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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曜听着这话有些怪异：“不用成为他们的奴隶, 成为我的奴隶就可以吗？”
那大汉愣了愣, 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穿着，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决然道：“可以, 只要不成为鹿人部落的奴隶, 就都可以。”
“你既然能付出代价，那我可以考虑。”既然有人求到他们头上，苏曜也就当这是一笔买卖，反正他怎么样也不会吃亏就是。
就在苏曜将要答应的时候, 一声格外凄厉的喊声吸引了苏曜和钟离的目光, 只见一个年岁当好的少年在冰天雪地里只裹了一层单薄的兽皮。
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面目狰狞的大汉, 少年破碎的兽皮衣服有一半在大汉手里拿着。
喊叫的是少年身后已经倒下的侍从。
“我的轻罗。”年老的大汉踉踉跄跄的冲跑过去，什么都顾不上，只想救那个少年。
紧接着又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遭到了同样的对待，苏曜伸手双指在眼前划过，目光随后就落在进攻那方的首领头上。
“浊气熏人，臭不可闻。”
苏曜缓缓说出这八个字，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支由灵力凝聚而成的令旗：“杀！”
战士们在楚山和青水的带领之下，快速攻向了进攻的那方。
铁甲冰冷，刀光凌冽，战场上的局势在眨眼间就起了变化。
钟离一个闪身落到了追着少年的两个人后方，手起剑落已经收割了两条性命。
那少年跌倒在地，脚上已是伤痕累累。
年老的大汉此时才粗喘着气跑到少年跟前，见少年无事后他立刻泄了气跪倒在地上。
但紧接着他又很快站起了身，他是鹿源部落的首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钟离只解决了那几个迫害少年少女的人就又回到了苏曜身边，包括楚山和清水几人也守在苏曜身后。
这样的战斗交给石头和西楼几个年轻人已经绰绰有余，他们只需要在一旁记下战斗的局势，回去帮这些后辈们指出不足就够了。
见局势很快倒向另一边，那鹿人部落的领头也跟着大喊出声：“远方的朋友，不论鹿源部落给你许了多少利益，我鹿人部落都愿意给你们拿出更多。”
无人回应他，那首领见自己手下的勇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又露出凶狠的姿态：“你们可要想好了，我路人部落勇士上万，今日要是得罪了我们，定要你们好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这人竟然带着十多个手下直直向苏曜冲了过来，目标显然是想解决苏曜他们。
只要解决了苏曜等人，鹿源部落对他们于来说不过是囊中之物，迟早都会落在他们手里。
楚山和青水几人上前抽出长刀很快就和那些人战在一起，不多时就将他们斩在刀下，那首领见状不好立刻朝着远处自己的手下奔去。
楚山等人并没有上前去追，只见钟离手持长箭对准那逃走的首领，那人连遗言都没留下一句就摔倒在地。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首领就这样直接死去，他手下的那些勇士们直接溃不成军，聪明的人已经朝着山谷外面逃去，有那没反应过来的则被鹿源部落的人就地打杀。
一场战斗很快就结束，在那些孩童逐渐减小的哭声里，原先那个年老的大汉强撑着身体，命令族人们收拾好了战场。
冬日里大雪纷飞，若是不及时打扫完战场上留下的痕迹，等之后再腾出手来打扫只会更加麻烦。
那个看起来还年轻的少年此时正面对着大汉的伤处，他的双手覆盖在大汉身上的伤口上来回变换着手印，一股极其微弱的灵力从他手上涌入到大汉的伤口上。
苏曜感受到陌生的灵力后不由的挑眉，这个少年竟然天生就有灵根，而且看样子灵气的纯度还不低。
那微弱的灵力很快就制止住了伤口往外流血的趋势，大汉的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后强撑着身体走到苏曜面前，双手抱在胸前行了一礼：“多谢你们出手帮忙，按照约定，我鹿源部落的所有人都是你们的奴隶。”
“先不急着说这些。”苏曜动用了一点灵力将他扶起，果然不远处那少年脸上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尽管少年很快就将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但从他的眼神里，苏曜依然看到了忐忑不安。
“那个少年是谁？你叫什么名字？”苏曜问大汉。
