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会放着能天天看到新节目播出的大热idol不喜欢,转而钟情那种好几个月都等不到什么消息的小糊豆呢?
因而面对导演的问题,倪洋他们各有各的回答。光是近一个月的行程,就拼拼凑凑地快把现今电视台上播放的所有热门综艺给集齐了。
他们的经纪人更是用炫耀的口吻说:“幸亏陈导你们这期节目只要三个人,不然真要凑齐七人组的话,不知道得临时给他们推掉多少节目。”
并且明里暗里地不知道偷瞥了盛琰多少眼。大概是希望从盛琰的脸上看到点儿懊恼的神色。
然而盛琰全程都只是事不关己地听着,脸色都不曾变过一下。
直到那位导演问起了他的事,他才简明扼要地答了,“我们近期没什么通告,基本就是在训练室里练练新歌,以及为这个节目做点准备。”
毕竟他们三个综合起来,就是在场的所有小团体里资历最浅、粉丝最少、约等于零成就的小糊团代表。
他们之所以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还得归功于一周前的那条热搜。
不过虽然盛琰和于越是第一次参加这个节目,但洛闻却是跟着前一个团来过一次的,因而那位导演找洛闻叙起旧来也没那么费劲。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圈洛闻,然后才“啧”声开口地夸洛闻最近的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虽然你还是当着队长,需要替队伍忙里忙外的吧,但是总觉得你肩上的担子没那么重了。”那位说。
“可能是因为你现在的队伍里有了能替你分担的人,或者是其他成员里不太需要你操心了,反正感觉现在的你比之前鲜活了点儿,没那么闷了,玩起游戏来也比之前有梗得多。”
洛闻对此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照旧和以前那样在遇到事儿之后就下意识地往盛琰那儿看。
盛琰接收到了洛闻的目光,于是自然而然地替他接过了话茬,轻笑着说:“毕竟我们wanna糊归糊,团队氛围还不错。”
那位导演被盛琰的笑脸晃了一下眼睛,成功被岔开了话题。
但他看着盛琰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与自信,最终还是没忍住地出声感慨道:“说实话,我这些年什么样的爱豆没见过,但是长成盛琰你这样,还各方面实力都出众的我是真的见得少。以至于我属实是不理解,你是怎么埋没到二十岁才出道的。”
“之前没想过当练习生?那也不应该啊,这么多大公司的星探是干嘛吃的,能把你给漏了。”
那人兀自猜测着,又兀自否定着,最后因为不知道内情而把问题抛给了spring的那位经纪人,“小杨你自己说说,就你们那以挖掘新人出名的公司是怎么做到既错过洛闻,又错过盛琰的?”
那位杨姓经纪人则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两声地推脱说:“星探也是人嘛,哪能真的把所有的沧海遗珠都收纳到自己怀里。”
那位导演闻言也没多想地接话说:“也对。”
徒留坐在那位杨姓经纪人领座的两位小idol脸一阵青一阵白地保持着缄默。
盛琰本人对此也没有过多地解释,只轻描淡写地回应道:“大概是缘分问题吧。”
“我和洛闻都一样。”盛琰说,“一不小心地就错过星辰娱乐这艘大船,然后又兜兜转转地都来到圆星这条小帆船上,不过慢慢熬呗,是金子总能发光的。”
那位导演听完,拍着胸脯地跟琰他们夸耀了几句自己节目的宣传效果,盛琰倒是不怀疑这点地跟着夸了几句,给足了面子。
于是那位心满意足地张罗着让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够的话就再点,千万都别饿着。
就坐在盛琰左手边的许存无声地看着这个场面,忽然觉得如果盛琰现在穿的不是纯黑色短袖外加牛仔裤,而是正儿八经的白衬衫、西装裤,再在鼻梁上架副金边眼镜的话,大概还挺像商界新秀在跟大佬谈生意的。
还是那种能把亏大了的对面骗得开开心心地签了合同的那种新秀。
许存如是想着,多侧目瞥了一眼正在给洛闻夹菜的盛琰,然后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给逗乐了。
——最多也就是比较成熟的小朋友罢了。他想。
还不知道自己被许存贴上标签的盛琰还雨露均沾地替许存转了个菜,省的自己快三十了的经纪人一直无所适从地只好意思吃自己前面的那盘。
在众人热火朝天地聊着天的时候,盛琰和许存知会了一声要去趟洗手间之后就独自出了房间,然后就在酒店走廊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倪洋。
倪洋微笑着跟盛琰打招呼,在猜到盛琰要去哪儿之后主动开口问他需不需要带路。
“毕竟这酒店还挺绕的,我第一次跟导演他们来的时候差点迷路。”盛琰听见倪洋如是说道,于是轻挑了一下眉毛,一时摸不准对方到底是真好心还是在跟他炫耀。
好在倪洋及时意识到了这点,立马摆手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这儿的洗手间真的挺难找的。”
