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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叶森柏拍拍身上的灰，骂道，“差点再死一次。”
系统：“你还知道。”
律教所他就不打算去了，按照约定，这种地方归唐嘉欣，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去指定的地方集合。
集合地是唐嘉欣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站在远处都能闻见浓浓的咖啡香气。
咖啡馆里的咖啡都是手磨，香气要比在家里喝的更胜一筹，他借了纸笔，点了杯拿铁，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等待着。
叶森柏拿出学生卡，对照着照片，一笔一画的描绘出照片里女孩的样子，普通相貌，但是清秀可人，一眼看去，就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女孩。
叶森柏没有什么美术基础，只是当艺术生的时候，跟着隔壁美术生学了几笔，仅此而已。
知道画成，杯见底，咖啡馆门口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嘉欣气喘吁吁，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楚知许呢？“叶森柏往后探探头，但是她的身后空落落的。
“她忙的要死，别废话，快说，今天查到了什么。”
叶森柏掏出那张学生卡和那张画好的女生头像，“喏，这是我在学校门卫室发现的，还有这个。”
他从包里掏出考勤记录，翻到断页的那一处，“这个是学校进出的名单，最近几天的日期不对，我就拿来了。”
唐嘉欣简单的看一看，就把东西收走了，她指着女学生的呃卡片，问道：“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遗失的学生卡，我们找到这个学生问问，或许有什么用。”
“一个学生，能问出什么来。”唐嘉欣表达自己的不屑。”
“小细节，大世界。”叶森柏把学生卡重新揣兜里，“走吧，去看看。”
叶倾的地址在第五环的一间平房内，用泥土和稻草堆砌而成的房子根本经不起雨水的冲刷，泥水干掉的印子渗出印在墙壁上，十分的显眼。
叶森柏很有礼貌的敲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动静，他便又问了一声。
还是没动静，当他准备敲第三下的时候，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双眼睛，小小的，带着点死气。
“倾倾啊，是谁来了哇？”
成熟的声音落下，门也尽数打开。
是一个女人，穿着吊带睡衣，下面没穿裤子，头发乱成一团没掩盖不住她脖子上的红痕，小女孩躲在她的身后，什么话不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城市管理局的，来调查一下。”
唐嘉欣端出一个褐色的小本子，估计是上面给批的行动特许，要不然就是她大着胆子，做了个盗版。
屋内环境很差，只有一个土炕，锅碗瓢盆什么的全部放在地上，让他们根本插不进去脚。
屋内还有一个男人，看见他们来，立马跑得无影无踪。
两人没有追究什么，这次来的重点是叶倾，希望能问出点什么。
“您是叶倾的什么人......”叶森柏明知故问。
女人搓了搓衣服，“我是这丫头的妈妈，长官，我们都是些老实人，本本分分做事，可真的没有犯什么事。”
叶森柏笑笑，老实人还接客？
“我们今天主要是来找叶倾的......”
叶森柏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把身后的女孩拉出来又踹又骂的，“你这个死丫头，在外面又犯什么事了，嫌我不够累吗，赔钱货，你就应该和你那个废物老爹一起下地狱。”
她按着女孩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快给两位长官道歉，快！”
女人的打骂，没有触动女孩半分，她的双眼不像同龄人那样清澈明亮，反而死气沉沉，没有生气，脑袋机械般在地上碰着，碰破了皮也没有丝毫动容。
唐嘉欣看不得这些，把人拉了起来，解释道：“别这样，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没有恶意。”
叶森柏掏出学生卡，“喏，这是她掉在学校门卫室的，想问一下，昨天学校倒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针队叶倾的。
她无神的看着叶森柏，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天我感到不舒服，请假回家，写记录的时候，可能把钥匙丢在那里了，回家的时候发现，学校却出了事故。”
这套解释很充分，很完整，挑不出一点毛病，为了证实，叶森柏还拿出考勤表看了一眼，的确有叶倾的出入。
两人面面相觑，没办法，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离开了小平房，两人走在大街上，谁都没有说话。
叶森柏脑中一直在回想着关于小女孩所有的动作神态甚至样貌，五官和照片上没有太大出入，只是这神态实在是......
