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徐立继续道:“破坏我们与草原诸部的关系,自然是对大周有利的。”
吴仁感觉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今日的黑衣人是大周派来的?那怎么可能?这件事如此隐秘,怎么会泄露出去,而且周皇如今就在皇宫之中,一举一动都有我们的人注意,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毫无察觉?”
齐沐抬手,打断吴仁的话,看向徐立,“吴仁有些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周皇一直在孤的监控中,没有任何异动。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大周呢?”
徐立回道:“殿下,属下也是猜测,当不得准。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目的很明确,意在挑拨我们与草原诸部的关系,最想这么做的恐怕就只有大周了。虽然周皇在东梁做客,可是别忘了,如今在大周主持大局的可是褚旭枫。”
齐沐叹道:“褚旭枫?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如果这件事真被他知道了,恐怕此事要再生波澜。”
吴仁道:“殿下,徐立此言虽说有理,不过也只是猜测。隔着这么远,褚旭枫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料事如神?臣觉得应该是草原部落的人做的,草原部落也不是我们见到的那般团结,里面也有许多与可汗不合的,其中巴特尔部与扎合部都并不是真心臣服可汗布日固德。”
?
“毕竟这位可汗太过年轻了,还有许多不服气的,说不定是为了动摇布日固德的地位而闹出来的事情。”
见齐沐若有所思,吴仁继续道:“当初会面时的情形,想来殿下还记得,可有几位并不同意合作。”
齐沐:“好了。你们所言倒是各有各的道理,孤会派人去查的。你们都下去吧。”
徐立/吴仁:“属下/臣告退。”
等二人出了屋,齐沐打了一下响指,很快就有一身黑衣人出现在屋内。
“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齐沐淡淡的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孤想知道真相,你去查吧。”
“喏。”
……
布日固德看着受伤回来的人,神色晦暗不清,端坐在帐中。
巴特尔却非常愤怒,“可汗,这帮东梁人实在是欺人太甚!当初就该听我的,不与这帮东梁狗合作才对!”
巴特尔右手按在左肩上,请求道:“还请可汗允许,让我带兵去教训这帮子可恶奸诈的东梁狗。”
布日固德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好了!巴特尔,冷静点!遇事不能乱!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要做出鲁莽的事来。”
巴特尔:“可汗,事情已经很明朗了,还需要查什么?”
布日固德道:“没有人会一面与你刚达成合作,马上事情就要开始了,却突然反悔的。东梁的太子既然派人送来了银子,便可见其诚意,否则何必又派出一伙人截杀。这不对!不像是齐沐的做派。”
扎合拦住还想要说话的巴特尔,轻轻的摇头,平静的道:“可汗说的对,确实有违常理。不过,这件事情终究还需要东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损失惨重,而且到底是东梁出了问题。”
布日固德捏了一下鼻梁,神色略显疲惫的道:“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东梁也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有……”
布日固德沉吟了片刻,继续道:“暗自彻查一下我们的人,是否有异。”
“是,我们这就去办。”说完,扎合便拽着巴特尔出了大帐。
“你这是?”巴特尔话还没说完,扎合便怼了一下巴特尔。
巴特尔便看见了玉公子拎着食盒过来。
玉公子便是素玉,当年的那个小倌,如今一身青衫,穿着素雅,像是一位儒雅的书生,任谁都想不到这位玉公子的出身会是在青楼楚馆之中。
扎合笑道:“原来是玉笙公子,这是又来送饭来了。”
玉笙便是素玉的化名,佯装成被发配的犯官之子,父母皆亡,没有了亲人,活不下去逃到草原,被布日固德所救。
玉笙浅笑的朝着扎合和巴特尔点头,“见过两位首领。这是刚议完事吗?”
扎合道:“对。你来的正是时候,可汗看起来很是疲累,玉公子快进去吧。”
玉笙:“多谢扎合首领。”
说完,玉笙便拎着食盒入内。
巴特尔不解的看向扎合,“你怎么对这个汉人小子这么好?明明是个男人,却长得像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的,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扎合:“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还有,你该改一改你这糟糕的臭脾气了,任何人都不要小觑。尤其是这位玉公子……”
巴特尔嗤之以鼻:“就他?不是我小瞧他,这个玉公子柔柔弱弱的,没什么本事,有什么可需要在意的。”
扎合道:“这位玉公子才出现多久,便能得到可汗的青睐。你要知道可汗可是个疑心很重的人,玉公子能快速的得到可汗的信任,这很不简单。而且……”
巴特尔不解的问道:“而且什么?”
