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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被傻子夫君捧上天(古代架空)——冷袖

时间:2022-04-22 11:11:24  作者:冷袖
  皇上的这声怒喝自带帝王威仪,二皇子即使早有准备也不免心神一颤。他强装镇定,故意摆出戏谑地笑,慢慢跪下:“儿臣……给父皇请安。”
  看上去恭敬万分,实则却是嚣张至极。
  二皇子跪在地上,目光毫不避讳,看向皇上的眼神,与看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皇上不免悲从心来——他虽然对苏贵妃没什么感情,可二皇子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自己的儿子无时无刻不盼着自己死,换做是谁都会痛心。
  九五之尊的位子……真有这么好?
  一行鲜血,从皇上的唇边溢出。皇后担忧道:“陛下!龙体要紧!”
  二皇子见不得皇上和皇后这番鹣鲽情深的模样——他的母妃还在自己的寝宫里为皇上担忧,可皇上却连侍疾的资格都不给她。
  苏贵妃这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唯独遇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不过不要紧,很快,他的母妃就会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二皇子的唇角扬起一抹轻笑,他在皇上的怒视下,堂而皇之地站起来。
  “父皇和母后情谊深厚,真叫儿臣动容。”二皇子悠悠道。“既然如此,那母后一定舍不得让父皇孤单上路。”
  言下之意不能更明显,他这是铁了心要扫清一切障碍。
  皇上的心彻底凉了。
  他叹了口气,还不忘握了握皇后的手,让她放心。
  “当真……要如此?”皇上这话,是在问二皇子,可更像是在问自己。
  二皇子步步紧逼,讥笑道:“父皇莫不是以为……时至今日,儿臣还有退路吧?”
  灯火通明的寝宫外,是苏相领着文武百官在等候消息。就算皇上不肯下诏书,二皇子也有的是办法把自己变成名正言顺的新帝。
  “儿臣知道,父皇一直都更喜欢堂兄。”二皇子不紧不慢地道。“儿臣还知道,父皇想传位于堂兄——”
  大齐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哪位皇上会越过自己的子嗣,将皇位传给胞兄的嫡子。
  二皇子温和地笑了笑:“父皇该不会以为……朝中的那些老古董,会答应您这荒唐的决定吧?”
  这也是二皇子的底气。
  大皇子好歹是嫡长子,那些老古董才会为他说话。可这慕远枢是庆王之子——庆王都死多少年了,他都没争赢过皇上,他的儿子难道还资格争吗?
  “父皇,母后、皇兄还有端宜的命,可全掌握在您手里了。”
  二皇子招招手,他的近侍随即递上一份预先准备好的诏书。二皇子看向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微微笑道:“王公公,还不快伺候皇上处理政务?”
  “卑鄙无耻!”
  王公公对皇上一片忠心,早已恨不得替皇上将这逆子惩处。
  二皇子不理他,仍笑着转向有气进没气出的皇上:“父皇,趁热打铁?”
  “你!”皇后投来怨恨的眼神,“你这是……要将皇上活活气死!”
  皇上看着二皇子伪造的诏书,竟是笑了。
  “不错……不错……”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不知在称赞些什么。
  都说外甥像舅,二皇子的脸在皇上眼里逐渐变成了苏相年轻时的模样。
  “这么多年来……你总算……做了一件周全……周全的……”
  事。
  第一次受到皇上表扬的二皇子惊愕不已,他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却发现皇上不知在何时已经合上眼,气息全无。
  王公公颤抖着声音,宣布道:
  “陛下……陛下驾崩了!”
  ☆
  “后来?后来呢?”
  温良紧张地瓜子都忘了磕,连忙追问。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醒木一拍,优哉游哉地摸了摸胡子。“皇宫秘闻最终话,大伙儿明日请早!”
  说完,便扬长而去,全然不顾听众们的哀嚎。
  温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说书先生怪会拿捏人心,不仅说的故事是百姓们爱听的皇权斗争,而且还偏偏卡在命悬一刻的关键时刻,难怪这家茶馆的生意会如此火爆。
  被吊足胃口的听众们议论纷纷,有人小声问:“喂,你说二皇子能顺利登基吗?”
