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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杯(近代现代)——静安路1号

时间:2022-05-13 20:08:03  作者:静安路1号
  “那一定是偶然事件。”
  “偶然?有很多事情看似是偶然,其实在发生的时候早有端倪,只是你没意识到而已。”姜默想起了什么,“有首歌就叫《偶然》。”
  偶然。沈朝文心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一起听过,可你不记得了。
  姜默喝完酒,放下杯子,“走吧,吃饭。”
  走到餐厅落座。一个盘着头发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端来两碗黄鱼面,几碟小菜,一碗小番茄。
  姜默把一碗面推给沈朝文,笑着开始跟阿姨说话。沪语沈朝文听不懂,但感觉姜默讲出来有点怪异的好听,很温柔,还有点嗲。
  阿姨指了指沈朝文,好像是问要怎么称呼他。姜默看了看阿姨,说:“小朝文。” 三个字,陌生的音调,自己的名字。
  沈朝文低下头,大口吃面。
  吃了会儿,姜默用筷子拈起一块鱼肉,慢悠悠地走到小花园里,喂他昨天抱回来的小胡子猫。
  “你以后叫卓别林吧!”姜默笑着摸它脑袋,“欢迎来我家住,但以后不要睡在我妈的衣服上,会被揍的。”
  喂完猫,他喊了沈朝文一声,用筷子指了指花园里一盆花:“过两天花开了,想不想来看?”
  沈朝文问:“什么花?”
  “昙花。我养了好几年了,感觉最近要开花。”姜默指着花骨朵,“你来看看。”
  沈朝文不懂花,但也还是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传说中的昙花。
  根叶细长,确实有几个花骨朵,但看起来……很普通。
  “昙花是冬天开花吗?”
  “别人养的好像都是秋天开,但我养的这个,有点叛逆。”姜默苦恼道,“昙花都是在晚上开,我很怕错过它开的时间,在头疼要怎么办。”
  沈朝文感觉他话里有话,谨慎地问:“所以?”
  “你元旦回家吗?”姜默兴奋道,“到时候过来,我请你看花,等花开的时候拍下来,记录花开的全过程。”
  元旦……
  元旦他和队友约好了准备辩论赛。
  “约了好多朋友,都不想看昙花,我不理解!记录一朵花开明明很有意思,我感觉他们就是不想熬夜。”姜默期待地问他,“你有兴趣吗?”
  这……
  沈朝文还在思考着要不要答应,有个中年男人进门了,身后有随从。
  这人穿了套半新不旧的西装,腕上一块很旧的表,但气势不俗,很有威严。
  姜默见到对方,表情很惊讶:“爸?”
  姜启东点头,问:“你妈呢?”
  姜默说:“这个点肯定去剧院排练了。”他看见秘书熟门熟路地上楼了,估计是去拿衣服,“又要出差?”
  “嗯,去视察几天。”说完,姜启动看了沈朝文一眼,发现不是眼熟的脸,随口问,“你同学?”
  姜默指着他说:“是你老乡,他家和奶奶家住一个楼,我们俩一个学校。”
  姜启东表情有些意外,看向沈朝文,语气变得亲切很多:“你在厂里长大的吗?”
  沈朝文点头:“读大学前一直在。”
  其实沈朝文隐约听说过这个人。在他老家那一片都知道,姜爷爷家出了个很有出息的儿子,想来,肯定是面前这位了。
  姜启东打量他,又问:“那你是厂子弟学校考出来的?”
  沈朝文继续点头,他做了下自我介绍,说伯伯好。
  自己老家的教育资源有多差,姜启东太清楚了。能考出来,这只能说明这孩子很聪明。
  他神色多了几分欣赏:“很难得,有出息。”顿了下,“姓沈是吗?我们那片姓沈的……”沈朝文连忙解释了下自己是随母姓,姥姥是谁,姜启东恍然大悟,笑着道:“你姥姥人好,我小时候还经常得她照顾。”
  说完姜启东又问了他几句话,神态十分随和,还让姜默一定要照顾弟弟。这时随从从楼上拿完衣服下楼,提醒他说,书记,该走了。
  “嗯。”姜启东应了,又指了指姜默,“出来送送我,我有话说。”
  姜默抓了把小番茄站起来,让沈朝文继续吃,跟他爸后边晃悠着走出院子。弄堂里车不好开进来,他们得走一段。
  沉默了会儿。
  姜启东理了理袖子,慢慢道:“关于你的未来问题,爸爸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平时工作忙,顾不上跟你聊这些,但我是很重视你的问题的,并没有不关心你。你每天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喝酒胡闹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姜默嚼着小番茄,含糊地答他:“哦……”
  姜启东这些年身居要职,日理万机,实在分身乏术,完全没有时间管教他这个儿子。他妻子梅晴是话剧演员,醉心艺术表演,对儿子的照顾流于表面,不值一提。姜默小时候是老人带,懂事后就开始独立生活,自由地野蛮生长。好在也没长得太歪,虽然爱玩爱闹爱喝酒,但至少没让家里人操心过学业问题。
  该管的时候没时间管,想管的时候才发现,好像管不动了。
  “大二的时候你突然说要学法语,当时以为你只是心血来潮。现在看,是早早就想好了要出国?”
