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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做就做，程真心胡乱洗完澡，为了不吵醒沈昼特意没吹头发，光着脚，蹑手蹑脚回到床边。
床上的人似乎很累，还在沉睡着。程真心绕床往左转了一圈，又往右转了一圈，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急的抓耳挠腮。
不行，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把人睡了。他咬咬牙，单膝跪在床上，终于下定决心，伸出手——
结果没等碰到被子，手腕就被另一只手钳住了。
那只手骨肉云亭，指节分明，手心温度烫的他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几点了？”
大概是光线太亮，沈昼微微眯着双眼，嗓子带着刚醒的沙哑，低的不像话。
程真心磨牙：“下午两点。你是不是虚，快晚上了都爬不起来。”
沈昼像听到什么笑话：“我虚？”
“是啊，我说的很清楚，你没听见么，不会是又虚又聋吧？”
想到昨晚那两条血柱，沈昼气笑了。
“那要不......”
他停顿几秒，手往回拉。程真心单膝跪着，本来就不太稳，被拉的控制不住向前扑。
幸好程真心反应够快，跌下去之前赶紧用另一只手撑住枕头侧面，避免了趴在沈昼身上的结局。
就是这个姿势吧......距离属实近。
五厘米都不到，鼻尖贴鼻尖。
“.......那要不，”沈昼接着说，“你趁清醒的时候再验次货。”
又轻又低的声音钻进耳朵，程真心喉结下意识滑了滑：“白日宣丨淫，沈昼，你脸呢？”
可能是想到昨晚，沈昼露出几分脆弱，转瞬即逝：“入赘都做了，又何必在意脸面。”
“......”程真心彻底噎住。
没错，上门女婿就是用来消遣的，又何必谈及脸面？
这时沈昼抬起手臂，程真心以为他要动真格的，下意识往旁边躲。
“别动，”沈昼握住他后颈，看着他发梢挂着的水珠，“为什么不吹。”
程真心眉心一皱：“头发长在我自己身上，跟你有屁关系。”
“当然有，”沈昼说，“现在咱们睡在一张床上，以后也会睡在一张床上，换句话说，我是你的合法配偶，当然要为你的身体负责。”
说话的时候，他不轻不重地捏捏程真心后颈，像安抚，更像某种暗示。
程真心被捏的呼吸不畅，一爪子拍掉对方手臂，三下五除二滚下床。
看着他仓皇的身影，沈昼翻了个身，撑起额头，声音懒散地问道：“你去哪，不验货了么。”
“......”程真心差点没把牙咬碎，“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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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吹完头发，程真心才想起来，沈昼一打岔，他把掀被子的目的忘的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了。
好在沈昼没有要出门的意思，他还能继续找机会。他从床缝捞出自己失踪的裤子，边龇牙咧嘴的往身上套，边往楼下走。
餐厅此时已经飘出淡淡的香味，程真心循着味道找过去，只见沈昼正站在灶台前，衬衫袖子挽到手肘，腰被围裙系带勒出紧窄的弧线，不像煎蛋，更像在设计某种艺术品。
高中时代两人谈不上相识，更谈不上结梁子。如果没有预知那码子事，程真心至少做到与他相敬如宾——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可一旦掺杂进仇恨，他难免心存怨怼，走过去挑肥拣瘦：“你还会做饭呢，能吃么？”
“试一下就知道了。”
沈昼夹出煎蛋，用手接着递到程真心嘴边：“尝尝。”
说话的时候，他转向程真心，用胯骨顶着灶台边缘。程真心忽然发现他那两块骨头长得很好看，清晰且不过分突出。
“.....你是不是野蛮人，”程真心赶紧收回视线，“去桌子上吃。”
沈昼绷紧唇角：“嗯。”
沈昼做的餐蛋面，端上桌后程真心尝了口，别说，居然真挺好吃。
昨天几乎没吃东西，他饿的前胸贴后背，几分钟狼吞虎咽干完了一大碗。沈昼端起空碗去厨房，他这才想起来差点又把正事忘了，赶紧叫住对方：“等等！”
沈昼：“嗯？”
“......定好去你家的时间了么。”
“下周六。”
滨城习俗，婚后需要回门。程真心“哦”了声：“那这两天先去我家一趟，我还有挺多东西没搬过来。”
“好。”
“.......”
