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桁的面色有些奇怪,过了几秒,才告知:“没别的了。”说完,目光不自觉瞥向几件散落在床头的衣物。
李纪谷顺着顾桁的视线也朝床头望去,突然想起天没黑的时候,顾桁的上衣和裤子都是自己一件一件亲手剥了去的,中途手劲稍重的那阵还不小心扯坏了三颗纽扣。
“先这么穿,明天让人重新送。”
司机早早在外面等着,李纪谷先把顾桁塞进后座,然后自己跟着上了车。
在顾桁看不见的视角,这辆车后面其实还跟着几辆低调的全黑豪车。
景明天宫位于京北大道西侧,是京都最具代表性的建筑之一,位于顶层,能够观览‘MY’京都分部全貌。
李纪谷似乎很喜欢清场,不知是不是因为宜京那次自己嫌吵的缘故,这次除了几个训练有素面带职业性微笑的服务生,整个顶层只他们两个。
顾桁不知道景明天宫顶层一年对外开放次数屈指可数,哪怕开了也是这种不外宣的形式,只有外面的人看到顶层灯火大亮,方知上头可能来了大佬。
十点半左右,‘MY’分部一群刺头终于吵完架走出会议室,负责‘DB’项目的凌登今晚最嚣张,最近他的心情极度糟糕,毕竟在少东家身边待的好好的,无缘无故谁愿意整体迁到李家二小姐那边。
“组长,你看,对面的顶层居然亮了。”
凌登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才出了声:“竟真亮了。”
“我怀疑上面是少东家。”
凌登斜了身边组员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请把怀疑两个字去掉。”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那地方这几年只在‘MY’集团年中与年终团建的时候开放过,若在平时发现灯火通明,肯定是李纪谷在上面。
组员挠了挠头,嘴里嘀咕:“没听说少东家今天要会见谁啊?奇怪……”
凌登心道,一点都不奇怪,少东家带着小情儿在上面吃饭哪能让你们这些普通员工知道呢,他也是之前李纪谷有意拿下对面景明天宫叫他秘密去谈判才知只是老板只是为了方便以后带人在这里吃饭调情,虽然后来因为特殊原因谈判黄了,景明背后的人也作了让步,顶层十年内只供李纪谷一人使用。
用完餐准备回程时,顶层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不等顾桁分出眼神看那人长什么样,李纪谷立刻冷下了脸。
“我说李纪谷,你用着我家的地盘,带着小情人在这里胡吃海喝,怎么还先变了脸呢?”来人面上笑嘻嘻,根本无惧于李纪谷冷脸。
见李纪谷懒得搭理他,笑容依旧不变,竟然伸出一只手直直往顾桁脸上碰去。
李纪谷对顾桁目前还稀罕着,一看这个跟他同岁的男子竟当着面竟如此行为,不由得脸色更冷,然后把这只放肆的手截在了半空中。
“好吧,这是你的新宝贝,我懂了。”此人对顾桁瞅了又瞅,没有意外的被这张出色异常的面容吸引,半晌他叹道:“纪谷,你看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毒辣,找的情人也是一个比一个绝,这个——”指了指顾桁:“哪天玩腻了记得通知我,冲着这张脸,我甚至不介意他已经被你……”
回答此人的是一声响彻顶楼的‘哐当’声,当着他的面,李纪谷砸了服务生刚刚放到他眼前的青窑冰裂龙纹杯。
“……”
这位叫顾南淮的青年似乎被李纪谷的举动吓到了,他下意识看了看砸杯的当事人,又瞅瞅面容沉静的顾桁,呆了半晌,不确定呐呐开口:“纪谷,你对他…他是你的……”
“他叫顾桁。”
“啥?”顾南淮脑袋卡壳了一下,想了想,最后肯定道:“只是巧合同姓,我确定我们家族没叫这个名的。”
顾南淮出生军人世家,他爸在淮南当兵的时候他出的生,本来直接打算叫淮南的,但他妈嫌弃叫起来不顺口,于是把两个字进行了对调,李纪谷的性取向就是被他带歪的,混性派对地址是他提供给李老爷子的,包括那俩娱圈少年当晚被送到沧水街下面遭人轮也是他的手笔。
“这都过去多久了……那件事你还在耿耿于怀?”虽然接了几年的客,但自从李家老爷子不往京都来之后,他已经找机会把人弄出来了,两个当年风华正茂的少年一个选择继续回到下面,另一个在历经沧桑后选择远走异国他乡。
“没有。”只是单纯看你不爽而已。
顾桁有些不自在,因为顾南淮一面跟李纪谷说着话一面不忘隔个几分钟上下打量他,那眼神如果非要顾桁找句话来形容,可以概括为对方仿佛是个卖猪肉的不停的在心底衡量他能卖多少钱。
李纪谷有点烦顾南淮,勉强又扯了三四句,拿李婉做了借口,拉着顾桁就要往升降梯那边去。
“纪谷,你等等,今天我来可是有正事要跟你商量的。”
李纪谷停了脚步:“说吧!”
