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柏勋,你在哪?”
“怎么了?”
“十万火急!秦楠喝醉酒,死活非要找你,你过来看看他吧……”
柏勋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当我是什么人,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柏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秦楠他现在真的很需要你,不信你听……”
听筒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我要柏勋,你去给我找他!呜呜呜,柏勋你在哪……”
柏勋的心瞬间揪紧,“地址发我。”
贺翔没想到他这么爽快,顿时对他感恩戴德,“好好好,我这就发你。”
柏勋收到地址,马上命令司机掉头。
小周提醒他说,“哥,误了飞机怎么办?”
“你现在马上订明天一早的机票。”
小周看他这段时间格外消沉,也希望他能和秦楠和好,“好,我这就订。”
柏勋到了地方,发现是一家私人会所,顿时心情有点微妙。
他让小周和司机在外面等,自己戴好帽子和口罩下了车。
这家会所是会员制的,没有会员卡进不去,贺翔一早就在门口等他了。
贺翔看到他像看到了亲人一样,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因为怕暴露柏勋的身份,贺翔没有和他过多交流,快步带着他到了包厢。
“秦楠在里面。”
贺翔说着,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面的画面让他倒吸一口气。
秦楠正坐在一个肌肉帅哥的腿上,一只手勾着人家下巴,一只手卷起人家衣服下摆摸人家腹肌,一边摸还一边色眯眯地说:“帅哥,你身材好好,我包养你好不好?”
柏勋竟然失望多过愤怒,眼前的情形异常熟悉,上次秦楠喝醉酒,也是这么问他的:“你长得好漂亮,嫁给我好不好?”
贺翔能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凝结成了冰,他甚至不敢看柏勋,“我发誓,他刚刚不是这样的,喝醉酒的人难免会神志不清,你别当真……”
柏勋什么都没说,重重把门摔上,一阵风似的走了。
贺翔连忙追了上去,“这是个误会,你先别走啊……”
柏勋突然停下,转过身对贺翔说:“有件事麻烦你转告他,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我和邵贞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关系,我和她……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柏勋说完走了,贺翔愣在原地,邵贞那件事难道冤枉他了?
贺翔返回包厢,把秦楠从帅哥身上拽下来,用力摇晃着他说,“兄弟醒醒!刚刚柏勋来了,你快去追他还赶得上!”
秦楠双眼迷离,大着舌头问:“柏勋,柏勋是谁?不认识,有这个帅哥帅吗?”
贺翔扶额,“好不容易把他叫过来……真是喝酒误事!”
怕秦楠酒后乱性干出什么会让他后悔的事,就把帅哥支走了。
最后秦楠抱着桌子腿在地上睡了一整晚,贺翔在沙发上守了他一宿。
秦楠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贺翔把粥递到他面前,“喝点粥吧。”
“喝不下。”
贺翔把粥放在一边,“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秦楠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不记得。”
“昨晚柏勋来了。”
秦楠猛地停下,“然后呢?”
“然后看见你骑在猛男身上,一边摸猛男腹肌一边调戏……”
秦楠懊恼地抽了自己一大耳刮,“他怎么会过来?”
