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修竹已经大了,有些事恍惚间也觉得不妥,但南希竹是他在这宫里最后的温存和依靠了。况且南希竹对他来说如兄如父,他对他并没什么别的心思。
南修竹是这样认为的,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南希竹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他们可是亲兄弟。长久以来他们虽然睡在一处,但都是彼此毕恭毕敬,从未越雷池一步。
除了南希竹总喜欢抱着他睡,只这一点。从七岁那年,南希竹便是这样抱着他睡的,也许早就成了习惯,就像抱着心爱的玩偶那样,只是一种依赖,没别的意思。
只是南修竹没想到,他自欺欺人了这些年,还是被那人捅破了窗户纸...
南希竹的御书房中,洛宁早已离开。
安溪从里间走出来,来到南希竹身后为他揉捏肩膀。
“希竹,你太心软了。噬心蛊那么弱,根本撬不开他的嘴。我的建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第四十八章 不伦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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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竹拉着安溪的手臂,将他一把扯进怀中,附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阿溪,他是我的,我可以骂他,可以打他,可以折磨他。但是别人不行,懂了么?”
他捏着安溪的下巴,冷冷的说道:“傀儡蛊,那是要他的命,你以为朕不懂么?”
傀儡蛊,西羽国师手中最恐怖的一种蛊。蛊虫先是吸食过施蛊人的血,而后中蛊之人便会完全听候施蛊人的意思,如提线木偶。
只是这蛊虫的成活期只有七日,七日后,腹中蛊虫便会溃烂产生剧毒,令中蛊人肠穿肚烂而死。
“他都跟别人好上了,你还惦记他?”安溪的下巴被南希竹捏的很痛,但他一点也不怕他。反而直视着南希竹的双眸,冷冷的嘲笑他。
“你和他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你从小不是就知道么?怎的现在犯了糊涂?堂堂一国之君,想被扣上乱伦的帽子么?这可是比断袖更让百姓无法接受的。”
南希竹听了这话也不恼,安溪说的是事实,作为帝王,对于臣子的直谏,他向来虚心受教。讲实话,敢直言,总比虚情假意,敷衍逢迎要好。
南希竹松开了钳制安溪的手,从背后抱着他,将下巴垫在他的颈窝处,低声呢喃:“朕让他在暗无天日的秘牢独自受苦,那一年朕想象不到他是如何挨过来的。他被送往东麟做质子,朕也没能阻拦。”
南希竹天生是个做帝王的料子,他的心是冷的,唯一的一点温度全给了南修竹。南修竹走后,他便成了真正的冷血无情。
他痛恨南曌帝,痛恨他折磨南修竹,痛恨他将南修竹送走。于是他暗地里联络了西羽国师,以某种代价换取了一种慢性毒药。
西羽国师遣了自己的小徒弟安溪乔装打扮将毒药亲自送到南希竹手中,这是他们初次相识。
南曌帝中了毒药浑然不知,在得知自己药石无灵之时,才惊觉不对。弥留之际,南希竹来到他床前,将自己对他的恨一股脑全部道了出来。
南曌帝对这个儿子是寄予极大期望的,虽然知道了是他害了自己,却也知道他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人。
南曌帝放弃了追究他的弑父之罪,而是讲出了南修竹的身世。
当年他忽然将南修竹关进冷宫,是因为发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衰老,开始如常人般无法承受病痛。冥黎告诉过他,他已是长生不老之身,他以为自己真的会万寿无疆。
可被太医宣布得了难以治愈的重症时,他觉得是冥黎耍了他,冥黎骗了他。可是冥黎已经死了,南雪竹已是废人,只有南修竹活的好好的。所以,他将满腔怨气都发泄在了南修竹身上。
若不是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儿子,南曌帝那时候其实是想杀了南修竹的。
但他并没将这些事告诉南希竹,这是他对南希竹弑父的报复,你就早些下来陪父皇吧,长生不老什么的,就别想了。
他只说了冥黎江湖女子的身份,说了冥黎不愿率领冥巫谷归顺朝廷,与他起了分歧,最后被打入冷宫,悲愤自戕。
南修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告诉他。南修竹一直在骗他,他没必要对南修竹这么好。
自私无情的南曌帝,临死之际还在离间两个儿子。不为别的,两个都是不孝子,余下的日子斗个你死我活吧,谁都别好过。
南希竹一开始确实被南曌帝蛊惑了,他恨南修竹,恨他一直欺骗他。可当南修竹回了南曌后,往日的种种又时常浮上心头,冰封的心一点点融化。
他听闻长生不老之事与冥巫谷有关时,第一个想到了冥黎,想到了南修竹。只是他从未想过冥黎便是圣女。
他折磨南修竹,想得到有关冥巫谷的线索,更多的,却是泄愤。可时间久了,他又开始心软,他恨不起来。那时候南修竹还那么小,为了活命罢了,何罪之有。
心里的天平便这样倾斜了,再多的愤怒和埋怨都变得微不足道。他爱南修竹,这份爱深埋在心底,就像岩浆一样翻腾奔涌。
终于爆发了。
他不怪南修竹与洛宁行过云雨之事,那是他的错,是他没能力保护他,眼睁睁看他去了东麟。
可现在南修竹回来了,洛宁也来了。洛宁名义上求娶南雪竹,可他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洛宁想将南修竹带走,绝对不行。
南修竹趴在浴桶边缘合眸沉思,温热的水汽包裹全身,舒适的感觉让他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洛宁进来时,便见到屏风后赤着身子的南修竹。
水几乎放凉了,洛宁将南修竹抱到床上,准备用被子包好。
可是就在他伸手去拉被子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南修竹锁骨上的红痕。
他皱着眉凑近了细瞧,红色斑块上隐隐约约的细密红点,那很明显是经唇点允过的。
谁做的?不可能是颜如玉,也不是自己。他忽然想到南希竹说过的话,他们昨日很欢愉…做了什么才会欢愉?