顾南淮指着顾桁:“你让他先走。”
李纪谷点头,扭头朝顾桁道:“先下去,在车里等。”
十二点已过,熬不住的顾桁直接在车上睡着了,前面坐着司机,没有主人家的命令,为了避嫌,他永远不会主动同顾桁这类身份的人攀谈。
李纪谷回到车上的时候声音很轻,看到顾桁熟睡,没有伸手摇醒他,想到顾南淮这趟代表他爸前来试探他口风的事,情绪上难免变得凝重又举棋不定。
车子开进恭园,李纪谷依旧没叫醒顾桁,在司机异样的眼神中,他打横抱起熟睡中的青年,将他送回了这两天暂住的卧室。
李家在京都置办的宅子今晚注定乱的不行,李纪谷厌恶看到董三,在他眼里那就是个拉皮条的,只等着李婉厌弃立马处理掉。
顾桁凌晨三点醒来,旁边躺着李纪谷,知道身边有人之后,他愣是只敢睁眼不敢动,生怕惊醒对方再次被折腾到早上。
然而,顾桁从来没想过,李纪谷因为顾南淮过来试探的事根本一夜未眠,尽管顾桁只在醒的那一刻稍稍动了两下之后一动不动,仍然没逃过李纪谷敏锐的告知。
“醒了就转过来。”
顾桁立刻重新闭上眼,没动。
“顾桁,别在我面前装睡,你应该了解过,我这人一向缺乏耐心。”
声音里藏着警告,想起在景明天宫顶楼听顾南淮轻描淡写讲起那两个娱圈少年的下场,顾桁不敢去赌李纪谷的耐心。
实际上在顶楼听过李纪谷与顾南淮之间的对话,顾桁方知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有多天真,他前世经历的那些在这些人眼里可能是一种根本不算惩罚的毁灭,这一刻顾桁有点后悔不该招惹李纪谷这种存在。
顾桁转了过来,面朝李纪谷,对方满意的勾起唇,突然间咬上了他的耳垂。
真精致!
李纪谷没舍得下重嘴,感叹中唇舌顺着顾桁的耳线湿漉漉的舔了几圈。
然后,他有了新发现,耳垂是顾桁的敏感点之一。
不过李纪谷的身体现在是冰的,顾南淮提的事让他根本没心情做那种事,抱着顾桁在他耳垂以及脖颈上多咬了几口过过嘴瘾,然后放过了他。
顾桁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深秋有些凉意,李纪谷也发现了顾桁怕冷的毛病,只要他不背对着自己睡,其余的随他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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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教训
回京都的第二天,顾桁从桃坞带回来存放在首都机场的箱子以及李纪谷亲口吩咐重新置办的新衣几乎被同时送到恭园。
顾桁只检查了下自己的箱子,另一堆重新置办的只随意扫两眼,然后请那位面容看上去有些凶煞专管园子的老妇人找个合适的地方全部挂上。
“桁少爷,你今天打算出门吗?”老妇人姓周,大家都称呼她为周婆婆,园子里的人都挺怵她的,因为她是真凶,顾桁第一天被送来的时候也没得这位周婆婆好脸,少东家的情人她看多了,通常第一个晚上被送来第二天一早就被送走,没被送走的也住不了几天。
关系都是打理出来的,顾桁不管这位管园婆子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他秉承不管到哪里先试着赢得别人好感的原则,凭借无往不利的‘真诚暖心’笑容终于赢得这位管园婆子对他态度上的转变。
“出。”虽然顾桁在李纪谷面前一向都是清冷无匹的,不过适当的时候面对其他人比如这位管园子的周婆婆,顾桁不会吝啬可以作为好感武器的笑容:“约了恩师吃饭,时间在晚上。”
“难怪!婆婆还以为你这孩子准备中午出门,心里奇怪送来的新衣为何不穿而是先让找地方挂起来,原来是弄错了时间,人老了,婆婆记性不如从前喽!”管园婆子在心里唾了口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被小年青迷惑,为了掩饰自己刚才被顾桁的笑晃了神,老人家一面说着一面捶着后脑勺没了影。
顾桁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顿时松了口气,他真怕这位‘好心’的管园婆子来了兴致,拉着他进衣帽间一套一套的把送来的新衣全都试个遍。
回来的这几天顾桁一直没敢主动联系任何人,不出他所料回京这事迟早要被林柏老师知道,以那位老师的敏感程度这个电话不得不接,师生俩扯东又扯西,挂断之前自然被要求晚上酒馆见,顾桁苦笑着应下。
顾桁无法直接联系上李纪谷,但他可以联系到徐璃,晚上陪老林头去酒馆喝米酒的事得了李纪谷的同意。
同各方保持一定友好加之李纪谷的同意还是有效果的,起码出恭园的时候表面上没人跟在自己后面,否则万一被老林头发现还真想不出如何收场。
晚上八点左右,顾桁频频把手机拿出来看时间,数次借口回去休息,却总是被老林头拉回头继续喝,这要放在以前在酒馆待到第二天早上也没关系,但现在……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走,顾桁心底的焦急难免露出一二,酒馆老板看不下去,笑道:“老先生,可别难为你这位好学生了,我这馆子也准备闭了,赶紧吧!”
