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好话,但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云坛到底是女生,心思多一些,她隐约知道这句话哪里不对劲,但是她不敢说。
总不能把傅大佬被时大佬阴阳不敢还嘴,只能来阴阳他们出气的事实宣之于众吧?
时城扫了他们一眼,抬头看了眼一小时前就出现的悬浮闹钟。
上面显示着倒计时。
现在还有1分41秒。
因为系统提前就告诉他们分配任务是随机的了,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下一局还会不会见到。
时城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自己因为瘦而明显凸起的左腕骨,轻微的哒哒声像倒计时的机械钟。
沉默之中,索伊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时城倏然停下敲击的动作,手不动了:“什么?”
索伊摸了摸耳垂,刚刚听到的哒哒声已经听不见了。
他摇摇头:“或许是我听错了。”
时城“嗯”了一声,敛了敛心神。
他想,这几个人这些天跟着傅遇安一起打麻将,反倒是自己天天蹭吃蹭喝,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虽然脑力工作都是傅遇安,但显然这些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于是最后摸了一把手腕,兀然开口:“进副本后先找显示屏。”
云坛几人一愣,下一秒瞬间正了神色,认认真真听着。
时城语速极快:“找到显示屏一定要保持着屏幕的开启,不要关机,我不知道你们上一局的分数是多少,但如果没有输掉的陈首和在副本里死掉的周莹,你们的分数肯定是垫底到会被扔去惩罚副本的程度。”
说完,三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后怕和庆幸涌上心头,他们明白了这段话的意思。
显示屏是记分的,不能关掉,关掉了,分就记不上去了。
“如果条件允许,不要让自己在副本里死掉,但是如果情况迫不得已,那就在能拿到最多的分的情况下,主动献祭。”时城说,“一定要分清楚被杀和主动死的区别。”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他们一下子没能第一时间完全吸收。
但已经没有时间了。
就在时城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四周的环境都开始模糊起来,意识也逐渐涣散。
时城撑得久一点,他这回刻意的让自己清醒,努力观察着周围的变化。
很可惜,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视线能看到的地方,只有混乱的扭曲。
但能听到的还是很清楚。
他听到傅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道某人还记不记得,从我这里借走的小刀?”
时城:“……”
哦,赔给系统了。
他努力的把瞳孔聚焦,给了这人一个毫不心虚的眼神。
傅遇安大抵是猜到小刀要不回来了,歪了下脑袋,戏谑地跟他对视了一眼。
在时城消失的最后一瞬间,他还欠揍的开了口:“小骗子。”
时城心想,这人大概是不想要脑袋了。
不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在刚刚的某个瞬间,这人的表情……有点像是遗憾。
来不及再多想,思绪很快被混沌侵蚀。
跟上一次醒来的安静和昏暗不一样,再睁开眼的时候,时城都没来及反应,就听到周围一声巨大的“杀!”响彻天际。
“杀死他们!”
“一个都不要放过!”
“让他们的尸体去赔罪!”
“……”
黎明的鱼肚白天空下,混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在耳边互相交错。
时城转头就看到一个野人拿着一把刀朝自己脑袋上劈过来。
“……”
在对面拿着大砍刀的这人惊愕的视线下,他很淡定地矮身避过,然后伸出手……
把对方的刀给抢了。
拿刀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在时城平静的注视下,被直接砍掉了脑袋。
时城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头,拧着眉抹去眼尾溅上的血迹。
但他来不及再观察周围的情况了,因为根本就没有留给他足够的喘息时间。
下一个拿着刀的人已经冲上来了。
“去死吧!”
