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信而不立,既然付不起违约的代价,那他还是要将原本的活计做下去。
晏子修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现在没钱,等我攒齐了会赔给公司的。”
“那在合约存续期间,你还是要配合公司安排。”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点头道:“好。”
黎风致离开后,晏子修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赚取足够的银钱赎身,这样他才能潜心修炼,早日积攒功德之力。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先去找一个既有钱同时又麻烦缠身的人。
想到这里,景绍辞那张冷峻桀骜的脸忽然闯入了晏子修的脑中。
有钱√
有麻烦√
身无恶孽√
有钱有德还短命,这种人最适合在他这里超度了。
第三章 我看你是疯了
那天顾时亦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离开了公司。
十几分钟后,在路边上了一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
“怎么样,景哥的事搞定了吗?”
刚一上车,坐在驾驶座的池晟便开口问道。
顾时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发出一声冷笑,“那人你还不知道,最是个能缠的主。”
说完,他就把晏子修故意更换字体在协议书上签字的事说了一遍。
池晟听完后,满脸不屑的道:“也就是他爸对景家有恩,要不然景哥当初肯定不会娶他。”
“不过我看他也是狗急跳墙了,今天让他签的时候还骂了我一句。”
虽然晏子修不知道他是景绍辞的表弟,但明面上他也有个特助的身份。
晏子修一直装的人畜无害,对景绍辞身边的人向来都格外客气。
池晟觉得稀罕,挑眉道:“呦,他骂你什么了?”
“他骂我五天之内必死无疑。”顾时亦发出一声嗤笑,“简直……”
话还没有说完,池晟忽然指着他道:“喂,你流鼻血了。”
顾时亦下意识抬手抹了一下,然后放到眼前看了看。
“快擦擦。”池晟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顾时亦揉作一团捂在鼻下,没过一会,池晟忽然‘嘶’了一声道:“你这鼻血的颜色怎么这么深?”
顾时亦抬手翻下遮阳板上的镜子,然后将纸拿开看了一眼。
“可能是上火了吧。”他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池晟微蹙着眉道:“那今天晚上的局,你还去不去?”
“肯定去啊,流个鼻血而已,又不是绝症。”
凌晨一点多,池晟搂着一个身材热辣的女生跟一群人走出了会所。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顾时亦也喝了不少,随便摆了下手后就摇晃着朝路边走去。
刚上车没多久,他就歪着头睡着了。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司机将车停在一处路口,回头小声叫到:“顾少,顾少?”
一连叫了好几声,顾时亦才有了反应,“闭嘴。”
司机一听他的语气,也不敢再说话,只好先把车熄了火然后静静等着。
顾先生这两日若是无事,还应早日回家,切勿在外徘徊不归。
还应早日回家……
回家……切勿……徘徊不归……
“操。”顾时亦忽然骂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刚才被吵醒后再闭上眼睛,他的脑子里便不断的回响起晏子修这句话,搅的他头痛不已。
顾时亦烦躁的睁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后打开了车门。
司机见状,赶忙下去绕到后面准备扶他。
两人下车后还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顾时亦和司机转身一看,瞬间吓出满身冷汗。
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尖角深深地刺入车顶,位置正好后排右侧。
如果此时顾时亦还坐在车上,一定会被活活劈成两半。
不知是吓的还是酒劲上头,顾时亦忽然觉得眼前腾起一片黑雾,转眼间便失去了意识。
得知顾时亦出事的消息,挂断电话的池晟第一时间就冲出了酒店。
景绍辞闻讯到达医院时,顾家人和池晟已经守了一夜。
“怎么回事。”
在这之前,池晟已经被顾父问了数次。
“景哥,昨天晚上我们就是在会所喝了顿酒,凌晨我就让司机把时亦送回去了。”
景绍辞听他说完整个经过,沉默了一会后道:“只有这些?”
