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渐玄将手中的玉佩收入储物袋中,又从里面拿出了另一块玉佩,摊开在白泠面前。
“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白泠视线落在顾渐玄手中的玉佩上。
他当然记得了,这块玉佩是那晚他与叔叔去勾栏院中堵云韵与人苟合时,在床榻上捡到的。
不过,玉佩怎么会在渐玄的身上,还问他这种怪异的问题?
此刻,白泠目光疑惑的望着顾渐玄,对他道:“你手中的玉佩是我的。”想了想补充道:“是我捡的。”
“在哪里捡的?”
白泠没想到顾渐玄会问他在哪里捡的,愣了一些后道:“勾栏院中。”怕被顾渐玄误会,又忙解释道:“我并不是随便之人,我去那里是为了……”
“那日与你在勾栏院中发生关系的人是我,而这块玉佩就是我落在床榻上的,被你捡走了。”顾将玄声音放柔了下来,安抚白泠:“我知晓你不是随便之人,那天你去勾栏院是为了打妖,却被他们坑害,下了合欢散。”?
第四十一章
说道此,顾渐玄神色噙上歉意:“抱歉,那晚我情难自控,没轻没重伤了你身体。”
忽然得知如此惊天大秘密,让白泠一时愣怔,呆在了原地。
但心情却如汹涌海浪,无法平息。
那日云韵中了合欢散,与他在勾栏院中承欢的人居然是渐玄。
然后阴差阳错,他捡了渐玄掉落的玉佩,渐玄又从他身上看到了这块玉佩,尤其那晚又的确在勾栏院中。
渐玄便误认为那晚在勾栏院中与他承欢的人是他!
白泠心中忽然得意的嗤笑起来,云韵啊云韵,你如何都不会想到那晚与你承欢之人,你腹中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你的徒弟,对你充满恶意的徒弟。
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白泠心中又开始酸溜溜起来。
他抬眸,望想面前年龄小上自己的大男孩。
不,他已经蜕变成了小男人,但那个让他蜕变的人却不是他。
白然目光一遍一遍审视着顾渐玄。
面前之人笔直的身材紧致而有型,脸庞虽然还未从少年气张开,却已挺俊绝伦,无人能及。
一开始,他是对他有着几分好感,但与他在一起更多的是利用。
可此时此刻,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境,他已经深深的被他吸引,心悦了上他。
并且一定要与他在一起。
所以……
无论是公,还是私,他都不能让渐玄知晓那晚与他在勾栏院中发生关系的人是云韵。
让他认定了那晚与他承欢之人是他,是他,就是他。
白泠忽然声泪俱下,一把推开顾渐玄,哭诉着。
“你可知这些时日我有多痛苦,我在勾栏院中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好不容易梳理好心情后,可我又遇见了你,我对你一见钟情,虽然对你表了白,但我心底的负罪感却是不知有多重,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你。”
顾渐玄拿出帕子,为哭着梨花带雨的白泠轻轻擦拭着眼泪。
白泠一把又拥住了顾渐玄:“你知道吗,我现下是高兴的,因为与我那晚在一起的人是你,是你啊!”
顾渐玄一直都莫名抵触白泠的亲近,伸手想将人推开,可见白泠哭的如此可怜,便忍着没有将人推开。
白泠停了哭泣,嗓音柔软,透着暧昧:“那晚你让人家好疼,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对我好,不能抛弃我。”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的云韵看到,听到。
云韵在室内心慌的严重,遂想出来透透气,却看到了这一幕,他忙转身,迈着有些凌乱的步伐上了二楼,匆匆进了房中,便靠在门板上,人神色恍惚了起来。
屋外,依然下着倾盆大雨,一声声雷神将云韵的思绪收了回来。
他垂眸看向小腹:“小虫儿,过几日爹爹就成婚了,到时你便有一个爱你和爹爹的父亲了,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在一起生活,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小虫儿是云韵为腹中孩子起的小名。
云韵顿了一下,摸上鼓起的小腹:“爹爹不能让你父亲寒了心,爹爹要懂得知恩图报,既然爹爹已有孕育能力,便要为他延续香火,给小虫儿添个弟弟亦或是妹妹。”
说完,云韵忽然捂住嘴,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非常想哭。
哭过后,一切便都结束,重新开始,就像这夜的雨,停了后,便是雨过天晴。
云韵将心情整理好,他准备明日向柳青歌说,他想离开宗门,不再见那个人。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是顾渐玄,他停在了门前,与云韵只是一门之隔。
雨夜像是一下静谧下来,云韵已经对这个脚步声再熟悉不过。
他摒住了呼吸,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
“师尊。”门外传来顾渐玄的声音,不知因何他的声音有些脆弱,还带着几分孩童做了自己不喜欢之事的委屈:“师尊睡了吗?”
