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药徒欢天喜地的说,“谢谢宣哥。”
——
新宅子就在百药堂附近,游宣早上起得早,累得很,便打算回去再睡会。
刚躺下,门外响了。
正在扫地的随从去开门,门外是抱着行李的知了,知了问道,“二少夫人在吗?”
随从面无表情的看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谁?”
知了连忙改口:“游宣公子在吗?”
随从心里犯嘀咕,小跑进去找游宣。
游宣困得要死,烦躁的起床穿衣,看到是知了,脚步顿了顿,他这才刚搬出来还不到一天吧,知了过来干什么?
知了连忙打开行李,里面是几件崭新的衣服,是给游宣的,“二少夫人,这是二少爷给您准备的,说外面冷,摆摊的时候您穿上。”
过了下,知了又苦着脸说,“二少夫人,您要不要还是回去看看吧,昨日城东三街的几位掌柜的账本丢了,半夜的时候,穆府的库房又进贼,穆府现在上下都在忙着查小贼。而查账的事情就是二少爷一个人在负责,三少爷和六少爷根本不帮忙,三街那几位掌柜说话颠三倒四的,一点都不配合,账压根就不对劲……”
游宣为难的皱眉,“查账这事是穆府自家人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管太多。”
知了一听,埋怨道,“二少夫人不肯帮忙,那之前为何要替二少爷揽下这差事呢?”
“……”
游宣看他,“你说什么?”
第050章 故意的
宅子外面,又有人来敲门。
随从去开门,只见到一位衣着华服一身金钗珠链的女人,还有两位穿着桃红色棉袄的侍女,他问道:“来找谁?”
侍女俏生生的道,“我们是附近绣庄的,来找游老板谈个生意。”
“请稍等,”随从点头,半关着门,转身匆匆去禀报,进屋的时候,看到知了僵硬着站在一旁,而游宣正一脸无所谓的看着行李里的一件温暖厚实的黑色狐裘,眉头皱着,好似有些困扰。
随从说,“游公子,附近绣庄的人来找您谈生意。”
“哪个绣庄?”游宣将行李合上,盖好里面的狐裘,让随从去把绣庄的人叫进来之后,这才看向知了,“我知道了,你先回折风院去吧。”
知了离开。
不一会,随从带着绣庄的几人过来。
游宣一眼就看出,那为首的穿金戴银的女人,正是南宫峡的外室,南宫晴晴的亲生母亲。
女人笑意盈盈的说,“游公子还记得我吧,前几日咱们见过的。”
游宣点头,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怎么称唿?”
女人道,“若仙。”
游宣了然,“若仙绣庄的老板娘?”
若仙笑着点头,直入主题,“我听闻游公子最近找了不少绣娘来给你家的斗篷刺绣,日夜赶工,订单很多。而我若仙绣庄呢,也有不少绣娘,绣艺都算不错,或许我们能合作。”
她也是打听了好些天,这才厚着脸皮过来自荐。
游宣若有所思,“自然可以。只是,若老板——”他提了一个要求,斗篷订单可以交给若仙绣庄,但绣庄却要负责帮忙向其他的合作商人推荐他家的斗篷。
若仙绣庄在梧桐镇也是小有名气的。
若仙很快答应,“没问题。”
斗篷若是卖的好,那她的绣庄生意也能跟着好。
双赢。
若仙离开之前,状若无意的说道,“不过,我们绣庄的那些刺绣图样,都是烂大街的了,游公子你家的图样都不错,张张图都好看别致,鲜少见过,既然都要合作了,那图样应该跟斗篷一起都早点送来绣庄,这样我也好早点安排绣娘们开工。”
游宣一顿,笑道,“没问题。”
若仙笑容灿烂,“那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
送走她之后,游宣让随从去打了热水,洗了一把脸,醒醒神,又将穆决刚刚派人送来的黑狐裘给打开,披好,暖洋洋的。
游宣准备出门之前,叮嘱随从道,“你待会去一躺妆庄,找贺庄借马车,说我要把剩下的斗篷都运去若仙绣庄。”
随从点头,“好。”
游宣出门,他没马车,也没轿子,便绕了个路,到隔壁街去,找到一个轿夫,付了三百文,坐上轿子,让他们抬着轿子,慢悠悠摇晃晃的来到了穆府。
穆府门外有两个小厮在扫雪,看到了游宣,“二少夫人好。”
游宣点头。
折风院新搬到了穆府东边的位置,他不太熟悉,转了好几圈,然后才找到折风院的路。
折风院今日好似有些热闹,廊下摆了两个箱子,一个箱子是空着的,另一个箱子里装的都是账本,刚回来没多久的知了正在清点账本,看到游宣了,连忙过来,“二少夫人,二少爷在屋里。”
游宣嗯了声,没看他。
知了踌躇的站在原地。
屋里有五个掌柜正在算账,人手一个账本,桌上都堆满了账本,穆决也在,手边与桌旁都堆了账本,脸上有认真与疲惫,眼神微冷,旁边的烛台上还点着蜡烛。
桌上的热茶都快冷了。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穆决抬眸,看到游宣,倏地一怔,手下的算盘瞬间乱了,他抿了抿唇,哑声道,“回来了?”