“你喝多了,哭着喊着要见他,我就打电话把他请来了,结果看到你……把他气走了。哦对了,他走之前让我转告你一件事,他说他没有对不起你,他和邵贞不是那种关系。”
秦楠重重一怔,沉默不语。
“要不要和他见个面,让他亲自跟你解释一下,万一真是冤枉他了……”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分手的吗,既然有误会,为什么不弄清楚?”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原因不重要,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强把他留在身边没有意义。”
“可是我感觉他好像还挺在乎你的……”
秦楠摇摇头,“他这人心软,又念旧情,但这绝不是爱情。”
贺翔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谈恋爱,没有比爱情更复杂的东西,还伤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何苦来哉。”
柏勋误了当晚的飞机,赶第二天一早的飞机走了,一路黑脸,周身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小周都不敢跟他讲话。
自从柏勋和秦少分手后,小周的日子就不太好过,柏勋突然间像是性情大变,整天阴沉着一张脸,经常都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他就乱发一顿脾气,而且还变得很挑剔,尤其在吃的方面,吃什么都不满意,吃两口就撂筷子。
某天大半夜的非要吃鸡汤小馄饨,还不能叫外卖,非要吃现包的。
小周哪会做这么精细的菜品,只能从网上找了菜谱现学现包,折腾了大半宿捣鼓出一碗来,结果他老人家只看了一眼,就说不好吃。
小周苦口婆心地劝道,“哥,你好歹尝一口,还没尝怎么就知道不好吃。”
柏勋满脸嫌弃,“油太大,馄饨皮太厚,形状也不好看。”
小周心想这家伙完全是被秦少惯坏了,秦少突然撒手不管他了,他就跟小孩一样闹脾气。
他像哄小孩似的,舀了一勺汤放到他鼻子下面引诱,“可是你闻闻挺香的,尝一口吧。”
柏勋皱着眉头头扭到一边,“不是这个味道。”
“那应该是什么味道?”
柏勋不说话。
小周把馄饨放一边,小心翼翼地问:“要不我打电话问问秦少应该怎么做?”
柏勋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敢!”
“哥我斗胆问一句,你俩为什么分手?”
“分手?”柏勋冷笑了一声,“应该说是终止包养关系吧。金主腻了想换人了,很正常。”
小周猛摇头,“秦少肯定不是这样看待你们之间的关系的,他那么喜欢你……”
柏勋别扭道:“谁说他喜欢我?”
“这不是有目共睹的吗?”
“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他对我说过?”
小周一脸你不懂了吧,“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难道你感觉不到嘛?”
柏勋也曾经这么想,现在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喜欢也分许多种,我的粉丝们也喜欢我,但是她们不会一直喜欢我,早晚会厌倦我,去喜欢别的明星,秦楠大概和她们也是一样的。”
“不是的,秦少的喜欢肯定和粉丝是不一样的……”
“好了,不要再提他了。”
第三十七章
柏勋要录制的是一档户外真人秀,录制周期长达一个月,地点是偏远的沙漠,气候严寒,环境恶劣,徐姐劝他不要接,他身体还没恢复好,这样做纯粹是找罪受,但他不听。
到了录制地点,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沙漠,白天风沙不断,夜晚温度极寒,只有零下十几度,还没有宾馆,只能睡在露天帐篷里,一同录制节目的其他明星都叫苦不迭。
可是柏勋却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晚上的星空非常漂亮。
晚上大家都在帐篷里取暖,他一个人来到寒风凛冽的室外,坐在沙丘上,仰头望着浩瀚的银河发呆。
第一次看到这片美丽的夜空,他第一个念头是如果秦楠也在身边,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听说当一个人看到美景的时候,他最希望谁在身边,那他就是喜欢那个人。
这么看,他好像是喜欢上秦楠了。
他其实潜意识里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不肯承认自己的性取向被掰弯了,不肯承认自己对金主动了不该有的感情。
即是以前,他还自信地以为秦楠喜欢他的时候,他仍不敢对他们的未来抱有期望,因为他知道秦楠早晚要回归正轨,回去结婚生子的,所以他告诫自己,不可以对他动心。
直到秦楠突然离去的那一天,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可是那个小坏蛋却跑了,不对他负责,还那么狠心,把他好友都删了,电话也拉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绝情呢?
