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损》作者: LuluOne
文案:
1.一中有个出了名的行为恶劣的。
在遍地优等生的校园里,张艾琳上课睁不开眼睛,下课没见过她老实呆着,打架斗殴,不学无术。一张长相英气的脸上总是挂着死气沉沉的表情,眼皮半阖着看谁好像都和她有血海深仇。
据说张艾琳还曾把某二世祖打进ICU,差点给人留下终身残疾。
可就是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煞神,却被一只小绵羊般的三好学生在某个雨夜狠狠刺了一针。
雨幕里钢针刺进身体时的闷响被淹没在雨声里,张艾琳一手捂住肩膀,鲜血从指缝中淌出,与从天上泼洒下来的雨水一道,染红了一大片衣衫。暗色中张艾琳低垂着眸子,眼神晦暗不明。
肇事者小脸苍白,心底的恐慌写在脸上,连声音也跟着发颤,问道:“你…你没事吧?”
“嗤。”
…
2. 由于长得好,家境还挺好,张艾琳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被眼前这么个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
“喂,你叫什么?”张艾琳懒洋洋的喊声让走在面前的周舟脚下一顿,略感惊讶后,周舟收起嘴边一抹玩味的笑,转身却立马是一副纯纯小绵羊的模样。
张艾琳只见面前的女孩微红着眼睑,手指紧张的捏着校服下摆,甚至还没出息的抖了三抖。
“这么不经吓啊,刺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犹豫?”
疯批黑切白x绿茶白切黑
HE
文章总调先压抑后上扬。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艾琳,周舟 ┃ 配角:孟文君,方正,陈湛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把灰色,绘成画。
立意:成长
第1章
张艾琳又被劝退了,这第十三次了。
班主任王兵办公室外面,好事的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都巴不得耳朵钻进墙去,听听这大事儿。
屋里就俩人,坐着悲愤不已的是王兵,站着死不悔改的是张艾琳。
张艾琳个头在女生堆里不算矮,一米七几个的个子,黑色的头发随意扎成高马尾,长着一张白净的脸,鼻梁高,眉毛弯得好看,显得有几分英气。
可她偏偏脸上常年挂着一张死人脸,每一寸肌肤里都写满了“爱谁谁”“别烦我”。
“你还真是位巾帼女英雄。你在学校出名也就算了,我让你牵连得学校校长都认识我。”
语罢,王兵举起他那老年保温杯,咽了口菊花茶,压压心里的火。
张艾琳也不说话,一脸平静,低了低头。
这头低的,让王兵以为这石头终于开了窍,有点羞愧的意思了。
没想到,张艾琳又抬了抬脚尖,在地上蹭蹭。
脚底沾了点泥,站着黏糊糊的,有点难受。
王兵长叹一声,说:“你家又不愁你吃,不愁你穿,大部分人都没你这条件。你不想学,你自己玩就是了。你闲的没事,去骚扰人家女同学干什么?”
王兵对她的要求,也就一条:你安安静静的,自己玩自己的。
许久,张艾琳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没摸。”
王兵哼了一声,说:“你别跟我说那些。你要是不去惹人家,人家不能这么说你。”
突然,门被扣响,办公室外面的喧闹声也静下来了。
王兵和张艾琳都转过头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那门被缓缓推开,进来一个人。
他叫孟文君,从小和张艾琳一起长大的朋友。
孟文君比张艾琳高半个头,见人就笑得特别阳光,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干净,好像从没有见过什么阴霾。
别人眼里,他长得好,学习好,人还更好,走到哪都受欢迎,没人不喜欢他的。
大家都奇怪,这么好一个人,为什么非得和这烂泥一样的张艾琳玩一块去,还形影不离的。
孟文君笑着打了声招呼:“王老师。”
王兵点点头,像是寒暄,说道:“文君又来了?”
