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师尊知道,自己必定少不了一顿毒打,宴绥一边心里默默抱歉,一边拉起愣在桌边的小师弟,飞速地掐诀给两人清理一番,然后就要拖着师弟来到床边。
“来,你里面我外边,早睡早起。”
“宴师兄我……”
万云舸被宴绥推着坐在床上,在宴绥的催促声中稀里糊涂地脱了鞋子,他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另一边的宴绥已经爬上床,拽着他的腰带轻而易举地把人拉上了床并且给他挤到了里面。
“……我还不困。”
他话音刚落,躺在大床外侧的宴绥已经飞出一道小小的疾风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万云舸的话和光亮一起消失在屋子里。
屋子里彻底暗了下来,还剩下的唯一光源只有没关严的窗户缝里洒进来的浅色月光,静静落在床边挽起来的床幔上。
刚才为了压住万云舸不让人起来,宴绥伸出手紧紧搂着小师弟的腰,转头去灭灯的时候,宴绥怕被人趁机掀开还把自己的一条腿缠上了小师弟的腿,几乎都快要把自己的整个人压在小师弟身上了。
系统:滴滴!宿主不可以瑟瑟!警告!不可以瑟瑟!
宴绥:!
食不言,寝不语,受过良好礼仪教育的万云舸在灯灭后没有再出声,转过身准备好好睡觉的宴绥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系统吓了一跳,此时才感觉到手底下紧绷着肌肉的僵硬身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越界。
宴绥:哈哈,着急了着急了,我这就撒开。
脑子里连忙安抚着炸毛的系统,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缠在人家身上的手脚慢慢收回来。
也许是屋子里太过安静,宴绥动作时衣料间的摩擦声都显得有点震耳欲聋,本来宴绥还觉得没什么,但在此时如此寂静的环境里,他迟来的尴尬和窘迫被凸显出来,羞耻感慢慢蔓延上来。
不得不说,虽然万云舸看上去长相精致,身材消瘦,有那么点病美人弱柳扶风的感觉,不过真当宴绥上手去摸,衣服底下又硬又韧的肌肉还是很明显的。
说实话手感是真不错,宴绥厚脸皮地在心里轻啧一声感叹。
感受到在自己身上的手脚,万云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因为安静和黑暗,所有的触觉都被放大,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挲声中,他能感受到身旁人的手在自己胸膛上轻轻擦过,能感受到侧身躺着的人呼在自己侧颈上的气息,甚至还能闻到身边人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像是浅一点的梅香,却又带着点苦味。
万云舸现在脑子里懵懵的,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耳朵和脸肯定红透了,明明是二月的夜里,他却觉得自己都快要热得冒汗。他直直僵硬地平躺在床上,手指不自觉地蜷紧,怕被人发现似的闭紧眼睛,然而喉结却不受控地上下滚动。
凡是宴绥蹭到过的地方都像是着了火一般,皮肤下的血液开始沸腾,如岩浆在经脉里涌动,奔腾着把温度带到了四肢各处。
“呼吸。”
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万云舸像是被人突然点醒一样,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口气,等脑子里缺氧的感觉稍微缓解一些,他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闭息了这么久。
“怎么傻乎乎的。”
身边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万云舸不敢转头去看,仍然紧紧闭着眼,手指越收越紧,恨不得抠破手里拽着的衣服。
宴绥就着淡淡的月光看着脸颊潮红的人,越来越觉得不论过了几个世界,也不管是外向的还是正经的,这人的本质都没有变,纯情的很经不起逗,每次都要脸红好久才能镇定下来,偏偏又要装作不在意。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宴绥笑着说了声,闭上眼睛规矩躺好,放空脑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身边人规律绵长的呼吸声中,万云舸慢慢平复自己的心跳,鼻尖还是那股陌生的香味,但被它包裹住后,他又觉得莫名的安心,就像是潜意识记忆,刻在了自己的本能里。
等确定宴绥真的睡沉之后,床上还醒着的那一个悄悄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胸腔里是陌生的速度,但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好像自己之前曾这么看着身边人无数次,他此时感到的不是别扭紧张而是一种陌生的兴奋?
哪怕视线没有实质的重量,但万云舸还是小心地收敛动作,克制又仔细地盯着睡着的人,连他下唇中间的一点小痣都看得清清楚楚。
到底是怎么了?
万云舸看着身边人因为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心里默默问着自己,但答案就像隔着一层轻纱,触手可及却又模模糊糊得看不清。
风挤进窗户拂过床边的床幔,不知不觉间,万云舸的呼吸节奏渐渐和身边人同频,本来还在苦苦思考答案的大脑渐渐昏沉起来,没过多久,捏着手里的衣角,万云舸最后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四人在楼下大堂集合,经过一晚的休整,宴绥黄郁和玉玲子都精神抖擞,显然休息得不错,只有一旁抱剑不语的万云舸脸色沉沉有点萎靡的样子。
“宴师兄,你袖角怎么皱成这个样子?”