洛宁的面色阴沉的可怕,他将被子一掀,堪堪遮住南修竹的身子,而后粗暴的将南修竹晃醒了。
“松手。”
南修竹被大力摇晃的有些难受,他没好气的推开了洛宁的手。
当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洛宁而不是颜如玉时,南修竹瞬间清醒了。
他第一反应便是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身上只有一条被子时,他有些心虚的将被子向上拉了拉,欲盖弥彰的遮住了锁骨上的红痕。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南修竹问。
“不然呢,难不成在宫里用过午膳晚膳再回?”洛宁死死盯着他,眼角眉梢挂着着戾气。
“哦。”南修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在考虑如何将洛宁支走,自己好将衣服穿好。
“怎么?要穿衣服?”洛宁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南修竹点点头:“你先出去,我换好了叫你。”
洛宁眉梢微挑,说道:“又不是没看过,跟我还用避嫌么?”
心里还有一句:装什么纯情小绵羊,你这只骚狐狸。
第四十九章 证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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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出门唤人拿来了干净的中衣,便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着南修竹,看他要怎样将这件中衣换上。
南修竹盖着被子坐起身,伸手接过中衣,直接将衣服塞进了被子里。看来是准备在被子里换了。
洛宁伸出手一把掀了被子,将南修竹的身子掰过来,说道:“那是什么,你不想解释么?这么躲着难道是心里有鬼?”
原来他已经看见了,南修竹披上中衣,说道:“没什么,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洛宁对他这种态度很是不满,如果他能好好解释,也许自己也就释怀了。可南修竹不愿多提的样子,反而说明了问题。
洛宁俯身捏住南修竹的下巴,手上用了些力道,捏的南修竹紧紧皱眉。
“从昨天到现在,你除了我,只见过颜如玉和南希竹。颜如玉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有名无实,那么是谁做的?南希竹?”
南修竹垂了眸,不予否认。
“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什么都没做。”南修竹低低的说道。昨日南希竹确实试图强迫于他,但南修竹拒绝的厉害,在慌乱的叫出“哥哥”的那一刻,南希竹终于放弃了。
哥哥,是潘多拉魔盒的封印之咒,他在告诉南希竹,有些事你做不了,有些人你一辈子也得不到。
如果不是扒了衣服狠狠的亲吻过,怎么会在如此隐秘的位置留下红痕?洛宁又想起了南希竹的话:你真的了解他么?他的话真的可信么?
洛宁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矛盾之中,他该相信他么?
“我该信你么?”洛宁问。
南修竹深深的望着他,希望洛宁能从自己的目光中看出些真挚。洛宁应该相信他么,他似乎从没对他说过真话。
见南修竹不说话,洛宁松开了手,对南修竹说道:“证明给我看。”
“证明?”南修竹不解,“如何证明?”
难道要去找南希竹对质么?
可下一刻,洛宁便用温热的唇舌告诉了南修竹证明自己的方法。
推拒着迎合,痉挛着接受,一切都那么突然,却又顺理成章。落入身体的记忆一次次被唤醒,又一次次沉沦着,不知今夕何夕...
