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拿点钱贿赂一下,想做什么,看你的红包有多鼓。”我通情达理地说。
筱筱拍了我一下,好久没见了,跟这些人还是那个味道,一点也没变。
路上,筱筱跟我说的都是别人的事,她自己的倒是一嘴也没提,比如她跟韩一洲成了,这多重要的事,还是我从韩一洲嘴里听出来的,饭局上韩一洲对筱筱那么照顾,猫腻到我都不需要他主动说。
韩一洲道:“寅哥今天没来,我替他招待你。”
“几天没见,你嘴巴是越来越贫了。”
“你也不看我是跟谁的,”韩一洲说:“而且我没说错,寅哥对你那么好,我不多招待着你,明天他老人家问起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让他别贫嘴了,韩一洲说没贫,都是实话。
大家围着我说了许多我不在之后的事情,我听得津津有味,但是我没法完全融入他们,我的心不在这,听着听着就飘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老想着那条狗,救命。
席间我不停地看手机,也没见他的来电和短信,明明已经和好了,我都原谅他了,也没跟他计较那些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我那么纵容他?我应该就不管他,然后继续吃喝玩乐,管他怎么想,左拥右抱等他求着我回家才对。
我闷闷不乐地在一边想着事。
韩一洲早就发现了,递给我一支烟,我们俩在抽烟区闲坐着。
“心里有事啊?一晚上心不在焉的。”韩一洲问。
“嗯,家事。”我点了烟。
“都有家了,真好,哪个妞?”韩一洲坐在我旁边。
我说:“杨骁。”
他屁股刚碰到椅子,这就弹坐了起来,烟也不抽了,火机拿在手里没心情去点了,不置信地问:“杨,杨骁?!”
“就那个杨骁,你没听错。”我弹了弹烟灰,敷衍地说。
“你怎么又跟杨骁混在一起了?不对,你们怎么复合的?他追你你追他?什么时候?”韩一洲问得太多,我又没心情跟他说这些,简单地几句交代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我就想向他请教别的事了,也不管他有没有经验,单纯我心里燥,不吐不快。
“我问你,”我严肃起来,“你说他现在是什么意思?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能说明得了什么?而且我跟他说了是假的,他还计较,他心眼是不是太小啊?”
韩一洲想了想说:“这应该跟女朋友梦到你出轨,大半夜给你一耳光的性质是一样的,都知道是假的,但就是不原谅。”
“有病吧,明明是他要跟我好的,我都原谅他了,他还跟我计较?”
“你原谅他什么了?”
“关你什么事。”我不跟韩一洲扯其他的。
韩一洲理解,抬手打住,继续好脾气地回答我,“那你就做点好事哄哄他嘛,男人也是要哄的,尤其是吃醋的男人,随便你做点什么,他也就好了。”
“我不,凭什么?”我道:“我又没做错,求着我喜欢,上赶着要我跟他在一起的是他杨骁,不是他来求着我别生气?我哄他是什么道理?”
“你现在不就是在向我咨询怎么哄他吗?”韩一洲不太理解地说。
“谁跟你咨询这个了,我是问他有什么毛病。”
“你行了你,”韩一洲白我一眼,“你明明就在意他,干嘛一副不愿意服软的样子?”
我一脚踹过去,“滚。”
狗头军师,说大半天没一句我爱听的。
饭局结束后,韩一洲他们还要去唱K,我说我不去了,要回家,他们问我这是干嘛,玩得正高兴,就韩一洲嘴贱,说我家里有事,让我赶紧回去。
他这么一说,我还偏不回了。
我大手一挥,潇洒道:“走,唱,今天谁回家谁不是东西!”
大伙兴奋叫好,这说得是好,要是真有人来接你了,估计你不走也不行。
我和他们玩到了大半夜,不知道杨骁从哪儿得来了我的地址,他来的时候我还正跟人喝呢,看到他的时候,说实话我挺惊喜的,但是我装惯了,我就不说,我也不表露,一副没看见他的样子,继续跟大家喝。
杨骁接了谁的酒杯过去,跟我碰杯,仰头一饮而尽,在我面前,我可不能说看不见他了。
“你来干嘛?”我放下酒杯,继续倒酒。
杨骁一只手封住了我的杯口,“接你回去。”
其他人早就撤了好远,韩一洲人影都不见了,他可怕杨骁了,高中时就害怕,现在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今天晚上不回去。”我跟他作对,明眼人都知道我们有事。
杨骁把手一掀,把杯子向我推了推,“那就喝吧,我陪你。”
他陪我?我还不死?
