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韵为小虫儿洗漱了一番,自己净完手,便抱着小虫儿坐在了桌旁,准备用餐。
小虫儿到底是习惯奶娘的陪伴,遂仰起小脸问云韵道:“叠叠,找奶娘。”
云韵还不知奶娘已经死了的事,遂柔声对小虫儿道:“待回去就能看到奶娘了。”
小虫儿乖巧的点头。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着云韵喂他。
云韵拿起小勺,开始喂小虫儿。
顾渐玄夹了一块鱼肉,认真的剔了鱼刺,亲昵的送到了小虫儿嘴边:“吃吧,叔叔喂你吃。”
小虫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了顾将玄片刻后,忙滑下椅子,躲到桌子下去了。
云韵什么也没有说,把小虫儿哄了上来,继续为他吃饭。
用完餐食,三人便出了妖界。
云韵以为顾渐玄会带他与小虫儿回去,却不成想,顾渐玄将云韵和小虫儿二人领到了附近的城池中。
街道两旁都是各种小贩叫卖,热闹非凡。
小虫儿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遂一双水灵灵天真的大眼睛已经应接不暇,瞅不过来的瞅。
顾渐玄看到街边有卖糖人的,便买了一个糖人,对小虫儿道:“这个又甜有好吃。”
说着,递给了小虫儿。
小虫儿看到其他孩童也在吃,并且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一看就只糖人很好吃。
遂小虫儿舔了舔小嘴,想伸手去接顾渐玄递来的糖人,却又胆怯着。
小小一个人儿,似乎矛盾起来。
见此,云韵心疼不已,伸手将顾渐玄手中的糖人接了过来,放到了小虫儿的手中。
小虫儿愣愣瞅了手中的糖人几息后,学着路旁的娃娃们,一点点的舔着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还不忘将糖人送到云韵嘴边:“叠叠吃。”
云韵眼眶泛热,感受着小虫儿对他的爱,嗓子有些哽咽的道:“好孩子,谢谢你的爱。”说完,云韵轻轻舔了一下。
顾渐玄望着这一幕,忽然非常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在他身边快乐的成长,一口一个亲昵着唤他父亲,那是有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想到此,顾渐玄目光落在云韵身上。
“吃糖人。”耳边响起娃娃濡软的声音,顾渐玄收回视线,望去小虫儿。
只见小虫儿白嫩的小手攥着糖,向他送了过来:“吃糖人。”
顾渐玄没想到小虫儿会把糖人给他吃,曾经他对他是那么的不好。
人失神的望着小虫儿递到他面前的糖人,直到小虫儿再次对他又道了一句“吃糖”,顾渐玄才回神,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糖吃?我对你那么不好!”
这个问题对小虫儿来说太复杂,它想了好一会回道:“你给的糖。”
说完,被顾渐玄认真的神色吓的,马上将小脸埋到了云韵的衣襟里。
云韵看着有些心酸,提步静默的继续向前走着。
同时已经确定了小虫儿的病并没有被治好。
顾渐玄跟在他身侧,倘若小虫儿不被他毒成傻痴,一定是个小精灵。
走了一段路程,路边摊位上有卖布偶的,顾渐玄想起小虫儿的布偶已经被白泠扯坏,为他做布偶的奶娘也死了。
再一想,小虫儿长这么大,就一个布偶,他对他一直都很苛刻。
遂顾渐玄停住步伐,挑了一个眉心点着一颗朱砂痣的布偶买了下来,给了小虫儿。
想是布偶有些像云韵,遂小虫儿很喜欢,一直在手中摆弄。
人在心情好时,时间过得便很快,一天转瞬即逝,傍晚时顾渐玄带着云韵和小虫儿落脚在一家客栈中。
顾渐玄要了两间上房,云韵带着小虫儿住一间。
云韵将小虫儿哄睡了后,洗漱了一番,准备休息时,房门被敲响,门外响起顾渐玄的声音:“师尊,徒儿可以进来吗?”
云韵没说话。
门内半晌无人应答,顾渐玄只能自己推门行了进去。
一进来,云韵视线便落在他手中提着的酒坛上。
顾渐玄注意到云韵的眼神:“徒儿想与师尊喝酒谈谈心。”
云韵看了一眼身旁小虫儿:“别是把小虫儿吵醒了。”
显然不想与顾渐玄喝酒谈心。
顾渐玄道:“小虫儿觉沉。雷打不动的。”
云韵又道:“我不胜酒力。”
“徒儿喝,师尊不必喝。”
见无法推脱,云韵便不再做言。
顾渐玄坐在了云韵身边,一连喝下好几口酒,静默片刻后道:“今日是徒儿对师尊做的孝道。”
云韵眸光轻颤了下:“为什么要如此做?如今你我的关系,孝道大可不必。”
顾渐玄仰头又喝下几口烈酒:“你到底对我有过几分真诚的好,叶澜修他们觉得我无心无情,可是他们不懂一个人被仇恨压的透不过来气时,是有多么痛苦。”
“仇恨!”云韵沉吟顷刻,问他:“我到底与你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苦涩一笑:“我活的糊涂,死的时候可否让我明白这一次?”
