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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穿越重生)——大河自西

时间:2022-05-01 09:01:07  作者:大河自西
  叶一柏并没有做好面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的准备。
  在母亲张素娥那里,叶一柏是儿子,在父亲叶广言那边,叶一柏是后代。这一点,原主可能看不明白,但叶医生看得很清楚。
  以叶医生旁观者的角度看,原主父亲叶广言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人,旧时代和新时代观念的碰撞在这位叶先生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出生传统的商贾世家,但从小接受的是新式教育,战乱期间敢于与家族抗争坚持北上求学,却又囿于宗族观念和母亲的哀求,迎了张素娥入门。
  这里还有一段小插曲,当年叶广言北上求学的决定下的匆忙,令整个叶家都猝不及防。叶广言是叶家独子,当时又正值战乱时期,家族自然是极力反对,但这位叶先生北上之心极为坚定,甚至做出了绝食要挟的行为。
  最后叶广言和家族各退一步,家族同意叶广言背上求学,但是叶广言必须在离家前为叶家留下一个后代,然而燕大开学之期将至,这一时半会哪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匆忙把女儿嫁进来,于是就有了张素娥入叶府的事。
  当年老太太说得明白,只要张素娥生下一个儿子,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叶太太,张素娥就是奔着叶太太的名头去的,但谁知道这第一胎生下来的竟是个女娃娃,于是张素娥妻不妻妾不妾地在叶家呆了好几年。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叶广言在燕大遇到了志同意合的杨素新,为追求新时代的爱情,许下一夫一妻的承诺,并公开抨击妾室制度,才子佳人一时风头无两。
  但佳人生不出儿子,这位叶先生又在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胁下,与张素娥同了房,至此叶家大宅门里的好戏就上演了。
  挣扎、徘徊、碰撞,新思想与旧观念,新秩序和老规矩,一笔糊涂账。
  “那我去买吧,素新可能不方便。”叶广言强扯出一抹笑容开口道,算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广言兄……”其实我可以让家里的下人去买,张钧文这话还没有出口,就见叶广言已经转身快步离开,就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爸,我们先回病房。”张钧文笑着接替了护士小赵的位置,去推老爷子的推床。
  老爷子还沉浸在叶一柏所说的“长长的带着管子的尿壶”中,默默把盖在身上的毯子往上挪了挪,不想见人。
  叶一柏没有跟上去,口罩挡住了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不管是母亲张素娥那边,还是叶广言这边,叶医生知道自己迟早得正面面对这个问题。
  但是生活里的叶大医生显然没有专业上的干脆利落,对于这类事他本着能拖就拖,不能拖再说的鸵鸟心理。
  若是刚刚叶广言或者杨素新把他认出来了,叶一柏也就认了,该面对就面对,但是偏偏却是见面不识。
  亲生儿子,见面不识。
  你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获得认同的父亲,叶医生不由为小少爷轻轻叹了口气。
  许主任手术记录写到一半,听到叶一柏的叹气声,下意识地便转过头来,见叶一柏一副聚精会神低头看的模样,不由好奇地凑过头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手术文件上的神奇涂鸦。
  “叶……叶医生?”
  叶一柏闻言回过神来。
  他无奈地看了眼手上已经被自己画得乱七八糟的手术文件,“刚刚想点事,不小心画花了,麻烦再补一份。”
  许主任笑道:“没问题,叶医生,我这里还有几个细节问题没弄清楚,能不能麻烦您去一趟我的办公室,帮我讲解讲解。”
  “当然可以。”叶一柏应得非常迅速。
  于是两人转了个方向向二楼楼梯走去。
  “你看什么呢?这样不礼貌。”杨素新见叶芳一直盯着那位叶医生看,不由皱眉提醒道。
  叶芳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她看了看自己母亲,有些迟疑地开口道:“阿妈,你觉不觉得这个叶医生有点熟悉?”
  “熟悉?”杨素新一愣,随即好笑道:“那些医生穿得都一个样,不过听声音这位叶医生确实年轻了点,听你张阿姨说还是上海济合的医生,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前途无量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他的眼睛有点像一柏。”叶芳嘟囔着,声音很轻,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杨素新闻言用手指点了点叶芳的头,“亏你想得出来。”
  “行了,别胡思乱想的,你爸的事情要紧。”
  “那我们还要去张爷爷病房吗?”