宴绥身旁的玉玲子拉起他的袖子,原本柔顺质垂的衣袖一角惨遭□□,已经皱得不像样子了。
随意地抻了抻袖子,宴绥把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瞥过一眼不远处像是心虚移开视线的人,忍不住笑道。
“谁知道呢。”
“肯定不是万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早睡早起身体好!
明天又得去做核酸……
第70章 见义勇为
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几天路, 连一开始不让别人乘的游隼都快飞得没脾气的时候,宴绥一行人总算抵达了瀛洲黄金台,和白玉京的大部队集合。
之前因为宴绥一直在思过崖上,白玉京大部队动身的时候戈鋋峰没有赶上, 所以宴绥刚下山就被邈清真人赶了过来, 好在他们及时在开启日期的前一天到了。
“明天幻境开启, 我们进去的时候可能会被随机分开,这是同音镜,到时候联络用。”
宴绥带着三个人在白玉京驻扎的飞艇上找了个角落,从邈清给他的行李里翻出来三块黄铜镜子分给他们。
“此次幻境开启, 除了我们白玉京, 还有一些其他门派参加, 甚至散修也是有不少的,所以我们进去后要十分小心,当心杀人夺宝,一切以安全为重。”
原著里, 万云舸采摘天阶灵草引发异象, 正好被经过的有心之人看见,本来想直接杀人夺货,但看见万云舸的脸后这人改变了主意, 使了个下三滥的手段给人下情毒,想要人货通吃。
万云舸发现自己的状况不对,两人你追我逃, 就在万云舸体力耗尽惨遭毒手之际,渣男路过并且立刻出手相救把人揍跑, 然后自己占了意识昏沉的貌美师弟的便宜。
所以按照剧情发展来说, 这次千梦幻境宴绥为了维护和谐值, 他还不得不跟着万云舸以防万一。
详细安排了一遍,又把邈清真人给的东西仔细分配好,四人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其他峰头的弟子们等在幻境开启的阵法前。
白玉京作为修真界第一大门派,自然早就抢占了有利位置,争取千梦幻境开启的一瞬间就首先进去,这时候,多一瞬就比别人多一个机会。
整个黄金台上,各门各派的弟子们熙熙攘攘,纷纷注视着前方被长老们围起来的法阵,已经摆好站位的各个长老表情肃穆,时刻准备着为幻境的开启护法,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宴绥抱着游隼剑,站在师弟师妹们的身后,虽然有着现代人看新奇的期待,但更多的还是对幻境里要发生的不和谐事件的头疼。
觑一眼斜前方万云舸认真准备带着点紧张的侧脸,宴绥低低地叹了口气。
“开了开了!”
“宴师兄我们走!”
白光乍现,原本空无一物的阵法位置突然出现了一扇石门,一直等在前面的玉玲子和黄郁只来得及朝后面喊上一句,纷纷纵身跳了进去。
人群开始往前挤,跟在黄郁身后的万云舸在进去的前一秒听见了宴绥的那声叹息,被白光吞噬的前一秒,他回头去看,只来得及看见宴绥微微伸出的手与自己挥烟上的剑穗擦指而过。
“宴……”
*
宴绥抱着游隼蹲在树上,甩甩手上的同音镜,黄铜上除了自己模糊的脸就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师尊不会给的坏的吧?”
“万师弟?”
“黄师弟?玉师妹?有人能听见吗?”
嘀咕着又换了几个角度,镜面上还是毫无变化。
“麻烦。”
宴绥悻悻把镜子揣进怀里,现在只好靠自己去一个个找人了。
拨开挡在面前的一丛树枝,目眺远方。
刚才白光一闪后,再睁开眼宴绥就发现自己落在了这块广阔的森林里,触目所及都是树,御剑飞上去又怕目标太大,兜兜转转了半天没见到一个人,他只好选了一棵最高的树蹲上去,哪知道同音镜还是没有“信号”。
“哗—唰——”
原本安静地有点诡异的森林,远处突然惊起一群飞鸟,树木开始晃动,好像什么东西在地面上快速移动,并且一直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逼近。
宴绥敛下呼吸,伏低身子,一只手搭上游隼剑柄,紧盯着群鸟不断飞起的地方。
“嘿嘿小娘子,别跑了从了我吧。”
“你胆敢冒犯白玉京弟子,简直找死!”
