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夏说:“这样吧,我跟郁总住一间就好,腾一个房间出来,应该够用了吧。”
陶阳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就够了。就是远总和郁总要挤一下了。”
远夏摆摆手:“没事,我们关系铁。”
其实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俩是住在一起的,至于他俩具体是什么关系,众说纷纭,也没个定论。
不过大家还是不愿意用恶意来揣测他俩的关系,毕竟这两个老板有多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有人要泼他们脏水,恐怕公司的人都会主动出来维护他们。
8日休息倒时差,远夏和郁行一提前去会场看了看。
陶阳非常能干,已经将展位布置好了,德语与英语的说明牌也都挂好了。
来参加宝马展的制造商出奇地多,有机械制造商,还有很多零部件制造商,比上海宝马展还要多得多。
远夏大致看了一圈,笑着对郁行一说:“我担心你这七天都看不过来。”
郁行一笑笑:“能看多少算多少。”
第二天展会开幕,远夏和郁行一也不等看自家公司的情况,进去没多久,就开始去参观别家产品了。
这次他们过来参展,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他们这是第一次走出国门,是个纯粹的新手。
远夏虽然对自家的产品有信心,但别人没有啊,这些年中国产品在国际上的名声,就跟早些年德国产品在英国的名声一样,就是低劣的山寨货。
要扭转这个局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远夏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远夏陪着郁行一转了转,然后对郁行一说:“行一,你自己逛吧,我回去换个人来看。”
远夏准备换个工程师去参观,这也是他安排工程师来当销售的原因之一,如果卖不出去货,也能参观一下同行的产品,多少也能有点收获,不浪费机票钱。
回去之后,发现他们的展位并不冷清,居然有客户在参观产品,看长相,像是个南欧人。
远夏过去看了一下,对方是在参观他们去年推出来的塔吊机,这款塔吊机他们只带了两三个基础节过来,主要是为了展示塔吊内部的攀爬结构。
陶阳正和一个姓胡的工程师在接待客人,这两个人平时很少说英语,不太熟练,说得磕磕碰碰的,还满脸通红。
远夏过来,直接接过了他俩的工作,给客户解说了起来。
陶阳和胡工长吁了一口气,看着老板操着不太标准却十分流利的英语跟对方解释着,那气场,那自信,简直令他们感到汗颜。
这个客户是个意大利人,远夏猜到对方应该也跟他们一样是参展商,但并没有表示出不耐烦。
这个结构他在国内已经申请了专利,并且已经找代理公司在其他国家也申请了专利,尤其是美日欧等国,只要有人敢抄,就等着打官司吧。
等这个意大利客户走了之后,远夏对工程师说:“我在这里就好,胡工你和张工去参观一下吧,看看别家的跟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
“好!”胡工和张工高兴地走了。
远夏和陶阳留在展位上,等着接待客户。
陶阳说:“远总,您平时也不怎么用英语,怎么就说得这么流利呢?”
远夏说:“平时没事就多练。我刚开始的时候也磕磕碰碰的,不过基本单词能表达出来,就能跟人交流了。就好比有外国人来中国,刚开始不也是一个字一个字蹦,时间长了,就流利了。主要是敢说。”
陶阳认真点头:“我明白了。”
他们这个塔吊内部的结构设计是潭门这次参展的一大亮点,很多人都来看过,还有不少参展商对他们家臂架泵车的价格比较感兴趣,因为比欧美国家的要便宜很多,但始终没人下单。
郁行一跟远夏开玩笑:“别到时候不会连路费都赚不回来吧。”
远夏说:“那也没关系,就当是花钱旅游来了,况且咱也不算白来,多少都有收获吧。”
郁行一点头:“说的也是。”
直到展会的第四天,来了个沙特建筑商,听他的翻译解释,好像还是个什么王爷。
远夏也不惊讶,沙特国王能娶四个老婆,可能会生无数个儿子,国王的兄弟自然也多,能成为建筑商也不奇怪,至少还算个比较有上进心的,还知道找点事做,并没有完全躺平了等着从土里长钱出来。
这个建筑商对行远的塔吊机很有兴趣,问了不少问题后,最后一口气下了十台塔吊机的单,而且还都是大机器,一台价格十多万美金,这一下就是一百多万美金。
买完塔吊机,他又买了三台臂架泵车。行远的臂架泵车在亚洲范围内独步天下,在全世界范围内也是接近顶尖水平的,而且价格要比外国品牌便宜了三分之一的价格。
他买的是最新款的臂架泵车,价格可不便宜,三台总价值也超过了一百万美金。
签完单,远夏朝郁行一得意地笑:“看到没有?一单就赚回来了成本。”
郁行一也忍不住笑出声:“你太厉害了!”