大汉的拳头握了握，依然恭敬的回答：“我叫鹿开，那是我们部落的祭司。”
苏曜没有错过他手上的动作，心里大概有了数：“说说部落里发生战争的原因吧，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鹿开迟疑了一下，然后指着不远处还没有倒塌的房子说：“您不如先随我去屋里坐着，外面太冷了。”
“好。”苏曜现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不惧冷热的程度，所以一时间倒将这些忽略了。
石头等一起打扫战场的战士们见苏曜和钟离往部落里走，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丢下手里的活，整理好队形跟在他二人后面。
敏捷的速度和表现出来的纪律性，让鹿源部落的众人看呆了眼，也让鹿开意识到他没有食言究竟多幸运。
或许是战争的原因，屋里的陈设东倒西歪，倒是有不少皮子还在墙上好好挂着。
鹿开江苏要他们请在座位上，战士们在外面守卫着，将屋子团团围了起来。
苏曜正要再次开口询问，就见楚山在门外禀告：“神使大人。外面自称是鹿源部落的祭司，想要见您一面。”
鹿开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让他进来吧。”
那个少年已经穿好了衣服，尽管年少，但依然昂着头，镇定的走到苏曜面前：“我是鹿源部落的祭司，请您允许我加入您的谈话。”
“可以。”苏曜指尖轻点，一株藤蔓就在他的身边窜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把藤蔓椅子：“你可以坐在这里。”
少年不顾鹿开略有惊恐的神色，坦然的坐在那藤蔓椅子上面。
“鹿人部落为什么要来攻打你们？”苏曜直接问鹿开。
鹿开看了看少年，见他表情没有分毫变化才低声说道：“他想抢轻罗和族里的少年回去。”
轻罗就是少年的名字。
“鹿人部落和我们部落原是一家，在我族老祭司还在世时分开，成了两个部落。”
鹿开的目光看向门外的山坡上：“您可知我们这部落为何要用鹿命名？”
苏曜不答，鹿开似乎也没指望着苏曜会回答，他继续说道：“因为在我们先祖受难的时候，是鹿群救了他们。鹿群让给了我们生活的地方，也赐给我们有强大巫力的祭司。”
“鹿源部落的一切，都是鹿群给我们的。”鹿开的眼里含着泪。
苏曜的视线再次落到墙上挂着的皮子上，怪不得他觉得这些兽皮眼熟，但却不太熟悉，原来是鹿皮。
神佑部落周围生活的大多都是蛮牛和荒羊，鹿的种类并不多。
“可鹿人部落的那帮杂种们却背叛了鹿群，也背叛了我们的族人。”轻罗的双眼里含着仇恨，咬牙切齿的接过鹿开的话继续讲述。
“他们原本是祭司大人收留下来的浪人，祭司大人看在他们可怜的份上划给了他们一片地方让他们暂时休息，等寒冬季过了，就让他们重新去找别的居住地方。”
“可这帮杂种们竟然趁着寒冬季祸害我们的鹿群。”轻罗颤抖着手指指着墙上的皮子：“鹿群善良，几乎被他们祸害了个干净，等祭司大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下十多头鹿还活着。”
苏曜问轻罗：“你怎么知道这些？”
轻罗摸了摸手腕上的绳子，声音哽咽：“我生来就记事，这些都是祭司大人临走时告诉我的。”
“这些杂种们搬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山里，他们一直觊觎着我们部落，以为鹿群喜欢我们部落是因为我们部落有神明的宝物。”少年语气尖锐：“什么宝物，不过是鹿群有灵，知道谁是贼种所以离得远远的罢了。”
尽管少年眼里的憎恶情真意切，但苏曜觉得哪里还是有些违和，但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那个点。
这时一旁的钟离突然出声：“哪些人为什么要抓部落里的少年？”
苏曜也立刻抓住重点：“没错，他们对你们部落里的少年似乎很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12点还有一更，大家晚安，早睡！
第106章
轻罗闻言攥紧了衣角, 鹿开也不说话，气氛凝滞下来。
苏曜也不逼他们，手掌中出现了两盏热腾腾的清茶递给钟离一盏, 自己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轻罗再次感受到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巫力, 心里抑制不住的阵阵恐慌,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就像地上的虫子一样，只要苏曜抬起一根手指就能将他压死。
既然苏曜有这样神奇的巫力，那么他能不能祈求苏曜的帮助呢？轻罗内心几番挣扎后终于选择说出实情。
“鹿源部落每一任的祭司都能活很久, 比部落里的人要多活几十年。祭司大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渡过第六十九个寒冬季了。”
