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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古代架空)——江甯

时间:2022-04-27 09:34:54  作者:江甯
  撞上石铁的恶狠狠的眼神,陆舟摊了摊小手一脸无辜道:“我还是个孩子呀!”
  陆平赶忙一手把这糟心弟弟给拎到身后去。
  围观的村民也一脸谴责的看向石铁,你家弟弟嘴巴那么臭,人家兄弟替姐姐出头而已,况且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劲儿。
  石柱要气死了,哪来的熊孩子!
  石铁瞪了眼石柱,心里暗骂个没眼力见的,陆家这会儿怕要恨死你了,还上赶着做陆家女婿,就不怕这几个大舅哥一天轮一个去揍你!
  他看向陆满仓,道:“二郎嘴上没把门的,我给老丈赔个不是。咱们还是说说赔偿的事儿吧。陆三郎是练家子,他手下没轻重。我家二郎腰伤也不轻,家里这段日子少了劳力,更少了进项。既然陆家诚意赔偿,那就拿二十两银子吧。”
  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十两银子!石大郎可真敢开口!”屋里陆家婆媳几个忍不住惊道。
  陆雨抹了抹眼泪,从炕橱里掏出一个盒子,道:“娘,这婚事左右也不成了,不如把嫁妆拿去。”
  陆家人多地少,虽陆家兄弟几个农闲时都到外头做工,但一年下来也存不下多少。且再过一月又到了缴税时候,日子难过啊。
  不等蒋氏开口,吴氏忙推却道:“小姑,这是你的嫁妆,家里便是再困难也不能动这些。”
  何氏也跟着附和:“大嫂说的是,小姑快收回去。”
  何氏道:“这事儿是周家理亏在先。那石柱动了歪心思险些毁了小姑清白,周家不说替小姑出头,反过来倒想退亲。三叔脾气大,哪肯叫小姑受委屈。石家摆明了就是讹上咱家了。你二哥去找陆九爷了,公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何况又是在咱溪山村,总不会叫外人欺负了去。他石大郎狮子大开口,总要讨价还价一番的。”
  她看了看陆雨,又觑了眼婆母蒋氏,斟酌着道:“退亲这事儿周家虽有意,可到底还没落到实处。眼下公爹不好发难,这事儿还得小姑拿个主意。”
  蒋氏摸了摸陆雨的头,叹道:“你若对周子游还有情意,就叫你爹敛一敛脾气,总还没到最后……”
  “不了。”陆雨咬了咬唇,红着眼眶道:“周子游要娶知县家小姐了。”
  蒋氏心里一惊:“你听谁说的?”
  陆雨揪了揪手指头,哽咽着道:“春芽嫁到小葛村去了,她和石铁媳妇儿处的好,她听石铁媳妇儿说的,回来便告诉了我,还嘱咐我小心石柱。”
  何氏脑子转得快,当即拍了拍炕沿,气道:“我明白了,这是周家跟石家下的套啊。今儿要不是三叔赶得及救了小姑,真要叫石柱做成了,小姑同周家的亲事黄了不说,少不得还要被石柱缠上。要是石家人颠倒黑白,到时小姑名声不保,日后如何寻个好人家。”
  吴氏抚了抚心脏:“这也忒歹毒了,亏心不亏心。”
  陆雨道:“知县大人给了周子游去松鹤书院读书的名额。”
  蒋氏就明白了。
  松鹤书院是府城顶有名的大书院,有知县大人举荐,再有书院的先生扶持,周子游不说青云直上,至少也能少奋斗二十年。
  吴氏不解道:“听闻知县大人是个公正的,怎会做出这种事来。便是他不知周子游订了亲,那知县夫人总还会打听打听的。”
  何氏就道:“周子游是县里少有的青年才俊,知县夫人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没法子。那石二郎敢欺辱小姑,不正是想毁了小姑清白,好叫退了这亲事又不损他周子游的名声。好在这事儿叫三叔撞见,揍了石二郎,大家也只知周家要退亲,并不知原委。否则便是小姑清白,也架不住外人说三道四。到底是女子,总归势弱。”
  屋里顿时陷入沉默。不大会儿便听陆同嚷嚷道:“陆九爷来了,大家让让。”
  蒋氏掀了掀眼皮,道:“大郎媳妇,去告诉你爹,周家都把咱家脸面踩到地上了,也犯不着跟他们客气。”
  “诶!”
