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的众人心情并没有好很多。
手指什么的切都切了,我再拿走有什么用??还能再按回去吗?
不过好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猜到了,不管在副本受多严重的伤,哪怕是死了,在任务结束后都会恢复。
这就是跟休息站相比,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了。
时城下意识摸了一下左手腕。
草屋的门忽然发出咔哒一声。
第一个人已经进去了。
时城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那个叫齐浮的漂亮姑娘不见了。
果然是个狠人。
目光落在木门上,他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
会选择用什么来抵押呢?
关注齐浮的不止他一个,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姑娘的一条胳膊都没了。
齐浮的脸色并不好看,比起进去的时候还要多几分菜色。
胳膊的伤口处被衣服胡乱的包扎了起来,她沉着脸,径直朝着那独木桥走去。
这一次,河面没再作妖,上面的人走得格外顺利。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那变态美女为什么想不开,切一根手指还不够,竟然直接切掉了整条胳膊吗?
很快,就有第二个人进去了。
显示屏是必须拿到的,总是耽误在原地也不是办法。
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只让一个人过去,把大家的都拿过来。
但显然,一群陌生的危险分子中是不会有人做这种事的,大家很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提这个方法。
门开开合合的声音越来越快,配合着接二连三的惨叫声,震得众人心理防线越来越崩。
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断一条胳膊,奇怪的是这些人胳膊断得有长有短。
而还有少部分人,出来的时候不仅少了个胳膊,还或多或少缺了一点五官。
河畔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就只剩下了卷毛洛问九还有时城。
卷毛看了眼另外两个无动于衷的人,认命地叹了口气,抬脚就打算进去。
结果步子还没迈开,就被一条胳膊挡住了去路。
时城轻而易举地把人拉了回来:“我去拿,你们在这等着吧。”
卷毛一愣,不可置信道:“哥们,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帮我们拿显示屏?!”
时城:“嗯。”
卷毛的惊讶更甚了:“你,断手,帮我们拿?!你确定?”
“那你也可以自己去拿。”时城也不勉强,“都行。”
卷毛:“……”
虽然不知道这人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在断手断脚和占便宜之间,卷毛选择了后者。
管他呢,在这种地方还是有完整的行动力会好一点!
他感激的对着时城鞠了一躬:“谢谢,您以后就是我大哥!男菩萨!!”
男菩萨看都没看他,只是对着洛问九点了下头。
卷毛确实是占了大便宜。
因为男菩萨这回只是想还了洛问九刚刚主动提供线索的人情,为了不那么明显,所以也就顺带帮一下卷毛。
他长腿踢开屋门,迈了进去。
咔哒一声,门合上自动落了锁。
屋内的灯光昏暗,原本空空如也的池子已经装着满满当当的残骸了。
时城捏了一下鼻梁,不太适应这满屋子的血腥味。
他站在了一排刀前。
不等下一步动作,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虽然你经常坑我,但我以德报怨,好心提醒你一下。”
时城微微一愣,转头就看到在阴影处的熟人。
“傅遇安?”他意外地挑了下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当然是跟你一起来的啊。”傅遇安双手抄在兜里,懒洋洋的对他笑了一声,“好巧。”
巧个屁。
时城眼含笑意对他点了点头,心里却嘲了一声。
鬼才信你。
傅遇安无视他深究的眼神:“好心提醒,这个东西呢是有重量要求的,那种很轻的眼珠子耳朵什么的,就别割了浪费了。”
这就是为什么刚刚外面出去的那些人断臂长短不一,有些不仅缺了胳膊还缺了五官的原因。
时城没怎么惊讶,毕竟这点多多少少早已猜到了。
他挪了挪脚步,让自己的大半截身子也移到阴影下。
大家都看不清彼此才公平,光是他一个人坦坦荡荡暴露在灯光下,那也太亏了。
他问:“那你呢?你用什么换的?”