兴许是看见顾桁兴奋过头,这位林柏老师再一次不小心喝高,酒馆老板笑道:“你这老师一个人住,送回家也没人给他开门,照例送我那儿去。”
谁知,这次老林头没上次那么安稳,顾桁背着他到酒馆老板家的路程才走到一半,他竟睁眼挣扎着从顾桁背上下来咿咿呀呀的说醉话。
顾桁一边听着他说一边引导老师往酒馆老板家走,这一路走的自然缓慢又艰难。
行到一个巷子拐角,顾桁看着不肯走抱着灰墙哭的凄凉的老先生,眼中闪过深深的无奈。
人到伤心处什么话都往外倒腾,什么陪伴了他一辈子的角色最后不得不忍痛交到传递者手中,什么年轻时候暗恋的姑娘后来跟一外商跑了,什么后悔当时因为拉不住脸皮没接受那个暗恋他的女子导致自己如今孑然一身……
老先生说到最后,突然一把过来揪住顾桁的衣角,质问顾桁为什么不听话……
“老伙计,这回我信你是真醉的不轻,下次少整点,你那学生被你吓的缩在原地半天没敢动。”送走顾桁后的酒馆老板对着老林头小声嘀咕。
出了西巷独自走了一截路,听到身后传来动静,顾桁便知又没猜错,果然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现在的暗跟与过去最红时的明跟在顾桁眼里区别不大,只是这一世早早过上这样的日子确实让他始料未及。
回到恭园已经超过十点,李纪谷回来的比顾桁早,回头瞥了一眼眉角印着一丝疲意的青年没开口说什么,抬手指着浴室,示意顾桁进去洗澡。
顾桁换了睡袍出来,李纪谷一开始没动作,但在顾桁快要到面前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开口让他去床上跪好。
顾桁瞬间被震住,接着一股莫名的屈辱涌上心头,没动。
李纪谷今晚的嗓音异常淡漠,重复了一遍要求。
顾桁脱鞋上了床,但没跪。
“今晚是你回来的太迟,不愿接受惩罚?”
顾桁顶了他一句:“没有人规定时间。”
李纪谷猛地欺身上前,把顾桁强行摆成跪趴姿势,在他耳朵上咬出齿痕:“是最近的纵容给了你错觉么?让你以为我真没脾气?”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
“顾桁,你懂不懂?”
“……”
顾桁不想懂,他想不明白对方的怒气,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他的生活也不是随时陪李纪谷上床,这个人在京都遍地情人,顾桁闭着眼睛都能数出十个,比他会玩能讨欢心的那么多,找不到他先找别人不香吗?
通过表情读出顾桁内心想法,李纪谷目光一寒,最后直接进入的那一刻同时警告:“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我李纪谷想上谁就上谁,用不着你来教。”
水晶折射出的刺眼亮光在顶上摇曳,被迫屈辱中顾桁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哼声,实在太疼了,疼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举刀结束生命的那一刻也不过如眼下这种程度的痛感吧……
顾桁是被人为摇醒的,醒的时候床上一片狼藉,管园子的周姓老太太惦记着顾桁似乎一直没下楼用餐,便蹑手蹑脚上来查看。
“哎呀,怎么弄的这样惨?”周婆婆对着血淋淋的床铺叹了一口气,转身打算叫人过来清理,并准备再让经常往恭园来的某名气不小的医生过来瞧一趟。
“婆婆,别叫任何人进来,包括医生…嘶……”被一个老人家看到这种景象,顾桁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太太依了他,暂时没叫人进来,换床铺打扫房间园子里有人专门处理这种事,她见的也多,一进顾桁房间没多大感觉,只认为这个笑的很好看的孩子肯定哪里惹怒了少东家,毕竟李纪谷公认的不喜在床事上折磨情人。
午饭没吃,下午陆大导来电他也没接,昏昏沉沉到了晚上。
看到天色完全黑下,管园子的老太太不敢再纵着他不让人进房间,几个人七手八脚把顾桁转到隔壁房间,火速清扫干净屋子,然后开了所有窗,让空气流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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