孟文君脸上的笑容不减,不说话,只点点头。
王兵也习惯了,每次给张艾琳父亲打电话,没有一次是接通的,回回都是孟文君来应付,再不济就派个人过来处理。这一年来,王兵不仅没见过他人,连声音都没听过。
“行,你带回去吧。学校说,这次一个星期。”王兵摆了摆手。
劝退这两个字,在别人身上是劝退,在张艾琳身上那就是回家休息。
无论多大的事,就一个电话,也就算是处理了。
因此,大家都在猜张艾琳到底是什么皇族世家。
行为不端,为人古怪,又有这免死金牌,任谁看不讨厌?全校除了孟文君,恐怕还真没几个喜欢张艾琳的。
孟文君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一套说辞打下来,王兵的气也顺了。
正当孟文君要拉着张艾琳走得时候,王兵不由自主轻声喊了一声:“张艾琳。”
本来就要走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四只眼睛盯着王兵的脸,搞得王兵也有些许尴尬。
“没事吧?”王兵突然低下头,装作整理手头的文件。
“什么?”张艾琳问。
“和家里。”王兵翻了一页书,指头比划在上面,佯装漫不经心。
“我早当他们死了。”张艾琳轻声说道,语气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仿佛在她嘴里那不是一句回答,只是书页上印刷的几个字,她读出来。
王兵听得愣住了,手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旋即又拿起笔来,在书页上胡乱地画了几笔:“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两人出门,王兵双手取下眼镜,拿桌上的布擦了擦,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
这眼镜是张艾琳给的。
班里叛逆的小孩被批评了两句,偷着把王兵眼镜折了。
这事王兵知道了,在办公室评判教育的时候让路过的张艾琳听着了。
没过几天,张艾琳愣是把人家胳膊打成重伤,王兵传达学校里劝退的通知的时候,张艾琳从兜里掏出来个眼镜盒,又摸出来几片残片,放在桌子上,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今天这事,张艾琳说没干,别人不信,他信。
“小傻子。”王兵叹了口气,又戴上眼镜,低头伏在桌案上。
一出校门,孟文君一边手上转着篮球,一边故意取笑张艾琳,说道:“女儿出息了,会主动拱白菜了。”接着,凭着他那高了张艾琳半个头的优势,故意在张艾琳头顶,拿指尖顶着。
这女儿张艾琳猛一抬手,啪得一拍,把孟文君手上那嘚嘚瑟瑟的球给拍路边绿化带里了。
那绿化带里,正浇着水,水管开着,像喷泉似的,打出又密又紧的水花。
“你他妈的?”孟文君喊道。
张艾琳冲着孟文君弹弹舌,用下巴指了指那篮球的位置,故意挑衅道:“不捡?”
孟文君瞪着眼看她,伸出食指来,点了点她,无奈,接着又迎着风冒着雨跑进去,撑起胳膊妄想抵挡住那水花,可不过只是徒劳的动作。
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那不远处湿漉漉地那人是孟文君。
平时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不忙的孟文君,此时就在这小小公园的水花里手忙脚乱的,狼狈地张牙舞爪。
孟文君怕水。
张艾琳是知道的,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可就是因为孟文君怕水,所以她偏要这样做,偏要看他那狼狈的样子。
好像孟文君越挣扎,张艾琳就能越开心。
她在这头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翻,急急忙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着孟文君就是一顿乱拍。她冲孟文君喊道:“你这舞跳得不错啊!”
没一会儿,孟文君抱着球,好不容易从水幕里冲出来。
对他来说,那种感觉,和死里逃生差不多。
孟文君把头发一撩,脸上的水一抹,冲着张艾琳就直挺挺地走过来。
张艾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并不在意孟文君浑身湿透,走到他身边,把她刚才拍的照片一张一张翻给他看。
“你看看你这样,你是旱鸭子中的大王。”
正翻着,一张聊天记录截图在张艾琳手指的翻动下,突然出现。
张艾琳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冰冷冷地僵在脸上,眼里的笑意戛然而止。
她连忙按了关机键,手机屏幕一下子变黑,模模糊糊地倒映着她和孟文君两张脸。
她笑着,他皱着眉头假装生气着,两种不一样的表情,却流露出同样一种尴尬。
那截图,就算张艾琳关得快,孟文君还是看见了。
看见了又怎么样?他帮不了她。只能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沉沉的坎,一道他自己迈不过去的坎儿。
于是他假装没有看见,顺着几秒钟前的气氛,哄笑着与她闹。
一直闹到进了电梯,张艾琳一直笑着,这就够了。
“别弄别弄,电梯危险。”张艾琳在孟文君面前伸了个巴掌,示意禁止。
上了电梯,张艾琳先帮孟文君按了个二十八,再去下面找十二,给自己按亮。
