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伶原本的苦闷也散了很多,朝他勾了勾唇:“还有时间向我打趣,看来这群新兵没怎么折腾你。”
蒋湝一听,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无奈道:“你这是故意的吧?要不给你上手几天,让你自己体验一下?”
名义上虽是蒋湝和他一起练兵,但真正都是蒋湝在做,蒋湝知道最近他压力很大,不想让他太过分神。
沈听伶看了眼蒋湝眼眶下的乌黑,故意板着脸道:“你工作不合格,这几天不用来报道了。”
蒋湝被他这副假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又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几眼,沈听伶被看的莫名其妙,摸了摸脸道: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蒋湝靠在栏杆上,撑着下巴,笑眯眯道:“没,就是觉得你有点像以前的你了。”
以前的沈听伶虽然外表冷冰冰的,但内心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意气风发,时不时还会和蒋湝开几句玩笑,笑起来的时候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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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新兵都由蒋湝带着,只知道军中有个沈司令员,但还没见过。
听到沈参谋说沈司令员带练他们,不由得都探出头来张望。
沈听伶站在高处台阶上,挺拔如松,军装勾勒出气质冷淡,士兵看不清他的脸,但看那身影就望而生畏。
沈听伶开口,原本有些躁动的士兵全都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盯着他。
所有人都在等沈听伶说些什么,但沈听伶显然让他们失望了,他只是淡淡道:“今天我来带大家,现在大家继续训练,我会在一旁看着,”
士兵们不由得表现得更认真,哪怕自己能获得沈司令员的多一个眼神也好,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眼神却忍不住往他那里飘。
蒋湝看得既无奈,又忍不住想遮住他们看沈听伶的视线。
啧,这人真是的,不管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第10章 疯批年下攻x冷淡军阀受
日子就在战争中一天天过去,没有战事的时候,沈听伶和蒋湝两个人一起练兵,他们仿佛又回到年少时亲密无间的状态,一起吃饭,一起办公,战场上默契配合。
军营里要是谁想找他们其中一个,只要知道另一个在哪里,准能找到他。
渐渐在沈听伶不知道的角落里,越来越多士兵猜测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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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原是被杨叔匆匆接回家的。
他正上着课,军部突然有人匆忙走进来让他去门口,他出去时杨叔在校门口抽着烟,神情带着焦灼担忧。
叶崇原心里一突,脑袋闪过许多不好的猜测。
杨叔见他出来,放下手中的烟,语气急切:“少爷出事了。”
沈哥出事了?
这个念头令叶崇原脸一白,脑子混乱的无法思考,密密麻麻的害怕担忧爬上了他的心,脸上的冷漠全被打破,只剩反反复复的一句:“出什么事了?”
他甚至不敢问沈听伶是不是还活着。
叶听伶出事,必定和打仗有关,沈崇原心里懊悔不已。
若他当时强硬一点,恳请他不要前往,又或是他再强大一点,跟随沈听伶前去,沈听伶是不是就不会有事?
他恨不得立刻前往沈听伶身边。
但对上杨叔那慌乱失策的眼睛,叶崇原突然就冷静下来。沈哥出事,杨叔和他一样着急,但他和杨叔之中一定要有个沉得住气的人,才不至于拖沈听伶的后腿。
他收回脸上的所有情绪,一下又成为那个冷静漠然的叶崇原。
他道:“杨叔,我们现在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早上就去南方找沈哥,你不要慌,沈哥会没事的。”
杨叔看着叶崇原冷静的脸,鼻子一酸,愧疚的说:“小原,辛苦你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忍不住情绪了。”
他看着叶崇原这几年逐渐成长,自然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心里的担忧不比自己少,甚至只会比自己更多。
叶崇原闻言拍了拍他的肩,道:“杨叔,你别这么说,也别想这么多,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由叶崇原开车,杨叔情绪不稳,他想让他好好休息别再为其他事情分心。
第二天一早,他和杨叔就前往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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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原到了军营,才知道沈听伶这次多严重,但同时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着。
沈听伶被人埋伏,心口中了一枪,右臂也中了一枪,心口那子弹,离心脏只有区区几毫米,而右臂那颗子弹嵌的很深。
手术时又大出血,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叶崇原要了医院地址,匆匆向医院赶去。
他到医院时,看到蒋湝站在病房门口,他刚上前几步,就被站在拐角处守卫的士兵拦住了。
叶崇原说他是沈听伶的弟弟,那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士兵开口想说些什么,另外一个士兵拉住他,瞪了他一眼。
沈崇原注意到这个细节,故意放慢脚步。
那个拉住人的士兵压低声音道:“你想干什么”
那士兵不太高兴道:“全军营现在谁不知道蒋参谋和沈司令员要修成正果了?