这个副本是个多人副本。
时城一边割人头,一边粗略看了眼周围——自己这边大概有五六十个人。
一开始因为反应不够快而死掉的人就将近十个了。
嘶喊声越来越激烈,也让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状态。
他们很快就各自找到了武器,跟面前一大堆穿着破旧皮毛的野人厮杀着。
这群人数量太多了,少说也有一二百,力气也不小,就算是放在平时一挑多,也是很费劲的。
但是帕维什的犯人,战斗力当然不能用普通的方法算。
虽然打得很费劲,红着眼杀了好久,也杀完了最后一个。
“噗通”一声,宣告着这场厮杀的终结。
满地都是血和尸体,除了野人的,还有“自己人”的。
还剩下四十七人。
时城丢掉砍刀,快速数完了剩下的人数。
索伊云坛都不在,傅遇安也不在。
但是洛问九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无关不负责小剧场:
傅遇安:他丢我的小刀,他是不是不跟我见外OvO
时城:请收起你一塌糊涂的联想能力==
感谢支持!下一章开始字数就会多起来啦~比心爱你们!
第3卷 杀死莉莉娅
第22章
他从那个白发紫眸的男孩子身上收回视线,向着远处的小村落走去。
纷乱无序中,这一份淡定从容很快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一个女孩走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帅哥,小心啊,这种地方别乱走啊!”
时城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自己胳膊上的那只雪白柔软的手。
他摇了摇头:“不是乱走,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味道了。”
他这一句话说完,众人才回过神似的看向四周。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他们现在正处在一个猪圈里。
迟来的腥臊臭味瞬间扑面而来,他们一个接一个变了脸色,也顾不得劝时城了,互相推搡着向着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时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身边的人。
洛问九在刚刚就和他对上视线了,两人不动声色的达成了一个共识:暂时不要相认。
而现在走在他身边的是一开始拽住他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栗棕色的头发和浅灰色的眼睛,皮肤白的和自己有一拼。
按理说,这样的姑娘放在一群男人占大比的人群中,应该是备受关注和保护的。
但是时城却在刚刚发现,周围这群人看向女孩的眼神,好像全都是带有十分戒备和忌惮的。
是很有名的危险人物吗?
他不动声色的落后了两步,走在女孩的身后。
一道很小的生意忽然在耳边响起。
“你也很害怕她,对吧?”
时城侧目看去。
是一个黑色卷发的年轻帅哥。
他默然片刻,点了点头。
卷毛咧嘴一笑,继续低声道:“没事儿,毕竟是个热衷于爆炸的变态,哥们怕她不是啥丢人的事。”
喜欢爆炸?
时城想趁机多打听点东西,就看到洛问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掺住了卷毛的胳膊:“你也认识那个叫齐浮的姐姐吗?她真的炸了八百多人?”
卷毛应该也是个喜欢聊八卦的,碰到洛问九这种自来熟小孩一点也不生气,还很好心的微微歪腰给他科普:“不止哦,你年龄很小应该没赶上她火的那段时间吧?她为了追求爆炸美学,其实是炸死了一千三百二十一人。”
“那场封为有史以来第二之最的‘光圈’爆炸,就是她的手笔。”
洛问九震惊的张大了嘴:“那第一呢?”
卷毛笑嘻嘻地拍拍他脑袋:“第一你学时政的时候没听说过‘三日虫洞’吗?”
三日虫洞,百年前诞生于帕维什中心黑洞的中央,辐射和毁灭力都是至今无法检测的。
那是无人可以接近的禁区,帕维什已经是能力范围内最能接触那里的地方了。
也因此,联盟从不担心有人劫/狱。
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时城听到这个名词,注意力散了散。
洛问九还在震惊:“我没学过,但我听说过!”
“那个就是爆炸产生的。”卷毛笑眯眯的,“很厉害吧?听说齐浮就是在追求那样的爆炸。”
“毕竟三日虫洞诞生那天,是真的美啊……”
两人一见如故,喋喋不休。
但想要的消息刚好得到,时城却并没有感到开心。
来得太巧了,洛问九就好像是……故意来给他送消息一样。
好在,这孩子目前来看应该不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他暂时不打算深究,收起心绪,把注意力放在了找显示屏上。
他刚看到一个冒着炊烟的稻草屋,就听到有人说:“找到了!”