这玩意跟赵寅一样深不可测,我可不知道他能喝多少,但话已经说了,谁能现在收手?
杨骁陪着我喝,好好的局变成了我们个人地较量,在他来之前我已经开喝了,顶不住他多折腾,刚有点晕,好在他收手了,没有继续灌我。
他好像并没有准备让我完全不省人事。
“现在能走了?”他架起我的胳膊,我没醉到要被搀扶的地步,但是我也没抗拒。
从这里离开后,我没有迅速地被塞进车里带回去,杨骁把我留在外面,他挡住风,让我藏在他身底下。
“你生气了?”他问我。
“你先生气的。”我实话实说,因为喝了点酒,声音有点软。
“对不起,我不该生气,”他抬起我下巴,“我道歉了,你也跟我道?”
“我不道,我没做错。”我说。
杨骁没逼着我道歉,他追出来就代表他好了,清醒够了,反正治杨骁,就是比他的脾气更大。
“行哥,我问你一句真心话,”杨骁说:“你打心底里接受我了吗?”
我仰着头,他的脸近在咫尺,这十年我梦见多少次,看过多少张相似,误以为是他的脸,我爱恨嗔痴全都交代给了这张脸,现在问我这个问题?
我说:“我没有接受你跟你在一起?你把我当圣母玛利亚吗?”
所以我图什么?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想?那么善解人意,富有同情心,这些年也不会狠到跟他没一点联系。
“那这些年,你想过我吗?有没有一次?”
“很多次。”我迅速回答,不是酒精的作用,它只是催发我说出真心话而已。
这是我自己真正的情绪。
“为什么不联系我?一次也没有。”杨骁的唇贴着我的唇摩挲。
“可你还是找到了我。”
“我也费了很多力气。”
“并没有吧,你现在的成就,找个人会很难吗?”
“你太小看顾家的人了。”
我出狱之后,是顾家保护了我的隐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遭遇,而且他们给了我一个崭新的环境,一个远离所有可能认识我的人的地方,这地方繁花似锦,淹没一个无名之辈简简单单,杨骁想要找到我,就要爬得高,登得远,才能有实力有资本去搜寻我的位置。
这就是他努力的意义,为了见到我更有底气,为了能够更凶猛更快速地抓住我,为了能够和我匹敌,以及一切他自身地考虑。
我刻意要躲他,他就要费尽力气。
“到现在我也不后悔,”我说:“只有时间能证明你的爱意,我接受你,你以为只是因为我被你缠住了真的逃不过去?你错了。”
我真挚道:“杨骁你听好了,十年前我选择你,是因为你难缠,十年后的今天我选择你,是因为我难缠,我还是爱你,见过了那么多人,玩过那么多的花样,跟谁调情,跟谁蜜语,都不如我们当年来得刺激。”
杨骁的睫毛打在我的脸上。
“你有优先的权利,早就在时间线上赢过了所有人,而我因为不够争气,最终爱还是压下了恨意,我不想跟你再耽误了,其实一次就好不是吗?到底适不适合,还能不能继续,试一次不就知道了?那些花哨的试探不适合我们,用彼此试探自己的真实心意,没有比这更准确地,”我说:“我跟你在一起了,生活,相恋,拥抱,亲吻,如果这样我们没有分开,还愿意并且想要和对方在一起,那么我们就继续,如果不行,这十年地争执也算有了定论,也会对彼此完全死心,这就是现在,我们在一起的意义。”
“所以你有答案了吗?”
“才几天而已,我还不能准确说。”
“但是你没有想离开,对不对?”杨骁逼问。
“对,”我说:“没错,我挺享受的。”
杨骁开心了,露出欣慰的笑意,“好,那下面就不该是你要考虑的了,好好跟我在一起,就是这次试探你会得到的最准确答案。”
“会吗?”