之前在军营里他们两个形影不离,现在沈司令员又为蒋参谋挡枪,谁都知道蒋参谋当初就是为了沈司令员才参军的。
我现在不过是想和沈司令员的弟弟分享这个好消息罢了,你怎么还拦着我?”
拉住人的那个士兵叹了口气,拉着那人的手放了下来,道:“是啊,蒋参谋当初金榜题名风光无限,偏偏为了沈司令员来到这战场,守了这么多年,应该有结果了。”
叶崇原拳头猛地攥紧,胸膛里的怒气和嫉妒不断发酵——他倒还不知道蒋湝当初是为了沈听伶参军,也不知道沈听伶受伤竟然是因为替蒋湝挡枪。
现在这人躺在床上,令自己担忧了这么多天,都是因为蒋湝?
别人这么说,那沈听伶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向外面那群人说的‘修成正果’?叶崇原咬牙细细品味了这四个,冷笑一声,看向站在门口的蒋湝。
蒋湝一脸憔悴,军装还算是整洁严谨,头发也被梳理过,即使精神不好,姿态疲惫颓废,但还是勉强看得过去。
他在沈听伶做完手术就换了身衣服,他怕沈听伶醒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会担心。
现在他隔着扇门默默看着沈听伶,任由愧疚感将自己吞噬。
叶崇原想到沈听伶就是因为他受伤,心里就一阵厌恶——他知道蒋湝喜欢沈听伶,但没想到他竟然连沈听伶都保护不了。
他道:“沈哥现在因为你躺进去了,你难道不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害他受伤?”
蒋湝嘴唇动了动,想辩解什么,却又无力的闭上嘴。
叶崇原看了眼病房里的沈听伶,男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躺在床上一点毫无生气,只有那微弱的呼吸能证明他活着。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沈听伶不会喜欢他指责蒋湝,便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真的是有些气疯了,从知道沈听伶受伤那天起他就没好好休息过。
听到沈听伶受伤的原因时,心里又不由得一阵愤怒,生气沈听伶不爱惜自己,也生气蒋湝竟然没能保护好他。
同时,还很慌乱。
那些人说的话他听的明明白白,无非是沈听伶爱上蒋湝,替他挡枪。
他虽然不信,但是又不免害怕事实真想他们所说那样----沈听伶,是真的爱上蒋湝了。
蒋湝喜欢沈哥这么多年,冒着生命危险参军,两人又是从小到大的挚友,蒋湝做的这些事,沈听伶不可能不敢动。
叶崇原慢慢蹲下身,有些痛苦的将头埋入臂弯。
他在想,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蒋湝?他自己连上战场的能力都没有,哪来的力量去保护沈听伶。
事实是,他连蒋湝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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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伶醒来时,脑子里一片混沌迷茫,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是不在叫嚣,尤其是心脏附近,轻轻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疼的他立刻停下动作。
叶崇原走进来时,发现沈听伶已经醒了,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沈听伶听到声音,微微转过头来,看见沈崇原还有些吃惊。蒋湝没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问:“蒋湝呢?他没事吧?”他太久没说话,声音格外嘶哑,每说一个字就仿佛刀割着喉咙,很痛,很难受。
叶崇原倒水的动作一顿,他没想到,沈听伶醒来的第一句竟然是关心蒋湝,而不是自己的伤势。
“修成正果”这四个字又在刺激他的脑神经。
他把水杯递给沈听伶,用手稍稍抬起他的脖颈,以便水能进入他的嘴巴。
他看到沈听伶苍白而干裂的唇瓣渐渐湿润,才缓缓道:“他在门外,我去喊他进来。”
沈听伶淡淡的“嗯”了一声,喝了水,他的喉咙才稍稍好受了些。
蒋湝没想到沈听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进来,心情复杂的走进去。
沈听伶躺在病床上,有些虚弱的朝他笑了笑,道:“你没事吧?”