盛琰对此镇定自若地“嗯”了一声,回答:“谢谢,但是不用,我家离这儿不远,所以逢年过节的时候总跟我爸来这儿吃饭。”
倪洋闻言呆呆地“噢”了一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了:“我差点忘记你就是B市本地人。”
盛琰不知道该接什么地又“嗯”了一声,刚迈开了步子就打算离开,就又听见倪洋如同叙旧般地感慨道:“嗯……我其实没想到你离开星辰娱乐之后会去圆星,毕竟我之前都没怎么听人说过这个公司。”
盛琰不置可否地扬了一下眉毛,实话实说地答了,“我自己之前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刚好遇到了现在的队友,脑子一热就决定加入了。”
倪洋似乎是没想到盛琰的答案会是如此的随意,失态地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又调整过来了地露出个笑脸来,继续道:“我之前也没想到你和洛闻兜兜转转的,最终还是成了并肩前行的队友。”
盛琰听着,摸不透倪洋到底是想和他说点儿什么地眯了下眼睛,但照旧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大概也是缘分吧,在我们团刚好缺个主舞的时候,洛闻从前的那个也好经营不下去了地解散了。”
倪洋听着盛琰风轻云淡的表述,忽然有些不确定盛琰到底是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但他权当是前者地开口反问,“真的是刚好吗?”
“什么意思?”盛琰问。
倪洋不答,只继续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网上的那些人总在说是洛闻抛弃他的前队友,去了圆星吗?”
盛琰想也不想地回答:“那不就是网友们捕风捉影地在胡说八道吗?”
盛琰用的是反问的语气,表情却是笃定的。
倪洋目光灼灼地盯着盛琰看了一瞬,在确定了盛琰似乎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之后才反驳道:“不是这样的。”
他说:“虽然远航的骚操作真的很多,但是很多人都忍下来了,为什么呢?因为它能给旗下的艺人提供持续不断的曝光,而洛闻恰好也需要这些曝光,所以尽管他被公司当作赚钱工具地奔波了一整年,他也没有公开提过想离开的事。”
“事实也证明,那些让他的粉丝极度不满的,甚至堪称是压榨艺人的行程确实一直在给他吸粉。但他最终还是在今年三月,在圆星公开招练习生的时候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远航,为什么呢?真的是终于忍受不了了吗?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去找你?”
“至于他们那个团,”倪洋继续说道,“也是洛闻走了之后才宣布解散的。”
“理由就跟那些网友说的差不多,因为其他人没什么商业价值,平时就几乎只能靠洛闻一个人带飞,所以在洛闻这跟顶梁柱走了之后,也没有什么人再愿意花费几百几千的机票钱,不远万里地去看他们的现场。所以留下的那些人被解散了。”
倪洋看着盛琰沉默的样子,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地补充:“而在洛闻和远航协商解约之后,其实有挺多公司的经纪人主动去找他的,其中也包括了杨春。”
“因为公司看中了洛闻的商业价值,所以杨春带去的合约里拟定了很多对于洛闻而言很有利的东西。其中包括了五五分的通告费和每年每月至少会保证替他争取到的资源,也包括了可以让他在公司新推出的男团里当主舞,当C位,甚至是为他成立个小工作室,让他当独立艺人的诱人条款。”
“但洛闻终究还是义无反顾地拒绝了,理由是他已经有想去的地方。”倪洋微笑着说,眼底却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羡慕与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盛琰低头看着眼前叭叭地在输出的人,眯着眼睛表示:我就是想出来上个厕所,结果你跟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我的宝贝的坏话?
第11章 投食
倪洋言之凿凿地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是紧盯着盛琰的。
——他期待从盛琰的脸上看到一些应有的反应。
例如始料未及的惊讶、和他站在统一战线地觉得洛闻不知好歹地没抓住机会的不理解,亦或者是对于洛闻表里不如一的衷心厌恶。
哪怕是对洛闻宁愿抛却大好前程都要去圆星的意图表现出点猜忌和排斥也好。
但是盛琰一概没有。
仿佛倪洋只是云淡风轻跟他品评了一番席间的菜一样,盛琰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尽管盛琰从倪洋的脸上看出来了对方希冀着他能跟着附和几句的情绪,却依然不给面子地只是抬了下眼皮,不咸不淡地反问:“嗯,所以呢?”
