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是有酒精的麻痹,他才会觉得此刻的灯光下的易泽林如此迷人。
“你别走。”
他第二次留人过夜。
“你可不可以陪陪我,我睡不着。”
记忆中那个坐在床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没有任何的言语,却又给予他无限的温柔的人好似又坐在他的身边。昏沉的睡意和满身的疲倦包裹着他,陈耀背对着易泽林,浮现的记忆…… 亦或是梦境,格外的美好。
睡梦中的陈耀紧紧地抓着被角,易泽林嘴角的笑意一直扬着,轻柔地在他的耳边道:“放心,我不走。”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时他的手才松开些。
见陈耀熟睡后,易泽林这才起身去拿工具准备处理一下地板上的玻璃碎片。
这个屋子没有大的夸张,很温馨的公寓类型,两室一厅的,还有一个载着大花架的阳台,极具有生活气息,看着主人是个有闲情又热爱生活的人。
跟宋天骄的感觉很像。
他承认自己刚刚动了坏心思,如果自己就那样得手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了陈耀的身边,跟以往的那些金主一样。
而且陈耀在遮挡自己脸的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宋天骄在自己怀中的错觉。
那一瞬间,他失去了理智,准备跟陈耀生米煮成熟饭的。
直至玻璃声响起的时候,对上陈耀转头时的那一双眼眸。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稍微清明的视线,他跟宋天骄还是有些差别的眉眼。
所有的理智回笼,他提醒着自己,太过轻易得手的,往往都是最轻贱的。
他想要在陈耀的面前塑造一个好的形象,随时都有可能在今天晚上瓦解。
即使身体在躁动着,他还是压下自己的燥热,选择在最关键的时候抽身。
可怜兮兮,害怕孤独的模样。
依赖他的样子。
易泽林选择收回自己所有的视线,压下所有的悸动。他要的是陈耀对自己的心动,还要他清醒的状态下,亲口对自己说。
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抛弃的玩物。
第二天陈耀醒来发现床边的玻璃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理干净了,光着脚下床,推开门准备去喝杯水的时候,发现易泽林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他自己那件旧外套,看着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原来昨天晚上的那句话,不是自己的错觉。
似是听到了动静,睡梦转醒,易泽林幽幽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陈耀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还睡眼惺忪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易泽林,我们在一起吧。”
第十八章 阴魂不散的家伙
跟易泽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那天他问易泽林要不要在一起,原以为依照易泽林的性子,大概率的会犹豫。
他只是抬头看着自己,沉默的片刻,脸上的神情淡淡,陈耀难以分辨他的想法,只是听他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他当然是认真的。
他也的确是因为喜欢易泽林,所以才愿意耗费那么多的心力,千方百计一定要把人得到。
只是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目的可能并不是那么纯粹。
那又怎么样呢?易泽林只是问他是不是认真的,他也的确是认真的,就足够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易欣还在医院里修养,陈耀让易泽林直接在家里住下。
家里什么都有,可比医院要方便多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都已经在一起了,自己还没有吃到心心念念的人。
易泽林看上去还是有一些不自在,每每自己靠近的时候就面红耳赤,眼神闪躲;自己又不好直接破人设表现出一副很饥渴的样子,于是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除了拉拉小手之外,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实质性动作了。
陈耀:……
有点着急,又不能跟人生气。
顾及易欣的身体,易泽林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在医院里待着,每天都是学校,医院,家里三点一线的待着。
陈耀一向都是 “混吃等死” 的类型,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多数时候家里已经被易泽林打扫得干干净净,锅里温着给他留的饭。
