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晚来雪(古代架空)——归鸿落雪

时间:2022-05-07 10:39:26  作者:归鸿落雪
  而后汹涌而来的倦意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湛华的目光落在季怀脖颈处那狰狞的伤口上,抿了抿唇,不自觉地舔走了唇角的血迹。
  尚且温热,带着种腻人的甜。
  身体里流淌着一种久违的温度,原本他不觉得这种舒适多么令人着迷,然而一旦再次拥有,便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苍白的手指落在狰狞的伤口处,稍一用力,带着温度的血液沾染到指尖。
  艳丽的红与寡淡的白交织在一起,惊心动魄的诡异。
  季怀疼得闷哼了一声。
  湛华猛地回过神来。
  季怀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苍青色的帷帐,夏日的蝉鸣刺耳又聒噪,他愣愣地睁着眼睛呆了很久,才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像是睡得太久,骨头都酥了的感觉。
  他警惕地环顾一周,什么人都没有看到,正当他准备下床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湛华一进门就对上了季怀惊慌的目光,然后就见对方脸上警惕的表情刹那消散,变成了安心的笑容。
  湛华垂下眸子,回身将门关上,然后端着手里的药来到了床前。
  “湛……华。”季怀一开口被自己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赶忙清了清嗓子。
  “喝药。”湛华将手中的药递给他。
  季怀见药就本能地抗拒,然而在湛华的注视下,他还是强忍着恶心,面不改色地将药一口饮尽。
  大约是喝得有些急了,黑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了季怀松垮的亵衣上,洇染了一大片白色干净的布料。
  布料后是若隐若现的锁骨,上面还留着抹显眼的青黑色指印。
  湛华不禁又想起了当时给季怀换衣服时的麻烦场景,那指印大概是他因为暴躁没控制好力道留下的。
  季怀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包扎的伤口,眼里满是惊讶。“湛华,咱们出来了?”
  “嗯。”湛华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难得耐心地同他解释道:“我一时……走火入魔,不慎伤了你,抱歉。”
  “没事。”季怀笑着摆摆手,眼里一片澄澈坦然,“人没事就好。我是不是晕过去很久了?”
  湛华道:“大约有十日了。”
  季怀有些愧疚道:“还是拖累湛华兄了。”
  湛华摇了摇头。
  季怀扭头看了看周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这里是哪里啊?”
  “临州宝南县。”湛华的目光从他脖子上一扫而过,“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季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待湛华出去,季怀才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他伸手碰了碰包着脖子上的布条,触手一片温热滑·腻。
  他疑惑地看了看指尖,被上面的血吓了一跳。
  竟然还没好吗?
  难道刚才又不小心扯破伤口了?
  好像有什么念头从心底飞快地闪过,然而不等他抓住,就被扑鼻的香味打断了。
  湛华大约觉得他身体虚弱,给他带来的都是大补的食物,完全没有考虑到一个伤病患不该吃得这么油腻。
  季怀着实饿惨了,将一切想法都抛诸脑后,先忙着去填饱自己的肚子了。
  湛华在他旁边坐下,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脖子。
  季怀歪过头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了对方一个淡漠的微笑。于是他又转过头继续跟食物奋战了。
  舌尖抿过指尖的血,湛华满意地弯了弯嘴角。
  湛华告诉季怀,这是他们临时落脚的客栈,他曾于宝南县一位富商有恩,等过几日这位富商过寿,他们便可混入宾客之中,秘密地拜访这位富商,对方能够庇护他们一段时日。
  季怀不疑有他。
  他每日里就窝在客栈中吃吃喝喝养伤,只一点让他疑惑,脖子上的伤口总是不见好,每日总是好了那么一点,第二日早上又变得严重一点,湛华却说这是他的错觉。
  季怀平日里已经格外小心了,这日临睡前他特意请求湛华,“今晚我们可以一起睡吗?”
  这些天两个人都是一人一间房,乍一提这种要求听起来总是怪怪的,季怀又解释道:“我可能睡觉不踏实,总把伤口挣开,劳烦湛华兄帮我顾看一二,这热天气总在脖子上缠块布着实难捱。”
  湛华微微一笑,“好。”
  于是这天夜里,两个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然而季怀迟迟没有睡意,他看着从窗户外面洒到床帏上的月光,小声问:“湛华,你睡了吗?”