说着,顾渐玄将头靠在门板上:“徒儿想你了。”
云韵不知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但他很确定,他不想见到他。
遂云韵没有吱声,只是静默靠着门板。
门板另一头,顾渐玄又道:“师尊,徒儿知道你没有睡觉,你理理我吧?”
云韵蹙起眉心,唇瓣紧紧抿着,显然是不想理门外看似乖巧的少年郎。
可他并不乖巧,曾经的一切只是假象罢了。
云韵心中升起些许疑惑:他方才不是与白泠在一起吗,怎么这会又到他这里来了?
顾渐玄额头抵着门板,抬起手指下意识的在门板上描摹着“师尊”二字。
方才他着实无法忍受白泠对他的亲热,心中沉闷的很,遂找了理由,推开了白泠,让他离开了。
修长指尖在门板上描摹着一个又一个的“师尊”,可屋内之人却不与他吱声。
遂顾渐玄神色透出几分失落,直起身离开了云韵的屋前。
黑夜,尤其雷声大作的雨夜,往往是人最脆弱,最想得到陪伴的时候,顾渐玄也不例外,纵使他城府再深,却也是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
少年的脚步声缓缓变小,最后消失殆尽,云韵呼出一口气,眼睛却酸胀起来。
随即人有些脱力的走去床榻。
因为是孕身,云韵特别容易疲劳,遂不知不觉中人便睡了过去。
但却睡的极为不踏实,午夜梦回,几次醒来,心中都莫名空落落的,云韵意识到,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害怕孤单。
晨曦终于到来,温暖的曙光给人一种重获新生之感。
云韵洗漱一番后,便出了房间。
清晨的空气新鲜清香,云韵深呼吸了一口气,享受的大自然对他的馈赠。
今日他起的早,便在峰上漫步起来,孕期也要适量的运动。
昨夜的大雨将万物都洗涮的焕然一新,连同那场血腥也被洗刷的不漏痕迹,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着腹中胎儿的增长,云韵身体也变得沉了起来,遂人没走一会,便感觉到了累。
云韵依在一颗树上休息。
“师尊,该用早膳了。”
顾渐玄走近了云韵:“徒儿做了师尊最喜爱吃的菜品。”
说着,抬手,极其自然的拉起云韵的手。
云韵想甩开那只手,却在感受到对方的霸道后放弃了。
静默的被顾渐玄拉着手,走近了轩辕阁。
直到落座后,顾渐玄方才松了手,拿起竹箸为云韵夹了菜,放到他碗中:“师尊最喜爱吃这糖醋排骨了。”
云韵垂眸望着碗中的糖醋排骨:“人是会改变的,为师不喜爱吃了。”
说着,云韵拿起竹箸,要将碗中的排骨夹出去,却听顾渐玄道:“即便师尊不喜爱吃了,但也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他可还需要从你身上获得营养呢!”
顾渐玄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透着威胁之意。
云韵当即愠怒,不再忍他,一杯水便泼了过去。
泼了顾渐玄一脸,顾渐玄脸色瞬间阴沉的好似可以滴出水来。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有弟子恭敬说道:“灵暮仙君,宗主派弟子们过来,为您送些补品,他说您现下是特殊时期,不能缺了营养。”
虽然发生在云韵身上的事情,在修真界是一桩丑闻,尤其如何都是有损宗门颜面的,薛顿纵使再不满,但还是关心着云韵。
人虽然不下来,却不忘派弟子过来给云韵送补品。
顾渐玄眼底漆黑的寒意散开,恢复常态,他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控天玄宗,所以还不能对面前之人为所欲为。
云韵对门外的弟子道了声“进”后,未再看顾渐玄一眼。
顾渐玄被云韵泼了水,仪容狼狈,气郁起身,离开了。
弟子们将补品一一放到了桌子上后,便向云韵恭敬的施了礼,退了出去。
云韵望着离开的弟子,自嘲道:“这些弟子们都比他知晓尊重我,我这个师尊到底是怎么当的,好失败。”
方才顾渐玄身上的戾气,云韵感受个通透。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云韵眼中蒙上一层泪雾,“惹得他如此对我!”
