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袁宿跑到骆骁他们这边来,不放心地对曹卓道:“我怎么还是觉得,昨晚你解的那道题思路不对。”
曹卓也陷入沉思,“不会啊,我觉得都挺对的。”
这次数学出题难,他们三个人昨晚在寝室讨论了一晚上,本来觉得他们写的十拿九稳了,今天一听英语老师的话,心里又七上八下了。
没多大一会儿,钱乐成也参与了讨论,三个人凑成一堆,说着说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骆骁和池越本来坐得好好的,被凑过来的同学挤到一边,很是无语。
池越问:“你也不担心?”
骆骁反问:“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数学肯定考不过我。”
池越想想,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问这话。
不过到了第一节 课,大家观察数学老师的神色,似乎没有发怒过的迹象,但也担心是他伪装地太好,就等着同学们自投罗网。
于是,一节课下来,个个乖觉。
数学老师还挺纳闷,也乐得同学们听话,直到数学老师下课离开教室,一班同学们面面相觑,才察觉到他们好像被骗了。
都没想到,在众老师们陆续摘掉伪装的友善面具后,英语老师也亲自下场骗人了。
最后一位老师也彻底沦陷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大家心头复杂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至少也不全是坏消息,月考成绩也许没有那么糟糕。
当天下午,正如骆骁所说,体育课没被取消,而是从室外操场改到了体育馆内,大家踩着积雪去体育馆,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开心得不行。
热身活动后,体委去领了些体育器材,可惜没什么学生使用,一班的学生都惦记外面的雪。
“有人打雪仗吗?”有个男生在体育馆门口吼道。
他刚吼完,袁宿就冲上去,一把捂住了男生的嘴,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一圈,确认体育老师偷懒去了,心里才放松下来。
体育老师肯定是不支持的,在他的课上打雪仗,学生真受伤了他还得承担教学事故的责任。
骆骁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与池越对视一眼,池越了然,丢下篮球,跟着骆骁一起偷偷摸摸走出了体育馆。
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不少一班的学生,心思和骆骁一样。
一群人走出体育馆,外面草地上到处都是雪,操场白皑皑一片,塑胶跑道都快找不着影子了,出了体育馆也不怕被体育老师看见,大家都撒丫子往室外操场的方向跑了过去,只为了占领最好的位置。
也不知道从谁开始,一团雪球冲向空中,砸在某个同学的后背上,一场喧闹就此开始,没分队没战略的,纯粹就是捏着雪球朝着想要攻击的人砸去。
骆骁跟池越一起,可能真的是平时的仇恨值拉得太满,两人躲在围栏附近都被同学盯上集火,池越上蹿下跳左闪右逃,还不忘回击几下,骆骁就聪明多了,他抓紧了池越的衣服不松手,拖着池越的后腿还不忘鼓励或者刺激这个人肉盾牌。
骆骁:“左边,哎哎哎!躲过了,厉害呀!”
靠本能躲过的池越,又一次因为骆骁抓着他的动作没能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雪球在池越身上炸开,骆骁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雪的痕迹。
骆骁:“你又被砸到了啊,没打过雪仗吗?你怎么这么菜?”
池越:...
骆骁还真是会坑他,好多回池越中招,他毫不怀疑,骆骁就是故意的。
几分钟后,池越趁骆骁不备,抓着骆骁的手,直接冲进了人群。
骆骁这回没挡箭牌了,被抓着手腕也挣脱不开,叫嚷着:“往哪跑?”
池越笑道:“骁骁应该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带你体验一下,还有,打雪仗不挨几下怎么算是打雪仗呢?”
两人扎进人堆,就像是水花落入油锅,乱砸的雪球误伤太多人,大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一群人在操场上乱跑,骆骁被砸了几下以后,确认了自己真的失去了池越这个人肉盾牌以后,也团起雪球也开始回击。
池越还真是这场打雪仗的主力,前期因为被故意拖后腿挨了不少下,后面丢下了骆骁这个小麻烦,声东击西,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三十六计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该回击的回击了,该报复的报复了,混战的局面不断出现叛变情况,本来拉帮结派的也被一个个雪球击散,各自为营,谁都不敢相信。
尖叫声,笑闹声,叫喊声在整个操场的上方徘徊,骆骁跑累了,躲在人少的地方撑着膝盖喘气,他太久没这么大量运动了,等气息喘匀后,骆骁看见池越站在不远处,脸上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骆骁心思一转,团起一个雪球,悄悄摸摸靠近池越。
池越并未发觉,骆骁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距离三五步远的时候,骆骁顿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似乎这一幕似曾相识?