蒋湝眼睛又是一酸,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听伶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他说完,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刚刚醒来撑了这么久,他有些顶不住了。
蒋湝看得出他现在需要休息,走上前握住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语气温柔:“你睡会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待沈听伶呼吸渐渐平稳,蒋湝抬头望向那人。
他脸色苍白,病服弱化了他的冷厉,即使在睡梦中也是微皱着眉,蒋湝知道他很痛。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抚上他的眉间,似乎这样做能将他的伤痛减化。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沈听伶为什么要救自己呢?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看不到沈听伶了,谁知沈听伶突然扑上来护住他。
他的确是差点见不到他了。
听到医生说那颗子弹离心脏不到几毫米,出现骤停反应时,他的心脏也差点跟着骤停。
沈听伶大概不知道,他宁愿他不要救他,这样他还能控制住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但现在这满腔爱意越来越浓,他深刻清楚,自己控制不住了。
他望着男人眉间的脆弱,着迷似的俯下身,这次抚在上面的,是他的唇。
他深深望了眼沈听伶,刚转过身就看到叶崇原在门口,眼里的愤怒都快染成火,显然看到了他的动作。
如果是以前那个想隐藏所有爱意的蒋湝,一定是慌乱的。但他现在却已经克制不住对沈听伶的爱意,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只是守护,他想要沈听伶属于他。
心境完全改变的蒋湝,坦然又淡定的回望过去,没有一丝慌张。
他就这样从叶崇原身边走过。
蒋湝走后,叶崇原冷着脸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到沈听伶慢慢张开眼,神色复杂的抬手按在刚刚蒋湝亲吻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叶崇原面无表情的背后隐藏的情绪。
第11章 疯批年下攻x冷淡军阀受
他只是在想:蒋湝吻你你都可以默许,那如果我不小心犯了什么错,你是不是也可以原谅呢?
叶崇原站在门口,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一点一点收敛起来,才推开了门。
沈听伶本来就没有睡着,蒋湝覆上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怎么处理,干脆就顺理成章的装睡。
叶崇原走进来,他也只好维持刚刚的状态,闭着眼一动不动。
叶崇原手里拿着脸盆和毛巾,在沈听伶床边坐了下来。
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身体,动作轻柔,只是对于沈听伶这种不太直的男人来说,就带着点撩拨了。
沈听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睁开眼睛告诉叶崇原他还醒着,如果他睁开了,看到沈崇原的动作估计会更加尴尬。
叶崇原神色自然坦荡,手上擦拭的动作温柔细致,只是一双眼深沉的看不清楚情绪。
他知道沈听伶在装睡,也拿准他不会睁开眼,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男人的肤色很白,他是知道的,但也仅限于男人的脸和脖颈,现在衣服下的一切未知都呈现在他面前,叶崇原手下意识抖了抖。
他手擦拭着沈听伶的身体,眼睛却在观察沈听伶的表情,沈听伶紧闭着眼,眉间的脆弱被隐忍代替,羽翼般的睫毛偶尔偷偷煽动,却始终不肯睁开眼。
沈听伶不知道靠毅力忍了多久,才感受到叶崇原停止了动作,悄悄松了口气。
一连几天,沈崇原都来帮沈听伶擦身,沈听伶尴尬,每次都闭着眼睛装睡。
但对于沈听伶来说,最尴尬的还是他要解决泌尿系統的排放问题。
他现在还不能下床,每次都是叶崇原拿桶给他,虽然叶崇原很懂事的转过头,但听到自己制造出来的水声沈听伶都把头埋进枕头里,让自己不要去看叶崇原脸上的表情。
叶崇原见耳朵通红,把自己埋成鸵鸟状的沈听伶,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沈听伶羞耻极了,根本没注意叶崇原笑他。
等沈听伶身体恢复了许多,可以自己下床时,总算是没那么羞耻了。
叶崇原知道他能下地时似乎有些失望,沈听伶搞不懂他在失望什么。
蒋湝时不时过来看他,虽然他没有提过最近发生的事情,但他身上越来越重的血腥气却在告诉沈听伶---战事越发频繁。
那血腥气不是指蒋湝的外在,而是他身上的气质。
沈听伶打听过才知道,蒋湝改退为进,改守为攻,而他的部下似乎也都含着口气,不分昼夜,终于打破敌人的防线。
攻势愈发猛烈,敌方节节败退。
沈听伶大概猜得到,这导火索就是自己。
一个月后,沈听伶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这声音仿佛点着了某个按钮,一时间整个街道都沸腾起来。
敲锣打鼓,男女老少,都纷纷涌向街头。
沈听伶刚想出门问个清楚,就看到有个青年拿着喇叭大喊:“撤兵了,我们胜利了!”
更多的人涌上街道了。
沈听伶站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蒋湝这仗打赢了。
他在窗边看着人们脸上又哭又笑的表情,也跟着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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