扎合:“而且,我总觉得,这个玉笙很不简单!”
这位不简单的玉笙,正在帐内的桌几上放置食盒内做好的饭菜,都是中原的菜式,与草原截然不同。
布日固德看着桌上的饭菜,笑道:“今日的饭菜看起来与往日不同。”
玉笙唇角牵着笑意,神色温和的道:“最近见可汗食欲不振,便自作主张做了些家乡的小菜,还望可汗不弃,尝一尝,看合不合胃口。”
布日固德看着玉笙这温顺柔和的眉眼,不禁想起在大周出使的日子,要是祁宸也是这样一幅眉眼待在他的身边,该多好啊!
第220章 混乱三
布日固德光是这样想着,便已浑身燥热不已,心情激荡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布日固德便对男色多了几分兴趣,所以才会将玉笙留下,一来是为了纾解自己心中难言的欲念,二来这个玉笙的性情极好,而且,这玉笙总是能让他想起那位远在大周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美到让人窒息的小皇帝。
只可惜,布日固德心内有些惋惜的想,毕竟不是正主,没有小皇帝姿容气质的万分之一,到底不是他。不过胜在是个不错的小东西,挺贴心的,倒也是打发时间的不错人选。
甚至,这几个月下来,布日固德觉得有他的陪伴,日子也有趣起来,不那么枯燥乏味了。
这样想着,布日固德伸手将玉笙拽入自己的怀中。
玉笙被布日固德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不安的抬头看过去,小声的问道:“可汗,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布日固德眉梢微挑,眼神幽深,唇边带着笑,看起来兴致不错的道:“饭菜很合口,不过,我觉得你更可口罢了。”
玉笙有些不好意的道:“可汗,现在还是白日,这样不好吧……”
布日固德抱起玉笙走向床榻,轻轻地放下玉笙,低头看着身下乖巧的人,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的道:“我的玉儿,不要害怕,没人敢擅自闯王帐的。而且,你不觉得,这样才更有意思吗?”
说着,也不给玉笙开口的机会,欺身而上。
……
这几日,身体大好的祁宸,也多了些时间去看望他那个按辈分来说,应该叫祖父的梁皇。
祁宸这几日发现,梁皇的气色确实的大好了许多,有精神了,而且也能够坐起来了。跟他聊些他母亲未出嫁的事情,一副慈爱关心孩子的模样。
祁宸心内觉得恶心腻歪,不过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亲切的样子,配合这梁皇想要营造的气氛。
不过,祁宸之所以愿意浪费时间在梁皇身上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起码,他终于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陛下,您让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正如您所料,梁皇的汤药确实有问题。”小东子低声道。
祁宸坐在凉亭内,看着湖里摇头摆尾五颜六色的锦鲤,不经意的往里撒了一点儿鱼食,慵懒的道:“知道了。近来还有什么事吗?”
小东子回道:“摄政王带来信息,截获东梁与草原部落交易的官银和战马。还有……”
祁宸见小东子面色迟疑,问道:“还有什么?”
小东子有点儿尴尬的道:“摄政王关心陛下的健康,还说让这边快点儿结束,想陛下您了,夜不能寐,整夜孤枕难眠。”
“……”
祁宸无奈的叹口气:“无聊!这么重要用来传递信息的通道,他当成什么了?”
小东子:“……”
其实他也很想这么说摄政王!中间传话的自己,只觉得很无辜,心塞塞的,莫名的觉得自己吃撑了……
祁宸看着争食的锦鲤,若有所思的道:“不过,东梁的事情,确实也该早点儿结束了。实在是腻歪的烦人!”
祁宸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朕记得五日后便是梁皇的寿辰吧。”
小东子点头应道:“是的,最近宫中都在准备寿宴,看起来是要大办一场的。”
“到时候一定很热闹,不如朕帮他们更热闹一番。”
说罢,祁宸示意小东子靠近,在其耳边吩咐了几句,小东子会意的点了点头。
祁宸唇角上翘的弧度,显示着好心情。
齐王爷来的时候就见到可周皇的笑容,不禁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快走几步进入亭内,朗声道:“梁皇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遇到什么趣事?”
祁宸一抬眼就看到齐王爷,微微一笑:“齐王爷请坐。”
“多谢周皇了。”齐王爷顺势落座,也看到了水里游来游去的锦鲤。
“陛下好兴致。不过,身体才刚好转,小心着凉。对了,怎么不见小东子随身服侍?”