  湛华按住他试图乱动的肩膀,“没有。”
  季怀笑了笑,“湛华,我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像你这么好的人,你是第一个。”
  湛华按着他肩膀的手微微一僵。
  “所以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担着,虽然我没什么大用处,但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可以的。”季怀侧过身来看着他,“如果我身上真的有什么宝贝,不管是功法还是宝藏,你尽管拿去用便是。”
  湛华盯着他半晌,沉声道:“当真?”
  “当真。”季怀语气诚恳,继而笑了起来,“若是你能用上变得更强,不久能更好地保护我了?”
  湛华沉沉地笑了一声,伸手捂住了他那双毫无邪念的眸子,“睡吧。”
  季怀笑道:“哎,你手终于不凉了,好歹有点温度了。”
  湛华脸上的微笑早已消失,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
  夜色渐深,身旁的人早已经沉沉睡去。
  湛华睁开眼睛,伸手封住了对方的睡穴。
  新鲜的伤口很快就暴露在空气中,季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睡梦中瑟缩了一下。
  湛华的手背擦过对方的喉结,伸手捏住了季怀的下颌。
  昏睡过去的季怀乖顺地不可思议,顺从着他的力道微微偏过了头,呼吸变得有些艰难,不得不将嘴巴微微张开。
  尖利的牙齿又一次将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刺穿撕裂,甜腻的香味顺着口腔仿佛渗入了五脏六腑。
  然而季怀已经开始怀疑,他不敢做得太过分,只能生生控制住心底张牙舞爪的渴望,强行从那片温暖处离开。
  季怀的血并不是解药,但是却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他的痛苦,然而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偏偏他控制不住这股渴望,仿佛另一种形式上的走火入魔。
  给季怀的伤口上敷好药再次包扎好,解开了对方的睡穴,湛华有些倦怠地闭了闭眼睛,袖子却忽然被人扯了扯。
  湛华目光一凛,垂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季怀皱着眉,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半睡半醒地同他嘟囔:“湛华……我脖子好疼啊……”
  湛华在一片黑暗中舔了舔嘴角的血,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低声道:“没事了,睡吧。”
  “嗯……”季怀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抓住他的衣袖抱住,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全然没有看到黑暗中对方一脸餍足的表情。
 
 
第14章 怀疑
  季怀在客栈中待得十分无聊,他天生是个爱玩的性子,虽然之前经历了许多打击,但是现在暂时安全之后也是十分无聊。
  渐入盛夏,客栈狭窄的小房间里着实闷热,而湛华每天都神神秘秘不见人,他不能出门,便更加无聊了。
  往年这个时候他屋子里必定要用冰,然而现在客居他乡危机四伏,他也只能强忍着。
  叫了桶水洗了个澡,季怀嫌热,屋子里又没有别人,他便索性光着膀子只穿了下裤,自个儿给自个扇扇子。
  头发湿漉漉的很是烦人,他一边晃着扇子一边去拿毛巾,路过镜子时脚步一顿。
  季怀皱起眉,走近几步,便看得更清楚了。
  因为洗完澡热得慌,他便将一直缠在脖子上的布条解了下来,而之前被布条掩盖的地方,赫然有几个青黑色的指印,在锁骨下面,还有个快要看不出痕迹的指印……
  之前季怀从未看过脖子上的伤口,只知道它一直没好,现下凑近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那伤口像是被人刻意撕裂开来,甚至有些地方还有很新的齿痕,看上去让人脊背发凉。
  季怀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忽然想起几日前和湛华同睡的那晚,他迷迷糊糊间好似看到湛华坐在自己身边,还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好像是被脖子疼醒的……
  心底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刚冒尖就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便在心底生了根。
  湛华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季怀坐在窗边出神,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季怀被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衣服。”湛华放到他手中,“明日我们去寿宴穿。”
  “哦。”季怀抓了抓手中的衣服。
  “你怎么了?”湛华微微偏过头看他。
  “我怎么了?”季怀一下子站起身来,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脖子,结果只摸到了上面胡乱缠绕的布条,又讪讪地放下手,干笑道:“我只是有点担心。”
  “不必担心,跟紧我就行。”湛华道。
  季怀心不在蔫地笑了笑,还没笑完,湛华忽然俯下身来看着他,目光一片清冷。
  季怀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衣服,“怎、怎么了?”
