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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巴，在吃下去的那一瞬，嘴唇不小心碰到了萧宁明的手指，林澈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师尊……
他突然想起昨晚被阿奴雅的幻术迷惑，在幻境中看着的衣冠不整的萧宁明，虽然林澈知道那是幻境，但还是心甘情愿地中了计。幻境里面的师尊也用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唇……
“……澈儿？澈儿？”
林澈竟然一时发了神，过了会才听见萧宁明在他耳边唤到，他浑身一激灵，连忙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师尊！”
这一举动倒是把萧宁明吓了一跳:“你站起来做什么？刚刚为师给你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刚刚好似萧宁明确实在一旁说着些什么，不过林澈完完全全地梦回昨夜了，他有些尴尬:“抱歉师尊，弟子……”
萧宁明还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禁止他练功运气的事情而不满，心中感叹道自己这样一个贪玩不上进的人怎会教出一个武痴:“我说，这仙鸣山如今是万仙朝拜的大派，里面不乏有些心气高傲的弟子，你若遇见切莫与人动气，能够礼让的地方尽量礼让……”
“是，师尊。”林澈只觉得现在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心中一下子被罪恶感覆满，师尊如此清高玉洁之人，竟会被他在脑中如此诋毁，还在幻境中付出了行动，简直罪该万死！
林澈捏紧了拳，恨不得现在立马当着萧宁明的面以剑自刎赎罪。
“还有就是你师妹，你师妹的样貌我也不多说了，她长相酷似你们的师祖，这仙鸣山上又有许多当初的熟人，难免对你师妹的长相有些反应，虽说不能与人冲突，但是能护住你师妹的地方你还是得尽量护住……”
“什么？”提到白倩倩的名字，林澈才稍微回了神，“师尊说，师妹长得像师祖……？”
第十三章 故人重逢
萧宁明微微叹气:“之前也是怕影响你们，一直没有如实告知，如今这出了山，认识你们师祖的人不少，也不好再刻意隐瞒了。”
原来是师祖……林澈心中稍微有些放下，怪不得萧宁明一直对白倩倩如此上心，原来只是师徒之情……
“是，弟子在外定当护好师妹。”林澈低头领命。
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有是非，萧宁明岁表面没什么，但心中还是在犹豫这次带着两人来仙鸣山上，到底是好是坏。
还没到日落，王承钰就带着两位弟子走到了萧宁明所住的殿内，恭敬地行礼:“剑仙，仙首有请。”
仙鸣山的仙首甘怀逸，是万人之上掌管修仙大道的人中龙凤，内力厚实功力高强不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这万仙之首，仙鸣山更是在他的带领下日渐昌盛，到达了顶峰。
林澈虽然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不过在跟着萧宁明来到殿前之时，还是被此人的气场给震住了。
甘怀逸看起来身材修长，唇红齿白，看起来竟有些男生女相，虽长相年轻，但眉目之间都带有着慈祥之意。他身穿淡金色长袍，上面点缀着华丽的装饰，头戴金色锦冠，好一副神仙模样。
听说甘怀逸早以是元婴满期，但却迟迟不肯突破化神，他的修为值得在元婴之中无线增涨，现在可谓是天下无敌手。
此时的甘怀逸坐在大殿之上，侧旁是先前的北冥真人岳怀馗，岳怀馗真在与他低语着什么，甘怀逸则是面带微笑缓缓点头。
“见过仙首。”萧宁明跟着王承钰几人走进了大殿。
见了甘怀逸，萧宁明也弯腰低头行了大礼。林澈白倩倩见状也学着他的模样弯下了腰。
“明儿，你终于来了。”甘怀逸看着萧宁明进了殿，连忙起身从殿上走了下来，举手投足无不透露着高贵文雅之气，“快，快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都过得怎么样。”
“侄儿这几年都隐在无相山上，此次本打算下山游历，恰逢碰见仙首要举办名仙大会，就厚颜想来看看。”萧宁明对着他倒是一副客气模样，比起刚刚在无极殿对着岳怀馗，他显得还要疏远一分。
“怎会是厚颜，你可是上届名仙大会的魁首，这次举办仙鸣山是必然要邀你来当座上宾的，没想到明儿你到先来了，这不正好！”甘怀逸高兴地握过他的手，看起来是真的为他的前来而感到开心。
邀请他来当座上宾？可上一世萧宁明根本没有收到任何邀请函，甚至都不知道此次仙鸣山要举报名仙大会……是因为他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还是另有隐情？