倪洋被盛琰轻飘飘的问句噎了一瞬,最终硬着头皮地把话说得更明白了点儿,“你不觉得他粉丝给他炒的仿佛被千万人辜负过的人设太过了吗?”
“他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选择对他更有利,什么人情该卖,什么不该搭理,他比谁都清楚。”倪洋斟酌着,自觉已经很委婉了地说,“他远比他的那些粉丝们以为的更懂得自我保护一点儿……”
倪洋看上去还欲继续,可盛琰却懒得再浪费时间听下去了,抬腿就打算走,却被倪洋虚抓胳膊地拦了一下。
盛琰因此无可奈何地站定了,看着倪洋又问了一遍:“所以呢?”
只不过这次的反问里还多了点儿不耐烦的情绪。
盛琰看着倪洋嚅嗫着的模样扬了下眉毛,自行接过了话茬,“我其实知道你想说什么。”
盛琰说:“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洛闻这个人蔫坏,放着好好的星辰娱乐不去,偏偏要来圆星搅浑水,给我添堵。”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在意呢?”盛琰在看见倪洋眼睛亮了的那一瞬转折道。
因而倪洋眼里的光重新黯淡了下去。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了一下,没有接话。
盛琰却跟没看到似的兀自继续道:“我不在意洛闻之所以选择来圆星是不是因为圆星给他承诺了很多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只知道圆星差点就让他成为了被沙石掩埋的钻石。”
“我也不在意洛闻到底为什么在那个周扒皮似的公司白打了一年工,又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更不在意他的几个前队友的现状如何。毕竟他是成年人,会有自己的考量;同时,他也只是个将将二十岁的成年人,没义务先度他人。”
“除此之外,我也不是什么盲目跟风的傻子。我自己会听、会看,能辨清是非。”盛琰说。
“我大致知道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如我一直知道从前宿舍里人前人后反差最大的人其实是你。”
“就算是萧回,他生气了也会骂人,不耐烦了也会甩脸色,只有你,很少在人前显出不高兴的样子。很多工作人员都说是你脾气好,但是细节不会骗人,你只是希望大家这样认为而已。”
“就像你觉得洛闻的粉丝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一样,我也不认为你的粉丝真的了解你。”盛琰如是说道,话比往常重了很多。
重到如果倪洋真的如他的粉丝们所认为的那样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的话,这会儿就该抽抽噎噎地哭鼻子了。
可惜倪洋不是。他比大多数人都更适合这个残酷的娱乐圈。
但盛琰还是点到为止地没有对对方的人品作过多的评价,只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定睛继续道:“更何况在我看来,最对不起洛闻,也最不讲究游戏规则的公司其实是星辰娱乐。”
“你也说了,”盛琰的语气被冲淡地懒散了点儿,“洛闻的前公司在剥削他的时候好歹还给了他积累点儿知名度,但星辰娱乐为他做了什么?让他浪费青春地在它那儿当了三年练习生,然后再一脚把他踹开地直接卖给下家吗?”
“还是闭口不提洛闻从前在它那儿训练过,甚至把那些带有他身影的练习视频要么删要么打码的?”盛琰在撇了下嘴角之后说,已经兀自在心里有了答案。
“而且俗话说得好,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不是它看中了洛闻的商业价值地想要重新招揽洛闻,洛闻就要感恩戴德地回到那里当练习生的……只要他不健忘的话。”盛琰补充道,话里话外都显而易见地夹杂了点儿嘲讽的意味。
倪洋对此张了张嘴,意欲反驳几句,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暗自骂自己不开眼地找错了共情的对象。
与此同时,他原本虚搭在盛琰胳膊上的手终于脱力地垂回到了自己的身侧,连带着原本微微仰着看盛琰的脑袋都垂下去了点儿。
可惜盛琰的心软向来只献给洛闻,于是他垂眼看着,眼底冷漠且绝情地没有生出半点波澜来。
直到倪洋依旧不死心地开口问他,“所以,既然你没有和洛闻闹不合,那么你为什么要找别人炒CP?”
“反正和谁装暧昧都是装不是吗?”倪洋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地问,“为什么不直接打着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的招牌选择洛闻,而是选择了别人?给他立贞节牌坊吗?”
盛琰听着,终于明白了倪洋突然找他说那番话的症结所在,没忍住地跟着嗤笑了一声,反问,“如果我说那个热搜只是个意外,我们团根本没想着靠这个火你信吗?”
倪洋的第一反应是扯了扯嘴角,想说自己当然是不信的。
——如果没有圆星的推波助澜,那么那条炒冷饭似的破热搜凭什么在首页挂了那么久?你们又凭什么在一天一夜之间暴涨那么多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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