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应酩再说话她就把电话挂了,说:“咱们先吃,不理他。”
为了招待贵客,今天管家准备的菜色很丰富,还拿出了陈年好酒。
简凡辰一方面希望应酩是真的有事回不来吃饭,一方面又觉得应酩应该会回来,他还是等时刻准备好面对他。
见灼发现简凡辰很拘谨,并没有好好吃饭,而且老太太还时不时地要给他们夹菜说话。
他本来吃饭话不多,但为了让老太太没法分出心思去照顾简凡辰,他主动给老太太夹菜,找各种话题聊。
简凡辰看着旁边两人相谈甚欢,稍微喘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见灼今天怎么突然那么能聊,他刚刚都以为跟老人家能聊的已经聊完了,见灼却还能找到新话题,每个话题老太太都很感兴趣。
现在他们在聊以前应老太太住的老洋房。这是见灼的专业,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
简凡辰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盅佛跳墙,应家的厨师水平的确不错。
半小时后,应酩回来了。
“老夫人,少爷回来了。”老管家赶忙迎出门去,“少爷你总算回家了。”
应老太太头也不抬,从盘子里勺了一勺精致的蟹黄豆腐:“不是说忙?居然这么早回来了。”
简凡辰望向门口,应酩风衣都没脱就走了进来。大约是舟车劳顿,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眼睛都是红的。
“奶奶,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他把围巾摘下,管家立刻接了过去,“简总,我不知道你来,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简凡辰刚要说话,应老太太就清了清嗓子:“我请来的。”
“奶奶,您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应酩在管家刚备好的座位上坐下。这个座位在简凡辰和应老太太之间,对面就是见灼。
他看了见灼一眼,见灼没看他。
“跟你说干嘛?我请小见小简来家里吃饭都得经过你同意?”应老太太气还没消。
“奶奶,对不起。昨天是我冲动了,我没说清楚,我不是不管应氏,我只是……”应酩顿了一下,没往下说。
他转头,看了简凡辰一眼。
简凡辰说:“老太太只是请我们来吃顿家常饭,是我早就该上门拜访了,一直没时间。”
应酩不确定他奶奶跟简凡辰说了多少,但是他想回简氏的事简凡辰肯定知道了。
所以简凡辰现在才有点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
他也不说话了,拿起热毛巾擦手。
喝完了一碗汤,简凡辰的餐巾掉地上了,见灼先一步弯腰捡起,把自己面前干净的给简凡辰。
管家立刻就来把脏的换走了。
餐桌上很普通的动作,却因为没人说话而变得怪异。
简凡辰轻声对见灼说了谢谢。
很轻的声音此时都听得很清楚。
应酩听见他说话,就看了过去。
简凡辰隐身失败,对上了目光,只好说:“你们家厨师手艺真好。”
应酩点了点头,多夹了点菜到自己的碗里。不过今天他的心思不在晚餐上,盛了很多油腻食物都没发觉。
应老太太抬眼扫过他的碗,说:“小简,我这个不懂事的孙子这段时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他真的跟你学了很多,把你当人生导师了。”
应酩微微蹙眉,看向她。
应老太太接着对简凡辰说:“他跟我说过,你就像他哥哥一样。我是没福气,没有像你这么优秀的孙子……我们应氏集团现在也没什么可靠的人,他这个毛头小子刚接手公司,难免有不懂的地方,以后可能会常向你请教,还请你多多包涵。”
“奶奶?”应酩越听越不对,他什么时候说过简凡辰像他哥哥了。
应老太太把他怼了回去:“别看我,你还不快给简总敬杯酒,以后生意上少不了麻烦人家。”
她知道,她这个孙子不被激一下,是不会主动的。她虽然不希望孙子丢下应氏,但也不希望孙子有遗憾。
激将法果然对应酩很有用。
他看向简凡辰,眼睛里都是血丝:“简总,我们借一步说话,行吗?”
简凡点了头,应酩就起身,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失陪一会儿。”
简凡辰也站起来,转身之前,见灼把他桌上的手机给了他。
简凡辰本以为应酩要跟他私聊顶多就是去花园里,没想到到了花园里,应酩走向停在门口的悍马,拉开了副驾车门。
简凡辰问:“要出去?”
