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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你在吗？”
没有回答，接着又敲了几次，还是毫无动静。
叶森柏推开进去，打开灯一看，不出所料，房内空无一人。
他已经准备好了，发现房内没人之后，立马跑了下去。
最终在路边发现了她。
叶倾换回了她那身破烂衣服，孤零零的在路边蹲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看见叶森柏来了之后，立马拔腿就跑。
叶森柏在跑步这个方面怎会输给他人，逮住人后狠狠的给了对方一脑壳，“跑，让你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安分的待着。”
小女孩被他提在半空中，不停挥舞着爪子，像一只被抓包的小猫。
“说，你在等谁。”叶森柏摆正了脸色，幽深的瞳孔具有十分的威慑力，“不说我就把你交给律教所，那里的叔叔阿姨，可不会给你好吃的。”
叶倾整个人都焉巴，迄今为止，她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给叶森柏的感觉就是一只没有思想，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如今，线断，她仿佛失去了灵魂，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无论怎么沟通都没用，这才是让人最无奈的吧。
好在她不反抗，他拿她没办法，只好叫醒唐嘉欣让她送叶倾回城市管理局。
唐嘉欣起床气很大，连着抱怨了很久才肯作罢。
次日清晨。
段知凡一夜没睡。
他不想睡，也睡不着，叶森柏现在生死未卜，实在是没心情。
他害怕，他不愿意相信叶森柏真的死了。
即使现在重重迹象表明，叶森柏的的确确已经不在了认识，不过他相信他，他也愿意赌一把。
浓厚的口感带着微苦的滋味散在口中，段知凡闭着眼一口吞下剩下的咖啡，杯中见底，而窗外，也早见晨辉。
纯白的衣衫领口打开，他稍作整理，拿起桌上的资料，出门开车准备去管理局。
到了管理局，发现一向姗姗来迟的唐嘉欣也在，这倒是稀奇不少。
唐嘉欣看见他，主动和他打招呼，“哎，段知凡，早。”
段知凡点点头，没作过多的回应，转头就走。
“有新线索，你不想来看看吗？”
段知凡回首，挑了挑眉。
一个完全透明的封闭式房间内，叶倾坐在里面，呆呆的看向前方，她穿着管理局内统一的服装，衣服很大，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此时此刻，她就像一只放在橱窗里的洋娃娃，供人观赏。
唐嘉欣把连夜做出来的资料给了段知凡，他翻了翻，大致解了情况。
“这个女孩，是倒塌事件的当事者，可以说，在倒塌之前，很可疑，事件发生以后，很巧合的，她家里又冒了火灾，所以叶……”唐嘉欣说了一半，感觉不对劲，又改口道：“所以我猜测，这个小女孩不会这么简单，她不断跑出去，肯定是要同什么人汇合，不过现在看来，她上头的人，已经把她抛弃了。”
少女靠在墙壁上，无助的抱着双腿，眼里的无神中透着茫然，只有那么一点情绪能看出来她还是个活人。
知道情况的段知凡倒没有给这种棘手的问题给难住，反而笑了笑，“知道了，交给我吧。”
唐嘉欣：“她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也什么话都不说，很是烫手。”
“嗯，还有，我做了甜点，等他回来。”
在唐嘉欣生生的注视下，段知凡走进了房间。
他坐在叶倾的对面，先是注视她有五分多钟，然后才缓缓开口。
“有些天没睡了吧，你看起来精神衰弱，睡不着，却又很困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叶倾低了头，不再对着他的视线。
段知凡伸手，抬起女孩柔嫩的下巴，“告诉我一切，我会让你睡个好觉的。”
“你们都是骗子，我不会相信你们的。”
“我们是骗子，那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呢？你知道吧，人死后其实是有灵魂的，如果你的母亲死了之后，看见你这副样子，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那又怎样，我无所谓，我只要做好我的事情，主自然会眷顾我的。”
叶倾对上视线，丝毫不惧。
第五十九章 沉默
“你才多少岁，就开始有宗教意识了？”段知凡手里的笔绕开指尖，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小女孩抬着头，一脸坚定，“我的信仰和我的年龄无关。”
“哼。”段知凡轻哼一声，从口袋你掏出一块巧克力，用锡纸包着，里面透出巧克力的香甜气息，“好啊，只要你跟我说一些事情，我就把这个，奖励给你。”
叶倾眼巴巴的看着那块巧克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只是知道它很香很甜，一定很好吃。