秦楠走了以后,他还是保留着睡前看手机的习惯,即使再也不会感到熟悉的震动。
秦楠给他发的最后一条微信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他这么说道:哥,今天B市大降温,早上我出门可冷了。我看天气预报,你那边也降温了,你一定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戏拍的还顺利吗?不要太拼命,身体第一位。
看起来和往常的那些问候没什么不同,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最后一条。
柏勋这些天把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逐条翻了个遍,发现双方的对话量很不成比例,经常是秦楠发很多条,或是一大段一大段的,他自己只回一两句,甚至不回。
当时因为忙觉得理所当然,现在看来,不过是敷衍的借口。
可能秦楠的热情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消耗光的吧。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对他更上心一点,更在乎一点,或许那样秦楠就不会走了。
拍完戏身体本就虚弱,加上在沙漠里受了风寒,柏勋终于病倒了,高烧将近四十度,被工作人员连夜送到了附近镇上的医院。
柏勋烧的神志不清,朦胧中有一双温柔的手用湿毛巾替他敷额头。
印象中除了母亲,对他这么温柔的人只有一个人。
他抬起酸痛无力的胳膊,摸索到这双手,用仅剩的力气抓住,“楠楠……”
很可惜,这不是秦楠,是小周。
小周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又可怜的模样,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柏哥,我是小周,如果你想见秦少,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叫过来……”
柏勋忽然清醒,倏地抽回手,“不用。”
小周实在不忍心,抱着万一的可能偷偷去走廊给秦楠打了个电话。
现在是夜里一点,秦楠已经睡了,被铃声吵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来电是小周,腾地坐起来接通了电话:“喂,小周,找我什么事?”
“秦少,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柏哥他生病了……”
秦楠的心瞬间揪紧了,“什么病?严重吗?”
“他发高烧,快四十度了,人都烧糊涂了,把我当成你,可怜巴巴地叫你的名字,方便的话,你能过来看看他吗?”
秦楠没有丝毫犹豫,“地址发我,我尽快赶过去。”
“好,太好了。”
小周把地址发给秦楠后,心里踏实了一半,这下好了,只要秦少一过来,柏哥的病肯定马上就能好。
秦楠是在第二天夜里十二点赶到的。他接完小周电话,立刻订了最快一趟飞机,天没亮就赶到机场,一下飞机又马不停蹄地换乘火车、汽车、马车,一路上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小周领着他进了病房以后,看他嘴唇都干裂了,先给他倒了杯水,但他不肯喝,小周只好默默退出了病房,在门口守着。
第一眼看到病床上的柏勋,秦楠差点不敢相认,他瘦得都脱相了,两颊凹陷,脸色蜡黄,看上去无比虚弱。
当时秦楠眼泪就下来了,他坐在他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于是用力握紧了。
柏勋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表情,记忆里柏勋几乎从怎么生过病,偶尔有场小感冒也是很快就就好了,从没病得这么严重过。如果可以,秦楠愿意替他承受所有的病痛。
怎么我不在了,你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
秦楠每隔五分钟就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换一换,用勺子喂他喝一点水。
他手脚冰凉,身上却滚烫,一摸一手的汗。秦楠解开他的病号服,用毛巾轻轻擦拭他身上的汗,擦着擦着,一抬头蓦地对上柏勋半睁的眼睛。
秦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逃,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柏勋由于体虚没什么力气,但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眼睛也突然睁大,盯着秦楠像在努力辨认他是谁。
秦楠不敢跟他用力,挣了几下挣不开就放弃了,任他死死抓着自己的手。
“秦楠?”
柏勋不确定地问,嗓子哑的让人心疼。
秦楠喉头发哽,低声“嗯”了一声。
柏勋分不清眼前的是真实还是梦境,但是意识里秦楠好像走了很久了,他便放开了手,闭上眼睛便喃喃地道:“你不是走了吗?还来我梦里干嘛?”
“对不起,我马上走。”
意识到对方并不想见到自己,秦楠自觉地起身离开,刚迈出去几步,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闷响,回头一看,柏勋整个掉在了地上。
秦楠赶快跑回去把他扶起来,柏勋身子有千斤重,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扶上床,秦楠不放心地给他检查了一下身体,“没受伤吧?”
柏勋皱着眉,“痛……”
“哪里痛?”
“浑身痛……”
秦楠说要把护士叫来,他又不让。
秦楠意识到他可能在撒娇,这实数罕见。原来生病的柏勋这么脆弱,是需要呵护的宝宝。
秦楠留了下来,怕没人看着万一他再摔到。
“睡吧,我不走。”
听他这么说,柏勋安心地闭上眼。但是秦楠一发出动静,他又睁开眼睛,怕他跑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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