“叶森柏，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哪里？”
“这女孩，居然比他妈还冷静，看见我们，就像是看见熟人一样，这个年龄，居然还能在我们面前说出这么完整的解释。”
“唐嘉欣。”叶森柏突然喊她名字。
“怎么了。”
“东西交给你了。”
他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上，撒开丫子就是跑。
果然，他还是觉得那个女孩有问题。
第五十七章 珍珠
“喂，你要去哪啊？”
叶森柏不顾一切的跑着，周围的事物都与他无关，他只顾往前跑。
距离叶倾家还是有一小段的距离，跑到气喘吁吁才看见那座沾满泥土的房子。
周围宁静的能听见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叶森柏看着泥房，在一旁发了呆。
唐嘉欣不久就赶了上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扶着墙做了几个深呼吸，根本说不上话。
叶森柏挠挠头，见没什么只得哈哈一笑，拍了拍唐嘉欣的肩膀，“哈哈，得多锻炼了。”
“回……这里……干嘛？”
“不干嘛，就是测测自己跑步的速度。”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叶森柏说谎，他总觉得叶倾有点不对劲，跑回来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事情，如今看来又是他多想了。
叶倾不过十八岁，总觉得她有八十岁那样的沧桑，看她的家庭环境，也就不奇怪了。
每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谁又能说的清呢？
今晚还是在唐嘉欣家里暂住。
叶森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干脆掀了杯子，准备去客厅找水喝。
唐嘉欣睡的死死的，在客厅都能听见她的呼噜声，估计今天没少干活，叶森柏摸着黑，找到水杯准备倒点水，却被窗外的一阵红光吓到失了手，洒了一桌。
“妈的。”叶森柏骂着，端起水杯靠在窗户边。
窗外没什么，只有空荡荡的街头，还有随风摇摆的柳树。
叶森柏吞了一口水，百无聊赖的从兜里摸索，摸出一张卡片。
东西还没还回去，他特意留了个心眼，准备找借口明天再去一趟。
学生卡上女孩的微笑，真诚，而又富有传染力，真心讨人欢喜，而现在的叶倾，看上去是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躯壳。
叶森柏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一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会跟这着建筑物倒塌的事情有关吗？叶森柏不确定。
独自想着，也有了困意，回房睡去，等待第二天的黎明。
唐嘉欣早早跟了任务，叶森柏才起床，拿着片面包站在门外发了许久的呆。
他租辆小小的代步车，车虽小，但也挺轻快的，不一会就到了地方。
第五环内有不少这样的土房子，按照记忆，应该就在不远处的。
可走了几步，就看见一瓦黑黢的墙壁还有成粉末的碎屑。
泥土房的大门是用木头做的，被烧成黑炭，从里面传来一股焦糊味。
叶森柏四处一打听，才确定这是叶倾的家，昨晚突发火灾，把这里燃了个尽，只有人在救火，没有人救人，估计里面娘俩已经被烧成了碎片。
“城市管理局呢？没给他们传通讯吗？”
“嗨呀，早打了，大晚上的人家不来，还是因为怕周围传了火，不然谁管啊？”
“那里面的人呢？”
“那娘俩……没人救也不奇怪。”
“啧。”叶森柏想说着什么，张了张口，又把话吞了回去。
路人倒是幸灾乐祸的拉着他说了一通，“你是不知道，那娘俩没一个是好东西，那大人，你知道的哇，经常拉着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进家，肯定做什么不得了的勾当嘞，还有她那女儿，前阵子被学校退学，啧啧，估计长大跟她那个妈一个样子。”
叶森柏尽数听了进去，他忍不住往旁边躲了些，很反感这些话，“退学？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听说是在学校搞了什么事情，严重的很，具体是什么，不太清楚。”
叶森柏：“恕我直言。”
路人：“什么？”
叶森柏：“像你这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说完就溜，只得听见后面一句“什么人嘛”落在耳边。
无所谓，这句话说出来果然舒服多了。
线索断了，现在一点思绪都没有，他在路边随便走走，算是在摸鱼吧。
他看看时间，不过上午，他就闲了下来。
第五环的房子大多是用泥土和砖瓦堆成的，高度都不高，一堆孩子聚在楼下一起玩，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倒是成了一副格外温馨的场景。