  “嗯。”
  又沉默几秒。
  姜启东问:“真的很想学电影吗?”
  “嗯。”姜默嚼着嘴里的小番茄,“很想学。”
  “非学不可?”
  “嗯,非学不可。”
  他语气很认真。
  对视两秒后,姜启东叹了口气。
  “知道了,这件事等我回来细谈。”他拍了拍姜默的肩,“别仗着年轻就糟蹋身体,少喝点酒。”
  说完就上车走了。
  姜默看着那辆车开走,把最后一颗小番茄丢进嘴里,对着阳光舒展了下身体。
  大概是早酒没喝透,还是有点困。阳光这么好。好天气怎么能被辜负?回去再喝一杯吧!
 
 
第10章 
  宿舍里,沈朝文正面色凝重地看着电脑屏幕。
  室友端着水杯路过他的桌子,以为沈朝文在学习知识,结果看到他电脑的搜索页面停在某个品牌的主页上,他正在看一件男士衬衫。
  室友奇怪地问:“朝文,这么贵的衣服,你要买??”
  沈朝文赶紧关掉页面:“我随便看看。”
  想着买一身一模一样的还给姜默,但搜了搜才发现,自己有些囊中羞涩。
  一件衣服就能看出来,自己和姜默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他家庭普通,父母离异,被姥姥带大,爸爸是个酒鬼,赚的钱还不够他买酒喝。妈妈再婚后过得勉勉强强,每次给自己打生活费还要看现任丈夫的脸色。而姜默呢,他家境一看就很好,住市区里三层楼的小洋房,穿很贵的衣服,父母都有体面的工作,他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喝酒、养花、看展……
  人与人,阶层与阶层之间确实存在着差距,这是无法否认的。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还姜默的人情?一件衣服,一夜收留,一碗面……这些在沈朝文心里已经是很难还清的东西了。
  回学校过了几天正常生活,他感觉自己还是没从那晚醉酒的状态里缓过来,跟张子易一起讨论问题的时候都没平时那么积极了,只是闷闷地听。
  对于“朋友”这种关系而言,沈朝文心里有很清晰的界限。比如张子易,他们就是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学习的朋友,不涉及更多交流。从小到大,沈朝文交的朋友也大多是张子易这样的。
  在沈朝文心里,“一起睡”是可以让一段关系发生质变的,那样睡过一晚上以后,姜默在他心里的位置瞬间就变了,不再是有些陌生的哥哥,至少应该是朋友,而且要比普通朋友更亲。
  他天天跟张子易见面,但他绝不可能跟张子易一起睡。
  和姜默拢共没见过几次,可莫名其妙就睡一起了。
  ……都怪酒。
  在食堂吃饭,张子易发现沈朝文居然有浪费的趋向,关心地问:“菜不好吃?”
  沈朝文摇摇头:“我这两天胃口不好。”
  “你不会是要比赛了紧张吧?”
  沈朝文摇头:“那倒不会。我热爱比赛,从小到大只要有比赛我都很兴奋。”
  张子易:“……看出来了,你喜欢赢。那你为什么烦恼?”
  沈朝文道:“为一个偶然事件。”
  又闲聊几句,手机响了。
  沈朝文掏出来看了看,嗯,偶然又来了,真巧。
  纠结几秒,还是接了。
  “……喂?”
  那边直接略过了废话环节:“你在学校没?”
  “在。”
  “在就出来请我吃饭,我难得来学校一趟。”他语气毫不客气,无比自然,“你吃了吗?”