骆骁脚步停顿了刹那,念头一闪而过,他继续前行,眼看着手里的雪球就要接近池越的脖颈了,池越突然回头,骆骁没缓过神,池越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没能得逞,骆骁有些失望。
池越抢过他手里的雪球握在手里,“骁骁,你不规矩啊!”
骆骁总算是想起来熟悉感在哪里,那天夜里,他偷偷去关池越手机的闹铃,也是这么轻易被抓包的。
骆骁想捂脸了,他还真是在一个坑里掉进去两次。
池越拿着雪球凑近骆骁,“想往哪里放?脖子里,还是衣服里?”
骆骁往后退了半步,被抓紧了没能溜掉,看着离自己脖子越来越近的雪球,似乎都感觉到了凉意,缩了缩脖子,胡扯道:“没有,我给你看,这个雪球特别圆。”
池越看了眼手里的雪球,雪球奇形怪状。
眼前的骆骁耸着肩膀,长而白的脖颈被他缩进了羽绒服中,闭着眼睛一副认栽的模样,脸上就写着:我骗你的,你爱信不信。
池越唇角扬了扬,“哦,这样啊!”
骆骁没感觉到凉意,睁开眼睛,看雪球还被池越握在手里,雀跃的心又沉寂下去,继续缩脖子。
池越都要被骆骁笑死了,“没什么话说?”
骆骁张了张嘴,“真的很圆。”
池越再忍不住笑意,把雪球塞回骆骁手里,“行,继续团吧,团得更圆一点。”
骆骁把脖子伸了出来,冻得通红的一张脸上带着笑容,趁机猛地把雪球塞进池越的衣领中。
“嘶!”
池越在衣服里抓雪球,没被捏紧的雪球散出的雪在池越的衣服里,池越蹦着抖落衣服里的雪花。
骆骁被池越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池越咬牙,“骆骁!”
骆骁搓手:“对不起对不起,下次还敢!”
池越伸手抓人。
骆骁撒腿就跑。
雪球跟着骆骁的身体追,骆骁左闪右闪,在整个操场的撒欢。
“都给我出来!”一声吼,带着嘈杂的电音。
骆骁看向操场门口的方向,体育老师拿着喇叭筒,叉腰对着操场里面吼。
第71章 真的太丑了
体育场围栏边, 一群人立正站好,闹腾得冒汗的男生,手冻得通红的女生, 旁边还有几个女生们没堆完的雪人, 仿佛也在加入他们罚站的行列。
骆骁的手也冻得通红, 他搓了搓手,抬头看了眼体育老师,体育老师没注意到这边, 他便偷偷摸摸把手伸向池越的腰间,眼看着就能钻进他衣摆中取暖,被池越一把抓住。
池越:“又打什么坏主意?”
池越算是看出来了,骆骁这个人和纯善两个字不沾边,一颗心一定是乌漆麻黑的, 对男朋友都不带手软的, 专门想着怎么坑人。
骆骁看向池越,可怜兮兮的,“手冷。”
池越:...
池越一秒妥协。
算了,谁让他男朋友长得可爱呢, 心黑点就黑点吧!
池越抓着骆骁的手,揣进自己棉服口袋里, 口袋里有来自池越体温的热意,冻得麻木的手终于感知到了热意。
旁边的袁宿低声道:“咱们完了,刚刚体育老师在门口叫我们,没人理, 他气不过跑去拿了个喇叭来, 瞧瞧他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我们把他惹毛了。”
另一个同学小声说:“不会找老班告状吧?”
袁宿看了看身边的骆骁, 肯定道:“一定会。”
“啊,完了,吾命休矣。”
大家小声议论,体育老师叉着腰缓了会儿头顶冒烟的气愤,目光扫视了眼前不安分的学生一遍,然后目光停留在骆骁和池越身上。
“你们俩在干什么?罚站还要牵着手?兄弟情深?要不要抱在一起?”体育老师一边说一边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众人探究的目光跟着体育老师的视线看了过来,骆骁把手收了回来,还有些可惜没有取暖太久,手都没完全热乎。
池越低头,小声道:“抱?真是个好主意啊!”
骆骁:...