也就是说鹿源部落的老祭祀活了至少六十九岁, 比神佑部落的祭祀现在的年龄还大，这在平均寿命只有30~40岁的蛮荒来说，已经是极为长寿了。
“鹿人部落抓捕孩童和你们的祭司长寿有关？”
鹿开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少年：“我来说吧。”
原来鹿源部落所有的孩童在年幼时都要到部落里一个叫鹿湾的地方去测试巫力, 鹿湾到处都是鹿，它们对拥有巫力的少年格外亲近。
按照部落里的规矩，巫力越强大的少年吸引的鹿群的青睐，所以每次测试巫力时哪个少年的身边围着的鹿群最大，谁就是部落里的下一任祭司候选人。
每次挑选祭司候选人的时候都要由老祭司亲自在场, 挑选的仪式也颇为宏大。
这一幕对于只知道皮毛的鹿人部落来说就像是祭祀神明的某种神秘仪式。
他们眼里看到的是老祭司献上族里的少男少女吸引鹿群的注意, 然后通过神秘仪式获得了超乎常人的寿命。
再加上鹿源部落原本就受鹿群喜欢，种种迹象加在一起就成了鹿源部落的老祭司通过某种神秘仪式获得了超乎常人的寿命。
而这些神秘仪式必须由部落里的少男少女当做祭品才能完成。
误会就这么出现, 后来鹿人部落那部分人反叛出去之后就一直在觊觎鹿源部落所谓的‘秘术’。
但最初他们部落里的人口稀少, 没有能力战胜鹿源部落，所以只能在暗中窥伺下手搞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后来鹿人部落四处吞并其他小部落，以各种手段抢来奴隶以及少年，壮大了部落的同时也同样进行着祭祀仪式。
然而他们原本就四处流浪的浪人, 根本就没有巫族血脉的存在。即便后来吞并了其他部落遇到的祭司基本都以身殉死, 与他们的部落共存亡。
偶尔有几个巫族血脉的少年。也没有让他们实现寿命增加的目标。
于是求长生陷入魔障的鹿人部落的首领, 再次把目光锁定在了鹿源部落的少年们身上。
可惜老祭司在的时候他们未能如愿，老祭司走了之后轻罗接任了祭司之位，他虽然年纪小但巫力比部落里任何一个少年都要强盛，所以护佑着部落并未出差错。
直到这个寒冬季到来。
“鹿人部落用他们的首领病重将死当做理由，想来部落祭祀老祭司大人，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他们。”
往年寒冬季到来之后，鹿源部落都会在山谷最狭窄的地方用大石头封住山路，可今年耐不住鹿人部落的苦苦哀求，将他们放了进来。
谁知道他们竟然趁机让人埋伏在山谷外面，等他们放人进去之后鹿人部落里的人就来了个里应外合，最终酿成如此大祸。
“我有罪。”鹿开喃喃自悔：“他们心狠，手段也肮脏，我又不是不知道，却还是放他们进来，害了咱们的亲人。”
轻罗的目光澄澈：“不怪你，首领大人，你只是太相信阮姨了！”
原来鹿人部落的首领伴侣就是鹿开的亲妹妹，而这次为鹿人部落首领出面求情的，也正是这位首领亲妹。
鹿开摇了摇头，他年龄大了，熬不了多长时间，这部落将来他实在放心不下。
轻罗此时却大着胆子紧紧盯着苏曜的眼睛：“您是祭司吗？”
苏曜摇了摇头：“我不是祭司，我是神明派来的使者。”
轻罗追问：“真的有神明吗？”
“你信，它就有！”苏曜没有正面回答，对于普通人来说像神明一样的天道，在这蛮荒大陆确实存在。不过这个神明绝对不是悲天悯人的存在。
“那你要怎么处理我们这些人呢？将我们换粮食吗？”轻罗知道鹿开的承诺，他们不会食言、没有食言的权利。
“这倒不会。”苏曜放下手里的茶杯正视着轻罗：“你想报仇吗？”
轻罗手指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我只想带着我的族人们过上安定的生活，不想被他们打扰。”
“这大概不行，只要他们在大荒山脉存在一天，你们就永远不可能安定的生活。”
轻罗也知道这点，今日死在战场上的只是鹿人部落的首领，他生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年，对寿命的渴望不亚于他贪婪的父亲。
可想而知，等年轻又贪婪的新任首领接管上鹿人部落，他们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比现在好上半分。
“所以要怎么办？”轻罗稚气的脸庞倔强的抬起，此时的他看起来倒比鹿开这个首领要更坚强些。
“你带着你们部落所有的人加入到神佑部落里，到时候咱们就是一家，我自然会帮你们解决鹿人部落。”苏曜的口气带着轻微的诱哄。
鹿源部落离神佑部落不算太远，大河在这里转了一个缓弯流向了东南方向，不论是地势还是位置，都很适合做神佑部落的港口。
鹿开想要插话，但最终选择了听从二人。
“不要我们做奴隶吗？”
苏曜轻笑：“除了再加一面部落图腾，你们所有人原来的身份都不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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