没了他的身体遮挡,灯光毫无保留的洒在了傅遇安脸上。
傅遇安顿时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儿才舒展开。
他伸手挡了一下南风光:“我不需要换。”
时城“哦”了一声。
不出他所料。
从这人一直呆在这没被发现这点,就证明了这货不简单。
而且……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竟然也没发现他。
他用拇指按了一下眉心:“那你能先出去吗?”
傅遇安眨眨眼:“不太方便。”
时城:“……”
这种情况下强行赶人的行为好像确实不太好。
他无声叹了口气,开始解左手腕上的绷带。
傅遇安的视线毫不遮掩地盯着他那边。
而时城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
他把绑带仔细拆下来后,对着傅遇安招了招手:“帮忙拿一下。”
傅遇安走过去配合地接了过来。
然后他就看到,这人面不改色的把左手腕硬生生掰成了一个铁定会骨折的角度。
傅遇安:“……”好、好疼!
时城的余光看到这人的眼尾抽搐了两下。
他心中一哂,顶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直接把左手拆了下来。
对,就是拆下来。
他左手腕的切口边缘非常平整,但是原本应该被骨头连接的地方却变成了人工神经和智能支架。
随着左手的脱离,支架和人工神经小心翼翼的缩回了手腕内,断口慢慢闭合了起来,变得平整无比。
傅遇安直接看懵了。
“你……”他突然有点结巴,“你不会是什么智脑AI,全身都是可拆卸人造高科技吧?”
说着,他视线还在这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在划过某处的时候还多停留了几秒。
时城想把他眼睛戳瞎。
他凉凉道:“……你以前经常因为长了张嘴被揍吧?”
傅遇安一噎。
不能怪他说话不过脑子,主要是这一幕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虽然人工义肢这种东西在很久前就已经做的跟真的很像了,但是时城对义肢的操控未免也太熟练灵活了,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假手。
这一瞬间,他忽然知道了为什么这人的左手的体温凉的不像人,为什么左手腕永远缠着绷带,为什么这么习惯于用左手攻击……
包括前不久还没进入这个副本任务前,索伊问的那句“什么声音”,此刻也有了答案。
那不是索伊的错觉,而是这人敲击机械手腕的声音。
震惊过后,傅遇安又担忧道:“你这重量不够吧?”
要知道,现在的人工义肢为了让人能更方便操控和行动,都是很轻的,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时城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担忧:“你试试。”
看着被递到面前的假手,傅遇安喉结滚动了一下。
说实话,第一次直面这种仿真的,还有点小紧张。
他慎重地伸出手,准备接过来。
时城在他手掌碰到自己的假手的时候,直接手指一松。
傅遇安:“!”
他胳膊差点被抻断!
“我操,这么重?”猝不及防的重物袭击让他半条胳膊都麻了,好在颤了一下后就稳稳当当接住了,没出什么别的洋相。
但是这重量属实是让他惊呆:“你天天带着这么重的东西?”
“嗯。”时城不太习惯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左手腕,“重量肯定够了吧?”
傅遇安心情复杂地点点头。
这他妈一只手都顶得上里面几十条胳膊了!
时城笑了一下,语气难得有点恶劣:“手感怎么样?”
傅遇安哑然,然后鬼使神差的又摸了摸那假手。
时城的笑容僵住了。
虽然,这手现在确实是不在自己身上,但朝夕相处了一百多年都很少拿下来过,现在看到这东西被另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抚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那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在摸索完一圈后,还真稀罕地感慨道:“别说,这皮肤光滑得跟真的一样!”
时城深吸一口气:“别摸了。”
傅遇安:“嗯?”
时城:“用绷带帮我捆上,在池子里找个干净点的地方放下去。”
傅遇安愕然:“你又使唤我?”
时城毫不心虚:“这叫等价交换。”
傅遇安不解:“我又欠你什么了?”