应酩回过头,声音有点沙哑:“就在附近,很快。”
简凡辰犹豫了一下,应酩就又添了一句:“可以吗?”
是在询问。
简凡辰看着他憔悴的眼睛:“你路上没休息好吧?”
应酩怕他拒绝:“那我让司机开。”
简凡辰绕到驾驶座,说:“我开。”
第67章 《废土》
“这个怎么样?还是这个比较好?”宁桑扈拿着两个水杯反复对比, 实在纠结的不行,于是干脆把手往宣汣汀面前一伸,示意他帮忙挑一个。
宣汣汀闻言看了眼宁桑扈拿在手里的两个马克杯, 一个是白底印着黑色花体英文字母的, 一个是蓝底印着白色花体英文字母的。
宣汣汀:“……?”
他一时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认真的吗, 这俩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但宁桑扈显然陷入了真情实感的纠结当中,他的犹豫都快化成实质呼宣汣汀一脸了。
宣汣汀无声啧了一下,就说这人是个麻烦了。
他转而在宁桑扈身后放杯子的货架上看了几眼, 然后伸手越过宁桑扈的肩膀,从后面拿了个新的下来,“这个。”
那是个米黄色的瓷杯,杯身上印着一只叼着鱼骨头的琥珀色眼的小猫, 杯盖之上一只陶瓷捏成的憨态可掬的小花猫趴在那里。
从杯盖弯口出延伸出的勺柄上是只肉垫粉嫩的小猫爪爪, 总而言之, 一个词概括就是:这个杯子,它, 非常非常非常的, 少女。
宁桑扈看着那个杯子一时语塞, 他凝噎半天, 才憋了几个字出来,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的啊……”
这种?哪种?
宣汣汀茫然,他拎起杯子看了几眼,不就一个普通杯子吗, 没什么不对的啊。
他选这个杯子其实也只是单纯觉得这杯子上印的猫和宁桑扈本人有点像, 觉得大猫抱着小猫杯子喝水的场景应该挺有意思的才挑的。
宁桑扈要是不喜欢的话, “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呗。
“没有不喜欢。”宁桑扈没让他说下去,他将自己手里的两个杯子放回去,然后又从货架拿了一只同款蓝色小猫瓷杯下来。
宣汣汀见状一挑眉,耸了耸肩想把手上的杯子放回去,却被宁桑扈拦住,对方从他手里将杯子抢过去,一副质问的模样,“你干嘛啊?”
宣汣汀又懵逼又无辜,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吗,他看宁桑扈这心思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不是选了蓝色的吗,那我总得把这个放回去吧。”
“哦那个啊,”宁桑扈轻轻勾起了唇角,上挑的眼尾霎时含了几抹促狭,“那个是给你的,这个才是我的。”
这给宣汣汀整不会了,“你买你的就行,给我买做什么。”
“感谢礼啊,”宁桑扈神情自如地晃了晃手里的被子,然后将它放进购物车里,和先前那个蓝色的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对一样……
一对。
宣汣汀在内心反复品味了一下这个词,品出的暧昧扑了他一脸,他忍不住啧了啧舌,转脸去瞧宁桑扈脸上的表情。
宁桑扈脸上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自然地挑着其他东西,只是一旦将两人的行为和先前的联想结合在一起,宣汣汀突然就浑身不自在起来。
先前不觉得,现在这么一看,他俩这么推着东西在超市采购的行为怎么那么像热恋期的同居小情侣呢,更别提宁桑扈有时候还要问问他的意见——
要命,更像了。
宣汣汀站立不安,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宁桑扈直不直他不知道,但他可是铁弯啊。
对于直男,这种行为可能挺正常的,毕竟宣汣汀这么些年也没搞清楚直男这种生物,有时候做的事说的话比他这个gay还要gay,偏偏人家还真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笔直笔直的直男。
但他宣汣汀是个gay啊,虽然目前爱情线波折的可能有点像是被狗啃过,但——
他偏头去看宁桑扈,这人长得真的没的说,纤长的睫毛垂落,打下一层阴影,挺翘的鼻梁,微微抿起的唇,翻折的高领毛衣遮住他小巧白皙的下巴,毛茸茸的样子,衬出些许暖意——
完全、完完全全地、踩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啧。
宣汣汀捻了捻手指,阖目轻叹一声,决定把自己满脑子废料压回去,毕竟他自己身上还有一堆破事亟待解决呢。
宁桑扈倒是不知道宣汣汀短短几秒内能想这么多,他推着购物车往食品区走,边走还边自然地和宣汣汀说起了自己的忌口。
宣汣汀下意识记在脑子里,然后才想起现在是宁桑扈在挑食材,出于刻板印象,宁桑扈在他眼里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因此宣汣汀难免担心起来——这小少爷也不知道能不能分清哪个是菠菜哪个是白菜,别到时候整回去一堆蔫了吧唧的菜叶子让他做饭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从宁桑扈扔进购物车里的食材来看,宁桑扈这人是会做饭,至少是能炒几盘小菜的水平。