  吴氏走后,蒋氏又对何氏道:“二郎媳妇,去我屋里把周家当初下定送的东西拿出来。你跟二郎带着几个同村人,现在就去小葛村,告诉周家母子是我陆家要退亲,这里头的缘由也得讲清楚道明白。”
  何氏忙应下:“娘放心,管保叫周家母子抬不起头来。”
  蒋氏叮嘱道:“差不多就行,我们农家无势,周家却攀上知县这门亲。到底还是要在溪山村生活,不要闹的太难看。”
  两妯娌各自去忙,屋里只剩蒋氏和陆雨,陆雨忍不住,伏在蒋氏怀里哭了起来。
  蒋氏轻抚她瘦弱的后背,柔柔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会儿看出周子游的品性也算好事,若真嫁了他家那才叫追悔莫及。”
  陆雨抽噎道:“只怕连累家里了,终究是退了亲的女子。”
  蒋氏虎着脸道:“这是哪里话。你是陆家闺女,我们老两口还在,你几个哥哥也都护着你,谁敢说闲话。”
  母女俩还在谈心,院子里的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了。
  石家兄弟也不知怎么,陆满仓突然就换了脸色。陆伯庸得知事情原委,也冷着一张脸。
  小葛村同来的村民们一脸懵,只是碍着周子游读书人的身份才帮着石家来出头,不过这会儿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
  石铁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咽了咽口水,道:“陆老丈,天也快黑了,这事儿总得解决啊。”
  陆满仓已经知道老妻的意思了,他磕了磕烟枪,吐出一口烟雾,沉着脸说道:“二十两银没有,最多十五两。”
  陆伯庸带来的大夫给石二郎验了伤,陆祥踹的那两脚都落到实处,腰伤的确重了些。虽说石二郎欺人在先,但事关陆雨清誉,陆家也不愿大肆宣扬。十五两银子对农家来说已是一笔不菲的费用,陆满仓的意思便是十五两银了断此事。
  石铁闹了这大半天,自然想多讹些银钱。他眼珠子一转,陆满仓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便道:“我家二郎已经去小葛村退亲了。”
  陆家几兄弟闻言上前将石家兄弟围了个严实。陆舟碾着小脚恶狠狠的瞪着石柱,吓的石柱都快尿了。他哆嗦着手扯了扯石铁的裤子,哭丧着脸道:“大哥,十五两就十五两吧。”
  石铁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这件事不成了。本来今日来讹钱就是背着周子游的,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读书人重名誉。这节骨眼上陆家去退亲,不管石家周家如何圆说,待日后周子游同知县家小姐成了亲,大家都会认为是周子游薄情寡义,恐于名声有碍。
  就算石铁想反咬一口,说陆大娘子勾引石柱……他低头看了眼一脸鼻涕眼泪又怂又丑的弟弟,连他都觉得伤眼,别人更不会信了。
  他就有些恨陆三郎了,若不是他及时出现,石柱必定能做成那事,陆家碍着陆大娘子清白,定会吃下这个哑巴亏。说不得还能叫石柱白得一房媳妇,省得他爹娘操心。
  不过抬头触及到陆家兄弟要吃人的目光时,石铁抖了两抖,艰难的点点头:“那就十五两!”
 
 
第3章 
  陆家人齐齐松了口气。
  陆满仓示意大郎去屋里找蒋氏拿钱。
  春耕后河对岸有个大户要建房子,陆平陆同都被招了工。工钱刚发下来,还没捂热乎呢,石家兄弟就上门了。
  兄弟俩做了一个月,工钱一共三贯钱,家里攒下的还有八两银子,本是留着给陆祥说亲的。成家的各房也各存了些钱,凑一凑也还不到两贯钱。
  陆伯庸来时带了些碎银,便将余下的二两多添上了。
  陆满仓看着那些一文一文积攒起来的钱,心里疼的直滴血,脸色愈发阴沉了。
  石铁看着陆家兄弟青筋暴露的手臂,拿了钱就招呼村民们把石柱抬回去,陆家他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了。
  石家兄弟走了,溪山村的村民们安慰老陆头一番,便也纷纷回家吃饭去了。
  人散了后,陆满仓就像突然泄了气一样佝偻着身子,他张了张嘴,忍不住道:“这事儿石家做的不严密,恐怕日后还会传些风言风语出来。”
  陆伯庸略一寻思,问陆祥:“石柱拦下大娘子时周围可还有其他人?”
  陆祥道:“没有。”
  陆伯庸便松了口气:“那就没事了。石家是周子游的外家,周家寡母独子,全仰仗外家支持。石家也想借周子游的东风换一换门庭。此事下作,石家也必不愿被旁人知晓,他们最初的目的应当只是想让陆家没脸,到时陆家必会主动遮掩此事,便不干他周子游什么事儿了。”
  “适才石铁没有声张出去,过后就更不会了。便是他想,周子游和小葛村的村长也不会同意的。而周子游很快就要成知县的乘龙快婿了,就算有人知道些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陆满仓就安心了,随即想到什么,面色又有些发苦。他道:“九爷,再过一月就缴税了,今年粮价也不知是什么行情,家里没有一点余钱……”
  陆伯庸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递了过去,道:“这钱你便先用着吧。谁也不想摊上这事,五叔也想开些。”
  陆满仓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哆嗦着接过银子,沉甸甸的,好似连脊背都弯了许多。
  陆伯庸叹道:“咱们这位知县还算不错了,至少没在这上头苛待农人。我听说临水县今年又加了一成火耗,唉!”
