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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相爱(近代现代)——羲和清零

时间:2022-04-30 11:08:44  作者:羲和清零
  “啊,我记得,”梁锐希想起来,笑说,“那好像是我第一次崴脚吧,我那会儿还在上小学,我小姨还记得啊。”
  白芸只比他大八岁,就跟个姐姐一样。他妈妈在镇上工作,没工夫天天陪他,他童年大部分时光都是跟白芸度过的。除了摘柑橘,两人还会去摘皂荚、摘茉莉花,他小姨自己懒得爬树,就爱使唤他。
  “我姨的胆子也是真大,从小我给她讲什么鬼怪故事,她都不怕的,也不像别的姑娘,碰上点儿事就哭哭啼啼,她很少哭的,特别坚强。但我记得从树上摔下来那次她哭了,眼泪哗啦啦跟水龙头一样,都给我吓得以为自己的腿彻底废了哈哈……”
  回忆着那些童年往事,梁锐希心中一阵怀念。
  周琰笑看着他,又说:“还有一次,她也哭了。”
  “嗯?哪一次?”
  “也是她今天说的,说你初中的时候有一阵天天打架,平时你住校,她管不着你,也不知道那些事,但你每周六都会把脏衣服带去让她洗,有次她发现你校服上有血迹,吓得不轻,质问你是怎么回事,你支支吾吾不肯说,她抓你胳膊,你都抽气喊疼,问你是不是打了架,你还不肯承认,她一气之下跟你说了句重话……”
  梁锐希怔忡了一秒,想起那句话来。
  小姨当时说:“你就是这样不听话,你妈妈才不要你,你是不是也不想让我管你了?”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似的,一下捅到了他心里去了,刺穿了他懵懂的怀疑,揭开了他不愿去面对的真相。
  野兽被伤得狠了都要挣扎,何况那时他才十四五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听到这种话直接气得摔门跑了。
  那一天天昏地暗的,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存在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负担,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他不记得荡了很久,后面好像是走到了一个河边,然后就站在那个桥墩子上,看着黑黢黢的河水,想着要不要一了百了。
  就在他想跳又没什么勇气跳的时候,听见身后小姨叫他的名字,声音高得几乎能破开天,带着恐惧和颤抖的哭腔。
  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小姨一把从那石墩子上拽了下来。
  白芸娇小的身躯里像是迸发出了巨大的力量,紧紧地搂着他,泪流满面地说:“锐希,对不起,小姨不该对你讲那种话,小姨不会不管你的……”
  周琰望着他:“你小姨说,她看你跑出去的时候就后悔了,也跟着冲了出去,找了你一下午,后来看见你在一条河边,差点没把她吓破胆。她把你哄回去后,你才肯乖乖脱了衣服给她看身上的淤青,她一边给你抹云南白药一边掉眼泪,说这辈子都没像当时那么心疼过……”
  梁锐希也被这通往事搞得心里头发酸,赶紧解嘲道:“都什么陈年往事了,谁没有中二的时候啊。说起来还好笑呢,我姨一开始一点都不喜欢蒋晟,因为这货初中的时候形象特别差,为了表现自己眼神更有杀气,还留了很长的刘海,平时从来不正眼看人,因为都被头发遮住了看不见,他想看人都得这样……”
  梁锐希学着蒋晟当年的招牌姿势,一把撩开自己的额发,眸中露出一点凶光:“你要噢盖咯?(你想干什么)”
  周琰:“……”
  “哈哈哈,”梁锐希学完就大笑,“反正他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初中女生看见他都绕着走的那种。我姨觉得我天天跟蒋晟这种流子混在一起,肯定是他把我带坏的!”
  周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我感觉,蒋晟好像挺喜欢你小姨的。”
  “他就是个颜控!”梁锐希评价道,“你是不知道他当年第一次见我姨时那傻样,都快流哈喇子了,还装腔作势地叫我姨‘美女姐姐’,给我麻得差点没当场揍他!”
  周琰一边笑一边若有所思。
  说完这些,梁锐希仍有些在意那事,忍不住试探:“你们今天就聊了这些么?”
  周琰像是知道他在忐忑些什么,瞅了他一眼,起身道:“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再说。”
  梁锐希返回卧室,心不在焉地背了会儿法条。周琰洗完回来,两人一起上了床,梁锐希靠在床上,实在憋不住问:“你没跟他们说我俩的关系吧?”
  周琰身子一僵,半晌后才道:“你很在意吗?不想公开?”