  周围听见的人都不免投来鄙夷的眼神,温良更是不小心笑出了声。
  他的同伴尴尬极了,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笨死了!”同伴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骂道。“也不看看当今皇上是谁!”
  “哦,是慕——”
  直呼皇上名讳是大不敬,还好同伴眼疾手快先捂住了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你是猪脑子吗!!!”
  “唔唔唔!!!”
  茶馆里顿时充满欢声笑语,温良悄悄跟在说书先生后面,走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出来吧。”说书先生停下脚步,唇边扬起一抹笑。“温兄,别来无恙。”
  温良不好意思地从巷口堆放的杂物后走出,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柳大人除了醉心厨艺之外,竟然还有客串说书先生的癖好,真是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柳无言除掉脸上的伪装,转过身来:“我也没有想到,温兄今日还有闲情雅致去茶馆听书。”
  二皇子与苏相的事情牵连甚广,慕远枢登基之后也不好立即释放崔呈衍,只能等清算之后才为崔家平反,崔呈衍无罪释放,今日即可出狱。
  “崔呈衍在牢里吃穿不愁,我有啥好担心的。”温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树倒猢狲散,苏相一倒,崔呈律哪还有翻身的机会?通敌、造反……哪一项不足以株连九族?还好当初崔呈衍有难的时候,崔大爷和崔二爷就迫不及待地与崔呈衍划清了关系,不然崔员外这一脉连带着崔老太太又要跟着遭殃。
  “皇上仁慈,不仅为崔家平反,还派专人护送崔家二老进京。”温良当着柳无言的面,一本正经地夸着慕远枢。“崔员外和崔夫人我都见过了,都好着呢。”
  崔员外也算是扳倒苏相的大功臣,要不是他察觉不对将崔二爷经手的账目拓印了一本,也不会发现崔二爷利用崔家商队为苏相与北狄传消息。
  “那便好,改日我定登门拜访。”柳无言微微一笑,看着温良。“温兄跟着我,应该不止这些事情吧?”
  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并不动声色地一路尾随,怎么看都像是有备而来。
  温良干干地笑了笑,故作无辜道:“没,我就是偶然路过……”
  柳无言显然不信,不过他不用猜也知道泄密的人是谁。
  “青州城的运河似乎出了点问题,”柳无言忽然说了句看起来不相关的话,“皇上正烦心该派谁去看看呢。”
  正在回春堂大献殷勤的叶孤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我就知道温兄瞒不过老狐狸!”叶孤云悲愤不已。
  柳无言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巩固皇权——话说那晚先皇驾崩,二皇子拿出所谓的“诏书”企图瞒天过海,可谁知道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公公竟然拿出了一份真的诏书!
  “陛下自感命不久矣,前些日子已命奴才备好传位诏书。”
  王公公高举先皇遗诏,先声夺人。
  二皇子当机立断,大喊:“荒谬!父皇从未立过传位诏书!你这奴才怎敢胆大包天伪造圣旨!来人!快把他拿下!”
  “是!”
  二皇子的人闻声而动,可说时迟那时快,本该在城外驻扎的卫小将军却带着兵马赶到,阻止了二皇子灭口的行为。
  “卫鹏举!你这是抗旨知不知道!”二皇子顾不得惊讶卫小将军的兵马为何能进入皇宫,他望向苏相寻求支持,可对方也被慕远枢压制。
  “苏相,别来无恙?”慕远枢一身侍卫打扮,眼底却透出无限杀意。“想方设法拦着我,不让我见皇上最后一面,可没想到吧,我还是来了。”
  庆王府被苏相的人暗中看守,要不是柳无言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恐怕他也难突出重围。
  “堂兄!快杀了这逆贼!”跪在最前面的大皇子忽然兴奋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喊道:“咳咳!父皇自始至终中意的储君人选都是堂兄你!绝不可能传位给弑父篡位的老二!绝!不!可!能!”
  大皇子几近癫狂,二皇子怒喝道:“大皇兄积郁成疾,已经疯了!快来人将他送回寝宫!”
  “不!我没疯!”大皇子狰狞道。“王公公快念!快念父皇的诏书!”
  他得不到的!二皇子也休想得到!