骆骁没觉得丢人,他脸皮一向很厚,不过也低着头,闻言侧目,没听清,什么好主意?
体育老师停在两人面前,吓得袁宿都挺直了身板。
骆骁看着粗糙的运动鞋停在他的面前,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在说他们哦,也没干什么啊,就是蹭个温暖而已。
“站直,挺胸,抬头!”
体育老师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骆骁收回思绪,舔了舔唇,按照要求站直身子。
体育老师认识骆骁,没办法,这张脸太有辨识度。
想起串办公室玩时听见陈作舟显摆这个得意门生,又觉得想吐血,他一个体育老师都觉得陈作舟这人太会拉仇恨,估计同办公室的那些老师们每天都很想打他。
“你是骆骁?”体育老师问。
骆骁点点头,“是啊。”
听着这平静又无辜的声音,池越忍笑,他不用偏头,就知道骆骁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体育老师又看向骆骁身边的人,“你叫什么?”
池越看戏看到一半,发现自己在戏中。
池越:“池越。”
体育老师:...
哦,这个名字啊,他这个学期经常在陈作舟嘴巴里听见,和骆骁名字出现的频率不分伯仲了。
又是一个得意门生啊!
体育老师头疼,干脆打电话给陈作舟。
他管不了,陈作舟最得意的两个学生要是被他折腾生病了,高三分分钟都很紧张,估计那家伙得堵上门怼他。
体育老师问完名字就去一边打电话了,一群罚站的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十分钟后,一群人站在陈作舟的办公室里,空间不够大,一群人分成好几排,骆骁和池越被这群人推到了最前面。
骆骁:...
池越:...
同窗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陈作舟看着面前的挤来挤去的学生,气笑了。
他们班这群学生,这是要么不犯事,犯事就是团伙作案啊!
骆骁揣着手,面前是气呼呼的班主任,身后是叽叽喳喳小声说话被罚站还不安份的同学们,他觉得心里很累。
骆骁认为,有这么一群会拱火的同学,今天这罚得估计不会轻。
当然,他也阻止不了什么。
果然,半个小时后,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一群学生们个个缩着脑袋出了办公室,骆骁刚刚被骂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直面了老班的唾沫星子,只觉之前没坐前排错过的今天都被补回来了。
进班后骆骁蔫蔫的,继续搓手,别人在办公室站了半个小时浑身都暖了,他没有。
池越给他丢了个热水袋,骆骁接过后感觉到暖意就抱住了,“谁的?”
池越说:“找班里女生借的。”
骆骁:“喔。”
骆骁抱着汲取温暖,真是个好东西,男生也可以拥有。
“被骂难受了?”池越坐下后问他。
骆骁的表情太失落,俨然就是好学生从来没经历过被批评的可怜样子。
骆骁摇头,叹了口气才说:“不是啊,我本来打完雪仗还想再堆个雪人的,可惜被抓了,雪人没堆成。”
池越安慰的话堵在了喉间。
无语半晌,池越才说:“晚上在阳台上堆一个吧。”
骆骁想着阳台上那层薄雪,“那只能说是捏一个。”
池越:“捏一个就捏一个。”
骆骁:“可我想堆一个。”
池越不说话了。
骆骁看向池越,目光真挚,“真的,N市下场大雪不容易。”
池越说:“你别骗我,我之前住在隔壁市,不是住在隔壁国,气候我很了解,现在才十二月上旬,以后下雪的日子多着呢!”
骆骁从容改口,“有时候,只想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错过一分一秒感觉都不对了。”
池越:“说人话。”
骆骁:“真的很想今天堆。”
池越觉得好笑,“行,晚上堆,到时候别反悔。”
骆骁满意了,“肯定不反悔!”
…
下了晚自习,小雪在天空飞舞,曹卓几人盖着外套的帽子,棉服拉链拉到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曹卓手揣在兜里不愿意拿出来,商量道:“明天再堆吧?”
骆骁:“你们冷就先回去?或者我一个人堆也行。”
袁宿和钱乐成四目相对,然后摇了摇头,算了,就算是有难同当了。
曹卓摇头,“我陪你,不然你生病了我心里又过意不去。”
骆骁看看曹卓,又看看钱乐成和袁宿,最后看看池越。
池越挑了挑眉,手插兜催促道:“快堆,咱们等着呢!”
骆骁:…
宿舍楼外的路灯挺亮,该看见的都看得见,尤其是积雪的存在,显得格外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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