游宣将披着的黑色狐裘给解下,道:“你们在算什么账?”
几位掌柜面面相觑,不知道游宣是谁。
其中一位掌柜道,“在清算这些年的账本,穆老爷说要彻查这几年的账,”他停顿了一下,有些无可奈何,“只不过今年的账本弄丢了,到现在都没找到。”
游宣哦了声,靠近了穆决的耳边,低声道:“你会吗?”
穆决轻轻颔首,“你刚摆摊回来?”
“对。”游宣伸手翻了翻账本,想起什么,道:“往年的账本不都是穆子睿负责的吗,怎么不叫他过来看看?”
几位掌柜拨着算盘珠子的手指一停顿,也没吭声。
游宣视若无睹,“那穆单和穆流呢,穆老爷说你们三个一起查账,怎么不见他们两个??”
几位掌柜额头冒了冷汗,更不敢吭声。
游宣托着下巴,有些懒洋洋的,眼皮微垂,嗓音里有些困倦,“劳烦五位掌柜跑一趟吧,去把三少爷和六少爷给请过来。”
几位掌柜齐心协力的拒绝:“……还是我们几个来吧,已经解决了一大半了,剩下的那些,明后两天就能搞定。”
游宣慢吞吞、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往年的账都是穆子睿负责的,你们查的完吗?”他没有把话点透,又道,“方桌,去拿几把伞,送几位掌柜去隔壁把三少爷,六少爷都请过来。”
方桌抱着几把伞过来。
五位掌柜一肚子的怨气的冒着风雪出去叫人。
待他们走了,游宣才撇了撇嘴,“说的是要查今年的账,怎么把往年的账都给送来了?”说完,他半点不见外的把穆决手里的账本给拿过来,边看边道,“你爹要查往年的账,应该是往年的账都有问题,而且负责的人是穆子睿,所以穆单和穆流都不来,估计他们也早就猜到了。”
穆决看他,突然明白以前在话本上看到的那句,家有贤妻,富贵三代的含义。
夫人。
贤妻。
的确重要。
穆决平静的问,“那还查吗?”
游宣一脸苦恼,“谁知道你们穆府护短不护短,查不查的……先等穆单和穆流过来再说,有个嫡出的扛着,左右都能安全些。”
游宣想起什么,“听说昨日穆府进贼了?”
穆决说,“嗯,库房被盗走十几箱的东西,还没报官,管家在清点都少了什么。”
十几箱东西?
这时,穆流满脸怒气的走进来,咬牙切齿的道,“少了七八箱的珠宝首饰,还有几箱父亲刚买回来收藏的字画。”
穆单也过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桌上和地上的账本,不耐烦的踢了一脚,不知是愤怒还是心虚,“往年的账本,还有什么可查的?闲的没事可做了吗。”
穆决冷冷道,“因为父亲怀疑穆子睿在账本动了手脚。”
穆单目光不善,“胡说八道。”
下人忙不迭的收拾好地上的账本。
几位掌柜冒着雪回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坐下喝茶暖了暖之后,才重新拿起算盘,边算边悄悄看。
游宣抬头一笑,皮笑肉不笑,“赶紧查完,别啰嗦。”
穆流不悦的翻开一个账本,又粗鲁的拿来一个算盘,噼里啪啦的,“无语,我只答应帮忙今年的查账,又不是去年的……这些账怎么乱七八糟的,穆子睿他到底学没学过算账的,活该一辈子没出息。”
穆单忍着火,“老六,你说什么?”
穆流看都不看他,阴阳怪气的嗤笑一声。
傲气的很。
游宣在一旁吃着姜糖,看热闹的勾了勾唇角,低声道,“看到没有,敌人们互砍。”
穆决眼里浮出笑意,“看到了。”
他的目光一移,去看游宣刚刚放在一旁的黑色狐裘,道,“特意给你买的,你觉得如何?”