“我不会杀了师尊的。”
说完,顾渐玄一口气将一坛酒喝光:“我是魔妖结合生子,我父亲是天魔九幽,死于当年师尊布下的诛魔阵,但我爹爹对我与哥哥说,仙魔大战,谁死谁活,只是天意,不可有仇恨。”
云韵认真的听着。
顾渐玄继续道:“我爹爹是西妖王的弟弟,他虽然是妖,却非常善良,手上从未沾染过血腥,更是帮助弱者,收养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妖,叶澜修和楚年就是爹爹救下,收留的。”
顾渐玄眼中漫上泪水。
“当年魔族大败,我爹爹带着我和哥哥逃离,中途遇到各大仙宗绞杀,当时我们被困在一处废弃的屋舍中,屋舍中有一个暗洞,却只能容下一个人藏身,遂我爹爹和哥哥把我藏到了里面。”
说到此,顾渐玄极力隐忍着情绪,咬了咬牙槽,接着道:“结果,结果我从缝隙中看到你进来,听到你说的话语,做的事。”
顾渐玄闭上了眸子,将悲痛的泪水埋葬起来:“你残忍的杀了我爹爹和哥哥。”他声音颤抖“是我亲眼所见啊!”
云韵摇头解释道:“你是知晓有一种幻术,叫做幻颜术的,他可以随意幻化任何人的容貌,一模一样。”
顾渐玄睁开眸子,深邃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瞅了云韵几息后,说了话。
“你当时取我爹爹和哥哥的蛇胆,是因为你被我父亲打伤,而这件事许多人都是知晓的,你被我父亲所伤,记恨在心,怎会放过他的家人,尤其他的家人还可以治疗你的伤疾。”
“我爹爹和哥哥都是上古巴蛇,血脉纯正,蛇胆可是最珍贵的疗伤圣药。为了保留蛇胆的功效,你生生划开了他们的腹部,活取了他们的蛇胆。”
这种灭绝人性的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云韵听着脊背都发寒。
原主的确是被天魔打伤,但却并没有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残忍之事。
云韵整理一番心绪,对顾渐玄道:“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应该再去查探一番。”
顾渐玄叹下一口长气:“好,我会让你心服口服,无法再找借口。”
说完,他忽然痛哭起来,像个孩童般搂住云韵,可怜又委屈的哭诉道:“师尊,我不想对你报仇的,可是你杀了我的至亲啊,他们那么善良,你若是不是我的仇人,该多好啊!”
云韵看了小虫儿一眼,见小虫儿没有被惊醒,放下心来。
“师尊?”耳边响起顾渐玄变得温柔下来的嗓音,让云韵不由一愣,方要抬眸去看他,却被顾渐玄小心翼翼的放躺在了床榻上。
“师尊,可不可依顺我一次?”
这三年多,顾渐玄的每一次,都是在云韵强烈的挣扎拒绝下而进行的。
得不到什么,便越是渴望着什么。
尤其已经成了顾渐玄的魔障。
这一刻顾渐玄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初见云韵时,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中还透出几分可怜与迫切。
云韵望着他,想起了云璇、云玑两个小家伙来,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忽然的,云韵心中有些凌乱起来。
“师尊?”顾渐玄的话语又再云韵耳边响起:“你的温柔就给我一次,可以吗?”
心绪纷乱中云韵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本源也是蛇?”对,是的,他小腹上被他纹上的就是一条蛇。
当年顾渐玄在云韵小腹上纹上一条蛇,云韵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并未多想。
“我与哥哥都随了爹爹,本源都是巴蛇。”顾渐玄好似开玩笑一般的对云韵说道:“师尊不是在想着怎么能把我的蛇胆剜出来吃了吧?”
云韵脑海中是三年前他在勾栏院中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乌睫颤动,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虫儿,又望向顾渐玄,他们的容貌是有几分相像的。?
第六十八章
心中无法克制的升腾起无限紧张,云韵手心中皆是冷汗。
“三年前你有没有……”
“师尊,你不要故意如此躲避了!”顾渐玄急.色的打断了云韵的话:“把这一次温柔给徒儿,好吗?”