孟文君心里有话,一直,一直不停地往上涌。
一路上,无数次涌在嘴边,又被理智压下去。
电梯从十一楼往上升,叮咚一声,十二到了。
就在这一瞬,孟文君感觉到自己不受控制地张了嘴:
“有些人过去了,就该当她是死了的。”
这句话响在电梯这不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亮。
电梯门应着声音打开。
张艾琳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指头自下而上在电梯的按键上一划,从十三到二十八楼的每一楼的按键都亮了起来。像是对他施予的惩戒一样。
“你今天晚几分钟回家。”
语罢,张艾琳走出电梯,走到挂着1201门牌的门口。
这是到了。她的家。
待她推开门,一阵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又换了种陌生的味道。
还有不熟悉的女人声音,和那香水味道,一同缠绕在空气里,笔直地向张艾琳脑子里冲。
门口鞋柜旁随意地撂着一双湛蓝色高跟鞋,正巧压在她的鞋上。
张艾琳勾起脚一踢,把那鞋甩在桌子腿上,又慢慢滑落下来。
她本该是烦的。
可她好像骨子里已经习惯了。
好像这动作是应该的。
好像在她回到家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么一双陌生人的鞋压在她的鞋上。
好像她放学回家就应该抬腿有这么一踢。
走到父亲的门前的时候,那门就算关得再紧,也关不住里面的欢声笑语。
张艾琳只觉得吵闹,于是她敲了敲门。
里面突然静止了几秒,接着又响起来女人带着惊恐的声音:“怎么还有人?!”
“滚!”男人的吼声爆发出来。
张艾琳知道这是在喊她呢。
火气突然一下子从身体里钻出来,她抬起手,握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砸向那扇木门,血从骨节处崩出来,在米白色的门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她回到房间,将门紧紧地反锁,而后倚靠在门上,缓缓地滑落到地上。
漆黑的厚布帘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包裹,竟没有一丝光线透过来。
唯有些许不安的光线从门缝里延伸过来,微微肯亮亮这间沉闷的屋子。
在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笔勾销成虚无。
痛感慢慢地从骨节爬上来,张艾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上受了伤。她只觉得整条胳膊又酸又痛。
努力控制着力道,她颤颤地抬起手来,缓缓凑近门缝,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见鲜血不停地向下流。
最疼的地方,血和肉模糊在一起,分不清是伤了有多重。
突然,手机响了。
第2章
张艾琳点开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女孩发来两条消息。
她毫不犹豫地点开,在满屏的绿色对话框后面,隔着几个小时的沉默,对方终于发来了简短几个字的回话。
“你有病吧?”
“你再这样缠着我我就报警。”
看着这充满攻击性的言语,张艾琳不急也不恼。她心想着,这原本就是自己去求人家的事。
于是她在脑子里转了转,小心翼翼地在编辑框里打下几个字:
“那你告诉我她在哪。”
心里带着些暗暗地期许,就点了发送的按钮。
只是没想到,那屏幕上回应她的是系统醒目的红色叹号,下面有行小字提醒着她:请添加对方为好友。
张艾琳知道,这是又被人家给删了。
她抬手一扔,把手机甩在不远处的床上,手机在床上发出低沉的闷响声,和她在黑暗里的叹息声交融在一起。
她把头向后靠了靠,闭上眼睛,借着房门这力的支撑,勉强称得上是算休息了。
黑暗的屋子里似乎一下子伸出千千万万条绫,争先恐后地钻向张艾琳。
无边的粘稠的困意胶着在她每一寸的肌肤上,将她的身体拉得越来越坠,要将她与黑暗一同睡去。
入梦了。
等到张艾琳再次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全身的酸痛感先一步占据她的脑海。
她勉勉强强地支撑着麻痹的双腿,摸索着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眼前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是一阵白花花。
手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只是伤口处结成的血痂限制了她的动作。她稍微攥攥拳头,新生处被禁锢的感觉使她无奈。
“应该睡床的。”张艾琳一面揉着酸痛的脖颈,一面心里想着。
“轰隆——”
突然,从窗外破进来一声巨响,惊得张艾琳一怔。
那该是好大的雷。
她上前两步,双手扯住窗帘,猛地向两侧一拉,腾起的灰尘也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吓得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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