其实除了没有解决生理需求之外,陈耀过得挺滋润的,毕竟易泽林照顾得比原先的阿姨还要周到,若不是惦记着医院里的易欣,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帮他处理问题。
过的开心,陈耀花钱也花的大方。
家里的东西平添了许多无用的营养品,他已经跟易泽林说过了,都是给易欣买的,但是他总是固执地分成两份。一份给易欣,一份留给陈耀。
虽然钱是自己花的,可他这些小动作,的确是有些取悦到他。
想着自己好几天都窝在家里没有去看易欣了,人家哥哥把自己伺候的那么好,自己总得给面子,装装样子,让自己看上去爱屋及乌。
今天他的心情出奇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的作息规律。陈耀哼着小调对镜整理自己的形象,准备出门去买点东西给易欣带过去,顺便就当作是补偿上一次的事了。
开门的那瞬间,陈耀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一个黑影直接扑了过来,死死地抱着他的双腿,力气之大,他根本就没有动弹的机会。
“陈耀,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那天真的是我气糊涂了,才口不择言,说出那些难听的话。”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分手。”
抱着他腿的人自顾自地说着,挣扎之余,陈耀才看清来人的面目。
是刚出来的康宁,身上的衣服还是上次见着的那一件,浑身邋遢。当即陈耀心中就涌起了一股厌恶感,想要把人踢开,可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那天他跟易泽林之后,酒吧的老板就报警把人给拘留,事后发消息告诉他。
原以为事情都成那样,这人合该是死心了,却没想到阴魂不散的。
这样抛弃自我的挽留方式,无疑是踩中了陈耀的雷区,更加厌恶,曾经的好感所剩无几。
当时陈耀想起这么前男友,事后趁易泽林去医院的时候找人查了一下过往,查个详细后才知道这个人曾经冷暴力自己的女朋友逼迫人分手。
可这人当初跟自己说的是女朋友出轨,自己被戴绿帽子。
在酒精的刺激下,陈耀多了几分怜惜,才同这个人快速地发生关系。
之后就是胃溃疡住院,没有多细想,因为遇上了易泽林,没跟这人混几天就说了分手。
如今得知真相后再看这人自作情圣的面孔,只会让他觉得更加的嫌恶。
“那天你都把话说的那么绝了,你也看见了,我有了新欢,你没有必要还缠着我不放。” 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被禁锢住根本使不上力,陈耀暂且还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你长得也不差吧,做了那么久的网红模特也挣了不少钱,什么也不缺,何必吊在我这样一棵歪脖子树上呢?”
“你还在记恨那天我说那么过分的话对不对,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当时失去了理智。” 原以为这人能够思考思考,没想到没冷静下来,反而越发激动了些:“我什么都不想要,我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陈耀,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个人能做什么?我也可以为你做的,我甚至可以比他做的更好的!”
眼见自己的衣服即将被扒下来,陈耀及时抓住他的手。
他最近确实是有些欲求不满,因为易泽林的缘故有些上火了,但不至于饥不择食,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这种没有理智的人做。
已经被惹怒了陈耀眼里阴沉,嘴角勾起的笑容显得冷漠又刻薄:“康宁是吧,如果你的精神状态不好的话我建议你去精神病院,我这里是公寓住宅区,不是垃圾站。我这个人不算挑食,可再怎么样我也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
捏着康宁的下巴,陈耀轻笑道:“你不是说,为什么吗?”
“就当是报应吧。”
“你前任遇人不淑,因果就报应在你的身上,你才会遇到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直视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陈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像某个人啊。”
“可是现在看到你这副样子,跟他一点边都沾不上。”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人渣都称不上。” 陈耀笑道:
“垃圾。”
明明长着天使般的面容,在不久前,这样的面孔还会笑意盈盈地对他嘘寒问暖;就算是知道他有女朋友的时候,也不曾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攻击他。
此刻陈耀在笑着,康宁却觉得自己的心掉进了冰窟里。
他无法想象,自己爱的人,抛弃自尊爱的人,会这样对自己。
“你骗人!”