宁王和敬王都未到前厅用午膳,颜如玉想去南修竹的院子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可到了才发现,院子里半个仆人也无。院门紧锁,房门紧闭。
她小心翼翼进了院子,在接近卧房时,被一声声旖旎轻吟阻了脚步。颜如玉瞬间黑了脸,青天白日的,这两人不能收敛些么?万一被仆人发现了可怎么好?
颜如玉轻轻退出院子,却没走。而是守在院门口,以防哪个不守规矩的傻仆突然闯进来。
欲哭无泪,可怜的颜如玉饿着肚子一直守到了晚膳前,南修竹的房门终于开了。洛宁只着中衣,外袍松垮的披在身上,旁若无人的走出了院子。
那一脸餍足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他刚想传晚膳,便被颜如玉推回了院子里。
颜如玉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你你你就不能穿好了衣服再出来么?若是被别人瞧见了会怎么想!”
洛宁满不在意的笑笑,说道:“随意,爱怎么想怎么想。”
他就是故意的,洛宁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南修竹是他的人,这样就没人敢打他的主意了。
“做什么?”颜如玉没好气的问道。
“传晚膳。”洛宁道。
颜如玉直接将洛宁推回了卧房门口,说道:“我去传,你先回去。”
颜如玉回来的很快,只不过她手中的不是晚膳,而是一盆热水。
洛宁接过热水,对颜如玉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南修竹已经累的脱了力,皱皱巴巴瘫在被子里,身上都是暧昧过的痕迹,洛宁看了很是满意。
他将南修竹翻过来,用热水为他轻轻擦拭身体。只是擦到腹部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南修竹的肚脐下方,有一条很不明显的细长疤痕。洛宁很确定,南修竹离开东麟前是没有这道疤痕的。
他用手指细细摩挲,感觉像是锋刃割出来的痕迹,但刀口又很整齐,像是故意割的,而不是被迫承受。
洛宁虽然对此很是不解,但怕南修竹着凉,还是手脚麻利的帮他将身子擦干净,而后穿好中衣,盖好被子。
不多时,颜如玉便送来了晚膳。两份,一份荤素搭配的很好,一份只是清粥小菜。
洛宁来的这些日子,南修竹并未特意照顾他的饮食,颜如玉也就不知道洛宁是吃素的。
不过关于这点,洛宁早就不在意了,他早已深陷红尘的泥澡,又何必再自欺欺人的去念阿弥陀佛呢。所以他现在也开始吃肉了,只是吃不了太多。
南修竹睡得不熟,被洛宁一唤便醒了。他想撑着手臂坐起来,却被某处的疼痛感打败了。他又皱着眉趴下了。
洛宁贴心的将南修竹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就像照顾小宝宝似的,一口一口的喂南修竹吃粥。
南修竹斜斜的靠在他怀里,吃完了粥,又趴了回去。
他没再睡觉,而是侧着头瞧着洛宁。
等洛宁用完晚膳,南修竹才开了口:“你叫如玉过来,我有事交代。还有…你回避一下,我说完了事你再进来。”
洛宁没问为什么要自己回避,他认为南修竹一定是吩咐颜如玉对今日的事保密,或者感谢她为他们守门…
入夜后,颜如玉姗姗来迟。洛宁按照约定出了门,心情愉悦的在王府溜达起来,一直溜达到小灵犀的屋子。
颜如玉见南修竹那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摸了摸脉,确定南修竹的身体没问题后,稍稍舒了口气。
“找我来有什么事?”颜如玉问。
“给我熬一碗避子汤。”南修竹道。
“这是做什么,有了就再生一个,万一是女儿呢?冥巫谷就后继有人了,小灵犀也不用遭罪了。”颜如玉道。
“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只要我不死,灵犀照样不用受那份罪。”南修竹道。
第五十章 避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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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撇撇嘴:“好好好,圣女大人寿与天齐,是属下失言了。”
听到这话,南修竹忽然紧张的看向了门的方向,颜如玉心领神会:“他不在,去遛弯了。院子里没人,你放心。”
南修竹如释重负的垂下了头,摆摆手示意颜如玉退下。
“快去熬药。”南修竹道。
颜如玉临走前一脸嫌弃的将床边团成一团的床单也带了出去。洗是不可能洗的,她打算一把火烧了。
洛宁一个人溜达到了小灵犀的院子,冥馨刚给两个孩子喂饱,此时正在给他们讲故事。只是两个娃娃都听不懂,只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罢了。
从前,有个美丽的姑娘,她独自一人在外游历时,救下了一个深受重伤的书生。书生被仇家追杀,伤的极重,姑娘没日没夜的照顾他,终于救活了书生。
两个人隐居在山中的茅屋中,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渐渐的,他们互相爱慕,以天地为鉴,在茅屋前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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