  湛华冲他露出个温和的笑容,伸手解开了他脖子上的布条,又仔细地替他缠好,“有些松了,今日早些休息。”
  季怀僵硬地点了点头。
  等湛华出去,季怀猛得松了一口气,背后出了层薄汗,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不该怀疑湛华,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
  然而事实又如此清晰明了。
  季怀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湛华了,他至今都没有摸清楚湛华到底是个什么性子,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竟对其他的一无所知。
  入夜,季怀迟迟无法入睡,纷繁的念头和猜想让他脑袋发胀,闷热的天气也让人格外烦躁,他翻来覆去地滚了一夜,终于在天快擦亮的时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到了晌午。
  湛华给他带来的衣服领子有些高,正好能遮住他的脖子,季怀一时之间又被这人的体贴给触动了一下。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然而等到一出门,统统被季怀给扔到了脑后。
  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让他觉得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现在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终于又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季怀本就是大家公子,又长了副极俊的皮相,单是走在街上便惹得许多人频频看向他。
  季怀甩开手中的折扇,微微偏过头对旁边的湛华道:“湛华兄,我是不是得遮遮脸?”
  湛华看着几乎要贴在自己脸上的青年,对方的眼里盛满了笑意,在盛夏灼眼的阳光之下竟还要再灿烂上几分。
  他不着痕迹地远离了季怀,“不必,这里很安全。”
  “那我就放心了。”得了湛华的保证,季怀便放下心来大大方方让人打量,看上去欢快又放松。
  过寿的这位富商姓徐,今日是他六十大寿,再加上他平日里乐善好施,是宝南县有名的大善人,是以这次寿宴办得很大,还有人在街边施粥,十分热闹。
  徐富商只有一个儿子叫徐子明,此时正在徐府门口迎接客人,刚同一位好友说完话,抬头便看到两位好看的客人站在自己面前。
  这二人一个眉眼温润俊秀,一个清俊端方,年纪都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很是让人生出好感。
  “我与令尊是故交。”湛华递上了请帖,微微一笑。
  徐子明扫了一眼请帖,满脸堆笑将二人请进门,“法师里面请,家父正在等你们。”
  说完吩咐身后的管家两句,竟是亲自给他们带起了路。
  徐府虽然从外面看着只是一般宅院,但内里确实别有洞天,三人走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了书房。
  徐老爷看上去精神矍铄,见到他们进来直接从椅子上起身,看上去神色很是激动。
  湛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徐老爷干咳了一声,先同季怀客气道:“今日事务繁忙,着实抽不出身来,明日定当亲自去给季公子赔罪。”
  继而又吩咐徐子明道:“你先带季公子去松园歇一歇吧。”
  季怀见湛华冲他点头,便放下心来,对徐老爷道:“麻烦您了。”
  说完便跟着徐子明离开了。
  待二人离开,徐老爷瞬间脸色一变,单膝跪地冲湛华抱拳行礼,“属下徐望见过少主。”
  湛华坐在椅子上看了他一眼,“消息递回去了?”
  徐望忙道:“没有没有,未经少主点头,属下怎敢擅自决定。”
  湛华轻笑了一声:“算你聪明。”
  徐望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干笑道:“少主,那我孙儿——”
  湛华看了他一眼。
  徐望又擦了擦汗,清了清嗓子道:“他身体不好,在外恐怕住不惯。”
  “等我们离开这里,他差不多也就能回来了,懂吗?”湛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徐望只觉舌根发苦,连连点头,“属下一定保护好少主安全。”
  季怀等了没多久,就看见湛华推门进来。
  “没事吧?”他问。
  湛华摇摇头,“我们需要暂时在这里待些时日。”
  季怀自然没有异议。
  外院很是热闹,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出去,只是窝在这个小院子里默默地吃了晚饭。
  湛华临走前还特意问他:“今晚需要我陪你吗?”
  原本正在喝茶的季怀险些一口茶喷出来,“不、不用了,总不好一直麻烦你。”
  湛华没说什么,推门离开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