第十九章 受伤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今天是工作日,大概没有什么住户在家里,所以闹剧发生了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有人出来说一嘴。
被吵得头疼的陈耀皱着眉,他本意就是想把人给激跑。
这人的确是松开了抱住他的手,可声音让他觉得并不舒服。
本来还想着去看看易欣,顺便抱抱自己的小男朋友。大概是今天没有看黄历,出门遇到这么个玩意,着实是败兴。
见人还堵在自己的门口,陈耀瞬间就失去了要出门的兴趣,打算今天还是窝在家里等易泽林回家了。
转身正要把门关上的,康宁不管不顾地将手挤进缝隙里。
带着怒气的缘故,陈耀关门的力气很大。只是这人力气更大,明明痛得要命,却要强行掰开门准备进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陈耀浑身紧绷起来,立刻戒备,死死地抵着门,不让康宁推门进来。
“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你一定是骗我的。”
“你一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才骗我的。”
面前的人像是失心疯,不管不顾地推着门,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自顾自地低语喃喃,说着一些自己想听的话。
康宁好似有无限大的力气,陈耀一时间没有压制住,生生被他推开了门。
门开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对方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刀。
暗骂了一句疯子,陈耀没有选择正面对上,而是选择了较近的房间,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没等他踏进去,康宁很快就抓住了他的手,莫大的力气桎梏着他的手腕,陈耀甚至产生能够隐隐听到自己骨头咯吱咯吱响的错觉。
“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康宁的眼中充满着血色,他死死地抓着陈耀,像是不给他一丝逃生的机会。他笑了起来,很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陈耀:……
他恍惚记起当时就是因为这个笑容才将目标锁定在康宁的身上,可是眼下的情况,只会让他想回到过去把自己捶死。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但他这分明是翻了大车。
挣扎中陈耀被康宁压在了地板上,双手抵着拿着刀子的那只手,脚不停地踹着,有好几脚都踹到了他的身上,可再怎么吃痛,这样的都死活不放过他。
大声呼救,根本就没有人来帮他。
见躲不过了,陈耀决定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尽量避免自己的要害被刺中。
眼见刀子要刺了下来,眼前被液体溅到,下意识想要闭着眼睛,清脆的声音过后,自己的身上一轻,康宁直接倒在了旁边的地板上。
从生死关走了一圈的陈耀喘着气,血腥味和滴落下来的血唤醒了他所有的理智。
因为疼痛,易泽林的嘴唇不住地抖动,脸色煞白,看起来情况很不好。见他看着自己,这人笑了起来:“还好我赶了回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陈耀沉默着,虎着脸找了东西把昏迷的康宁给绑了起来,接着一边翻箱倒柜寻找包扎的药物,一边报警顺便打给物业。
满地的狼藉,花瓶碎了一地。
见陈耀的脸色难看着,易泽林看了眼地板上的碎片,惋惜道:“可惜了,这是你最喜欢的花瓶。”
拿过对方的手,陈耀垂眸帮他先止住血,让人在医院挂了号,待会直接去医院看一看有没有伤到神经。
“还好我赶回来了。”
“陈先生,你这个样子,我有点害怕。”
“你这会让我误会,你是因为我弄碎了你最喜欢的花瓶而生气的。”
不管易泽林怎么说,带着明显的目的性,想方设法要逗他开心,陈耀始终一言不发,直至物业过来的时候,陈耀才开车送易泽林去医院。
“陈先生?”
急促的刹车声拉长了尖锐声,两个人往前俯去时又很快地往后,重重地贴在背靠上。
“易泽林,你是不是有病,你把他砸晕过去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伸手来挡着?”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划伤你自己掌心的神经,对你以后的生活可能有影响的。”
当时的刀尖离他很近,如果易泽林不挡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可即使是这样,陈耀也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他欠了易泽林一个人情。
他不喜欢这样。
原本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分就分,可是现在却因为欠下这么个人情,还要顾忌易泽林的心情。
这种感觉让陈耀想要回到过去,自己先挡下这一刀。
“可是……” 被无故凶了一通的易泽林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语气平淡,又似带着些许的委屈:“如果是陈先生受伤了,就是我的心受影响了。”
“我见不得你受伤。”
“也不希望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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