萧宁明虽然心中有疑虑，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做足了的，站在殿内和甘怀逸相互寒暄了几句，就开始介绍起自己的两位弟子。
他本以为甘怀逸会为白倩倩的长相所疑惑，没想到介绍完之后，甘怀逸的重点却全在林澈身上。
兴许是他们来之前，岳怀馗已经告诉了甘怀逸白倩倩长相酷似自己的师尊了，让他有了心理上的准备。
但甘怀逸之前与他师尊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让萧宁明在他面前都称自己为侄儿。
他看见了白倩倩也不会如此无动于衷。
萧宁明默不作声地打量了几眼甘怀逸。此时的他正看着林澈点头，眼里全是笑意:“这位小友的资质真是不错，与当年的清月……”
甘怀逸没有继续往下面说了，似乎是怕提起旧人，让大家伤心。
“明儿收了个好弟子啊，看他根骨这般强劲，等到名仙大会的时候，定能展现出一番风采。”甘怀逸对萧宁明玩笑了起来，“你们师徒，不会真打算把我名仙大会的魁首全部占完吧，这可让我把面子往哪搁……”
“仙首说笑了。”萧宁明回到，“澈儿他虽然是有些天赋异禀，不过之前因为太过用功，伤了气，现在已经被我严令禁止动剑了，这名仙大会……怕是也只能坐在观席了。”
“伤了气？怎会如此……”甘怀逸露出可惜的样子，“我殿内还有一些仙丹灵药，不如你拿去与澈儿服下一些，也好让他伤势好得快一些。”
说罢，他便招手唤来了几位内门弟子，让他们去去药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萧宁明本想拒绝，却被甘怀逸的热情打断:
“明儿你就无需与我客气了，我也算半个把你从小养到大的，你在我面前自称一声侄儿，我也就自认当了你师叔，在这仙鸣山的时日，你想要什么就直接开口罢。”甘怀逸面生慈祥，也叫萧宁明盛情难却，最后只好点头应下。
或许是故人重逢的喜悦，甘怀逸竟然拉着萧宁明在殿上聊了快两个时辰，连门口守门的弟子都道:
“仙首竟然如此能说，平日里都只见他含笑不语的模样，真是稀奇！”
“仙首虽然贵为仙首，但现在还没化神呢，也还是人，遇见了老友自然开心！”
两个弟子站在门口，听得殿内聊得无聊，也自顾自地打闲偷懒了起来。
“我之前还以为青玉剑仙就是个散人罢了，没想到还和仙首如此亲近！”左边的弟子感叹道，眼里全是羡慕。
右边的弟子忽然压低了声音向他靠近了些:“诶！你知不知道仙首为何待这剑仙如此热情？”
左边弟子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八卦可听，于是连忙来了兴趣竖起了耳朵:“你知道？快说快说！”
右边的弟子左顾右盼了两下，连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轻语了几句，只见左边的弟子眼睛瞪得老大，差点叫出声来:“什……！”
还好右边的弟子手疾眼快，一下子将他的嘴给捂了住:“小声点！”
左边的弟子连忙点头，掰开了他的手，也将声音压得老低:“你说仙首爱慕这个剑仙的师尊！？灵霄阁的前掌门文清月！？”
“都让你小声点！”右边的弟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从哪里听说的？”
“承钰师兄同我讲的，他说他也是听他师尊北冥真人说的！”右边的弟子一脸确信地说道，“而且还说当年灵霄门掌门堕魔，也是因为仙首……！”
“居然是这样……这是北冥真人说的……那就是真的了？”左边的弟子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真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仙首他……我还以为他无欲无求呢！”
话音刚落大殿的门就被从里推开，王承钰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你们说什么呢？里面仙首还在待客，就听你们在外面叽叽喳喳的！”
严厉得模样倒还有几分像他的师尊北冥真人。
两个弟子瞧着有人走了出来吓得连忙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又看见是王承钰才勉强松了口气:“没聊什么，师兄！”
王承钰哼了一声，转身关上了大殿的门，随后就准备抬脚离开，却突然被左边那弟子拉住:“诶等等等等……师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王承钰皱眉:“什么真的假的？”
那弟子一脸神秘的挑了挑眉:“就是仙首他……”
“你说什么呢！仙首之事可是我们能议论的！”王承钰听到这里，呵斥他停了下来，又扭头对右边那弟子骂到，“好你个大嘴巴，不是让你别乱说吗！”
右边那弟子面色委屈:“……北冥真人也不是让师兄您不许告诉别人吗？”
“我那是……！”王承钰竟然一时哑口无言，谁都无法抵挡住秘密的游惑和散播秘密的快感，还是那些大人物的私密之事，更是让人来兴趣。