  老谋深算的苏相没想到会在最后一刻翻了车,他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对慕远枢笑了笑。
  “念吧。”他说着,带头跪了下去,眼里毫无惧意。
  慕远枢看着他,冷笑道:“苏相莫不是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柳无言领人押着陆明走到众人面前,手里还有一叠书信模样的东西。
  “相爷应该认得,这是谁的字迹?”柳无言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里的信,挑了一封念了出来。
  百官哗然。
  “苏相……怎么……怎么会……”
  私通敌国,可是死罪。
  陆明跪地求饶:“柳大人!该说的我都说!绝无半点藏私!求您放过……”
  陆明这棵墙头草还算有点良心,柳无言稍稍使诈,以家中寡母为威胁,他便什么都招了。
  苏相淡淡地扫了柳无言一眼,仍是面无惧色:“只不过是些伪造的书信,做不得数。”
  柳无言岂能容他狡辩,他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在相府密室中找到的……也做不得数吗?”
  密室!
  苏相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相府密室……可真是个好地方啊。”柳无言就像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本账册。“苏相的细致,让晚辈望尘莫及,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
  所有与苏相有利益往来的大小官员全部登记在册,这是苏相拿捏其他官员的把柄,却也成了他自己结党营私的证据。
  王公公宣读了先皇的遗诏。
  苏相大势已去,二皇子也面如土色,一蹶不振。
  大皇子已经疯了,被押走的时候还在叫嚣着:“堂兄可不能忘了我的功劳!是我领你们进宫的!是我!是我的功劳!我要当王爷!我要……”
  大皇子本无大错,只是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罢了。
  一个疯了,一个谋反,还有一个年幼难担大任。
  有诏书的加持,慕远枢登基似乎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柳无言怕民心不稳,才在茶馆里演起了说书先生,将这皇宫秘闻戏说道来。
  今生,他终于护住了慕远枢。
  “温兄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办到。”柳无言心情愉悦,拍了拍温良的肩膀。“快走吧,去晚了就赶不上接子行了。”
  哎等会!柳无言答应他什么了?!
  温良望着大步离去的柳无言,不禁目瞪口呆。
  ☆
  刑部大牢,崔呈衍一人独居干净宽敞的特殊牢房,瞎子都能看出来这里关的人不一般。
  “崔大人,您可以出去了。”
  狱卒将牢门打开,恭敬至极。
  这可是丞相大人特意关照的对象,保不齐以后就会飞黄腾达,成大官咧!
  崔呈衍环顾四周,点头道:“嗯,我走了。”
  住了一段时日,还有些舍不得。
  只不过,走之前他还特意跟狱卒提了个意见:“以后别老瞪着眼,丑死了。”
  狱卒脸上的微笑绷不住了——艾玛这可是刑部大牢!能来这的都是重犯要犯,他们不凶神恶煞一点难道还要让犯人们高兴吗?
  狱卒心里嫌弃得要死,可嘴上却还是说着:“崔大人您说的是,我们得改进服务。”
  殊不知,崔呈衍走后,狱卒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陆明也被关在这,崔呈衍走之前还跟他打了声招呼。
  “子行!哦不!崔大人!我知道你跟柳无言关系好!看在同窗的情分上、帮、帮我求求情!我才跟苏相多久!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家中还有寡母等我回去……”
  陆明虽然灰头土脸,但声音洪亮,一看就是吃喝不愁,没用过刑。
  崔呈衍也是心情好,才搭理他。
  “嗯,放心,伯母我会派人照看,至于你……”
  崔呈衍看着眼神闪亮的陆明,施施然地笑了笑:“听说塞外风景好,最适合牧马放羊。相信你流放去了那,一定能洗涤心灵,痛改前非。”
  说完,他还嘀咕了句:“我与柳无言关系好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崔呈衍扬长而去,牢房里回荡着陆明的哀嚎。
  流放塞外,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
  更何况陆明一心想出人头地,一时走岔了才去了苏相那,本以为柳无言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可没想到……
  陆明心如死灰,他怎么忘了,柳无言素有“铁面判官”之称。
  一间间牢房走过,快到门口。崔呈衍忽然问道:“崔呈律,是不是也关在这?”
  狱卒不知道这位崔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将人带过去。
  “崔大人,时间有限,您得快些。”
  崔呈衍谢过狱卒,才走到崔呈律的牢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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