  杨素新抿了抿嘴,“去,当然要去。”她右手攥紧了放着保温盒的提手,“你张叔叔忘了拿鸡汤,我们帮他拿过去。”
  叶芳轻轻叹了口气,只得跟上。
  老爷子病房是单人间,护士已经新换了床单被套,沈来和张钧文进了病房,他回头发现叶一柏居然没有跟上,“一柏呢?怎么没跟上?”
  “叶医生呢?”沈来问小赵。
  小赵护士将玻璃盐水瓶挂上,回头答道:“刚刚被许主任拉走了,大概在许主任办公室吧。”
  沈来点点头,“你们许主任还挺热情。”
  推床推到了病床旁,“来,一二三,过。”老爷子被稳稳地抬到了病床上。
  “爸,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张钧文问道。
  老爷子慢慢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特别是这里,堵得慌。”
  张主任吓了一下,“胸口疼吗?沈叔叔!”他下意识地回头找沈来。
  沈来快走两步,从口袋里掏出听诊器,他摸了摸老爷子胸口,“这儿?怎么疼?镇痛还是刺痛?有没有其他症状,喘不过来气什么的?”
  “走走走,你别乱摸。”老爷子嫌弃地把他推开,“哎,确实喘不过气来,想当年我在战场上的时候……”
  行了,看老爷子都能这么饱含深情地想当年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张钧文和沈来都把提着的心放下了,沈副院长给了老朋友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不客气地拿病房床头柜上的搪瓷杯给自己倒了杯水,顿顿顿得灌下去整整一大杯。
  “老张身子底子不错,这次手术也做得十分精细,应该没问题,熬过这半个月,你爸算是熬出来了。”沈来感叹道。
  张钧文满脸感激,“沈叔叔,这回真的要谢谢您和叶医生,我原以为,老爷子这辈子都要这样过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天。”
  老头子这几天特别容易“想当年……”这在外人听起来,这老头爱炫耀,老拿当年来说事,腻歪,但是张钧文和沈来知道,自从老张不良于行后,就少有提到当年的事了。
  他这几日频繁提起,说明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我跟老杨二十年的交情,用得着你说谢谢,就是叶医生那里,你确实要记着些,请了假过来还要被你嫌弃年纪小,要换我我早不高兴了。”
  “对对对,我听说叶医生的老家也在杭城,他父母亲人都在这吗?我得上门拜访一下。”张钧文道。
  “这倒没听他说过,我晚上问问。”
  沈来说这话的时候,杨素新和叶芳恰巧从病房门口走进来。
  “钧文你们走得快,连鸡汤都忘拿了,医生,病人现在可以喝鸡汤吗?”
  沈副院长看了杨素新一眼,答道:“能喝。”
  张钧文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叶广言一家给忘了,连忙站起来,“素新姐,对不住,我有点忙昏头了。”
  “这有什么的,我来看望张叔叔难道还要你分心招呼我。”杨素新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保温盒,将鸡汤倒出来。
  “咕噜噜……”
  “咕噜噜……”
  老爷子的鼻子动了动,肚子也动了动,肠胃不甘示弱,也开始彰显存在感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
  老爷子:……有什么好笑的,我已经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了,肚子叫唤两声,很奇怪吗?
  病房这边,杨素新用一碗鸡汤成功博得了在场众人的好感。
  另一边,叶广言出了医院,按照门口保安的指引去找那个卖病人专用尿壶的杂货店。
  “是这家吧。平安杂货。”叶广言看着小店的招牌,点了点头,没错了。
  “家里老人吞咽困难,吃不下药了,但是我们这做晚辈的总要再试试的。”叶广言走进杂货店的时候,柜台前站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正和店老板说话。
  看到叶广言进来,中年妇女猛地回头,眼里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
  “老板,你这个有没有病人专用的尿壶啊,就是上厕所不方便的那种……”叶广言还是文人本性,说起这话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羞赧来。
  中年女性见状,警惕的眼神慢慢淡去,再次转头看向老板,“我先来的,先拿我的东西。”
  老板闻言,“当然了。”
  “诺,磨药粉的,你把药磨成粉,给家里的老人灌下去,能撑多久,就看他的运道了。”老板将一个小巧的东西递给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接过,笑着点点头,给了钱后,往店里头走去了。
  叶广言好奇地看着女人走的方向,“怎么还往里走?”
