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先走?”
“能好吗?”
易泽林牵着他的手从侧边的暗处悄悄走,出来时身后荧幕上的男女主哭得撕心裂肺,陈耀被吓了一跳,本就看不清阶梯,不慎扭到了脚。
扯了扯面前的手,陈耀轻声道:“痛。”
“今天走累了吗?”易泽林自然而然地半蹲在他跟前,任由他顺势搭上去。
“不是,刚刚不小心扭到脚了。”
“回去我帮你揉揉。”
一路回去时是深夜,路上没什么人了,易泽林背着陈耀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易欣和陈慧芳已经睡下,屋子里只有一盏小灯。
动作尽可能的轻,陈耀坐在沙发上,看着青年背对着他,蹲下身翻找电视柜里的药物。
帮他打水,洗脚。
垂眸看着眼前的发旋,他故意动了动脚,扬起的水花溅到了易泽林衣物上,见人抬头看自己的时候,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
拍他的脚背,力度不大,像是挠痒痒。
“别闹。”
水温微烫,洗完后陈耀的脚都红通,易泽林用毛巾将他脚上擦干净,一切弄好后又拿出药油帮他揉擦扭到的地方。
刺鼻的药油味,沾着易泽林的体温,刚开始粘粘糊糊的药油糊在肌肤上,稍用力地揉搓着就有发烫微疼的感觉。
因为疼痛,陈耀忍不住缩脚,却被对方牢牢地抓住了乱动的脚踝:“别乱动。”
“疼。”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你轻点。”
“轻就没效果了。”
话是这么说,但揉搓的动作明显轻柔了些。
陈耀还是耍着性子,另一脚踩在易泽林的肩头上。
但凡手上的力度稍大些,陈耀脚上也开始有意无意地踩着。
看起来不怎么在意的易泽林抬眸时眼神幽深,干净的手扣着那只不安分的脚,磁性的声音里充斥着欲望:“乖。”
第六十四章 你想怎么教训我呢
陈耀动了动脚,发现桎梏自己的力度不变,纹丝不动。
鼻音哼了声,他顺势将自己的双脚塞到易泽林的怀中,打了个哈欠:“困了。”
洗干净手的易泽林将人抱在怀里,脖子湿润润微疼的感觉,手腕微微施力,指尖象征性地碰了一下陈耀:
“不是说困了吗?”
“现在又不是特别困了。”
“不困就咬我吗?”易泽林笑起来:“小狗。”
发泄般咬他的软肉,陈耀将脸埋他的胸膛前:“你才是狗。”
老式房子的隔音差的要命,陈旧的老木床只要稍用力就会发出声音。
一想到隔壁熟睡的人,但凡有点声音,陈耀就踢身上的人,咬着他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可疑的声音。
上下游走的手,随便一碰就能触及的敏感点,加上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温存过,稍加刺激就能让彼此激动。
被弄得生疼,觉得不顺心的陈耀紧紧地抱着易泽林,掌心的汗意交织。
“疼。”
跟在电影院时的撒娇不一样,带着不清不楚的情绪在其中。
“疼你还老是诱惑我。”喘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易泽林的动作缓和下来,越发缓慢地磨蹭更加让人在意、疯狂:“乖一点,嗯?”
陈耀咬着牙,不多讲话,抿着唇憋着自己的声音。
“不回话?”
动作愈发磨人,易泽林掌控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企图将此刻的他牢牢掌握住。
在易泽林的肩头上咬下牙印,陈耀用鼻音迷迷糊糊地糊弄过去。
由于昨晚的放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耀稍微起晚了一些。
幸好还能保存些理智克制自己,没有喊出声来。醒来时的声音带着熟睡后的沙哑,没有过分的夸张。
出房门口就看到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就转头四目看着他。
“怎么了?”
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奇怪,陈耀忍不住掩自己的衣物,还以为身上有什么痕迹露出来。
“耀哥,哥哥好过分,说不让我们吵你,把电视声音都关了。”
看电视关声音,只看字幕跟看哑剧没什么分别。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一早就这么幽怨的眼神,陈耀有些哭笑不得:“待会我骂他,你们吃了吗?”