众人的视线瞬间聚集到刚刚出声的人身上。
那人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溪:“在河对岸!”
这些小村落是在山上的,往下走一走,就可以在村落边缘看到一条河。
从这里看过去,河对岸有很多的巨型花苞,花苞一张一合,隐隐约约地露出里面黑色的小物件。
看上去是显示屏没错。
显然,有不少的犯人已经知道刚进副本找显示屏这件事了。
就算是不知道的,在那人嚎了一嗓子后也该知道了。
他们赶忙向前跑去。
这条河的水流很湍急,想要游过去是不可能的事。
唯一的过河方法,就只剩下了一座独木桥。
但就在他们准备挨个过河的时候,却被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拦住了。
老婆婆除了眼眶里没有瞳孔,其余的外形样貌跟普通老人家没什么区别。
她黑漆漆的两个窟窿对着他们,伛偻瘦削的身子挡住了那座仅限一人通过的独木桥。
“过桥,要付费的。”
婆婆那像被树枝批过的、喑哑难听的声音传进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耳朵。
“付费?怎么付费?”有人提出了疑问,“我们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别说是一分钱了,一个籽儿都没有。
他们这群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因为上一个副本得到了奖励,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钱,何况大部分人都是一无所有的那种。
婆婆看着他们,歪了下脑袋,咧嘴露出个微笑。
原本是该和蔼可亲的表情,现在被她做出来却让人毛骨悚然。
“好说,拿你们身上的东西来换就好了。”
“身上的东西?”卷毛喃喃自语一番。
“怎么……有点熟悉。”洛问九也是一脸菜色。
“我操。”卷毛在他说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着脸骂了一句。
“那个马犟……你们还记得吗?”人群中,有人弱弱的出了声。
大家的神情顿时精彩万分。
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们或多或少都为了吃顿饭被坑过,之前在那场厮杀里死掉的人就有很多都是缺胳膊少腿,行动力不足才死的。
现在留下来的这些人,肢体还算是健全。
果然,老婆婆指了指身后的小草屋:“一个一个进去后自行付费,付了费就能过了。”
话音刚落,很多人就快步朝着那小草屋走去了。
门被打开,屋内的景象显露在众人面前。
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刑具,地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地上的那个大池子里,也全都是断肢残骸。
大家的眼神瞬间变了,不由自主的退离了这草屋。
婆婆也不催,就像个站定的雕塑一样,挡着身后的独木桥。
诡异的安静中,忽然有个人朝着那独木桥跑了过去!
看样子是想硬闯了。
没有人阻拦他,就连老婆婆都没有动静,大家都无声地看着这人作死的行为。
果不其然,硬闯是不可能成的。
那人在跑到独木桥中间的时候,河上空狂风大作,河面忽然发了疯,水流急促得跟中了邪一样,把独木桥冲击的几乎要碎掉。
在这种情况下,甭说过河,就算是站也站不稳。
那人慌了,惊恐地打算往回跑。
但是违反了规则,这个副本是不会放过他的。
众人眼睁睁目睹独木桥发出巨大的断裂声,河中央的浪卷起一层楼的高度!
那人被卷进河里,再也不见了踪迹。
“……”
大家都愕然地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木桥,断裂处随着河水的退散重新变得完好无缺。
目前看来,好像只有按规矩交费这一种过河方式了。
但总有人不怕死。
很多人都没注意到,有个人顺着河沿下到水里了,应该是打算游过去。
时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人在脖子没过水面后,表情变得痛苦万分,想挣扎着浮上水面呼救。
可水已经淹过他口鼻了,想呼救也没有办法,最后消失在河面,再也没有浮上来过。
“想要过河,要交费的。”婆婆再次哑着嗓子重申了一遍,“放心,这只是抵押,在你们回来后是可以把你们的东西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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