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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旻越勾起嘴唇瞥了他一眼，随后，转身提着袋子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面，自己则往沙发上一坐，朝还在发愣的顾析望过去。
“不过来坐吗？”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顾析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放下来了，走过去，坐到了纪旻越的对面。
“你来做什么？”
他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不会告诉他，直接就开门进来了。
以前他会觉得这样挺好的，给他一个惊喜，可现在，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有种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的感觉。
“看来是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纪旻越勾唇一笑，颀长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顾析不明所以，反正肯定是和他没有关系的日子吧，毕竟眼前的这个人，从来不记得他的事情。
纪旻越见他还是不知道，便俯身将身前的那个袋子推到了顾析的面前。
“看看。”
顾析现在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看一看倒是没什么，也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伸手拿起袋子，将袋子打开，里面静静地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装盒，将包装盒拿出来，上面用丝带打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结。
顾析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手停顿在那里，有些不想继续开下去。
纪旻越见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催促道。
“拆开看看。”
顾析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为了不在他面前示弱，他还是鼓起勇气将盒子拆开了。
包装盒打开，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蓝色锦盒，而在锦盒的上面，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
顾析刚想把卡片拿起来，就听到纪旻越用略带些喜悦的声音说道。
“生日快乐。”
顾析直接傻了，愣在那里，像一座雕像一样。
惹得纪旻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忘了吗？”
第47章 我们分手吧
顾析反应过来以后，没有将锦盒打开，而是将它放在桌子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不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哪一刻比此刻的心情更复杂了。
默默地拿起身旁的手机看了一眼日期，他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打开微博，个人主页里面，最近的发的一条微博，就是今天早上十点的时候发的，是在祝自己生日快乐。
而底下的评论，全都是是大家对他的生日祝福。
再把顶上的浮窗拉下来，则是梁齐还有他的家人前不久给他发的生日祝福。
原来大家都记得他的生日，只有他一个人不记得。
最近真的太累了，他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你……”顾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纪旻越，刚想说什么，却被纪旻越打断了。
“吃饭了吗？”
顾析乖巧地轻轻摇了摇头，眼里有些茫然。
“那去吃饭吧，我定了餐厅。”
顾析坐在纪旻越车上的时候，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来得太突然了，而且态度也很奇怪，和往常的冷漠不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异常地温柔。
“怎么没把我送你的礼物带出来？”
纪旻越看了一眼顾析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他皱了皱眉头。
顾析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
默默地将手收到桌子底下。
他知道他送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一只手表，他在把礼物放到房间里的时候，打开看过了，是一只很精致的手表，他有跟他说过，他喜欢那个手表。
但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记得。
这又是想要搞哪出？
顾析不知道，但他现在必须要保持冷静。
他不能够再被他带着走了。
“忘了。”
低声说完以后，顾析低着头默默地吃东西。
吃到一半，又听到纪旻越说，“今天有什么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顾析僵住了，僵硬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纪旻越，见他神情认真，看来不是想要嘲笑他或者怎样。
“我们前不久的事情你忘了吗？”
犹豫了很久，顾析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他们两个明明之前还在吵架，他也没有再去主动找他，而他也没有跟他道过歉。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把之前的事情忽略掉，单纯地过来给他过生日吗？
那么严重的事情，是能够轻松略过的吗？
顾析的心里隐隐燃生一丝希望。
只见纪旻越听完他的话以后，脸上一怔，顾析还以为他要发火了，没想到他的脸色却很快又归于平静，勾唇笑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件事就不提了。”
顾析心里很震惊，犹豫了很久，还是低下了头，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
他不想跟纪旻越再起争执，或许，他和他之间还能有所回转。
两人吃完饭以后，纪旻越再次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想做的事，顾析想了半天，主动牵上了他的手，笑着对他说。
“回去吧。”
纪旻越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载着车送他回去了。
在到家的时候，顾析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纪旻越，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问出口的时候，顾析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摆，心跳的速度非常快。
两人之间的氛围异常地安静，顾析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问完以后，他不敢抬头，生怕看到的是纪旻越冰冷的眼神。
可他以为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回避所有的悲伤吗？
并不。
过了良久，纪旻越冷漠的声音还是传来了。
“别装了，你不是他，所以这才是你的生日。”
顾析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他忍不住捂面痛苦起来，拼命地压抑住自己哭泣的声音，但是眼泪还是顺着手指掉在地上。
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一个前不久还在跟他吵架的人，一个从来都不肯哄他的人，一个对自己的恋人总是用最冷漠的语气，说最冰冷的话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突然性情大变，对他那么好呢？
可是，不管自己再怎么最好心里准备，但是在面对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有所期待。
还是会想，说不定他真的有所改变了呢？
说不定，他突然发现了他的好呢？
只是现在，纪旻越用一句话将他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而已。