远夏笑眯眯地说:“厉害的是你们,都是你们设计的。”
最后几天又接了几个单,卖出了一些挖掘机、水泥泵车、塔吊机,都是来自印度、马来西亚、泰国这样的南亚和东南亚国家的采购商,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的价格便宜。
七天参展时间结束后,远夏安排陶阳带着技术工人负责撤展装车,给几名工程师放了一两天假,在德国买点纪念品,他和郁行一先回国了。
郁行一还要给学生上课,来的这一个多礼拜,课让他的研究生代上。尽管很多教授自己都不给本科生上课了,学校安排的课都让研究生代上,但郁行一还是尽量自己上课。
虽然有个观点认为这样是给研究生提供赚钱的机会,郁行一宁愿从课题方面给自己的研究生找赚钱的机会,也不愿意让他们代自己上课,这是为人师表最基本的准则。
第218章 分公司
远夏从德国回来,听到了许工机械和凯斯基金的第三次收购方案被商务部驳回的消息,尽管这一次凯斯基金追加到了4.3亿美金,而且股权也减持到了45%。
从凯斯让步的程度来看,他们自己也知道收购许工机械的水分有多大。但这个时候退让已经不抵事了,商务部显然是不同意许工机械跟外资合作了。
远夏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再熬一年,他们的收购案就超过时限作废了。等全球经济危机一来,美国的资产大幅缩水,就更无力来收购许工机械了。
不过对许工机械来说,远夏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了,因为他的搅局,许工机械失去了这黄金发展的两年。
远夏也认了,反正别落到外资手里就行。
这一次收购方案被驳回之后,远夏又遭到了新一轮的网暴。
有小道消息开始恶意编排他和郁行一的私生活,两个人都四十好几了还没结婚,肯定是有些不正常,不然心理不会这么阴暗,非要搅和别人家的合作,简直是太过恶心。
远夏自己倒是没注意到,虽然他是个资深网民,但他不太上网,因为这个时代的网络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新鲜事,他获取咨询的来源还是报刊,毕竟国家与地方新政策都还是以纸媒通报为主,他也最关注这个。
行远有不少同事能看到,远夏的亲人们也有能看到,最先告诉他这些事的是索娜尔。
索娜尔说:“小舅,他们在网上这样诽谤你,说得那么难听,要不要抓个人来告一场,打个官司,杀一儆百,让他们别瞎叨叨。我有同学在做民事律师。”
远夏说:“不用管,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嗡嗡叫的苍蝇,打死一只,还会有无数只,不要给眼神就行,我也不是靠名誉吃饭的。”
索娜尔气呼呼地说:“但是想到他们这样说你和大舅,我就忍不住生气,明明你和大舅都是这么好的人,有理想,又有社会责任感,一帮蛀虫怎么配这样诋毁你!”
远夏笑笑:“担得起多少荣誉,就要受得起多少诋毁,随他们去吧。你也说了他们是蛀虫,跟他们计较,不是拉低了我们的档次嘛。外公外婆最近身体好吗?”