祁宸:“多谢齐王爷关心。整日在屋内养病实在是无聊,朕看今日天气不错,便出来转转。正巧,小东子去御膳房吩咐备膳,等会儿不如陪朕在这里用些膳食,如何?”
齐王爷笑道:“好,难得周皇如此有兴致。”
不一会儿,小东子便回来了,身后还有前来布菜的宫女太监。
做完事情的宫女太监便退了下去。本来小东子应该在旁布菜,也被祁宸赶到了亭子外边。
齐王爷看着全都退出亭外的宫女太监,又看看坐在桌前的周皇,察觉到了周皇想要说些什么,不然不会屏退左右。正好,他也有事情想要说,难得有这个好机会,齐睿想要好好同周皇聊聊。
周皇倒是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品尝着精心烹制的菜肴。感受到不远处齐王爷那如有实质的眼神,祁宸知道齐睿一定明白了他的意思,聪明人交谈往往才更容易。
“东梁的御厨手艺不错,尤其这道水晶肘子,肥而不腻,王爷怎么不动筷?”
齐睿看向周皇,笑了笑:“周皇喜欢便好,本王还担心会不合胃口。看来这担心是多余了。”
祁宸其实尝不出太大的味道,最近被鬼医的药方折腾的受不了,嘴里总是有股子苦涩的味道。现下不过是随便说说,瞧齐王爷也开始动筷了。
祁宸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梁皇邀请朕留下参加寿宴,这两日看着宫里也热闹喜庆了不少,倒是让王爷费心了。”
齐睿道:“周皇不知,这次的寿宴是太子殿下操持,他才是真的费心劳力。毕竟,这次寿宴与以往不同,一来是因为周皇的到来,自然要隆重;二来也是为了借此喜事为陛下祈福。想来,周皇也会多留几日吧。”
祁宸:“那是自然。不过,等寿宴结束,朕便要回去了。这一来一往不易,也不知何年月才能再见了。”
齐睿:“一国之君,万民之主,要忙的事情很多。说来这次,倒是东梁不好意思,耽误了周皇这么长的时间。太子派遣使臣一事,本王并不知情,否则定然不同意他如此做。倒是周皇,其实完全不必亲自跑这一趟的。瑶儿若是还在,一定不赞同你这样胡来,幸好这鬼医有些本事,不然本王会很后悔没有及时阻止太子的决定。”
祁宸端起一旁的茶盏,茶盖轻轻地撩了两下茶水,倒是并未急着喝,随意勾起唇角,“知道了,五姥爷。”
齐睿:“……”
突然被祁宸的称呼吓了一跳,意识到周围没有外人在,齐睿才算是放下心来,无奈的一笑:“下回不要再这么称呼了。”
“又没有外人。王爷何必如此生疏?”祁宸道。
齐睿捋了一下胡子,“只是不习惯罢了。从来皇室中人都严守礼教规矩,这样平凡亲切的称呼,从来都不属于皇室。”
祁宸轻啜了一口茶,语调柔和的道:“虽说皇室素来礼教森然,不过,今日难得忙里偷闲,何不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齐睿见此,便也顺势应道:“也好。本王一想到最近那团如乱麻一般理不清的事情就头疼。如今坐在这里,确实如周皇所言算是忙里偷闲了。”
祁宸放下茶盏,似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五姥爷眉头深锁,怎么瞧着如此疲惫?难得过几日就是寿宴,也该放松一些,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朝廷养他们又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不必事必躬亲,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
面对祁宸真切关怀的眼神,齐睿不疑有他,心内只觉得一暖,那双像极了瑶儿的眉眼,总是能让他放下一切戒备。
“都是一些糟心事,”齐王爷轻叹一口气:“当初的事情,确实如周皇所言,并不简单。当年的大战也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说到这里,齐王爷有些难以启齿的看向祁宸,不过最后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有些事是已经发生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瑶儿所中之毒,确为东梁皇室才有的忘忧。依照毒发身亡的时间看来,应该是有人长期定量下毒,毒素积累到一定时间才会毒发。当年宫中负责置办车队嫁妆的管事都已经不在了。不过,经本王调查,这个管事曾经服侍过安嫔,也就是太子的母妃。想来是在嫁妆上动了手脚,如果不是又中了千机毒,不会毒发的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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