游宣点头,“挺暖和的。”
穆决翻了一页账本,低声道,“本想昨晚随你一起搬出府住的,可你好似不愿意,就作罢了。”
游宣有些困,没注意听他说的,哦了声,道:“昨日我看完了你写的《选选清月》,后面的剧情也不错,一如既往的好好笑,就是选清太迟钝了,错过了那么多喜欢他的人,他也没发现自己喜欢的是谁,怪可惜的。”
穆决的手一紧,哑声道:“错过的感情,很可惜。”
游宣叹气的点头,“对啊。”
穆决等了一下,然后沉默。
游宣没撑多久,他困得厉害,跟穆决说了声,就进里间睡觉了。
他一觉睡了差不多三个时辰。
然后被外面的争吵声给吵醒。
游宣坐起来,脑子还困的搅成一团,耳朵已经竖起来——
穆单查完了,说往年的账没有问题。
穆流却气愤的扬着手里的几本账本,说全是问题。
穆决淡然冷漠,一脸漠视。
几个掌柜累的眼皮子打架,坐在一边,又冷又困的。
游宣踩着争吵声的尾声,走到外间,声音清朗,语气不解,似笑非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怪了事,这穆府祖辈都是做生意的吧,怎么你们连个账本都不会算?完了完了,穆府完蛋了。”
“……”
“……”
穆单一脸怒意,“胡说八道!”
游宣挑眉道,“那把账本送去给穆老爷和苗氏过目,看看是谁算错了。”
穆流终于反应过来,冷笑道:“总算是说了个人话,来人,把账本都拿过去给父亲母亲看。看看到底是谁不会算账!”
他甩袖而去。
穆单后知后觉,阴狠的眼神倏地一扫,盯着游宣,幽幽道,“你故意的?”
游宣不惧不躲,温声道,“你以为你毁掉账本的小把戏,真的没人看得出来吗?”
他曾掌管游家店铺两年,所有事情都是他来管,而曾经的游家,水浅王八多,扑腾扑腾的,一天不得消停,比穆府还多事。
这点小把戏,他早就看出来了。
作者闲话: 今天晚上有事情,待会再写一章,忙完这几天再加更
第051章 郁闷
往年的账有问题。
今年的账本也莫名在穆府弄丢。
这些都跟穆子睿有关。
穆老爷失望的看着穆流拿过来的账本,许久之后,才道:“从今往后,老三和老九都不要再沾手府里的生意了,老大手底下还缺几个跑腿的小管事,你们先去替他做些琐碎的事情。”
穆单不同意,“父亲,老九做错事,与我没有关系,为何连累我?”
穆子睿也炸开了,“我堂堂穆府九少爷,凭什么就去当个没出息的跑腿?”
穆老爷将账本往地上一扔,“既然还姓穆,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我的话去做!瞧瞧你们都做了什么,吃里扒外,”他顿了一下,又愤怒的道,“别以为我没查出来,昨晚府里的库房被盗,就是你们二人在搞鬼。”
穆流倏地瞪大眼睛,不悦地看向穆单和穆子睿,想找棍子打醒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兄弟,可爹还在呢。过了会,穆流还是不甘心,他直接走到苗氏旁边,道,“母亲,要不我去带人搜一下他们院子?”
穆老爷听到了,看了眼苗氏的神情,也不敢说什么。
苗氏瞥了一眼,然后道:“刚刚已经挨个审过昨晚值夜的护院了,那几箱东西都被穆单二人,连夜运去了凤家。”
穆单的脸色一白。
穆老爷觉得丢人,很丢人,狠踹了两脚穆子睿,厉声道:“混账东西!从今日起去祠堂跪着反悔,跪满三个月才能出来!”
穆子睿虽是庶出,却任性妄为,这段时间他被罚跪了几次祠堂,早就怀恨在心,闻言,直接撕破脸,“我才不去跪!”
他犟的很,不客气的道,“父亲,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从库房里拿出几箱东西送去凤家吗,以前常有的事情,为何现在却不许?是穆府太小气,打算与凤家彻底翻脸了吗?”
“那穆府是不是应该先把母亲带来穆府的嫁妆还给凤家?”穆子睿的嗓门大的很,“穆府不缺钱,凤家现在却落难需要钱,穆府怎么还能占着母亲以前带来的嫁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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