  “先别说了吧……”梁锐希攥着手,又怕周琰看出什么,赶紧松开。
  他当然害怕他们知道,毕竟他原本生活的圈子,跟周琰身边这些人,什么阮雅东、章翰林、江勒月,都不一样。
  他不是不想承认周琰的身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不安。
  可能是从小没了父母可以依靠,从众成了他潜意识里最有用的生存法则,就像动物,不具备自保能力的物种从不会落单,因为落单就意味更容易面临死亡。
  所以每到一个新环境,他都能迅速的适应群体,并和身边的强者、同类结伴,避免让自己成为被孤立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无法理解沈晖那种人,搞不懂那家伙特立独行四年居然都没出过什么事儿。
  可现在,他像是忽然从乌泱泱的人群里走了出来,意识到自己需被归属在另一个特别小的圈子。他左顾右盼,只看见寥寥几人,而他自己也只能抓着周琰的手,更不知道这只手是否牢靠,会不会走到一半,这个人就把他丢下了。
  而那次不甚顺当的床上经历也让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能适应新的身份。
  恐惧感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想鼓动周琰说:我们一起回到人群中去吧,跟他们装得一样,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周琰叹了口气,忽然看向他:“和我的关系,会让你心里一直有负担吗?”
  “我……”梁锐希又想攥起手,却被周琰一把握住了。
  他强行撑开对方的手指,与梁锐希十指交扣:“没关系,就算你说会,也是正常的,毕竟你跟我不一样。”
  梁锐希苦恼道:“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
  周琰柔声安慰他:“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绝不会告诉你身边的人我们的关系,如果你一辈子都不想公开,大不了以后我们就只在家里牵手。假如你哪天后悔了,我也会一直在这里,站在你随时都能看见我的地方。”
  刚刚聊到感人的往事,梁锐希都没想哭,可听周琰说完这几句话,他眼眶忽然就酸了,既为周琰这番话动容,又为自己心底的怯懦感到惭愧:“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周琰摩挲着对方的指尖,低声道,“比起你为了哄我开心而骗我,这样的坦诚更让我感到欣慰。”
  梁锐希下意识偎过去,把脸埋在周琰肩上。
  周琰轻笑:“干啥?学表情包里的猫跟我撒娇呢?”
  “也不用只在家里牵手……”梁锐希幻想着说,“我们还可以都穿长袖的衣服,或者盖上一点什么,就像这样,”他拿被子盖住他和周琰握紧的手,抬头看周琰,笑眼弯弯的,“悄悄在下面牵,别人也看不见。”
  这家伙讲土味情话的本事还真是叫周琰自叹不如,周琰做了个深呼吸,忽然翻身覆上对方,举一反三道:“被子下除了牵手,还能做别的。”
  “嗯?”
  周琰抓着被沿盖住自己,慢慢往下滑,梁锐希像是意识到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阻止他道:“别!”
  “给个机会,”周琰直直地望着他,哄道,“我想让你快乐。”
  说完那话,周琰就藏到被子底下去了。
  ……
  这样的事从没有任何一个女友曾为梁锐希做过,他交往过的女生大都很骄傲。
  周琰骨子里的傲气也丝毫不比她们少,可他刚刚望着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眼神没有一点挣扎和为难,还有着十足的向往。
  梁锐希的男性尊严在这一刻被满足得淋漓尽致,他十指紧紧扣着床单,眯着眼睛仰起头来,压着急促的呼吸,颤声唤起了对方的名字:“阿琰……”
 
 
第48章 什么味道
  那美好的体验让梁锐希云里雾里了好久, 第二天起床、洗漱、挤地铁上班,一直到公司的办公位上坐下,他心里头都还荡漾不已……
  “梁锐希, 来一下。”突如其来的唤声打断了梁锐希的遐思,叫他的是法务部的林副主管,梁锐希立即应声过去, 心里却有些忐忑副主管找他什么事。
  贝卡座位上空荡荡的,他想起对方昨天下班前说今日要跟总经理出去应酬,又见身边的同事都在偷瞄自己, 忽然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林副主管看见他就把一份合同甩在他跟前,戳着合同上某一条质问道:“这是你审的?这条款上的盈利分成是谁让你这么写的?”