“还行。我听外公说,今年打算回越城去过年。”索娜尔说。
远夏一听,愣了一下,说:“我和你大舅还打算去北京过年呢。”今年冬天是绝对不能回越城来的,因为年底会有一场超出所有人认知的雪灾。
索娜尔说:“其实我们也想回来看看你和大舅买的别墅,还想看看香川路的新房子,究竟被改成什么样了。”
远夏说:“那就换个时间吧,不用非得过年的时候来,国庆节吧,越城也不那么热了。”
“好吧。”
六月份,远夏召集公司高层开了一个会议,讨论分公司的事。尽管投入肯定不会低,但大家也一致觉得有创办的必要,可以说,是宝马展给足了大家信心。
在去德国参展之前,行远上下的员工都觉得,他们的技术在业内还只是二流三流水平,跟世界一流还差得远。
但他们参加完宝马展,不仅收获了数百万美金的订单,而且不少海外知名品牌都来找他们授权塔吊的攀爬结构,说明他们有些方面做得比国际大牌还好。
而且第一次去就斩获了多国订单,说明行远的机械接受程度远比他们预想的好,假以时日,以后也能做成国际大牌。
远夏带着陶阳去长三角地区考察,寻找分公司的落脚地,以前行远在上海创办了分公司,但那个时间比现在晚了两年,目前那儿的基建配套设施完全没跟上,连路都没有,所以并不合适。
不过早也早的好处,有更多可供选择的地方。远夏跟上海、苏州、宁波三个市的招商局接触,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毕竟是年产值好几十亿的上市公司,又是大型制造业,对提供就业岗位、增加税收等都有着巨大的裨益。
几个市都开出了优渥的条件,远夏考虑到未来的规划发展,再三衡量,最后还是选择了他比较熟悉的上海。
至于具体的公司地址还不确定,上海方面提供了几处供他选择。
创办一家公司并不轻松,选址、规划、设计、建设、购置设备、招收员工等等,全都是一系列的难题。
对远夏来说,其实最大的困难还是人手问题,分公司就相当于是一家新公司,肯定需要一个负责人,还需要一整套管理班子,这就不得不从越城总公司抽调一部分骨干和技术工人过去支援分公司。
关键是管理不好找啊。一山不容二虎,远夏就算有意识培养一些管理,但在关键岗位上,比如副总,是不可能有两个人干同样的活的,所以就算去了分公司,新培养出来的人也未必能够管得了一家分公司。
到时候恐怕还得去招专门的职业经理人,还需要懂机械行业的,这可真不好找。
远夏在越城和上海之间飞了好多趟,到国庆前夕,才将地址给选定下来,接下来就是要等市政府批地了。
国庆节时,郁知文和索娜尔真的陪着郁振兴和陶思敏回越城来了,木拉提小两口也跟着过来度假。
同来的还有索娜尔的男朋友,人大的年轻讲师,还是索娜尔的师弟,从德国留学回来的。
二老年纪太大,没法坐飞机,又没有高铁,他们坐的是软卧,差不多24小时才到越城,真是够辛苦的。
好在这个季节过来天气还算适宜,过了中秋,秋老虎也消散了,天气逐渐凉快,满城都是桂花香,二老对这个季节的越城异常喜欢,据说他们当年结识就在丹桂飘香的越城,可以说是充满了幸福的回忆。
远夏将父母、姐姐和外甥们都安顿在别墅住下。自己这里住不下,就让木拉提和他媳妇住到远秋家里去。
索娜尔调皮地说:“舅舅,你们这别墅也不行啊,我们都回来你这里就住不下了,我爸还没回呢。”
远夏笑着说:“下次你们回来就能住下了,不用给小魏单独安排房间了。”
索娜尔闹了个红脸。
郁振兴和陶思敏对他们这房子很满意,说以前他们恋爱的时候,也常来爬这岚溪山,没想到现在就住在这山脚下了,可不是缘分深远么。
远夏说:“爸,妈,你们要是喜欢,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让知文姐留下来陪你,她时间自由。现在天气凉快,等天气冷了,你们就回北京去。”
郁行一也赶紧说:“对,爸妈你们在这里多住段时间吧,就当陪我们。”
这是郁行一发自肺腑的想法,父亲85了,母亲也有83了,他还有多少时间能在老人膝前尽孝呢?
郁知文母子三个也都来劝,最后二老笑着说:“行吧,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就是没带工作来。”
远夏笑着说:“妈,您就当是来度假的,哪有度假还带工作的。”
远夏叫爸妈的时候,就没回避过许尧和索娜尔男朋友魏一鸣。
许尧大概率是早就从索娜尔那儿得知了什么,所以脸上毫无惊澜。魏一鸣则露出一些疑惑的表情,但也没当面问。
中午远秋和黄姐过来帮忙,远夏亲自下厨,在家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吃完饭,大家都去休息了,远夏和郁行一还在厨房里洗刷碗筷,索娜尔探进头来,笑呵呵地说:“我来看看,堂堂上市公司老板和大学教授,在家也照样要洗手作羹汤。”
远夏回头看她一眼:“你保密工作做得挺不错啊,男朋友都带来见家长了,我居然都没听说过。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索娜尔笑得有些娇羞:“其实嘛,都认识很多年了,那个时候互相有些好感吧,但谁都没说破,他出国后,我们通过邮箱联系,就这么一直聊到他回国来,我们才在一起的。”
“是你师弟,他比你小?”远夏问。
索娜尔伸出两根手指头:“他比我小两岁,不过上学比我早一年,我本来小学就多上了一年,所以只比他高了一级。”
远夏忍不住笑出声:“有点像你们家的风格。”
索娜尔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脸:“那什么,年龄不成问题啊。”
“那是,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成问题。”远夏笑。
郁行一也笑了起来,笑过后说:“好好珍惜,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
索娜尔忙点头:“嗯,我知道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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