“真没有其他的了。”池晟脸色蜡黄的道。
不过两天的时间,顾时亦由一个能蹦能跳的大活人变成了危在旦夕的活死人。
医院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三轮,但依旧没找到他多脏器同时衰竭的原因。
别说顾家人,就连池晟都快崩溃了。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池晟忽然想起了顾时亦跟他说的那句话。
虽然他也觉得荒谬,但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景哥,是晏子修,这件事一定跟他有关!!”
接下来就发生了景绍辞上门质问晏子修的事,但两人见面后,景绍辞却从内心否认了这个可能。
尽管如此,但他还是派了两个人留下监视晏子修。
“总裁,晏先生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
景绍辞黑眸微眯,沉声道:“他都做了什么。”
“先是在小区里歪歪扭扭的骑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然后拿着小铁铲去小区池塘挖了两堆泥,五分钟前爬树揪叶子被保安抓住,现在正在接受罚款。”
景绍辞足足沉默了四五秒,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让你们监视的是晏子修。”
“我们,我们盯的就是晏先生啊。”下属小心翼翼的道。
结束通话后,其中一个负责监视的人发来了一段视频。
景绍辞点开,就看见一头金发的晏子修站在一个穿保安服的大叔面前,正在挨训。
最后交200元罚款时,晏子修还捏了好久才放手。
这天下午,正在开会的景绍辞又收到了一段视频。
带着口罩的晏子修站在一个像是古玩店的地方,一本正经的跟老板讨价还价,精确到角的那种。
[他买了什么。]
监视的人很快回复了消息,[紫金朱砂和一个八卦盘。]
[带他来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右手提着一个灰扑扑的编织袋,左手拿着一个空矿泉水瓶的晏子修,就这样出现在了景绍辞面前。
要是不看那张撩人心魄的脸,活脱脱的就像是个捡垃圾的。
“景先生。”晏子修一脸平静的开口道。
景绍辞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没想到晏子修竟向后退了半步。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景绍辞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嫌弃了。
“签协议那天,你是不是对顾时亦说他五日之后必死无疑?”
晏子修微微点头,“正是。”
景绍辞眸色渐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道:“原因。”
晏子修神情没有半分变化,语气淡然道:“因为我能看见。”
这一瞬间,景绍辞忽然觉得晏子修整个人变得陌生起来,像是从来不认识一样。
“我看你是疯了。”
晏子修眨了眨眼睛,认真回答道:“没有,你死了我都不会疯。”
第四章 超度,我?
自从签了离婚协议书后,晏子修每次跟他说话都是这种状态。
景绍辞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对方的精神状态绝对出了问题。
“你再这样挡着我,顾时亦就真的要死了。”
景绍辞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起来,“这件事真的是你……”
“晏子修!!”
景绍辞质问的话还没说完,池晟就横眉怒目的冲了过来。
“你对时亦到底做了什么?!”
紧接而来的还有顾时亦的父母,顾建峰看着还冷静一些,旁边的夏佩林情绪格外激动。
“你就是晏子修?”
景绍辞跟原主是契约婚约,所以既没有婚礼也没有将婚讯公之于众,只有上层圈里一小部分人知道。
再加上顾时亦的母亲跟顾建峰离了婚,所以这是顾家人在私底下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面对众人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晏子修依旧淡定如常,“你们凭什么认定是我做了什么?”