早餐云韵一口都微动,起身离开了房间,来到断崖前,望着柳青歌住的山峰方向。
看了一会,人又抬眸看了看天色:“怎么柳青歌还不来?”
以云韵对柳青歌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早早便来了。
云韵想起昨晚柳青歌脸色不好,不免开始担忧起来他。
随即人招来坐骑,飞去了柳青歌的住所。
可是房间却空空无人。
这时打扫房间的弟子进来,云韵问他道:“可知柳仙君去了哪里?”
弟子摇头道:“回仙君的话,弟子不知。”转瞬又道:“昨夜仙君并没有回来。”
闻言,云韵锁起了眉宇,“他居然没有回来?”
袖中的手攥了攥,心中越发担忧起了柳青歌。
随后一天,云韵都是在宗门找寻柳青歌的下落。
很快宗内便出了谣言。
此刻几名弟子聚在一起,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柳仙君逃婚了。”
“为什么啊?”
“因为他发现灵暮仙君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没想到灵暮仙君尽是如此淫.乱之人,真是被他外表给欺骗了……”
此刻,其中一名弟子忙对说话的弟子使眼色,弟子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忙住了嘴,聚在一起的弟子们也都散开了。
云韵有些疲惫的靠在梁柱上。
这时身边传来脚步声,叶澜修站在了他面前,温声道:“灵暮仙尊脸色不好,弟子去将医修找来吧。”
云韵微微摇了摇头,随之站直了身体:“你师尊在哪里,我去找他有些事情。”
“师尊有事出宗门了,需要一段时日方才能回来,他将宗门中的食物交给了弟子处理,灵暮仙君若是有什么吩咐,弟子悉听遵命。”
叶澜修是薛度的徒弟,也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所以放心的将一切事物都交于他处理。
云韵也清楚这一点,只是……
“什么事情,让宗主走的如此急?”
云韵很清楚有薛度在,他在宗门的日子会好过些。
最起码,孽徒不会对他太过分了。
而他要见宗主,也是为了逆徒,他想……将他逐出师门,必须由宗主协助。
“有修士发现了药老的尸体。”叶澜修道:“原来药老早在两月前便遇害了,尸体在岩洞中被冰封住,恰巧被一名修士路过时发现了。”
云韵神色不由震愕:“药老修为如此高,怎生会被轻易杀害了?”
叶澜修道:“这事情的确很可疑,所以宗主亲自过去了。”
暗处,洛昱昭眼眶涨红,是他杀了师尊,师尊对他从未有怀疑过,遂他趁着师尊对他豪不防备,害了师尊。
云韵静默了片刻后道:“若是查凶手,应该从他身边亲密之人开始着手。”
说完,人有些寂寥的转身离去。
忽然得知药老的死讯,让云韵心情很沉重。
原来这个世界有多么光明,就有多么黑暗。
云韵心中越发的担忧柳青歌起来。
他不会与他不告而别的。
可是他现下修为尽失,身边又有一个他看不透的危险存在。
他无从去找柳青歌,只能期盼他安然无事。
云韵起步欲走,却听叶澜修又问道:“灵暮仙君,弟子可以帮助你什么吗?”
云韵轻启薄唇,但转瞬又抿上了唇瓣,摇了摇头后,离开了。
他再次去了柳青歌的住处,留下一封信在桌上,期望着柳春歌回来能看到。
云韵走后没过多久,顾渐玄便出现在了柳青歌的住处。
他面无表情的来到案桌前,拿起信函打开看去,阴鸷说道:“想离开这里,真是痴人说梦。”
说罢,冷森森的将手中信函一下下撕碎了。
云韵骑着麒麟回了静尘峰,将薛度给他的补品都收了起来,又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离开时,却发现灵兽麒麟不见了。
云韵出行都是坐着麒麟,尤其静尘封高耸,四面都是悬崖。
他一个孕夫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正在云韵一遍一遍召唤麒麟时,顾渐玄漫步行了过来。
他挑起眼梢望着云韵,明知故问道:“师尊在找什么呢?”
云韵静静的看着他,将他眼底的戏谑之色看个透彻,明白过来麒麟为何会忽然不见了。
“顾渐玄你到底要做什么?”云韵直呼顾渐玄大名,让顾渐玄当即变了脸色,他几步便逼了过来,伸手方要去扯云韵,云韵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小腹,神色皆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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