“吃啦,哥哥大早就出去了,说要买些东西。”
说着门口就有动静,易泽林提着吃的,另只手提着一个红袋子,里面隐隐透着纸钱之类的东西:“怎么不多睡一会,是欣欣把你吵醒了?”
“耀哥,你看我哥!”
“我自己起那么早的,别什么事情都推到欣欣身上。”
看了眼易泽林放在地上的东西,犹豫会才多了句嘴:“为明天准备的?”
明天是易家两兄妹一起去扫墓。
“嗯。”
见人没有要多说的意思,陈耀也没有多问。
趁着下午天气不错,吃过中饭等温度不那么热,易泽林带陈耀穿街走巷。
易欣怕晒黑,刚好陈慧芳闹脾气不愿意见人,只允许易欣一个人靠近,就让两个人待在家里。
多年的时间早就让一些建筑变了样,当年的学校因为翻修过看起来格外崭新。
跟门卫交涉几番,因为没有预约,始终不愿意让他们进去。
无奈之下只能在外面徘徊。
两旁是遮荫大树,大棵大棵立在两侧,过于茂密的枝叶探进了学校的院墙里头。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小公园,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人经过。
他们俩为了图方便,打算穿过那走回去。
里面没什么人,倒是发现一对小情侣。
女生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看校徽是易泽林的学妹。两人并肩在前面走着,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即将要靠上的时候,意识到这一点,又迅速地分开,像是受惊的兔子。
陈耀不禁在后面笑。
“笑什么。”
“没什么。”抬头是刺眼的阳光,陈耀下意识地眯着自己的眼睛:“你说他们两个人的手什么时候才能牵上啊?”
“难讲。”
两个人为了看俩初中生什么时候能牵手,远远地跟了一段距离,然后看着这两人坐在石凳上,你侬我侬的,却依旧保持着距离。
陈耀躲在阴凉处,举着个风扇吹着,感慨道:“小年轻就是好,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听到这话的易泽林忍不住笑他,亲了亲他的脸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年轻的。”
眼前的两个小年轻即将要越过牵手档口,两个人的身影越贴越近,一声巨响,暴怒的女人抽着折条怒气冲冲地走过去。
本来就是想看个热闹的陈耀错愕地看着易泽林,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在上跳下窜的哀求声渐渐离去中,两个人对视着,片刻的沉默后都笑了起来。
“你说如果没有那些变数的话,我们该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吧?”陈耀问。
“也说不定。”易泽林耸耸肩,揽着他的肩,低头道:“可能也是一样一样,被打得满街跑。”
听得陈耀乐呵乐呵地笑了起来。
等回去的时候,夜市就开始摆摊了。彼时的天才正被大片的橘红色浸染,袅袅升起的烟雾开始逐渐聚拢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起来,又如昨日的喧嚣。
看着身侧的认真的易泽林,陈耀不免笑着,自然地在大庭广众下享受爱人的投喂。
即使有许多异样的目光,可那有什么所谓。
他们自己开心就好。
*
第二天易家的两兄妹去扫墓了,独留陈家俩母子在家。
一开始就也讲好,扫墓时他不去,留下来照顾陈慧芳。
要吃的东西全在锅里热着,刚醒来的陈慧芳说话不清晰,嘟囔着,大概率是在找易欣。
“欣欣今天不在家,我陪你。”
陈慧芳并不是完全听不懂别人说的话,思维要慢一些,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才点头。
他厨房热饭的时候,陈慧芳就学着易欣平时的模样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乖乖地看着。
在厨房看着她这个样子,陈耀依靠在门栏边上,露出笑容。
“妈。”
他心血来潮喊了一声,还在看电视的人温吞地转过头,傻傻地应了一声。
这回轮到陈耀愣住了。
之前陈慧芳就很少理会自己,尤其是到后面被逼得更疯的时候,发病从来都不会在乎他是谁。
以为是错觉的陈耀又喊了一声,这回的陈慧芳也不看电视了,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看着他,阳光斜射在她的发丝上,眼里的认真格外明显,不开口时一点都发现不了这个中年女人有什么问题。
“妈,我就叫叫你,不要老是盯着电视,对眼睛不好。”
“哦。”
陈慧芳学着易欣平时的样子,抱着枕头努力地缩在沙发上,尽可能延长自己和电视机那么丁点的距离。
看得陈耀乐呵乐呵的。
扫墓的地方离易家不算远,但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易家两兄妹才回来。
看着易泽林手上的菜,陈耀也没有多想。
把手中的菜放桌子上一丢,易欣立刻扑到他身侧的位置上,懒懒地靠在他的手臂上:“耀哥,我哥他又欺负我,差别对待我!你要好好教训他!”