  老板从柜台底部拿出尿壶,用纸包起来递给叶广言,听到叶广言的自言自语,答道:“哦,我这店有后门,后门出去正通着医院呢。”
  叶广言闻言拍了拍他的脑袋,“哎呦,我说呢,明明医生说很近了,我怎么找了这么久。”
  给了钱,从老板手里接过用纸包的严严实实的尿壶,叶广言正要往后门走。
  这时
  “裴局,就是这里,我盯着那娘们进去的,没出来过,她绝对还在里面。”
  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叶广言闻声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小店正门口冒出来一群穿黑制服的,领头那个人面容严肃,一脸煞气。
  “全都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准给我飞出去。”叶广言听到领头的人这么说。
  七八个警员鱼贯而入,人人手里都拿着枪,店老板和叶广言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长官,长官,我这是小本买卖,没犯法啊。”店老板急忙从柜台后出来,迎了上去。
  然而黑制服们根本不听店老板说什么,领头的挥了挥手,五六个警员瞬间分开,开始翻找起人来。
  “碰。”
  “啪。”
  警员们的动作所说不是破坏性的,但绝对称不上温柔,看得叶广言眉头直皱。
 
 
第040章 
  “裴……裴局,没……没有。”
  张浩成一脸崩溃,完了,丢脸丢到杭城同行地方来了,他才刚从小黑屋出来,大概马上就又要进去了。
  可是,他明明盯死了这头门的,他肯定连只苍蝇都没从这飞出来过!
  没人出来……但是有人进去啊!
  “裴局,是他,肯定是他!他进去给那女人通风报信了!”张浩成昂首挺胸指着叶广言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着,他快步上前,一把抢过叶广言手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长官……”店老板看着张浩成的动作欲言又止。
  张浩成见状,心下更是确定了几分,“裴局,我跟你说,这肯定是赃物!”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拆开纸包。
  “哐当。”重物落地的声音。
  杂货店里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裴泽弼看了一眼地上奇形怪状,尿壶不像尿壶,还有根长长的管子拖出来的东西,转头看向张浩成。
  张浩成的眼睛瞪得老大,见裴泽弼看过来,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快走两步,从地上捡起那奇形怪状的东西。
  打开盖子,扒着往里看。
  没东西?
  他不信!
  还提拎起管子,一点点捏过去。
  “周大头!”裴泽弼转过头去,看着憋笑的同行的杭城警察,觉得他二十多年的涵养都快被消耗光了,“管好你的人。”
  “张浩成,你给我回来,这就是个尿壶!”周大头顶着同行调笑的眼神,硬是把不甘心的张浩成给拽了回来。
  “报告!这家店有后门!”这时,一个小警员跑过来对着裴泽弼敬礼,大声报告道。
  裴泽弼目光一凝,“不过五六分钟,她跑不远,范组长,你们对周边熟一点,你带人去追。”
  “是!”这位被称为范组长的杭城警察立刻挺胸应道,随后他挥挥手,带走了四五个警员。
  “老板,五分钟前进来的那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你认识吗?”范组长离开后,裴泽弼转头问店老板。
  店老板这时候哪里猜不到他大概碰上什么坏人了,不由捶胸顿足起来,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哎呦,长官啊,这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她说的也不是杭城话,更像是北方那边的口音。”
  “她来你店里买什么了吗?”
  “买了买了,是碾药丸的东西,我们家店离医院近,除了杂货还有些病人用的东西买,比如那个病人专用尿壶……”老板指了指张浩成手里的那个尿壶,“又比如那女的买的碾药器。”
  “这碾药器是给失去吞咽能力的用的,那女的还说是她家老人不好了,吃不下药了才来买的,我还夸她孝心呢,这位先生刚刚也在旁边,可以证明!”
  裴泽弼的目光又再次落在叶广言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上,叶广言沉着脸开口道:“这位警官,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裴泽弼没理他,而是转头继续问店老板,“她一进来是怎么问的?”
  “她就直接问,老板你们家有碾药器吗?然后我说有,她就说他们家老人吞咽不行了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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