“承钰！”突然间，大殿的门又被打了开，甘怀逸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岳怀馗站在甘怀逸的身后，发现王承钰还在门口逗留，便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你还站在着门口干什么呢！”
王承钰吓得连忙弯腰嬉笑道:“师尊，只是这两个师弟守门时偷懒，我教训教训罢了……”
萧宁明三人跟在后面，看着这仙鸣山弟子一把一把的，互相熟知倒是显得热闹，嘴角带笑地走到甘怀逸一旁行礼:“仙首，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带着弟子回去休息了。”
甘怀逸觉得今日也是聊得尽兴，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散去，他对着萧宁明点点头，又对王承钰道:“承钰，你先带着剑仙他们回无极殿去，我留你师尊还有话讲。”
“是，仙首。”王承钰点头，伸出手请着萧宁明往前走，走时还不忘回头瞪了那两守门的弟子，示意他们不要再乱讲话。
看着萧宁明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甘怀逸才收回了目光，又回到了殿内。
殿中，甘怀逸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岳怀馗走在他身后，回想着萧宁明上山后的种种:“师兄，那个叫林澈的小子根骨资质都是上等的，简直同当初的文清月一模一样，还有那白倩倩的长相也和文清月差得八九不离十，萧宁明的这两个徒弟真是让人惊奇！”
甘怀逸没说话，只是走到了自己的主位上坐了下来，岳怀馗想了想继续说道:“萧宁明终归是个散仙，看他今日，弟子有一点差错就让他停气断攻的，未免有些太过娇气，若是这两子都能归入我仙鸣山门下，那前程简直……”
“那是明儿的徒弟。”甘怀逸打断了他的话，“明儿怎么教导自己弟子也是他的事情，师弟不要操闲心。”
“师兄说的是。”北冥真人发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连忙低头认错，“……这萧宁明终究还是对他师尊有意，文清月死了这么多年了，他收的徒弟居然还一个容貌像她，一个根骨像她，真是……”
“怀馗！”甘怀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语气之中已经透露着不开心了，“我说过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了！”
第十四章 醉酒
岳怀馗虽然长得凌厉凶煞，但是在甘怀逸面前也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敢有一点逾越，他低着头道:“师兄息怒……”
“每次看见明儿，我就会想起那些旧人旧事，本想着让他自己逍遥自在，如今却来了仙鸣山上……”甘怀逸看起来有些苦恼，手撑在眉头，轻轻地揉着眉心处，“虽然看见他心中还是有些喜悦……但我每每看见他的眼睛，就会想起他当时…他当时挥剑的模样。”
甘怀逸叹了口气。
岳怀馗知道他是被往事所扰，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首，也会有自己的心结，这也是甘怀逸迟迟不肯突破元婴化神的关键。
岳怀馗为他倒了杯茶，安慰道:“师兄若真的看着萧宁明心中难受，不然我就找个理由让他下山？”
“这怎么能行！”甘怀逸这是要被这个说起风来就是雨的师弟给气死，“我虽说见到明儿容易想起往事，不过乐终究是大于悲的。再者他这次也是因为救了你的弟子才被邀上仙鸣山的，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将人赶走？”
“师兄说的是……”
“说的是说的是，怀馗，不是我说你，你总是这副急性子是成不了大事的。”甘怀逸无奈地看着他，“若是日后我化神登仙了，我座下又无弟子，仙首的位置可是要你来继承的……”
“师兄你怎么又提起这事啊！你知道我意不在仙首！”岳怀馗又有些着急，看着自己师兄的模样，“我只求能够辅佐在师兄身旁！”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我现在心郁成结，只想求解。”甘怀逸摇了摇头，“今日我见了明儿，才发现一丝解结之道。”
“是什么！”
甘怀逸伸手示意岳怀馗侧耳过来，他轻轻地在岳怀馗耳边念出了一个名字:“林澈。”
——这边王承钰小子倒是话多，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个不停，从山上那个师兄天天沾花惹草引是非，到山下哪家的娃娃又尿裤子了，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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