说罢冲易泽林扮了个鬼脸。
“你这丫头,小时候文文静静,怎么越长大越这么皮,总是告你哥的状。”伸手轻轻弹了易欣的脑门:“我可不敢教训你哥……”
随即目光转向了易泽林,陈耀懒懒地瘫坐着:“谁教训谁还不一定。”
他今天的腰可经不起折腾。
易欣亲昵地摇晃着他的手臂:“耀哥,家里就你能治我哥了,你不护着我谁护着我。”
“我哥可是老婆奴,除了你谁的话都不听。”
“嫂子~”
被易欣这一声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陈耀无奈连道几声“好”,然后麻溜地躲在了厨房。
厨房里的易泽林早早就等着他——
半倚靠在灶台上,双手往后撑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先生,你想怎么教训我呢?”
第六十五章 幸好是你
刚进厨房陈耀就半举着自己的双手,示弱道:“我可没想过教训你的,是你自己的亲妹妹想要而已。”
觉得好笑的易泽林伸手就把他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侧耳低声道:“我也想你教训教训我。”
公然在家里耍流氓,陈耀冲面前的人一笑,放在他腰间的手一扭,见人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松开:“做饭吧,我饿了。”
厨房里热得厉害,有可能是因为油烟的问题,也有可能他趋步紧贴的易泽林的关系。
虽然嘴上嫌他限制了自己的行动,但身前的人也没有要推开他的意思。
陈耀的脸颊贴在易泽林的背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回去?我还没有订票。”
“我订了,后天的。”见他突然问起,易泽林疑惑道:“是有事情需要回去处理吗?”
的确有事,还是大事。
抱着他腰间的陈耀摇头:“没事,我就是问问,不想离开这里了。”
在小城镇里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陈耀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下一次我还带你来,等我们干不动工作了,就回来养老也好。”易泽林安慰道。
像是蓦然想起,如同随口问了一句:“明早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日出?今天带欣欣去的时候,挺好看的。”
他没有说地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像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提,却让陈耀有一瞬间的失神。
心总是无故的控制不住加速,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啊。”
*
难得自动早起了,天还灰蒙蒙的时候,陈耀睁眼的顷刻就失去了睡意,看着天花板时大脑放空。
旁边易泽林起的比他还要早些,细碎的声响在他动了动后停了下来:“醒了?”
“嗯。”惺忪微妙的鼻音回应:“刚醒没多久。”
“你在干什么呢?”
“拿衣服。”易泽林把衣服挂好,坐在床边俯身在他的唇边落下轻吻:“起来了,带你去看日出。”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温和了,哄得人大脑沉甸甸的,陈耀又突然想要赖床,抱着被子的蒙着自己脸:“不想去了。”
无奈地笑了起来,易泽林调侃他要是被员工看到了,指不定幻想破灭。
谁能想到平时工作认真又严肃的老板竟然也会赖床。
“正常,难道他们就很想上班吗?”
陈耀理直气壮着。
但终归只是说说罢了,他跟易泽林闹了一会,就迅速起床穿好衣服。
天光未亮时气温低,易泽林给他翻出了一件外套,上面还带着干净的洗衣粉味道,坐在车上的陈耀将整个人都蜷曲在座位上,仿佛这样关于这个家的味道都能包裹在自己身上。
车子拐着道,易泽林将车停在了山脚下,旁边是墓园,一下车就感觉到冷。陈耀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外套,看了眼旁边的青年。
停好车的易泽林站在他面前,因为站着一个台阶,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多的头,冲他伸手:“走吗?”
抬头看着,陈耀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笑道:“走吧。”
山路不算崎岖,只是晨间的土稍微湿润,踩着就觉得松软,轻而易举地沾在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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