时城看着他,极轻地扯了扯唇角。
“我的手,是白摸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无关的不负责小剧场:
傅遇安:摸到老婆手手了!开心=v=
时城:你很适合跟假手过日子^_^
傅遇安:QwQ
这章字数支棱起来了嘿嘿!
今天是除夕啦!老傅时哥和禅酒一起打着麻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3^)
希望今年我的每个读者小可爱们都可以实现新年愿望,快快乐乐、平安顺遂~爱大家!
——
第23章 (开始倒
时城看着傅遇安无话可说地帮他办好一切, 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再帮我守一下,我很快回来。”
傅遇安一脸的木然:“知道了。”
时城走到门口, 转身问他:“你的显示屏,在那边吗?”
这话里话外全都充斥着时城式的阴阳。
傅遇安“啧”了一声:“明知故问。”
时城垂下眼皮,转身离开:“知道了。”
这人确实有点特殊身份, 具体的不清楚, 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跟自己的计分方式不一样, 连个显示屏都没有。
眼下并不是个深究的好时机, 时城没有过多去纠结这个问题,出来后无视了另外两人探究他哪地方缺斤少两的目光,直接上了独木桥。
河面风平浪静, 但走到中间就会发现, 这里的河水颜色很深,近乎黑色。
时城在中途停下, 弯下腰,用仅剩的右手碰了碰河水。
触碰到河水的皮肤很痛, 像是硫酸灼烧一样。
他收回手, 却发现皮肤完好无损。
除了感官上的疼痛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
这个村庄现在处处是谜。
时城起身,走完了桥的最后一段。
前面不少人都站在巨大的花骨朵面前抓耳挠腮。
他看了一圈,径直朝着正对着花骨朵沉思的齐浮走过去。
“齐小姐, ”他弯起眼睛, “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浮闻声转过头,第一眼就是看他身上缺了什么。
在看到空置的袖口时,她才把目光移到对方脸上:“这花会分泌毒液, 现在没办法拿。”
时城看了看每朵花叶上标着每个人的名字, 问:“用衣服包着也不行?”
“有腐蚀性。”齐浮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一节白骨, “喏,这就是后果。”
时城心疼地叹口气,安慰道:“等回去就能恢复了。”
齐浮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帅哥,你知道我是谁吧?”
时城点点头:“久仰大名。”
齐浮掩唇一笑:“那你现在,是为了抱大腿才来泡我的?”
有那么一瞬间,时城都没反应过来。
他确实存了点想跟这位姑娘合作省点心的想法,但是,绝对不是姑娘以为的这样。
短暂的沉默后,时城站直了身子,礼貌地走远了一大步。
“打扰了。”他说。
齐浮:“……”
这什么狗男人?
她眼睁睁的看着这帅哥回到了自己的花骨朵前。
时城果断掐了合作的想法,老实本分的开始自己琢磨取出来的方法。
这些花并不是完全闭合,还留出了一小部分的缝隙,大概是要人忍着腐蚀,用白骨把里面的屏幕拿出来。
他比划了一下,发现如果手只剩下白骨或者两根手指,恰好可以拿着显示屏进出自如。
不过,在还没了解副本具体内容之前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未免太不值了。
时城看了眼周围,在确定没人关注自己后,伸出了那只没有了左手的手腕。
他虚虚遮掩着自己的手,对准了那花骨朵的缝隙。
一根人工神经从手腕中伸了出来,慢慢悠悠顺着缝隙往里钻。
那根神经轻松的穿过满是毒液的花口,灵敏的卷起了里面的显示屏,然后又晃晃悠悠,却毫发无损的收了回来。
显示屏就这么看上去很简单的被取出来的。
但如果有别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会把面前这个男人当人。
人工神经控制起来非常困难,如果去了义肢里面的人工终端,那这截人工神经就跟废了差不多,更别说控制着去拿东西了。
而且这东西和感官中枢神经连在一起,就算是让它暴露在空气中都会让人剧痛无比,碰一下的话,可能壮汉都能在地上滚三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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