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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叶楠柠眼疾手快地从那头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再抱就要有事了。”杜溪冉说完，回头看着在身后顶住她的杜河若。
“哎呀小叶姐姐快起来，你俩好重！”杜河若难以承受两人的重量，把杜溪冉往前推一点，才站直了起来，“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还一身酒味。”
杜溪冉拍开叶楠柠的手，转身往里面走去：“我只喝了两杯，其他的都是你小叶姐姐喝的。”
“啊，那我们今晚应该补习不了了吧？”杜河若笑道。
杜溪冉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叶楠柠：“应该是补不了了。”
“我可以！”叶楠柠却格外坚持，“我可以为杜总做任何事！”
杜溪冉从后面推了下她的后脑勺：“闭嘴，你个醉鬼。”
杜河若瞧着新鲜，搬个小椅子坐在叶楠柠面前，撑着下巴看她，笑眯眯地问：“小叶姐姐你醉了吗？”
“我没有哦。”叶楠柠坐得笔直。
杜溪冉转身去倒水，听到这二人在一问一答。
杜河若：“真的吗？”
叶楠柠：“真的哦。”
杜河若：“那你们刚刚在门口说什么呢，什么喜欢的人？”
叶楠柠：“我想知道杜总喜欢什么样的人哦。”
杜河若：“你知道她喜欢的人干什么？”
叶楠柠：“因为我喜——唔唔唔。”
话未说完，嘴就被杜溪冉从后面捂住了。杜溪冉脸色几变，匆忙地刹住她的车，差点就露馅了，她掐了掐叶楠柠的后背：“你喝醉了。”
叶楠柠吃痛地哼哼了两声：“没有哦。”
杜河若捧腹大笑：“小叶姐姐喝醉后好乖啊，问啥答啥，姐你快问她银行密码！”
叶楠柠：“六九三——唔唔唔。”
嘴再次被杜溪冉堵上了。
杜河若笑到从椅子上跌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问道：“小叶姐姐，叶亭远有喜欢的人吗？”
叶楠柠：“有的哦。”
杜河若脸色一变，表情微苦：“我就知道，他喜欢谁呀？”
叶楠柠指了指她：“你哦。”
杜河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并不开心的笑容：“才不是我，我跟他表白，他把我拒绝了。”
叶楠柠坚持道：“可他是喜欢你的哦。”
杜河若摇摇头：“他要是喜欢我，为什么会拒绝我？”
叶楠柠挠了下头，似乎一下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行了，你问一个醉鬼这些做什么，她怎么会知道你们这些小屁孩的事。”杜溪冉插入她们的话题，“你都高三了，既然人家都把你拒绝了，就给我好好准备高考，少想些有的没的。”
“可是，可是......”杜河若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是人家失恋了嘛！”
客厅里响起了杜河若的啜泣声，一下把杜溪冉和叶楠柠都给干懵了。
杜溪冉张了张嘴，却不会安慰，又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于是尴尬地杵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叶楠柠从沙发上滑了下去，一把抱住杜河若：“不哭不哭，我也失恋了，河若，我们要坚强。”
杜河若愣了一下，眼角还挂着泪水：“啊？你为什么也失恋了？”
“我表白也被拒绝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叶楠柠嘴角一瘪，眼泪就从卧蚕上大颗滚落下来，美人垂泪，当真是我见犹怜，如果能不喊得那么凄惨就好了，“哇呜呜呜。”
杜溪冉：“......”
“真的吗？”杜河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猛地抱住她，嗷嗷大哭，“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了呜呜呜呜！”
杜溪冉：“......”
两人抱团哭泣，哭声此起彼伏的，还间杂着她们的互相安慰之语。
杜河若：“小叶姐姐，你这么好，一定是那个人瞎了眼，才会拒绝你的呜呜呜！”
杜溪冉：“............”