“你……”
宁桑扈闻声回望,看到宣汣汀盯着购物车略显迟疑的神色,脑子稍稍一动大概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了,他挑了下眉,将手上拿的牛肉扔进购物车后才好笑道,“店长,我到底是给你留下了什么印象啊,金贵小公子还是跋扈小少爷?如果只是挑个菜的话,我还是会的哦。”
都不是。
我觉得你像个金贵小少爷。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讪讪一笑后就乖巧闭嘴给宁桑扈当工具人去了。
*
宣·工具人·汣·兼职厨子·汀面对宁桑扈大包小包买回来的东西无语凝噎。
他看着地上的东西,无奈地捏了捏鼻梁后任命般的把东西分类,然后打开冰箱往里搬。
宁桑扈早把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丢回了家,现在正一脸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看宣汣汀忙碌,待看清空荡荡的冰箱内里,他忍不住低笑一声,“原来是真的没食材了啊,我还以为店长你是不欢迎我来才编出来的借口呢。”
宣汣汀:“……”
你能有这样的自觉我实在是很欣慰。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哪能呢?怎么会?”
话音刚落,宁桑扈都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手机响了,低头去看却见手机安安静静的息着屏。
不是他的。
与此同时,宣汣汀从玄关处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接起,没等他说话,对面就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男声,声音大到他没开免提都被在客厅坐着的宁桑扈听得一清二楚,只听对面男声幽怨愤恨:
“宣汣汀!!你个渣男!!!”
宣汣汀:“……”
宁桑扈:“……”
宁桑扈眼神一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看着宣汣汀的视线多了几分打量,一脸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表情。
宣汣汀头痛欲裂,他的名声!他的清白!全毁在贺沢安这张破嘴上了。
“闭嘴。”声调沉冷,隐隐还含着几丝威胁的意味。
对面沉默了一下,然后猛地拔高音调跟个怨妇一样控诉起来,“你还让我闭嘴!你居然让我闭嘴!!宣汣汀!!!你混蛋!!!”
“是谁说,无论如何我都是他一辈子的小奶妈!是谁说,他会一辈子保护我!是谁说……”
“反正不是我。”宣汣汀懒得听他bb,直接打断,“而且奶妈祭天,法力无边,没人要保护你,少给自己加戏,有事赶紧说,我还有事。”
“……”
“你妈的宣狗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哦也是,”贺沢安冷笑一声,阴恻恻道,“宣狗你都不干人事了,怎么可能说人话?”
宣汣汀纳闷,“我怎么不干人事了?”
这下对面炸了锅,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过这下宣汣汀也彻底知道贺沢安开了免提,估计那几个狗逼全围在旁边听呢,说不定贺沢安作妖的时候一个笑得比一个欢。
他将手机拿远了些,然后勉强从中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游戏”“副本”“怪”……游戏!
嘶——
宣汣汀倒抽一口凉气,想起了早就被自己抛之脑后的副本,他摸了摸鼻子,难得有点心虚,不过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我不是已经说了有事要挂机嘛。”
“你那也叫说!你摸摸良心好不好!都到最后了!就差那么一点血!那么一点啊!结果呢,你人跑了!!跑了!!!”
宣汣汀似乎是听懂了什么,下意识蹙起眉,“没过去?不是就剩最后一点血了吗?”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挂机,宣汣汀当时是看着boss的血条确定就算boss触发狂暴,这些人没他也能打的过去才放心挂机的。
“……”对面突然沉默,半晌后,贺沢安略微心虚的声音才响起,“那不是……出了点意外嘛……”
“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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