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吗?”他又问了一遍,那双眼睛未免过于清澈,让我不好意思继续玩他了。
“算了,”我笑了声,摇了摇头,我的顽劣对上这等子真诚也太为难了,“你要住多久?”
他拿着手机说:“我已经联系经纪人了,他待会过来。”
“外面这么堵你出得去吗?”这么出彩的身高和身材,乔装改扮也很容易被认出来。
“可以,我这样进进出出几次了。”他已经习惯,随后他看向我,打量着说:“你是中日韩?”
“中国人。”我道。
他意外道:“爱尔兰语说得那么好。”
我毫不自谦:“我可以说五国语言给你听。”
“你能说句中文吗?”他提议。
“斯洛南。”我轻而易举。
他惊奇:“这是我的名字。”
“你的中文名。”我道。刚查过,记住了。
他笑笑,眼睛深邃的爱尔兰男模,一旦笑起来优雅得摄人心弦,就像用钢琴弹奏的最柔和的曲调,我的睡意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学过中文,太难了,到现在也说不好。”他向我展示他的中文,只能说是一言难尽,他的口语很重,发音不标准,而且除了简单的你好,谢谢这类问候词,其他的就不会了。
我拍了拍手,说道:“我教你说一句。”
我对他的收留是看在他是男模的身份上,我愿意跟他多说话,也是看在这副诱人的身躯上,他的脸是加分项,笑容是,真挚的眼神更让我欣赏,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名模,我不能浪费这个机缘巧合的相遇,我问道:“你想学哪句?”
他想了想,好像在斟酌,我给他时间,只是他想了三十秒,目光突然定格在我的脸上,指了下我道:“你的名字。”
我略微有些吃惊,向他确认,他说是,好,我开始教学起来了,用字正腔圆的语气念出我自己的名字,“温、知、行。”
他抬抬手,打断道:“一个一个来。”
我如他所愿,用我最清晰的语气,咬对每一个音节,“温。”
他还是别扭地用第四声重复了出来。
我向他比一条横线,用爱尔兰语向他表达:“平的,尾音不要那么重,轻松一点。”
“温——温?温——”他一遍遍重复,按照我说的。
大半夜的,一个名模和一个素人在学中文,这事情能上他们爱尔兰的热搜榜吗?我思绪被拉远了,按照他的学习速度,这一晚上估计我的名字就够他学的了。
“啊,好难。”他抓狂,向后面一靠,然后不追着学这个了,跟我闲聊,他问我的工作,中国的生活,为什么到爱尔兰来等等。
我一一回答他,对这个男模,是我碰见的最愿意把耐心给他的陌生人,也许是因为我困意消失,正好没事干,才愿意跟他废话这么多。
后来,他聊起了他自己,说他明天有拍摄,就在附近,还问我愿不愿意去看,受到邀请我很荣幸,这是我的福气,能到现场看名模,我为什么不答应?
聊天的过程里一直很和平,他跟我讲了许多他自己的事情,和爱尔兰当地人民的生活,我说跟我一个素人讲这些没关系吗?尤其是他的私事,他好像才记起来似的,说是经纪人也不许说这些的,但是聊的投机了,就口无遮拦了。
掌握了名模的这些私人信息,我不由得担心道:“那你以后有黑料,我肯定逃不了责任。”
他摊摊手,怀疑自身,不懂我的意思,说:“我没向你说什么黑料啊。”
我是玩笑的话,他却是每句都正经,跟我以往处的人不同,那张脸和身材,总让我出神,一次次原谅他的过于耿直。
罢了罢了,小绵羊似的,我的每句挑逗都跟他不在一个频率上,打不到他的点,可爱的爱尔兰男模,碰上我这个坏心眼也是倒霉。
后来,他的经纪人来了,正在酒店楼下,他开始乔装改扮起来,想起衣服都在自己房间里,而那里又回不去,他问我可不可以借他一身行头,我同意了,带他找起了自己的行李。
我的行李箱里就带了三身衣服,只剩下一身干净的了,我拿给他,套在他身上真为难,我第一次为人乔装改扮,觉得很是好玩,尤其能趁这时候揩个油什么的。
咦,怎么越发像中年油腻大叔了?
