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今的运动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好,两个人玩了一下午,最后大汗淋漓地互相说了拜拜。
小余今:“哥哥!明天见啊!”
许炀挥挥手,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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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结束后,所有的生活就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小余今和许炀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
而且十月的新课表下来了,两个人意外的在周三有一节重复的体育课。
最重要的是,恰巧都是最后一节。
只不过初中的体育课上完后还要回学校等老师说放学,但小学的就可以直接走了。
小余今就总是借着这节体育课偷溜到初中部这边找许炀。
初中的体育课不像小学的那么简单,小余今基本每次过来,许炀不是在跑一千米就是在练引体向上。
小余今就等着他练完。
但这次周三,许炀放学后都没等到小余今来。
他直接去了小学部,就看见小余今正在操场上练跑。
他们班同学也都知道他,却没人敢跟他搭话——
许炀长得好是一回事,看着又冷又凶也是真的。
小孩子都怕他。
小余今注意到了许炀,立马就跑过来了:“哥哥,我校运会报了接力跑,我每天放学都要练接力。”
许炀揉了把他的脑袋:“去吧,我等你。”
小余今扬起个笑。
许炀想了想,转去学校里的小卖部买了两个面包,怕待会小余今饿。
他们练习也没有太长时间,就练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但是结束后,小余今不太想动:“我好累啊哥哥。”
许炀看着他有点打颤的腿,在他面前蹲下丨身:“平时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突然一下运动这么猛,肯定累。”
关于为什么许炀说小余今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完全是因为每次放假小余今来找他玩的时候,基本上就躺在他的床上。
许炀其实有点洁癖,但抵不住小余今可怜兮兮的眼神,而且初中作业多,小余今躺着就不闹他做作业了,那就牺牲一下他的床好了。
有时候小余今也会缠着让他陪着玩,许炀就跟他说给他十分钟。
小余今就坐在床上靠着他,一边看着他写作业一边数数。
小余今有点迟疑地看着许炀瘦弱的肩臂:“哥哥,你确定你背得动我吗?”
许炀把面包递给他:“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上来,吃面包,闭嘴。”
小余今嘟囔:“凶死了。”
然后乖乖趴在了许炀的背上。
许炀没动。
小余今也没动。
许炀:“?”
他不解:“你不抱住我的脖子待会摔下去。”
没被背过的小余今哦了声,小心地环住了许炀的脖子。
许炀:“我是瓷器么你要那么小心?”
小余今稍稍用力,又严肃道:“我觉得你像一张纸。”
许炀太瘦了,又白,真的很像重病的人。
许炀:“……”
他无言,背过手去穿过了小余今的膝弯,把人稳稳地背了起来。
但说到底他只有十三岁,身板也的确有点瘦弱,在走的时候难免有点摇晃不稳。
可小余今却不怕,他一边趴在许炀背上吃面包,一边说:“哥哥!这个菠萝包好好吃!”
他还把面包递在了许炀嘴边:“你尝尝?”
不太能说出话的许炀望着他咬过一口的面包,本来想勉强说个不的,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咬了下去。
菠萝包有点甜,许炀七岁后就不喜欢甜食了。
他喜欢苦口的,苦瓜、凉茶、还有咖啡。
但这个菠萝包的确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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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办得轰轰烈烈的。
为了初中部和小学部不会互相影响,所以两边的校运会都是同一时间。
为期三天的狂欢,对于学生们来说当然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喜事。
小余今参加的接力赛拿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他还为此兴奋了好久,一直在跟没有参加项目的许炀炫耀。
校运会结束后,又是两天周六日放假。
周六那天下了雨。
小余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快到时天空就飘了小雨。
到许炀房间的窗户口后,雨就下大了。
小余今没带伞,又看着许炀没关好的玻璃窗,扫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在窗户底下的砖块。
小余今试了一下,发现砖块堆叠的高度正好够他翻窗。
于是他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艰难地翻了进去——许炀说了他今天上午不在家。
六岁的小余今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算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进来躲个雨,顺便帮许炀把金鱼缸挪一下位置。
以及在这儿等着许炀。
……还能顺便悄咪咪地看看许炀哥哥画的画。
然而小余今没有想到的是,他才落地,发出了点声音,门就忽然被人打开。
小余今愣愣地跟匆匆赶过来的许炀对上眼。
许炀一脸无语:“小金鱼,你犯法了你知道吗?你这叫私闯民宅。”
没听懂地小余今抖了抖身上的水,打了个喷嚏。
许炀头疼,把他一把拎起来:“下雨不带伞乱跑什么?发烧了好找我碰瓷?”
他嘴上说着训人的话,手上却是一边带着小余今进了浴室,给他在木桶里放了热水:“自己脱衣服泡一下,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姜水喝吗?”
“…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喝。”
“……那你问我有什么意义吗?”
许炀微微一笑:“看看你还能多挑食。”
小余今噎住,气得瞪他:“你嫌弃我!”
许炀:“……”
他举手投降。
而在转身时,许炀不免勾起了唇。
人家钓鱼是放线,他钓鱼是找砖。
正好够小余今踩脚而且能堆稳的砖可不好找,他也找了很久,才给堆好。
许炀把自己穿过的干净衣服拿给小余今,看着小余今泡在木桶里,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什么伤:“我小时候的衣服也有点大,将就一下。”
小余今哦了声,又问:“将就是什么意思啊?”
许炀耐着性子解释了句。
小余今说好,又看着许炀拿起了他的衣服:“洗了之后放我这儿?”