真是可笑。
“所以，你是来提醒我，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心中的那个他，对吗？”
顾析抽泣着，倔强地抬头望着纪旻越。
眼泪，模糊了双眼，但他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从他眼里传出来的冷漠。
纪旻越别开脸，紧抿着嘴唇没说话，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等纪旻越的身影消失以后，顾析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他输了，彻底输了，输给了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
人是永远没有办法和比得过死人的吧？
许诺就像是在纪旻越的心口，永远地烙下了深深的烙印一般，不管他再这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抹去，因为那是刻进血肉里的。
他不是嫉妒，他是在嘲笑自己。
自大的自己，为什么会妄想着时间会改变一切？
还以为他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对他这么好呢，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提醒他，他永远没有办法变成许诺，永远没有办法让他心动。
顾析如同一滩烂泥的倒在地板上。
地板很冰冷，但他却觉得舒服多了。
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说的。
眼泪淌了一地，顾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等他醒来的时候，蒋哲已经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了。
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顾析擦了擦眼角，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坐到沙发上，非常冷静地给纪旻越发了条消息，内容很简单，“我们分手吧。”
发完以后，眼泪又忍不住的要涌出来，顾析赶紧抬头想要忍住。
思考了良久以后，打电话给蒋哲。
“来我家陪陪我。”
说完这句话以后，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将手机随意地扔在沙发上，顾析便往沙发上一倒，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将自己保护起来。
第48章 陈年旧事
顾析还以为要等很久，结果在沙发上没躺多久，就接到了蒋哲的电话。
“哥，我到了，可以进来吗？”
顾析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之前梁齐打电话过来说过，他把密码告诉了蒋哲。
“进来吧。”
他也懒得去开门了。
门那边快速传来了动静，顾析也懒得去管，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把手机放下，人还是躺在那里。
蒋哲应该是匆忙过来的，顾析见到他的时候，头发都是乱糟糟的，额头上还留了汗。
但顾析现在没空去想这些。
直到蒋哲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都没有动。
“哥，你怎么了？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都打算报警！”
蒋哲伸手就扑到慢慢坐起来的顾析的身上。
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从他用力抱紧的这个动作中，顾析可以看出来，蒋哲真的很着急。
他稍微用力挣扎了一下，蒋哲的力气很大，纹丝不动。
不过他也没有真的想要挣开，见蒋哲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他便没再动了。
蒋哲抱了一会儿才把他松开，双手放在她两边的肩膀上，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在戏弄我吗？”
眼睫毛看着还有些湿润，看起来有些可怜，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但眼里的那些真诚，又让人觉得他是在真心地关心他。
顾析突然就有点儿绷不住了，往蒋哲的身上一倒。
“肩膀借我靠一会儿。”
蒋哲虽然有些讶异和疑惑，但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顾析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顾析在蒋哲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直到觉得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以后，才起来，问蒋哲。
“你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不接你电话吗？”
顾析坐起来看着蒋哲，虽然他很想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那双忧郁的眼睛还是没骗过蒋哲。
“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蒋哲问得小心翼翼。
顾析苦涩地笑了一下，别开脸。
“被你看出来了。”
他还以为以他演员的身份，能够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
蒋哲没说话，其实，他从一进门见到顾析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只是当时着急大过于其他，就没问。
“想知道吗？”
顾析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望着天花板。
心里思绪万千，他这么一问，其实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能够坦然地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此时蒋哲的态度倒没了往常那么积极。
他认真地看着顾析，对他说道。
“哥想说吗？哥要是不想说，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顾析转头看着他，咧嘴轻笑了一下。
“你平常不是总想知道我喜欢什么吗？现在对我的事情不敢兴趣了？”
其实，如果蒋哲干脆利落地点点头的话，他想，他真的有勇气一鼓作气地全部倾诉出来的。
压抑太久了，他跟纪旻越的事情，虽然梁齐也知道。
但梁齐知道的也仅仅是他跟纪旻越之间的感情，还有纪旻越并不喜欢他的这一点。
其他的那些细节，谁都不知道，他一直藏在自己的心里。
有时候，他也想尝试一下一股脑地，不计后果地全部向别人倾吐出来。
而蒋哲，是第一个让他有这种冲动的人。
没想到等他说完这句话，蒋哲的表情更加认真了。
“我想知道哥喜欢什么，是为了了解哥，做哥喜欢的事情，如果哥觉得说出来更痛苦的话，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我不想让哥更伤心。
要是哥觉得我告诉我可以减轻痛苦的话，那么不管是什么，请哥全部都跟我说吧。”
顾析看着蒋哲那双真诚的眼睛，就像在看当初纪旻越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他安慰纪旻越的样子一样。
不顾一切地想要让纪旻越开心，想要减轻他的痛苦。
也许，蒋哲对他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尽管他至今都没有搞明白，他对他的感情，到底属于哪一种。
顾析深深地看了蒋哲一眼，随后，仰头，开始细细地跟他讲起自己当初跟纪旻越的那些事情来。
九年前，那是他跟纪旻越的第一次相遇。
那一年，他刚上大学，跟纪旻越同一个宿舍，那时是四人宿舍，而纪旻越就在他隔壁的那张床。
他当时拖着行李敲宿舍门的时候，是纪旻越过来给他开的门。
那时候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是太阳还是毒辣得吓人，正午的阳光从背后的半开的窗户透进来。
纪旻越逆着光，整个人身上都泛着金色的光晕，与他清冷的气质奇妙地糅合在了一起。
他就像是从太阳中走出来的高不可攀的神祇一般。
就一眼，他就喜欢上了他。
之后的日子，他总缠着他，幸好纪旻越虽然性格冷淡，但是对他也不排斥。
每到周末他邀请他出去玩的时候，他也基本上不会拒绝，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陪着他逛，陪着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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