一个住在贫民区里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尝试过甜的滋味，自然就很渴望。
不过叶也只是倾看了几眼，然后继续低下头，继续保持沉默。
段知凡也不急，他从来不是一个心急的人，因为他知道，心急，是办不成功事情的。
他没有把巧克力收回，只是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怎么说，你等的人，好像没有来，我看啊，他就是不要你了。”
“不会的。”叶倾一听到他这么说，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不过她冲动的同时也暴露了破绽。
回过神，她又慢慢坐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果然。”段知凡眼神变得犀利了许多，似乎能穿透一切，在这方面，他不留任何的情味，“你母亲已经死了吧，那么，那个要来接你的人又会是谁呢？”
“是你的父亲？你的朋友？”
“还是跟你一样的人。”
问到这，叶倾明显一滞，眉眼间透着几分期待，还有无奈。
“你母亲怎么死的？”见小女孩不回答，段知凡又转了个话题。
“家里突然失水......”
听来听去也就那一番说辞，没意思的很，段知凡做了个停的手势，他倦了，再听下去恐怕真的会当场睡着，“可以了，我们再来说说，你年纪轻轻为什么退学啊？”
“贫民的孩子，上了学，也不会改变身份。”
很平淡的语气，很普通的理由。
“你为什么退学？”
“贫民的孩子，上不起学。”
“你为什么退学？”
“......"
段知凡不厌其烦，接连问了好多遍，可回答始终只有这一个，分毫不差。
按理来说这种问题普通人问个四五遍就已经觉得烦了，可叶倾就像个机器人，怎么问都不会烦，就像提前设置好的程序，回答只有一个。
再问下去，恐怕就是段知凡觉得烦了。
他走出去，唐嘉欣对他竖大拇指。
“可以啊，这丫头居然愿意和你交流。”
叶倾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巧克力，发着呆。
段知凡抽去手套，满不在乎的，“没什么好难的，还有，她并不是不好沟通。”
唐嘉欣：“那是什么？”
段知凡今天也出人意料的愿意和人分享，怎么说呢，他今天，心情还算是不错的，“我倒是觉得，她更像是被洗脑了。”
唐嘉欣：“怎么说？”
段知凡：“虽然她还拥有自己的意识，但是遇到某些问题，却不是她自己的答案。”
唐嘉欣仰着头，好像还是不懂的，段知凡也不废话，打发了她，赶紧回家睡觉了。
接到唐嘉欣消息的叶森柏倒是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我知道了，他的意识应该是在这个小女孩的背后应该另有其人。”
这么一说，就好理解多了。
唐嘉欣：“所以你是靠什么理解过来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顺藤摸瓜，先调查一下这个叶倾为什么会被突然退学。”叶森柏也不理她多余的话，只顾着手上的事情，“走，我们现在就去。”
“去哪儿？喂！”唐嘉欣揉着眼睛，一晚上没有睡个安稳觉，现在的她站着都能睡着。
按照资料，学校倒塌以后，这个学校的校长就在家待着，等待管理局的安排。
跟着地址，两人来到最内环，这里都是最最有身份的人才可以居住的。
而且距离城主塔非常近。
上门拜访，叶森柏买了一束鲜花，唐嘉欣还是那样，什么不管，手上空空如也。
令叶森柏惊讶的是，这个校长并不是一个头发花白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而是一个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人家也很配合，说出了实情。
“叶倾这个学生在平时在学校的表现良好，这个女孩不太爱说话，学习成绩一般，也没有记过处分什么的。”
“那她到底是为什么退学呢？”
校长耸耸肩，抿了口茶，“不知道，她母亲亲自来办理退学手续，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他拿出一块小小的芯片，“喏，这是她的申请书，上面写的理由是，承担不起学费，长官，你要知道，学校这每年都会有人因为这个，我看着正常，就给批了。”
这个理由很简单，却也是最有效的，叶森柏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默默地把东西揣进自己口袋，“那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有。”
校长脱口而出，反应很快。
叶森柏点点头，拉着唐嘉欣和校长做了个告别，就这么走了。
手上拿到只有这个芯片。
不过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不会有什么。
唐嘉欣：“求求了，这个任务快结束吧，我只想睡个好觉。”
两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感受着正午太阳的明媚。
叶森柏一摸兜，里面有张地图，打开一看，自己还做过标注的。
“学校，教堂，医院......”