动静越来越大,宴绥眯着眼努力从树木掩映中看清情况,等了一会才发现原来是两人缠斗在一起,不过其中着青衣的白玉京女弟子显然不敌对手,边战边退,此时已经退到了宴绥蹲着的这棵树底。
“白玉京?管你什么京,在这爷可不怕。”
看着站在树底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女弟子,面目猥琐满眼奸邪的矮个男人怪笑一声,就要抛出手中的红色蛛网状的法器罩住自己的猎物。
靠着树干的女弟子看着朝自己扑来的网,咬牙提起最后一口气,握紧手里的匕首,哪怕鱼死网破也绝不能落入这贼人的手里。
“我说大哥,没听见人家说不愿意吗?”
一把飞剑带着寒光从天而降直直劈向展开的红色蛛网,以势不可挡的力量把就要盖住白玉京弟子的红网削成两半并定死在地上。
“哪里来的小子坏我好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收来的法器就这么被人劈成两半,王昌瞪着小眼睛语气阴沉,恨不得生吞了坏他好事的宴绥。
“怎么,你是写在脸上我没看见?”
把游隼召回来挽了个剑花,宴绥不动声色地站在那个女孩身前,长剑横陈,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小子,我乃瀛洲罗蛛仙人,今天你落在手里也不亏。”
“下辈子出门前记得好好打听别再让我碰到!”
冷笑一声,王昌看着躲在宴绥身后的女孩,一直缩在袖子里的手突然动作,一根黑绳从他的袖管射出,如一条黑蟒在空中扭动着朝树下的两人袭去。
宴绥出剑挑劈,然而这根黑绳诡异得很,不像之前的蛛网一样被直接破开,反而顺着削铁如泥的游隼剑往上攀沿,紧紧缠住宴绥握剑的手,并且还继续向上往宴绥的肩颈上去。
“被我这黑蟒缠上,越挣扎就越痛苦,慢慢等死吧。”
王昌邪笑着站在一旁,佝偻的脊背显得人更加矮小,他对自己的法宝很自信,还没有失手过,不去管那边和黑绳纠缠的宴绥,他搓搓手目露贪婪地往一旁的女弟子走去。
白巧巧看着被黑绳缠住的同门想上去帮忙,可是却被王昌挡住了去路,她不得不提起匕首,手里捏出一张爆灵符,大不了以命相博也不能牵连了好心帮自己的宴绥。
“你早从了我,我也不必多伤一条性命。”
王昌只顾着眼前漂亮的脸蛋,没有注意到白巧巧手里的动作,就像是在咬断猎物喉管前的戏弄,他慢慢踱着步子靠近,享受地看着白巧巧退无可退。
“哧——”
在白巧巧下定决心捏爆符咒的前一秒,一柄长剑穿风而来,不等王昌察觉转身躲开,就已经被剑穿透了胸口。
“剑又不是只能拿在手里才能杀人。”
王昌踉跄着转身,目眦欲裂地看着宴绥抖抖肩膀把身上的绳子抖下来踢走。而在他身旁不远处,一个黑衣小人保持着推剑刺出的动作飘在空中,满脸兴奋,赫然是游隼的剑灵。
“它还可以飞啊。”
招招手,王昌胸口的长剑又刷得拔出,仿佛觉得自己沾到了什么脏东西,游隼在空中嫌弃地快速挥了挥,回到宴绥手里时光可鉴人,一点也不像刚捅过人的样子。
“下辈子出门前打听打听,别再被我碰见犯奸作科了。”
宴绥慢悠悠地背手走到支撑不住跪地挣扎的人面前,像是好脾气地提醒道。
“否则会和这辈子一样,死挺惨的。”
“你……”
一剑被宴绥穿透了体内灵台,灵力疯狂外泄,王昌攥住胸口被血染透的衣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呵哧呵哧的声音,他不甘地伸手去拽跟前人的衣摆,却被人嫌弃地躲开,自己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倒在地上。
确定王昌咽下最后一口气,宴绥这才放心收剑,刚尝过血变得十分兴奋的游隼不愿回去,被宴绥给强制塞进了剑鞘。
“多谢这位同门出手相助,我是罗星峰的白巧巧,不知你是?”
“戈鋋峰宴绥。”
刚才看到宴绥身上白玉京统一制式的弟子服,白巧巧就猜到了这是她的同门师兄弟,现在麻烦解决自报家门,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隔壁戈鋋峰上的留守独苗苗,被邈清真人设令不准下山然后在白玉京四处乱窜的宴绥。
之前有听说过,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宴绥本人,确实和传说中一样长得不错,就不知道性格是不是也和传言中的一样粘花惹草朝三暮四了。
“原来是宴师弟,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今天定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宴绥在白玉京的风评算不上好,但白巧巧还是认真和他道谢,修道最怕沾上因果,为了置身因果轮回,不少人在求道的过程中选择独善其身,说是冷血自私也好,说是物竞天择也罢,刚才宴绥本可以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人苛责他,因为这就是修真界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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