“好小。”他套在身上,胳膊都没法乱动了,谨慎的模样滑稽极了,我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拿起一条围巾,天冷了,温知栩给我备的,和我的大衣很配,但是男模因为身体条件过分标准,我这平民的衣服他穿着却不合适了。
没有美感,反而看起来好为难。
“别动。”我把围巾给他打个结,微微踮脚,将他的口鼻给遮住,嘱咐他道:“穿我的衣服要还的,动作幅度小点,别弄坏了。”
我退后两步,看着自己的成果,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他则觉得差不多了,拉开房门这就要走出去,我叫住了他,“等一下。”
是帽子,没错,但是我这里没有,我看了一圈道:“低下头。”
他和我聊了这么久,不相信我会害他,所以听话地低下了头,我将围巾解开,将那剩余的部分沿着他的头部包裹了起来,那五官可真是委屈了,他被缠绕地不能呼吸,向我表示,他快要窒息了。
“这下绝对没人认得出你。”我满意了。看到他这样子的装扮,我发誓亲妈从他旁边擦肩而过也认不出这是谁。
他确信了,松了松围巾,那让他说话都变得无比艰难的围巾被扯开了一些,他露出挺立的鼻子和似水柔和的澄澈眼眸,问我:“你明天来吗?”
我明天没事,但我不乐意就这么答应他,逗他说:“我明天回去了呢?”
他皱起眉头,面露忧虑,想了想,说道:“再留一天呢?为我。”
我抓住了最后两个字,眼睛放光,觉得这是个可爱的词语,“为你?”
我这个油腻大叔又开始有坏心眼了。
他的眼睛太坦诚了,好像不会说谎,所有真实的想法都表露得那么明显,“对,为我留一天。”
真是败给他了。
是爱尔兰的人民都这么真挚,还是就他一个人这样?或者是我自己在谎言的世界里待得太久了,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干净的人。
我松了口,本也是逗他玩的,“好,去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得出来接我,不然我可进不去。”
“当然,名片在你桌子上。”他又提醒我。
我回头看了眼,笑了下,“知道了。”
他拉开门,里面那间他住的房子前被围的水泄不通,幸亏他机警,早早地发现自己的位置暴露了,投靠了我这个冒牌粉丝。
他站在电梯门前,对我招手,我对他笑了笑,反手关上了房门。
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名片,他的名字还真是长啊,中文翻译还算简单上口,我把名片放回去,关灯去睡了。
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最近看了爱尔兰的风土人情,又和模特独处一晚,聊了些有的没的,倒是挺有趣。
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了,心都变狭隘了,还是得出来走走,外面的空气新鲜多了,人也新鲜,并非都同我一般的败类。
换个地方,调整心态,权当放松,这一趟来得不虚此行。
作者有话要说:
艳遇比悲伤来得更快。
第78章 邀请
我如约来到他拍摄的地方。
正如我所说,安保人员不可能让我进去,即使我说了我和里面的谁谁谁认识,他也说不行,那怎么办呢?我只能给他打电话了。
刚开始几个电话他没有接,想着他可能在忙,我马上走了,想在临走之前看看大片拍摄的现场,如果实在没这个眼福,也就算了。
我不执着于非看不可。
而我一这么想,他就来了,电话没来,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声称是他的助理,来接我的。
助理说,他现在正在拍摄,到了时间点才让我出来看看的,正好碰上了要走的我。
我跟他一起进去,一路上被问东问西,主要问我是干什么的,怎么和他的男模认识的,我说我是他的粉丝,昨天收留他的就是我。
“就是你啊,他昨天一路上跟晶姐和我说了许多,哦,晶姐是他经纪人,”助理解释完,又来打量我,“真跟他说的一样。”
我被吊起了好奇心,“他怎么说我?”