  陆满仓不大会算账,只听说涨了银钱便心里一紧,忙握住陆伯庸的手道:“九爷,咱家这样做会不会得罪知县大人,万一,万一知县给咱们也涨火耗可怎么办。”
  陆伯庸大笑道:“五叔放心,咱们这位知县虽算不上清廉,却是颇有野心之人。他想捞政绩,想升官,就断不会在这上头为难人。”
  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过我还是提醒五叔,日后远着点周子游。这个人……”陆伯庸摇摇头,有些不屑道:“小人。”
  陆满仓紧跟着点点头。真小人!
  陆伯庸没说的是他们这位知县既然接受了周子游为婿,那本质上同周子游也并无分别,不过沽名钓誉之辈。好在他想留些清名为日后仕途做打算,便不会过分苛刻,于农家来说也算幸事了。此事既已作罢,他自然也不好多说,免得叫五叔忧心。
  “得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陆伯庸起身欲走,陆平忙道:“九爷留下一起吃晚食吧。”
  陆伯庸摆摆手,笑道:“你嫂子还在家等我呢,我若又不回家吃饭,他夜里怕都不让我进屋了。”
  陆祥想到陆九嫂那泼辣劲儿,跟他家二嫂有的一拼,便忍不住打了个抖。“九爷,我送你。”
  快天黑时陆同两口子方才回来。
  陆满仓忙问:“周家怎么说?”
  陆同脸色黑黑:“周子游那小子一向油嘴滑舌,满口的仁义道德,差点给我绕进去,我说他不过。”
  何氏道:“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周子游再能说,上头还压着一个孝。我也不同他说,只和他娘周婶子谈。我们也没提小姑的事儿,只道是不忍耽搁周子游前程,特来退婚。婚书信物一并都留下了,又有两村村长见证,这事儿就算了了。不过……”
  何氏顿了顿,道:“不过我瞧周婶子面色不好,似是不大愿意退亲。”
  陆同冷哼道:“既不愿,那就别使这下作手段。这回啊,便是他家八抬大轿,也断不能让大妹过去吃苦受罪。”
  蒋氏闻言点了点头:“这样最好。我们也不说他周子游的不是,大家心里都有杆秤。日后我们陆家同周家再无瓜葛,此事也莫再提起。回头买些点心酒水送到村长家,此事劳他走这一趟了。”她扭头对吴氏道:“大郎媳妇,开饭吧。”
  家里一下子没了积蓄不说,又多了债务,蒋氏便吩咐几个媳妇农闲时只做稀的。盛饭时,吴氏勺子往下沉了沉,给陆舟多舀了一勺米,其他兄弟的就只有米汤了。大家都习以为常。
  陆舟将头埋进碗里吸溜着米汤,嘴角处还沾了一粒米,他伸手一蹭,便将米粒抹进口中。
  蒋氏见他吃的香,也笑着喝了一口米汤,放下碗说道:“本想替东家盖完房子好叫大郎二郎歇上几日,可如今家里还欠着陆九爷银钱。这样吧,明儿个你们兄弟俩进城去看看,找份活做。”
  陆平陆同痛快应下。
  陆祥忍不住道:“娘,是我冲动了。不过我不后悔揍了石柱。”
  蒋氏就说:“这不就得了。我们是一家人,若眼见自个家人受欺负还不出手,我反倒要找他说道说道了。”
  “就是,别说是三郎,要不是村里人看着,我都想踹他几脚了。”陆平目光落在陆舟身上,夹了一筷子野菜给他,赞道:“四郎踩他那脚真够解恨的。”
  陆舟舞着小手乐道:“下次还踩他!”
  “四郎!”蒋氏蹙眉道:“石家兄弟都不是什么善茬,你们兄弟几个日后少招惹他家。”
  陆同就叹气:“说到底还是咱家无权无势。像周子游那样的人,不过是书念的好就备受尊敬。要是咱家也有个读书人,我就不信他们敢这么作践大妹。”
  众人沉默了。
  别说读书了,他们家现在连温饱都尚且勉强。
  陆祥也早就到说亲的年纪了,这小子打小就爱在县城混,家里农活是能躲则躲,眼下倒是在镖局里头打杂,只是赚的钱还不够他自己花用的。用村里老人的话说,陆三郎就是个混子。相比他上头的两个哥哥,蒋氏一向头疼这个三儿子。如今掏空了家底,亲事上恐怕更艰难了。
  陆祥不明白,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怎么就感觉他娘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陆舟吃完饭,从凳子上滑下去,左右看了看,挠了挠脑袋问:“娘,大姐不来吃饭么?”
  蒋氏道:“你姐在房里吃了。”
  “那我去找大姐玩儿。”
  不等蒋氏拦下,陆舟已经呲溜一下跑走了。蒋氏叹了口气,心道叫四郎去闹一闹也好,省得那孩子钻了牛角尖。
  陆雨心里憋闷,她也不知是怎么个心情。她和村子里其他姑娘一样,都觉得周子游温文尔雅,又有出息。虽和周子游没见过几面,但她是敬佩他的。也同样敬佩把周子游供出来的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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