老家的路?
在县城还说可以看导航,可是出了镇子哪里还有导航?
“阿琅,你怎么知道我家路的?”
“......”
副驾驶的木钥突然嘿嘿一笑,说道:“我们以前来过呀,大概有十年了吧?这路都没有变呢。”
“你来过这里?”尝云惊讶了。
看木钥的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十几年前他也就十几岁吧?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这麽偏僻的山里干什么?
“上学的时候和几个朋友探险来着,”卿少羽随口编造着谎言,“昨晚知道你老家在这里的时候,我还挺稀奇。”
“这样啊?”
尝云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随后又指了指远处的一处瓦房,“我初中就在这里读的,高中才因为爸爸去了市区读书,说不定以前我们还见过呢。”
“我想我应该是见过你的,”卿少羽突然来了这样一句,“不过你大概是不记得了。”
“......”尝云有些惊喜,“真的?什么时候?”
“大概十二年前的秋天吧?我和木钥他们来过这里。”
卿少羽说道:“我记得是有个小孩在爬树摘野果,因为没抱稳就从树上掉了下来,我伸手把他接住了。”
尝云:“......”
竟然在十二年前他就已经认识了卿少羽?可......
不对啊,那年的卿少羽和现在一点也不像呀,而且他见到的少年哥哥只有一个人,没有木钥他们的。
似乎是看出了尝云的疑惑,卿少羽解释道:“人是会变的好么?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多年来,他曾无数次改变模样改变身份,可这一次有些不同。
他的身份不是假的,他只是顶替了意外爬雪山摔死的卿少羽,也因此,十几年了,家族的人都没有发现他。
他也少有的度过了这安稳的十几年。
而十二年前遇到尝云?
当初他和那位奇怪的红衣女子做了交易,答应要替她守护好尝云,所以他便来山里找人。
那时候的自己,正是扮装成了少年模样,和现在的自己有些不太像。
......
“你...我记得的。”
尝云回忆道:“我记得你还给了我一个苹果,还帮我包扎了手上的刮伤,还因为我衣服破就给了我一件你的衬衣,你还送我回了家,我爸爸还留你吃了一顿饭,走的时候,你还留下了一个会喵喵叫的玩具。”
说到这里,尝云低下了头,语气十分的委屈,“但就在你走了以后,那玩具被人抢走了。”
“没事。”
卿少羽笑着摸了摸尝云的头,“以后你要什么玩具我都可以再买给你,要是不顺心,等会我们去找那个人,把玩具抢回来。”
后座的晏修听了一路,当下也难得同意卿少羽的想法,点头说道:“对,我们等会去抢回来。”
尝云一下就被逗笑了,“人家早就不知丢哪里了,算了吧。”
“我艹。”
木钥的暗骂声突然传来,车子也猛的一个急停,众人往前一看,就见是有几块大石头挡住了公路。
卿少羽微微邹眉,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和地段,心说都快到了,怎么还有人在路上丢石头?
不用晏修吩咐,后面车上的几个大汉就自觉的下车准备去搬石头。
然而石头很多很重,车上就四个男人,搬起来也很是费劲,因此,卿少羽等人也准备去帮忙。
“尝云,我们也去帮忙,你别下来。”
“我也去,”尝云也放下盒子去帮忙,徒留晏修一个人坐在车里。
晏修可没那心情,就坐在车上盯着搬石头的几人暗暗打量,随后轻声嘀咕:“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呢?”
也不知为何,当听到尝云和卿少羽小时候就认识时,他心里超级不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可他吃卿少羽的醋干什么?
......
第95章 尝云超凶的
八个人一起动手还是很快的,再大的石头几个人推都能推一边,反正只要车子能顺利过就行。
然而几人刚把石头搬开,远处就驶来一辆轰轰轰的摩托车。
等开近了,尝云这才看清楚车上坐的三个人,还真巧,就是当年抢他玩具的那三个。
开车的叫李强,和尝云一个村子,后面两个一个叫邓怀一个叫周斌,是隔壁村的,和李强家有点亲戚关系。
李强三人也在尝云几人旁边停了车,似乎有点不认识尝云了,还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才试探着问:“你是尝云?”
“是啊!”
“哟,还真是你啊?”邓怀笑道:“没看出来嘛?你还回来啊?我还以为进了城以后就不回来了呢。”
“管你屁事?”
尝云双手叉腰,模样十分的凶狠。
从十岁以后,尝云就彻底凶了起来,打不过也要和他们打,而且一疯起来就不要命,捡起石头就要咂死对方。
所有除了嘴上嘲讽几句,十岁以后,周边几十里的小伙伴们还真的都干不过尝云了。
至于现在?
人家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男人呢,特别是那四个满身纹身的彪形大汉,看起来很像电视里的黑社会。
那辆奔驰车里也还有一个,看样子是个有钱人,他们都惹不起。
而且之前网上那事闹得挺大,怎么说呢,他们还有点同情尝云?
不过......
李强:“尝云,这几个是你朋友?不会是你亲爸那边的人吧?现在回来干什么?给你奶奶烧纸么?”
邓怀:“还是你爸爸出事了?之前网上不是说住院昏迷了吗?村里都说是你克的,是不是真的啊?”