  梁锐希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某条利益分成的数据和以往有出入。按照过往的规矩,公司会给产品的合作推广方25%的分成,但这份合同梁锐希记得很清楚,贝卡交给他时, 特地让他把这个数值改成30%。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有公司管理人员和合作方私下关系好,愿意稍微让点利, 便会让法务修改这个数据, 分成比例在不同的合同上会有不同就浮动。但不管是贝卡的交情还是其他领导的交情, 高达30%的分成的确是第一次出现。
  由于贝卡当时只是口头叮嘱, 梁锐希并没有证据, 虽然他也不是不能直接推诿说是贝卡交代这么做的,但如此一来, 这也许就会成为林副主管拿捏贝卡的一个把柄, 毕竟梁锐希也不清楚这是贝卡自作主张, 还是其他管理层的意思。
  不过,一想到贝卡前不久透露的消息,想到对方近两个月来对他有意无意的纵容,梁锐希就没办法将此事与自己撇清关系。
  “是我的疏忽,可能是我写错了。”梁锐希主动揽下了这个过错。
  林副主管的眼睛微微一睁,素来和善的表情上闪过一丝恼意,像是比听梁锐希甩锅给贝卡更不可思议似的,瞪着他道:“写错了?你知不知道写错这个数字,光这个项目公司会为此损失多少钱?把你开了都不够填的!”
  “对不起……”梁锐希心说这合同各部门经理都没盖章呢,真出了什么问题也轮不着把他支出来当主要责任人,姓林的吓唬谁啊。
  但想归想,他此刻还是垂着头、背着手,一副任打任骂的乖巧样儿。
  林副主管果然没想就这样放过他,又趁机数落起他平日的行径:“梁锐希,你进公司三年,我看你工作态度都不错,以前也没怎么管过你,但你最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你自己最好再反思反思,”他又用力点了点合同,“这种工作你都会出疏忽,还觉得自己很专心很用功是吧?不要仗着长得帅,就把公司当自习室!我们招你来是让你来工作的,每天八个小时,就算你没事儿干,坐也得坐够了,否则你对得起自己拿的这份薪水吗?”
  大伙儿从来没见林副主管发过这么大的火,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梁锐希原本还想,无论这个林副主管怎么说,他大不了就左耳进右耳出,又不是啥大问题,还能叫他骂出花儿来?
  可一说到他复习,这就是大事了!
  以前贝卡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也没有人明着提,梁锐希才能有恃无恐,现在林副主管把这个事一挑破,就是很明确地让他以后不得在公司里看别的书。这样一来,贝卡也没有任何立场再表态说“梁锐希可以在公司备考”。
  梁锐希猛然抬头看向对方,正色道:“林副主管,我工作出错,愿意接受相应的惩罚。但当我把每天该做的工作做完,为什么不能看书学习?我努力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也是在为公司需要我的时候做准备,我以为这才算是真正对得起这份薪水。”
  众所周知,林副主管并没有司考证书,除了在组里除了跟贝卡对着干,就是喝茶上网。
  梁锐希这番话就像是在嘲讽对方才是那个领工资吃白饭的无能人士,把他激得面红耳赤:“你、你……”
  梁锐希没等到第三个“你”,就接着道:“但没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还在公司花时间看别的书,的确是我最大的错误,等贝卡姐回来,我就主动提交辞职报告。”
  他的语气很诚恳,也不带什么情绪,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直往领导的脸上戳。
  大伙儿也压根没想到梁锐希敢这样顶撞上司,甚至拿辞职威胁,从埋头屏息到瞠目结舌。
  见他返回自己的座位,整个办公室才陆陆续续响起键盘声,一开始只有轻微的声响,渐渐的“噼里啪啦”一阵响,仿佛要把内心的八卦欲和惊叹声全都转换成了敲打键盘的手速。
  不到片刻,梁锐希就收到好几条部门同事单独发给他的消息,有给他点赞夸他“牛逼”的,也有说他太冲动的。
  尽管这些夸赞和劝说可能更多带着八卦和看戏的性质,但无论在什么地方,敢这样理直气壮反驳权威的打工人,都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
  只是,绝大部分人这样做只是逞一时之快,事后又追悔莫及,像梁锐希这样已经有过深思熟虑并且做好打算的人少之又少。
  距离司法考试只剩下三十五天,每一天每一个小时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而小姨的到来又加深了他的焦虑,对现在的他来说,时间不是金钱,而是他的性命。让他没事干就在公司里坐着,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他好像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等时机成熟,偿了该还的人情,也不需要再顾虑任何人的想法,终于可以潇洒地离开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别的部门,中午梁锐希吃饭时,有跟他熟的人过来相劝,让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还告诉他贝卡和林副主管的矛盾,说林副主管就是怕他到时候篡权,才提前给他下马威。
  也有同部门的同事因此认为他是贝卡的秘密忠臣,吃过饭就把他悄悄叫到楼梯间里八卦,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没,”梁锐希不想给贝卡添麻烦,便说,“是我无意间听别人说,咱们法务组以后可能要整顿。但我准备司考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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