他随意道:“以后你要是在遇上下雨也有衣服穿。”
小余今没拒绝:“好啊,那哥哥你的衣服我到时候也收着了,说不定哪天你来我家过夜,也有衣服换。”
许炀应声。
没有自己洗过衣服的小余今根本不知道,许炀拿着他所有的衣服转去了阳台上,亲手给他把衣服洗了。
他只知道哥哥的衣服真的大了点,衣服上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许炀端着姜水进来时,就见小余今揪着衣摆不停地闻:“……你是变态吗。”
小余今茫然:“啊?”
许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也懒得解释了:“你在闻什么?”
小余今从他手里接过深色的姜水:“哥哥你衣服上有味道。”
许炀垂首,靠近他闻了下:“樟脑丸,放衣柜里沾上的,防虫用的。”
小余今恍然:“哦。”
可他觉得还有点别的,像是许炀身上的味道。
……挺好闻的。
“把姜水喝了,待会凉了。”
小余今小心地喝了口:“噫,不辣,好甜。”
许炀心说废话,他都快把他妈那一罐子红糖倒没了,要还辣红糖都要哭了好吗。
然而面上却是:“快点喝完。”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荣老板小时候真的好傲娇哈哈哈哈哈
第75章 七十五尾金鱼
这座小城市在十一月时就已经展露出冬日的一点初寒。
虽然也没有说冷到要穿棉袄, 但是两件衣服还是必要的。
许炀骑自行车去买了新衣服正准备回家,就见到小余今和朋友们在街上玩。
他本来没打算打扰的,但没想到小余今喊了他:“许炀哥哥!”
小余今很是惊喜地跑过来:“好巧啊!”
许炀看了他身后不远的两个小伙伴一眼, 语气不知怎的有点淡:“嗯。”
小余今没有察觉:“哥哥你准备回家了吗?”
这个方向, 的确是回桥那边的方向。
许炀说是。
小余今稍稍顿了顿,感觉到了许炀的冷漠,有些不解,但却没问:“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许炀拒绝得很平静:“不了, 我还有事, 你和你朋友玩吧。”
小余今茫然。
正巧朱征和蔡书竟也走过来了:“余今。”
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小余今身边,有点好奇:“这就是你说的哥哥吗?”
许炀只扫了他们一眼。
朱征和蔡书竟都比小余今要高,许炀见过他们几次,在路过小余今家附近的时候, 看着小余今和他们还有一些孩子玩过家家,看着小余今和他们打闹。
小余今和他们没有代沟。
他们年纪相仿, 一起长大,是真正的发小。
小余今也是这样介绍的。
许炀沉默地听着朱征和蔡书竟的问好, 只点了下头, 开了自行车的锁。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自己的什么东西被夺走了的烦躁感。
然而小余今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哥哥, 带我一程嘛。”
“我没载过人。”许炀示意他看:“而且我的单车没有后座。”
小余今指了指座位前面的杆子:“我横着坐这儿就好啦,之前朱征也是这么载我的。”
……又是朱征。
许炀敛眸, 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我没载过人, 这边车多坡多, 还要过河, 会摔。”
小余今却没有松手:“没关系啊, 摔也是我俩一起摔嘛。”
小余今有时候, 是真的会展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偏激:“要死一起死嘛,能死在一起也挺好啊。”
许炀:“……”
小余今到底还是坐上了他的自行车。
许炀是真的没有载过人,所以一开始他还稳不住。
偏偏小余今又是个多动症,让许炀很是头疼。
单车是摇摇晃晃前进的,别说路人了,许炀自己都觉得随时会摔。
要摔了他自己还好,摔了小余今就麻烦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熟练稳住了,背后也渗出了点细汗。
许炀轻出一口气,看着被自己虚虚圈在怀里的小余今,没忍住问:“你也愿意和朱征一起死吗?”
从小道德感就极其薄弱、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许炀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而在此时性格较为偏激的小余今也没有。
小余今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他要是会摔了我,我就不会坐他的单车了!”
“可是哥哥你不一样啊,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弟弟。我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许炀:“……”
他不值得自己为什么要那样问,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小余今这么说时,他的心情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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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许炀哥哥很久,小余今都没见过许炀的家人。
小余今觉得这真的很不公平。
许炀哥哥已经见过他的妈妈,也见过他的爸爸。
可他却没有见过许炀哥哥的亲人。
所以在某次许炀跟小余今说明天下午别来找他,他要去他妈店里帮忙的时候,小余今悄悄地在许炀家里守了很久。
守到许炀出门,然后跟在了许炀后面。
小余今不知道许炀要去哪,反正他就这样跟着,跟着转过了一个弯、两个弯……然后啪得撞在了谁的胸膛上。
他被撞得往后倒了两步,还是对方伸出扶住了他的肩膀,他才站住脚。
小余今就听着许炀的声音在他脑袋顶上响起:“小金鱼,你是变.态吗?上次顺着窗户爬进我房间不够,还要跟踪我?”
小余今和他好一番争论,最终还是许炀败下阵来,牵着得意洋洋的小余今去他妈妈的店里。
许炀握着小余今的手,握得很紧。
小余今说,他是他的小金鱼。
是他的。
是不是这代表着小余今属于他。
既然是他的所有物,那么是不是代表着无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算烂到连尘埃都不如,小金鱼也永远都是他的。
许炀垂着眼帘,不敢再多想。
许炀的母亲开了一家裁缝店,裁缝店不大,后面就是棋牌室。
许炀的母亲和许炀长得并不像,这个认知让小余今有点发愣。
然后小余今又听见了对许炀的各种议论声。
他们混杂在棋牌室里的麻将声里,那些大人以为他们听不见、听不懂,但哪怕是六岁的小余今,都听懂了。
在一句“他该不会是哪来的野种”中,小余今终于忍无可忍,要扭头去找说话的人,却被许炀用另一只手强硬地摁住了脑袋。
小余今有点气。
等他们离开了后面的棋牌室,许炀这才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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