叶楠柠：“不不，是我不够好，要是我再好一点就好了，她就可以多看看我了。”
杜河若：“小叶姐姐，我不许你这么卑微！我要是有你这个资本，我都横着走了！你放心，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这话也送给我自己呜呜呜！”
叶楠柠抽泣道：“你一定能遇到更好的男人的，但我不行了。”
杜溪冉默默看着这两人发病。
“你不要放弃自己啊！”杜河若哭得涕泗横流，还不忘给她加油打气。
叶楠柠：“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呜呜呜。”
杜河若哭着说：“你不要心灰意冷，不要因为一个男人就放弃一大片男人啊！男人多的是，不行咱就换！”
杜溪冉被这两人的哭声吵得不行，头疼得揉着眉心。
叶楠柠脸上挂满了泪水，悲苦道：“你不懂我的苦，小河若，我好羡慕你呀！你们可以一起上学，一起玩游戏，一起搞学习，还可以明目张胆的表白。”
“没什么好羡慕的！我表白也是偷偷的，压根没敢让老师和家长知道！”杜河若哭哭。
杜溪冉：......你再大声点，全地球人都知道了。
这二人抱头痛哭，杜河若安慰鼓励了好半天，越说越催叶楠柠的眼泪，叶楠柠都快哭成泪人了：“你们的失败算不了什么，顶多是没有感情而已，我的就惨了，从我说出口开始，我就输了啊。”
杜溪冉手指微颤，诧异地看向只顾着发泄眼泪的叶楠柠。 自从表白后，她就已经几次明示过答案了，而叶楠柠一直表现得很乖，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她还以为是叶楠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看开了呢，原来心底里是在介怀这个问题。
叶楠柠还未察觉自己的窘态，酒精让情绪上来后，一个劲抱着同病相怜的妹妹倾诉，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周围所处的环境，发泄道：“你们好歹还能分辨出个失败的原因，可是我，连个起跑线都没有啊。如果有来生，我也想做个男人，我也好想跟她一起上学，一起打游戏搞学习，再偷偷摸摸给她表白啊。”
杜河若哭着问：“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呜呜呜，这和你做男人有什么关系啊嘤嘤嘤？”
叶楠柠正欲说话，忽然被人拽了起来。
“你喝醉了，赶紧回去休息。”杜溪冉拉着她往外走。
“不，小叶姐姐，不要走——”杜河若趴在地上，哀怨缠绵地伸出手喊道。
“河若，我的小河若诶——”叶楠柠也伸出手，然后却离她越来越远，然后被杜溪冉带回了家。
天旋地转间，叶楠柠被扔进了沙发，身子弹了一下，环境的变化让她清醒了一瞬，紧接着一张精致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杜......杜总？”叶楠柠下意识抚摸上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她心神一荡，“这是真的？”
“叶楠柠，你给我听好，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我只是没有做好亲密关系的准备而已。”杜溪冉沉声道。
叶楠柠手指一顿，怔愣地看着她。
“你很好，你能力好，性格好，长得也好，男人会爱上你，女人会羡慕你，你已经是明珠般的存在，所以完全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而否定自己。”
叶楠柠眨了眨眼，睫毛颤动着，想要掩藏心里的不安与躁动。
杜溪冉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正因为你是女人，才更加弥足珍贵，所以不要说什么下辈子是男人的话好吗？”
叶楠柠咽了咽口水，点了下头。
“不能马上接受你的感情，这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你的，你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但就算你是男人，面对表白我也不会马上就答应，一开始我就说了很难在现阶段接受一段亲密关系。 我毕竟单身这么多年，还没做好准备让另一个人来介入我的生活，自由自在惯了就会害怕有人来破坏现状，所以这压根就不是性别的问题，而是性格问题，你明白吗？”杜溪冉说。
叶楠柠缓缓点了下头。
杜溪冉瞧她这迷迷糊糊的状态，逼问道：“你明白什么了吗？”
叶楠柠目光游移，眼里又涌出一行温热的泪：“我明白了......我好像更爱你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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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气越发寒冷，街上的人都穿戴得非常严实，以此来抗寒。