一听这话,最后面的周斌嘲讽道:“真那么厉害还能被我们欺负?不过是那家人没良心不想要他而已。”
“管你们屁事?吃多了没事干吗?”
尝云一下更凶了,特别是说到他爸爸的事,“怎么的,还想打一架啊?几年没干架了,脑袋上的伤长好了?”
“妈的,你以为有帮手了不起啊?”周斌三人都指着尝云恶狠狠的吼道。
说起这事三人就来气,他们都是上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而尝云学习好,就跟着他爸爸去市里上高中了。
高二那年,尝云他们两爷子回来给过世的老太婆上坟,正好他们几个也回来了,就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尝云当时也没说什么,可就在拜完坟回来后,这家伙硬是拿着板砖和他们三人干了一架。
也不知这小子在外面学了什么狠招,反正他们三人一起都没打过他,最后还每人都带了伤。
周斌右手被尝云一板砖拍骨折了。
而李强更惨,脑袋差点给砸开了瓢。
而邓怀跑得最快,但还是被尝云丢来的石头砸得后脑勺一个血窟窿。
......
“对啊,我有帮手就是了不起,怎么的?有本事再来一架啊?”尝云说着就要撸袖子找石头干架。
李强急忙摆手,“别别别,老子今天刚相亲回来,心情好着呢,可不想和你干架,妈的,我们走。”
李强说完开着小摩托就溜了,后座的邓怀两人走远了才敢对尝云做鬼脸。
“尝云,有本事别找帮手。”
“老子一个人也能弄翻你们,”尝云对着远去的摩托车还吼了两句。
而车里的晏修就一直看着,在自己身边时,尝云总是装得很柔弱,像这会如此凶悍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不过......
摩托车已经走远,尝云丢下石头扯袖子,可手指还没碰到袖子呢,就被卿少羽一把拉住。
“洗手先,那么脏。”
“没有水啊,怎么洗?”
尝云左右看了看,这地就是泥巴公路,也没水沟啊。
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瓶矿泉水,抬头一看,竟然是晏修,“伸手,我给你倒。”
说着,还递给卿少羽等人一人一瓶。
尝云不免一笑,“用矿泉水洗手还是人生第一遭,感觉好奢侈呢。”
晏修轻哼一声,扭开了头。
其余四个大汉则自觉的去后备箱自己拿水,说起来他们是真的很怕晏修,都不敢直视他。
也不知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晏修气势很压人,所谓的天生自带杀气?
木钥两人也正在互相倒水洗,就卿少羽一个人落单,尝云洗完就过去帮他倒水,边倒还边开玩笑。
“我刚才有没有很凶?”
语气中还有点小骄傲,“这些家伙就是欺软怕硬,小时候总是打我,后来被我打趴下了就不敢欺负我了。”
“没错。”
洗完手,卿少羽又抽纸巾擦了擦,随后捏了捏尝云腮帮子,“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看不起, 就是要勇敢。”
这话也是十二前他教给尝云的。
见此卿少羽如此动作,一旁的晏修微微眯眼,心说尝云不会真看上卿少羽了吧?可人家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既然如此,那干嘛还‘卿卿我我’的?
烦死了。
......
洗完手,几人又上车继续走,在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路边,因为前面已经没有公路了,他们得步行。
带上帐篷等用品,几人走上了小路。
抱着爸爸的木盒子,尝云边走边给身后几人打预防针,“等会不管听到什么,你们都别管啊,我在这名声不是很好。”
“特别是你们四个。”
尝云对那几个大汉嘱咐道:“我知道子昊让你们保护我,可是...反正你们忍着点,只要他们不耽误我的事,其他的,我就不在乎。”
奚落和谩骂他早已习惯,无所谓的。
几人也不敢应,都齐齐看向晏修,没了吴子昊还有更大的晏修,他们只要听话行事就好了。
见状,晏修轻声回应,“放心吧,不会给你惹麻烦,当然也不会让你再被欺负了去。”
“就是,”卿少羽也应道,“就当他们在放屁,我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行。”
“好。”
说着话,一群人很快就进了村子,刚一进村,尝云就见一年迈的老大爷正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抽烟。
尝云礼貌的叫了一声:“李爷爷。”
李爷爷揉了揉有些花的眼睛,随后一拍大腿,“尝云?你怎么回来了?”
“葬我爸爸,”尝云看了看手里的盒子。
李爷爷一愣,随后微微叹了口气,“这都是命,他活着的时候那么疼你,你以后多念着他些。”
“好。”
错开老大爷,尝云带人继续往家走。
可除了这李爷爷,村里其他人就没这好态度了,特别是一些更年期的老大妈,一看到尝云就指指点点。
而且她们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什么灾星、丧门星都是轻的,其中一个中年妇女甚至指着尝云骂是没人要的野狗,甚至还用手里的菜叶子丢尝云。
还不止如此,就连她家的狗,也对着尝云汪汪直叫。
农村的狗一般是不栓链子的,叫了几声,对着尝云就冲了过来。
而晏修就站在尝云身旁,当狗冲过来时,他一脚就踢了出去,‘獒~~’的一声,大黄狗直接就被踢飞出去。
尝云并不同情这条‘无辜’的狗,他只是担心这些人会来捣乱他爸爸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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