助理重复他的意思,“说遇见了一个特别有魅力的中国男人。”
我以笑回应他。
魅力?撒谎的魅力?我这个冒牌粉丝,到现在也没被揭发。
到了拍摄现场,摄影师正在和模特交流,人头攒动,幕后工作人员围着聚光灯站成了一圈,道具组忙得不可开交,一会拿衣服,端盆,倒水,围着模特和摄影师的要求团团转,那单膝跪地的摄影师也相当敬业,光照下是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
男人身穿潮湿的白色衬衫,胸膛的水渍顺着腹肌沟壑向下流淌,一手拥在女人的腰肢,一手端着她的下巴,两唇似碰非碰,好不魅惑,女人则是将手按在男人的胸膛,露出沉浸的表情,画面十分震撼,也十分香艳。
那静态图片变成连一个微表情都能看清楚的现场动图,人活了过来,而且就在你的眼前,你完全说服不了自己的视线移开,偏偏摄影师又将人往性感方面打扮,任何男人或者女人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能做到完全的淡定。
大伙的心里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低俗,不得而知。
女模身材性感,我却无暇顾及,注意力全被那湿透衬衫,胸肌腹肌都被勾勒出,穿比不穿还要诱惑的男模勾引过去,想起昨日那透着澄澈纯真的双眼,再看着今日充满雄性荷尔蒙味道的猛男,这反差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我环手望着他,斯洛南这个来自爱尔兰的男模,我现在要说,我真的成为他的粉丝了。
拍摄一结束,斯洛南就冲我而来,那瞬间变成小奶猫一般的眼神干净而纯粹,入戏深,出戏快,让我见识到了专业艺人的魅力。
他没穿鞋子,宽松的长裤搭在了地上,下场时才在场边找到一双鞋,草率地穿上后往我走过来。
“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他兴冲冲地,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跟昨天我看到的又不一样,灯照下面,他的五官更加清晰,每一缕发丝都透着性感,他身上的衣服把他完全打造成了另一个模样,眼睛如此柔美,充满和善,身材如此火热,撩人心弦。
我就是那个自持力极差的男人。
忍不住向他的胸口看,只能说这摄影师相当有水准,他知道一个男人最勾人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来一会了,你不接我电话,不打算进来了的。”我假装控诉他,计较着似的,每次看见他这么真挚的目光,就总想逗逗他,我现在像一个坏叔叔。
他果然有套必上,双手合起,慌乱地解释着:“抱歉,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拿手机,你刚才看见了,我在……”
“好了,”我随便说一句,这大模特就跟我喋喋不休地解释起来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我没生气吧,怎的他就如此好骗,我摇摇头,对他竖起拇指,“现场的确不错,我饱了眼福。”
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后面还有。”
我眼睛放光,一点也不含蓄,用词也很直接,“还有这么香艳的吗?”
他脸上有了一抹红晕,竟然害羞起来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是另一种风格了。”
我怎么这么稀罕他呢。
真想去揉揉他的脑袋,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不……大家伙。
我顺着他的衣服向下看,不好意思,我这个大叔又开始不安分了。
他在休息的空闲,跟我闲聊,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快了,最多还能待两天,明天带温知栩再去复查一次,如果什么也查不到,我就会离开,不会浪费时间,他表示很可惜。
“可惜?”哪里可惜?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很可惜,”他解释说:“我想你多留两天,我能跟你多聊一点,或者带你去看看一些我们爱尔兰的风景,但是你要走了,这两天我还有事情,抽不出空来。”
他如此真心地说,我一直有一点很好奇。
我问他:“请问,我们俩谁是谁的粉?”
他不解:“什么意思?”
我感慨他什么事情都要我说得那么明白,看在这绝佳的身材上,我原谅他,耐心道:“跟粉丝做朋友,还邀请我来参观你的拍摄现场,还要带我去看风景,你们艺人对粉丝都这么好?”
“别人不知道,我是。”
“还真是亲民。”我感叹。
他澄清道:“其实不是,只是因为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而且昨天帮了我,算我还你一个人情。”
“不用,作为粉丝求之不得你找我帮忙,还是深夜留宿这种事,”我低头看看手机,“哎呀,怎么去找新闻出版社呢?我想爆料,名模夜会粉丝,疑似有操粉嫌疑。”
我这话差点把他送上西天,他赶紧捂住我的嘴,慌乱之中道:“你这……别乱说,我可没有。”
他又发觉这样不合适,看了看我,又连忙松开手,身边走过的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斯洛南表现地很是局促。
“温知行,你说话太直白。”
我都没空去听他说的什么了,他一叫我的名字我就想笑,我也没忍着,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摇摇手,“你别叫我的名字。”
他还会问:“我叫错了?”
我道:“不,比叫错了还好笑,你为什么总是发第四声?”
老外讲中文为什么都喜欢发第四声呢?是觉得重音地表达更为准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爱尔兰的人来说,我也是老外,可我说话就没那么重的音,还被夸标准来着。
“第四声?什么第四声?”他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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