第四环，第三环，第二环......
这个叶倾，仿佛贯穿着所有，但却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你说，这个叶倾，会不会和教堂也有关系。”叶森柏大胆的猜测，让唐嘉欣不屑一笑，“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等等。”她好像发觉了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如果她被洗脑，应该丧失了自己的判断才对。”
唐嘉欣说完就要拉着叶森柏跑，还好叶森柏及时拖住，“急什么，我去看过了，东西全部被毁，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
现在的教堂，就是一个废墟。
第六十章 迷失
叶倾这个女孩在大多时候都会保持沉默，她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做多余的事情，蹲在整个房间的角落，缩成小小的一团。
从她沉沉的目光中能看出许多，那种意味却怎么也转化不成口中的话语。
段知凡看着白色房间的女孩，紧闭的双眼微动，轻轻抚着冰冷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让他脑中已经有了推测，拷问也罢，推测也可，实际上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
站在一旁的助手记录着每项数据，一笔一划的记录在白纸上。
“长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女助手推了推鼻梁骨的眼镜，抬头看向大个子的段知凡，“各项指标一切正常，可以向上面申请，用点非常手段。
她的无神的双眼中透着冷漠，还有一丝兴奋。
段知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将表现尽收眼底，“不用了，没什么效果。”
“可是。”助手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段知凡神情里透着的狠色，又把嘴缓缓闭上。
他唇瓣微动，眼中的冷色未减半分
“做好你分内的事。”
这边，线索断了，叶森柏急的焦头烂额，再不把事情解决，他真的要流离失所了。
可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现在还毫无头绪。
眼见就要月底，如果再没有结果，这次的考核他肯定是参加不了的，除非给出一个莫名失踪的理由。
叶森柏自然是给不出来。
特别是段知凡那边不好交代。
“啧。”正在抓空摸鱼的唐嘉欣被手机铃声激醒，她跳起来，一摸兜，“不得安生。”
嘴里抱怨着，手上还是乖乖滑动了接听键。
叶森柏笑而不语，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吃着带着露水的葡萄，手里随意翻着一本崭新的杂志。
他倒是闲下来了，唐嘉欣这边却又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电话内头嗯嗯啊啊的，不知说些什么，唐嘉欣胡乱应着，拧在一起的眉头间，是藏不住的烦躁，“嗯，知道了，马上去。”
叶森柏把手中的葡萄梗扔进垃圾桶，观察着唐嘉欣把手机重新揣回兜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还不就那些破事。”唐嘉欣捞起搭在沙发上的皮外套往身上搭，干净麻利的很，“走吧。”
叶森柏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
“愣着做什么，下午就我们俩。”
末城的地下通道很多，纵横交错，分布在城市地下任意一个角落。
但知道这些没什么用，找到它们很难。
在第三区的一家街道面包房的旁边，有一个电话亭，红色的，上面有用金色的标识牌，很有复古的意味。
叶森柏跟着唐嘉欣进去，小小的电话亭只能勉强容纳下两个人。
“电话亭？很少看见这个？”叶森柏看着唐嘉欣在按键上按了几个数字后，下身一凉，落空感立马从背后袭来。
咚的一声，他没站稳，摔了个结结实实。
“你！”叶森柏转头一望，倒是发现唐嘉欣站得稳稳当当，“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唐嘉欣的眼里却好像在对他说，就知道你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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