话题就这样终止了。
不行，再不说怕是这辈子都解不开疑惑。程真心深吸口气：“对了，那个......昨晚你感觉怎么样？如果体验差可以告诉我，我不是那种只顾自己开心的人。”
他没加任何细节，这句话只是为了试探，如果昨晚洞房花烛没成，沈昼会告诉他的。
结果话音刚落，餐厅忽然静了下来。程真心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看向沈昼。
对方似是不愿面对这个问题，屈辱地偏过头。于是他看到了弧度凛冽的颈线、紧紧抿着的嘴唇。
以及颈侧两枚紫到发黑的草莓印。
“..........”
程真心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完了！
——昨晚他真把沈昼糟蹋了！
——粗暴的、狠狠的——糟蹋了！
第4章 计策
到底有多如狼似虎，才能把人家脖子都嘬紫了啊！
露在外面的皮肤尚且这幅光景，那衣服下面......程真心眼前发黑，简直不敢想象。
还有胸前的血迹......
不行，真相实在太残忍，程真心难以面对，随便扯个借口跑了出去。
正好韩宇没事，他心乱的要命，便把韩宇叫到咖啡馆来陪他。
韩宇依旧沉浸在奇怪的问题中，兴致极高：“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真的只是好奇，”程真心哪敢说实话，“再说，你看我像......那什么之后的样子吗？”
韩宇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发现兄弟确实毫无情丨事迹象，叹着气坐回原位。
他老实了，程真心反倒一头雾水：“你在失望什么？”
“我以为你开窍了呢，”韩宇挥挥手，“结果还是没有，哎。”
程真心：“......你怪担心我的。”
“那当然，谁让你是我兄弟。再说沈昼一高岭之花，能被你搞破戒也蛮有意思的嘛！”
程真心：“......”
看程真心一脸抗拒，似乎不想再谈与沈昼有关的内容，韩宇便换了个话题，开始和他聊自己恋爱的趣事。
和程真心正好相反，韩宇算是恋爱老手，搞过的对象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过来。现在说的男友是上个月刚认识的，程真心没见过，也没兴趣见，反正过段时间不一定又是谁了。
聊到一半，韩宇看了眼微信：“我老公要来找我，你介意吗？”
程真心摇摇头，只要不回家，见谁都无所谓。
“那一会儿别太惊讶哦。”
又不是天王老子来，有什么可惊讶的，程真心心想。
事实证明，来的确实不是天王老子，而是去掉后面两个字的人物——天王。
一位成名多年的歌手，后来凭借电影处女座捧得影帝奖杯，名利双收，可谓是全年龄段女士的偶像。
即使不追星，程真心也知道这么一号人物，主要是影帝的名头过于响当当。
更可怕的是，按照常理，以影帝的阅历，应该早对恋爱不上心了。结果对方看向韩宇的眼神里充满爱意，看到程真心又切换成十足的戒备，仿佛全世界都要跟他抢老婆似的。
程真心心思忽然一动：“韩宇，你是怎么控制住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的？”
毕竟是影帝，不好出现在公众场合，韩宇叫老公在车里等一会儿，朝程真心抿嘴一笑：“这还不简单？攻心为主，攻身为辅，身心结合，保准手到擒来，乖乖听你的话。”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程真心佩服的五体投地，赶紧求教：“那怎么攻心，又怎么攻身呢？”
“告诉你也没用，你这种段位理解不了的......待太久容易引起狗仔注意，我先走了哈。”
说完，韩宇拍拍程真心肩膀，急匆匆走了。
程真心：“......”