到了第五环的通口处，叶森柏本来是打算回去得了，可在一处角落看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叶倾。”
叶森柏差点叫出声来，而对方很敏感，看见他拔腿就跑。
不过一个弱小的小姑娘没训练过的叶森柏跑的快，没过多久叶森柏的手上就拎着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的脸敷满了碳灰，不仔细的话恐怕还真的认不出，与先前一样还是那副空洞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你怎么在这，你妈妈呢。”
叶倾扭过头，不看他。
随着一阵死寂，落下的是从腹中的咕嘟咕嘟。
叶森柏带着小女孩去了前几环的一个便利店内，按理说这种身份是不该进去内环的，不过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特权了。
叶森柏给她买了两个饭团，还有一杯果汁，叶倾看着这些东西却一直无动于衷，但是，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食物，看来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快吃啊，给你的。”
叶倾看看叶森柏，又看看食物，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森柏想了想然后答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姓叶吧。”
他眉眼弯弯，冲着叶倾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叶倾显然是不相信他这套说辞的，不过腹中的饥饿感还是让她不得不拿起桌上的吃食。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咬了一口。
好吃。
紧接着一口又一口，直到手中的饭团变成了空空的包装纸，吃完，她眼巴巴的看着叶森柏，兴是没有吃饱。
叶森柏见不得这些，便又买了些吃食给她。
叶倾狼吞虎咽，像是许久没有吃饭，她一边吃着，眼角处还不停地掉落着一颗又一颗的小珍珠。
眼神空洞，只有仅剩的那一点悲伤的情绪。
等着她渐渐止住了哭泣，叶森柏才询问道：“你妈妈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叶倾顿了顿，“她……”
“死了。”
第五十八章 不惧
沉重的两个字就这么被轻飘飘的说出来了，叶倾看起来并不是很悲伤，倒是多了几分轻快。
“火是怎么燃起来的啊。”叶森柏从旁边的货架上顺来一本杂志，假装不经意的问道：“看起来烧得很严重啊，能逃出来肯定很不容易吧。”
叶倾手里的动作停了停，十分警惕的看着叶森柏。
叶森柏笑了笑，“紧张什么，我就是问问。”
小女孩放缓了动作，慢慢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昨晚睡觉的时候，突然起的，我逃了出来，她没有。”
她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仿佛死在那里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是吗？你跑的倒是体力快的嘛。”
“哎，我说。”叶森柏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这火，不会就是你放的吧。”
……
叶森柏把小女孩带回了唐嘉欣的家里，唐嘉欣本来极其抗拒，不过听闻叶倾的状况后，也只好作罢。
女孩身上很脏，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唐嘉欣随便拿了一套衣服供她换洗，还让她住进了自己的卧室。
叶森柏：我怎么就没这待遇？
女孩瘦瘦小小的，套进唐嘉欣的衣服，居然还大了些，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去卧室休息了。
叶森柏却拉着唐嘉欣谈话。
“你观察着，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
唐嘉欣顺了顺耳后的头发，回想着什么，“也没有特别的吧，除了特别瘦，就是头发特别长。”
叶森柏：“滚粗拆那！”
她摊摊手：“我看她从头到尾都是一张表情，会不会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要不明天带给主任看看？”
“也行，不过我明天没时间，你去。”
“去去去，大忙人。”
叶森柏摇摇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他睡的很浅，早早就被闹铃的声音吵醒，脑袋很困，去洗了把脸，才算清醒了些。
叶森柏没有叫醒唐嘉欣，独自一个人，敲敲叶倾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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