裹在被子里的人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手指动了动，把被子往脖子下掖了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片刻后，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圈，看着外面天色，匆忙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叶楠柠倏地坐起来，揉了揉发沉的脑袋。
果然，只有酒精才会耽误她的早起。
快没时间做午饭了，她掀开被子就往厨房跑去，发现食材也不太够了，拿上钥匙就出门，顺便按了按对面的门铃。
门是杜河若开的，两只眼睛还是肿着的，嗓子有点哑：“小叶姐姐，早啊。”
“我现在去买菜，今天午饭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吃上了，你跟杜总说一下。”叶楠柠交代道。
杜河若赶紧拉住她：“不用做饭了，我姐说你可能起不来，中午就去外面吃，她请客。”
“真的吗？”叶楠柠不确定地问，主要是不确定杜总今天起这么早？
“真的。”杜溪冉从杜河若身后冒出来，手里端着杯热咖啡，悠闲自在地喝了一口，“睡到现在，可把你给能的。”
叶楠柠：“。”
“快去换衣服，准备出去吃饭。”杜溪冉吩咐道。
叶楠柠低头一看，发觉自己穿的还是睡衣，双手护胸，尴尬地看着她们，一路后退，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杜河若缓缓看向杜溪冉，姐妹俩同时笑出了声。
吃饭的地方就在小区周边随便选了一家，等待上菜的时候，叶楠柠看着对面玩手机的杜溪冉，昨晚的回忆才逐渐回到脑海中。
她忘了是怎么上床睡觉的，但还记得杜溪冉说那些话时，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是那么快，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清晰可闻。
诚然，她确实是卑微的。
从一开始陷入单方面的暗恋，她就知道未必能有好结局，而且杜溪冉显然没有跟女生交往的经验。
她一方面在心里暗戳戳的觊觎对方，另一方面又是无止境的恐惧，她害怕杜溪冉会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而远离她，更担心回不到原本的朋友或者上下级关系中。
其实当时的关系已经让她很满足，能成为杜溪冉亲近的人，在心里有一席之地就已经很好了，她大可不必表白，继续做杜溪冉喜欢的好邻居、好下属就好了，可喜欢跟打哈欠似的，不是想藏就能藏起来的。
即使千难万难，她也想表明自己的心意。她真的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跟对方表白。
但是，她也不觉得自己会成功。
曾在无数个瞬间，她会想着自己如果是男人就好了。
那么自己是不是机会就更大了？杜溪冉是不是就会多看自己两眼，好好考虑两人的关系？
可是杜溪冉的答案却让她意外，又让她心潮澎湃。
杜总说得对，如果叶楠柠成了男人，那就不是叶楠柠了。
叶楠柠只是一个女人，看似很优秀，但又害怕社交的卑微小叶罢了。
“小叶姐姐了，你突然笑什么？”杜河若问道，一旁的杜溪冉也从手机上抬起头，扫了她一眼。
叶楠柠一顿，摸了下嘴角，竟不知何时挂上了笑意，道：“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还在想昨晚的事呢？”杜河若追问。
叶楠柠身体一僵，猛然想起昨晚她还当着杜溪冉的面，和杜河若抱头痛哭来着！
啊啊啊啊啊救命！她维持了那么久的美好形象！就这么......没了？
手里茶水打翻，她飞快擦着桌面，擦着擦着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在了桌底。
呜呜呜我就应该在桌底！
“小叶姐姐，你还好吗？”杜河若探出个脑袋。
叶楠柠双手抱着腿，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好，我不要做人了呜呜呜！
“嘿。”杜溪冉也弯腰从另一边趴下来看着她，揶揄一笑，“想起来了？”
叶楠柠：QAQ
“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杜河若少年老成般摆摆手，语重心长道，“不就是失恋嘛，人生还长着呢，你快起来说话吧。”
叶楠柠深呼吸良久，缓和好破碎的心情后，才僵硬地从桌底爬出来，重新坐直，试图转移注意力，给杜河若倒了杯水：“你润润嗓吧，昨晚是不是又哭了好久？”
“可说呢，我一早起来发现我都哭成悲伤蛙了。”杜河若猛喝几口水，“为什么你哭了就还这么好看，上天何其不公！”
“因为我后面没有哭了，你肯定回房间里又哭了吧。”叶楠柠说。
杜河若：“是啊，所以你怎么没哭了？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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