这个见色忘义的狗登西！
婚房没准备换洗衣服，正巧隔壁有家商场，韩宇走了以后，程真心干掉咖啡，打算过去买两身应应急。
逛街途中他也没忘琢磨韩宇的话，刚才影帝的表现给了他极大灵感——既然婚已经结了，一时半会离不了，不如换种方式拯救家人。
比如说让沈昼死心塌地的爱上他，比如说让沈昼狠不下心来伤害他。那么预知里的惨状便不会发生，程家家产也能守得住。
人是感情动物，而对待感情动物嘛，攻心为上。
程真心冷笑一声。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上帝关上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他打开另一扇窗！
挑完衣服，找柜姐帮他包好，手机忽然响了。来电人薛二，他豪门圈子的狐朋狗友之一，约他一会出去玩。
不过他们不算真朋友，薛二和他结交主要是为了搭上程家这艘大船。程真心准备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以薛二为首那帮人是滨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品性不咋地，但换女朋友比换衣服都勤，肯定有许多讨人欢心的法子。
于是他改变主意：“地址发我。”
电话那边停顿几秒，似是不敢相信：“尚夜。你在哪？我接你去。”
尚夜是滨城数一数二的会所，败家子主要活动聚集地，程真心常混迹于此。当下便让商场经理把衣服送到温莎花园，自己驱车赶了过去。
薛二定的包厢在六楼，刚下电梯，对方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他简直眉开眼笑：“咱得有半年没见了吧？昨天婚礼也没找到机会跟你说话，最近怎么样？”
程真心敷衍道：“还行。”
“那就好，”薛二打开包间门，比了个“请”的手势，“你先坐，菜马上来。”
他指的是主位，按理来说应该属于攒局的人——薛二坐的位置。
结果程真心一点没客气，径直走过去落座。
包厢内七八个人齐刷刷愣住，薛二倒没什么反应，笑道：“都哑巴啦？你们总说想见程公子，现在人家来了，还不快点打招呼！”
程真心没到之前，薛二没告诉朋友今天谁来。万一牛逼吹出去了，程真心又反悔，丢脸的是他。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尊大佛是谁，赶紧该寒暄的寒暄，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递烟的递烟。
菜上的很快，酒也肯定免不了。被敬过第一轮，程真心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问一下，你们平时都是怎么追女孩的。”
几杯酒下肚，众人不像之前那么拘谨，调侃道：“哪家姑娘这么不识抬举，还得程公子费心追？”
名利场中，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属于常态，大家选择性遗忘了昨天那场婚礼，自然也没提沈昼这号人。
见程真心不回答，薛二立马把话头接过去：“真心，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程真心思考片刻：“比陌生人稍微强一点。”
“联系方式要到没？”
“只有电话号。”
哦，那可真只比陌生人强一点点啊。薛二笑道：“这种情况的话……电话交流不方便，首先得把微信加上，多聊天多沟通，增进对彼此的了解。”
“对对，”其他人附和道，“而且有事没事跟她分享一下生活，女孩子很喜欢被重视的感觉。像你这种脸帅的还能用眼神和小动作撩她，撩到她脸红心跳。”
“等再熟悉点，就可以约出来吃完看展听音乐会了，但无论哪种场合，都必须要浪漫一点哦......”
有薛二打头，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给程真心支招，程真心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奋笔疾书，一条不落：
1.加微信，多聊天多交流，多分享生活。
2.用帅气的眼神和小动作撩她，撩的她脸红心跳。
3.时机成熟后约出来吃饭看展听音乐会（要浪漫）
4.把人带到远一点的地方玩，并视情况进行肢体接触(拥抱、碰手背、拉手等）如果对方没拒绝，说明对你已经动了心。
5.那就可以择机表白了，切记，一定要有仪式感！
6.攻略成功，吃干抹净！想处继续处，不想处换下一个咯！
这帮富家子对待感情都不如对待社交认真，程真心觉得最后一步不太可取，但转念一想，把仇人吃干抹净再狠狠丢掉，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首先得迈出第一步。他从跟程母的聊天记录里找出沈昼电话号，复制，打开微信，粘贴。
跳出来的头像黑茫茫一片，但不是纯黑色，仔细看能看到远处两条紫绿色的光带。
像极光，大概是出去旅游随手拍的。
名字也散发着一股敷衍的味道，简简单单SZ两个字，极其不走心。
程真心心想：这人果然无聊的很。点击“发送好友请求”，怕对方不知道自己是谁，还特意备注了名字。
操作完毕，他把手机调到相机界面，对着餐桌随手拍了两张，打算等加完好友之后发过去，就算是分享日常了。
结果五分钟后，无事发生。
十分钟后，依旧无事发生。
第二十分钟，微信终于跳出两条消息提示。程真心轻蔑一笑，特意等了会儿才拿起手机，不紧不慢地打开。
【瓜子妈：宝宝，今天头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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