“那你是怎么知道时亦最近要出危险的?”池晟强横的道。
此时,晏子修用那双极好看的眸子看了一眼夏佩林,然后语气平缓的道:“与其在这里纠缠不休,不如让我先救人再说。”
“不行!”果不其然,夏佩林第一个出声反对。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头对顾建峰道:“老公,绝对不能让他靠近小亦。”
“你们要信不过我,就让景先生跟我一起进去。”
如果换做以前,晏子修肯定转身就走。
但现在不行,因为他穷。
师父说过,问世间情为何物,没银子就是废物。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景绍辞,而景绍辞却看着晏子修。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副模样的晏子修不像是在胡闹。
“我只给你十五分钟。”景绍辞沉声道。
这个朝代的十五分钟就是一刻钟,晏子修想了片刻,微微颔首道:“足够了。”
“老公,他……”
夏佩林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建峰打断了,“好了,听绍辞的。”
既然下了决定,顾建峰很快就让医院将顾时亦从ICU转到了VIP病房。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晏子修先关上了病房里的百叶窗,然后撸起了袖子。
他先从编织袋里把东西一样一样的取了出来,然后将提前收集到的无根水倒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做完这些之后,晏子修起身走到病床旁,用两根手指撑开顾时亦的眼皮看了看。
寻常人看顾时亦此时的瞳孔是涣散无光的,而落在晏子修的眼中,对方的黑眼仁却缩成了一个诡异的红点。
他双眸迅速的眯了一下,然后一把扯开了顾时亦上身的病号服。
就在他要动手脱裤子时,景绍辞却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还没等他开口,晏子修就直接挣开,然后微蹙着眉道:“景先生,请你自重。”
景绍辞被一口气直接顶到嗓子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晏子修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将两大坨池底泥从塑料袋中取出,然后放进了一个铜盆里。
“吃过叫花鸡吗?”他将盆子递给景绍辞,然后看向顾时亦道:“就把他当鸡那样全身抹上泥。”
景绍辞不接也不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景先生,你现在浪费的时间都是顾时亦的生机,你要是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没什么意见。”
说完,他就把盆朝景绍辞手里一塞,转身拿着小盒子和朱砂朝病房门口走去。
走到门前后,晏子修用右手两指蘸上化开的朱砂,在地上笔走龙蛇的画了一个图案。
几分钟后,他起身到病床前看了一眼。
此时顾时亦全身已经涂满了黄泥,十分均匀。
晏子修看了景绍辞一眼,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做厨子的天赋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让景绍辞站在生门位,然后双手竖起剑指,左手两指搭于右臂中间,右手剑指上挑:“泽风大过,起——”
话音刚落,封闭的病房内竟诡异的扬起一道清风,紧接着,病床上的顾时亦就直接挣扎了起来。
此时晏子修双眸微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庄严肃穆。
景绍辞亲眼看着顾时亦身上的封泥由黄变黑,就像是把什么东西从体内吸出来了一样。
在完全黑透后,晏子修在一旁拿起带来的矿泉水瓶,然后放到顾时亦胸口捏紧一吸,一个黑色的雾球就直接吸进了瓶内。
“这是什么东西。”
晏子修拿着盖好的瓶子走到他的面前,晃了晃道:“邪祟。”
瓶身靠近景绍辞时,里面的雾球明显瑟缩了一下,就像是被电着了一样。
晏子修放下手,主动解释道:“你命格特殊,所以这种脏东西都会怕你。”
景绍辞正要问如何特殊,床上的顾时亦忽然哼了一声。
“你给他擦一下,不然泥糊着眼睛睁不开。”
景绍辞发现晏子修现在使唤自己,简直是越来越顺嘴。
用湿毛巾擦掉脸上的泥后,顾时亦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晏子修那张俊逸无匹的脸时,他愣了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
晏子修抬眸看向景绍辞,示意让他给顾时亦解释。
“他来救你的命。”
虽然过程他没看懂,但景绍辞好歹也是顶级财阀的继承人,自然见多识广。
别看如今是科学发展社会,但还是有不少上层富豪和巨擘会信这些风水玄术。
可这其中,并不包括景绍辞。
晏子修将病房门打开后,顾家人和池晟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没过一会,景绍辞也走了出来。
此时的晏子修正在手机屏幕上戳着什么,他走进一看,发现对方正在用计算器。
“在算什么。”
晏子修抬头,满目生光的看着他道:“在算这次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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