“一定会。”他如此确定地说。
之后,我们回了家,在情绪都已经平复以后,我们看对方没有那么燥了。
我也被哄得开心,他也有几分得意。
房间里,我看那空无一物的床上,没有那些漂亮的东西。
“裙子呢?“我问。
“收回去了,明天送回去。”杨骁说。
“那不是白拿回来?”我坐在床边。
杨骁说:“你不愿意穿。”
我道:“现在我愿意了。”
杨骁一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紧盯着我,等着我再说一遍,他再确定一次。
“我是说……也不是不行,”我道:“试试而已,如果你想的话。”
杨骁正在脱外套,他说:“不用了,你不想我就不想。”
“行了你,你想什么我不清楚?”我看了一圈,“衣服呢?”
杨骁指着地毯,我走过去,几个包装好的衣服堆在一起。
我走过去,也没选,随便拿一件出来,临到头我还是放弃了,我塞回去,“算了算了。”
“没有这一说。”杨骁走回来,原形毕露,他还是执着于让我穿女装,“是你挑起来的,这一次。”
我被他拉过去。
看着他摆弄那件衣服,道:“你是不是心里变态?”
“嗯,没有哪个Gay不幻想着另一半穿女装,我也是。”杨骁大大方方地承认,倒让我没办法了。
最终我还是穿上了那身衣服。
对这个过程,我不想进行过多地描述,所以我们直接说结果,结果就是,杨骁拍了,拍了不少,从静态到动态,相机胶卷承受了它不该看见的脏东西。
……
视频模式已经打开,而我和杨骁早就不知道在第几张后翻到了床上去,他压着我的裙摆,一遍遍说我好美,你以为我听了会开心吗?他每说一次,我就要扇他一次。
“闭嘴,都穿上了还想怎样?”
杨骁提起裙摆,上面的脏东西在光线下是如此清晰。
他轻揉着那一块,并且可惜地说:“别的不知道,这条肯定退不掉了。”
我低下头,看见了暧昧的污浊。
第97章 人情
昨天没碰到赵寅,今天上班给碰到了。
也不是意外地巧遇,而是他知道我在哪里,特地来找我的。
我太多天没见到他了,看见他的时候,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亲哥。
赵寅的头发剃掉了,寸头看着格外清爽。
“这么酷吗现在?”我过去抬起手,和他拍了一下,赵寅手插着兜,一只手和我击了下掌。
“你也不赖,身上一股子妖娆味。”赵寅嘴贱地说,我期待什么呢?他总是对我没有好话。
我炫耀似的道:“那没办法,你只能欣赏老子了。”
赵寅笑了,说我不要脸的劲一如从前。
我说还好,他教得好。
我点了酒给赵寅,他爱喝。
他问我这酒猛不猛,不猛的他不要,他还真是小看我,我能给他点低浓度的酒?不毒死他都不是我的作风。
赵寅翻了我一个白眼。
“昨天怎么没跟他们聚?”只听说他有事,也没人说是什么事,估计不知道。
赵寅品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道:“相亲去了。”
“呦,这么大进步?”我惊艳道:“结果怎么样?”他能跨出去这一步都不错了,怪不得别人不知道,赵寅肯定不会说这种事。
只是我没替他高兴一会呢,他就说:“你还真信?”
我情绪下来,“你他妈的。”
赵寅弹了下酒杯,“你那么想我去相亲?”
我说:“我希望你改邪归正。”
赵寅直击灵魂:“你改邪归正了?”
我摇摇头,他说我在讲屁话。
我瞅了他两眼,越发不愿意跟他计较了,我双手大敞着,一只腿叠起来,欣赏道:“我怎么觉得,你剃个头后变成正面人物了?”
真像,好像从牢里走出来,被改造后的老实人模样。
赵寅摸了下自己的寸头,说道:“有多正?”
“跟劳改犯被改造后一样。”
“在里面被打得狠了,不正也得正。”赵寅顺杆子往上爬。
我啧啧道:“这话说的咱可不爱听啊,现在谁敢动您啊,赵总。”
赵寅点点头,和我是一丘之貉,“现在叫得还太早,等我把上面地都干掉,你再捧着我。”
他总是可以这么没脸没皮,赵寅对我是完全性地没防备。我以前刚进公司的时候,还被人说有野心,眼睛看着就不干净的那种,那时候赵寅偏偏就爱我,就愿意要我,挑中了我,让我们主管把我送给他,比起干净简单纯粹的人,我更爱赵寅的凶残,暴躁,狠毒,他尤其在业务上的能力,我没话说,全同行也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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