不待云韵说话,叹道:“真希望白泠对徒儿的温柔,能分给你一些,不要每次都如此冷冰冰待徒儿,承欢本是一件愉悦的事,我们在这一刻忘记以前种种,师尊专心,温柔的依顺徒儿一次吧。”
云韵话被顾渐玄打断后,静静的审视他片刻,问道:“你与白泠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云韵说的在一起,便是顾渐玄是什么时候与白泠承欢的,顾渐玄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三年前在师尊还没有收留徒儿在静尘峰时便已经在一起了。”顾渐玄回道:“那时刚好也是初夏,五月初五,就在那一日徒儿与白泠有了第一次,徒儿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云韵垂了垂乌睫,不是他,那日他正与白泠正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他会感觉小虫儿眉眼之间越发的像他了?
还有白泠,他对顾渐玄的讨好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了,让他感觉莫名反常!
云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起唇想要再问顾渐玄些问题,可顾渐玄却低头凑近云韵,吐出的气息如滚烫的岩浆:“师尊,徒儿好难受,徒儿要.你了,你不要在挣扎拒绝徒儿了。”
这种时候,顾渐玄已经彻底被欲.望支配,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语,遂云韵只能中断这次交谈,另寻时机去弄清一些事情。
这一刻云韵微微偏过头去,避开那份炙热:“你这样与我,就不觉得对不起白泠吗?”
这一句话正戳到顾渐玄的痛点上。
他对白泠只有三年前在勾栏院中那一晚有感觉,再后来便一次都没有碰过他了。
可是顾渐玄不想让云韵看到他失败的一面:“白泠身体不好,他是徒儿的道侣,是陪伴徒儿一生一世之人,徒儿得珍惜他。”
说着,顾渐玄抚过云韵腹部:“他也不似师尊,有孕育能力,徒儿想让师尊为徒儿生个孩子,到时待徒儿与白泠成婚后,归在白泠膝下去养。”
心口像是被钝器翻搅,云韵手骨攥紧,闭上眸子:“时候不早了,你若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快点吧。”
清泪自眼尾滑落,被温湿的唇吻进口中。
黑夜被欲.望濡湿,迫切的想滋养出一次新的生命。
云韵怕惊醒小虫儿,极力隐忍着不发出一声来。
一如既往的不知温柔,每一次都在无情的摧残。
顾渐玄翻身躺在了云韵身边,嗓音带着被欲.望燃烧过后的干哑:“师尊哭什么?”
不待云韵回答,他自顾自的回答道:“是被徒儿睡出感情了,爱上徒儿了吧!”
他的声音一扫之前的温柔可怜,取而代之的是戏谑嘲弄。
云韵紧紧闭着凤眸,不与他说话。
见此,顾渐玄轻“嗤”一声。
“之前,师尊问徒儿是什么时候与白泠在一起的,现下该徒儿问师尊了,师尊与柳青歌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还有璇玑,薛度,对了,还有小野种的那个父亲。”
他的话越说越难听。
“哪个人是师尊的第一个,还是他们都不是,另有其人……”
“够了。”云韵打断了顾渐玄的话,情绪羞愤的道:“那天我为什么没有一剑刺死你这败类!”
顾渐玄冷笑连连:“我还得看着你痛苦的活着呢,要尽情报仇,怎么会死。”
“报仇?”云韵道:“你不是说要去调查这件事吗?”
“骗你的,你也信。”顾渐玄满眼的戏谑:“徒儿不骗师尊,师尊怎么会让徒儿体会到师尊的依顺,在师徒身上兴风作浪,还甘愿受之。”
顾渐玄讥嘲的笑着:“师尊真好骗,徒儿看到你如此受伤的模样,真的好开心……啪……”
云韵给了顾渐玄一巴掌:“你真是人渣。”
顾渐玄抬手摸了摸被打疼的脸颊,回手就给了云韵一耳光,一把扯起云韵后脑的头发,迫使云韵仰着头望着他:“师尊别逼徒儿与你动手,徒儿真的不想出手打你了。”
他说着,垂眸盯了一眼云韵的小腹。
“方才,徒儿给了你那么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为徒儿孕育,生一个徒儿的血脉,说不上到时徒儿心情好了,会真的对你好一点。”
手一甩,将云韵甩倒在了床榻上。
“你很可恶的,总是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让我去查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爹爹和兄长,”说着,他指着自己:“我就是铁证,你让我还怎么查,所以云韵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
想了想又道:“这次可是得亏你,提醒徒弟用这种法子骗你玩的,你不是故意与宫司野贺欲苟且,刺激徒儿吗,那么徒儿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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