  沈朝文看了看吃了一半的餐盘:“嗯……没吃。”
  “那出来呗,我在图书馆门口。”姜默道,“你在哪?我来找你还是?”
  “我来找你。你在哪个图书馆?”
  “文科图书馆。”
  简短交流后挂断电话,沈朝文急急忙忙地跟张子易道别,一路小跑着去找姜默,请他吃饭。
  ……就是不知道姜默要吃什么,沈朝文有点担心自己钱不够。
  到的时候,姜默站在图书馆外面,正在旁若无人地看手上的书。
  沈朝文走近他,还没说话,先看见了他黑大衣上沾着的……猫毛?
  这应该是强迫症最讨厌看到的画面了。
  姜默看他来了,把书合上:“终于来了,走吧。”
  沈朝文点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姜默想了想,说:“食堂吧。”
  食堂?
  刚从食堂出来的沈朝文有点语塞:“去外面吃吧,怎么能带你吃食堂。”
  “食堂怎么了?很好吃啊。”姜默疑惑,“我以前在学校天天吃。”
  “我的意思是请你吃点好的。”
  “食堂就很好,我爱吃食堂!”
  ……他倒是不讲究吃的。
  在姜默的坚持下,沈朝文只能带着姜默回了食堂。他刷了13块钱,请这位大哥吃了一份卤肉饭,加了一个鸡腿。沈朝文实在没胃口,就买了个粥。
  姜默对他的饭量十分不解:“你平时吃那么少?”
  “今天不太想吃。”沈朝文不想跟他聊这个,转移话题,“你来学校有事?”
  他本来就不住宿舍,现在又大四了,他还不怎么爱上课,估计来学校都很少。
  姜默指了指桌子上的书:“来借几本书。”
  哦。沈朝文看了看那几本书的封皮,什么什么戏剧理论,电影分析……
  “你家里也有好多电影和戏剧的书。”沈朝文想起他的书柜,“你很感兴趣吗?”
  姜默啃着鸡腿点头:“是啊,我以后想当导演。”
  沈朝文当时并没有把他这句话当回事儿,以为姜默就是话赶话,随口一说。
  “你不是学哲学的?”
  “哲学是世界观,方法论。”他又咬了一口鸡腿,“这并不影响我以后做什么,只会有帮助。”
  嗯,确实不影响。有钱有闲,没有负担的人生做什么都可以。
  值得一提的是,姜默吃东西看起来很香,很香……沈朝文看他津津有味地啃鸡腿,最后成功地把自己看饿了。
  吃完饭,他送姜默出去等车。
  临上车前,沈朝文偷瞄姜默半天,还是没忍住,上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猫毛……这衣服应该也挺贵的。
  姜默顺着他的动作去看自己的肩,语气平淡:“嗯,小猫咪的毛。”
  看着太难受了……沈朝文手完全停不下来,又帮他拈了几根毛,心说下次见面我必须送他一个粘毛器。
  没一会儿,车到了。沈朝文轻轻推他一下:“行了哥,走吧,下次见。”
  姜默听他叫了这么一声,十分受用,抱着书看他半晌,乐了会儿,丢下一句放假记得来找我,很高兴地上车了。
  来一趟,借了书,吃了个食堂……走了。
  车没影了。沈朝文慢慢往回走,走到回宿舍和去食堂的分岔路上时,他脑中突然开始自动播放姜默吃鸡腿的画面……
  最后他第三次走回食堂,给自己买了两个鸡腿。
  放假那天,沈朝文给姜默发了短信,说自己可以过去,帮忙守夜观测昙花的开花情况。对方很快就回复过来:“很好,赶紧过来!!”
  两个感叹号,看起来很急切。
  到他家的时候才发现,他家里有别的客人。
  听那动静,好像不止一个。
  看他走进院子,有个男人热情地跑过来自我介绍:“弟弟,嗨!我叫唐李。”
  你谁,谁是你弟。沈朝文内心狂翻白眼,对他点了点头,面上没什么反应。
  结果唐李的下一句话是:“你那天晚上喝醉了抱着姜默大腿不放,还是我把你拉开的!你喝醉了真好玩啊!”
  沈朝文:“……”有时候讨厌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
  姜默家确实有很多人,七八个男男女女,他们正挤在一楼的酒柜前说着什么,还有人在抽烟。
  “他不在吗?”沈朝文问。
  “搬器材去了,要拍他的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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