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换了个姿势,突然察觉到身后有谁靠近。
顾云稍稍把手垂下,结果还未回头,便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下一秒就被一名雌性揽住了腰部。
席埋头嘬了一口雄性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印子,而后顺势被这名雄性下意识的反应给推开了一步。
他笑了笑,道,“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顾云抬起手来,摸了摸脖颈上的那一处皮肤,脑海里的思绪全都变成了一团毛线球。
虽然周围的雄性似乎都比较开放,但是他还是很难接受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场过于亲密的行为。
顾云哑声道,“没有什么,只是在等雌主。”
席看了眼旁边的那群插花达雄,笑道,“该不会自卑了吧,他们的技巧确实很不错,但那也需要有赏花者看,才会有价值。”
他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爱好比较独特,不喜欢看什么花,只喜欢吃点草莓。”
“最好是又红又大的那种。”
席说完后,步伐轻松地带着面色逐渐绯红的雄侍上了兽车,起驾回宅。
今天的事情,得找干爹好好合计一番才是。
当天晚上,席没有吃到他白天提过的草莓,而是在程水青的府上呆了整整一宿。
这让顾云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他目前还无法抵抗这名雌性,即便对方没有怎么用力,也不会直接强迫,但是在穿着这种所谓的新款睡衣时……
第二天清晨,席也没有回来小巷的宅子里,若是直接从程水青的府上进了宫,又一直停留到傍晚才出宫。
他在宫里面用了一日三餐,惊呆了所有的皇族。
就连堂堂雄后,都被这名新晋的年轻宠臣所惊动了,特意找了个借口,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年轻才俊,会让伽帝如此厚爱。
等他知道对方是程水青的干儿子,又是个刚成年没有多久,雄君之位目前依旧空缺的潜力雌时,便不由得动了点小心思。
不只是雄后,其他家里边还有雄性未出嫁的,不管是多大年纪,都悄悄地把席的相关资料,放在了他们的案头。
只要这名年轻的雌性能活着从东陆回来,并且将修也带回,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到那个时候,伽帝大概率还会给他升官,而有权有势的贵雌,自然就要匹配同样地位和等级的雄君。
雄性的年龄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成年了,容貌足够艳丽,身材足够完美,就有一争之力。
毕竟,有一些雌性,还就喜欢吃那种叔雄类型的。
回到宅子后,便告知程管家,开始准备出行的事宜。
他没有答应马上出发,而是把时间拖到了下个月……至少医师说过,那名雄性的伤就算在各种珍贵药物的治疗下,大概也要静养一个月。
当然,还有一种更快的治愈法子,只是席觉得,他那目前唯一的雄侍,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顾云看见雌主回来后,先一步把睡衣换下,让在旁边伺候的柏铭很是不解。
以前是雄奴的时候,若是擅自穿着不合规的服饰,也许还有故意勾引雌主的嫌疑,但若是雌主赏赐的生活衣物,那就不用担心被鞭笞了。
现在既然晋升为了雄侍,就有了一些自己配置衣服的权利,按理说应该穿得更加新颖一些,才能吸引雌主的注意力。
甚至有一些雄侍,会偷偷攒钱去定制昂贵又有特色的衣物,来讨取雌主的欢心,留住雌主的宠爱。
同样负责伺候顾云的夏初,则是很爽直地问了出来,“顾雄侍,您要不要试试昨天采买回来的那件薄纱衣,这个天气穿很凉爽。”
顾云回想起了昨天拿来给他的看的那一件衣服,确实很轻很薄,看上去就是十分透气。
他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那件衣物太过于贵重了,我担心不小心会被拉扯坏,浪费了这么好的料子。”
夏初点了点头,他很能理解顾云的想法,也知道从小地方来的雄性,往往没有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在一下子拥有这些精贵物品时,总容易表现得患得患失。
夏初拿着收拾好的餐具走出房间,在长廊上无意中遇见了往这边过来的席,他行礼后,便将特意这件事情告诉了席少爷。
夏初心里想着的是,顾云应该还没有足够了解少爷的脾气,其实这种战战兢兢的行为,并不值得提倡。
不过是几件云纱料子做成的衣物,他们买得起,也撕得起,主要是让少爷高兴,其他钱不钱的,都无所谓。
柏铭在屋内准备给顾云梳头,就算这名雄侍总想自己动手,他也不能同意。因为每次顾云自己梳头发,就会梳成一个特别简单,毫无花样的发型。
连三岁小雄都会梳的那种……
柏铭觉得这名雄侍哪点都好,就是有些不擅长打扮,而顾云试图说服柏铭,不要再给他编几根小辫子了……
此时,席从开着的房门进来,柏铭见到后,先是马上行了礼,然后十分识趣地退下了。
临走前,还特意把门给合上。
顾云穿得正儿八经地坐在卧室里边,见柏铭出去后,便随手将一头乌丝用绸带简单地一束,然后系紧就好了。
席打量了一下梳妆打扮好的雄侍,这和他在别的雌性家中见到的可不太一样。
席摸了摸下巴,道,“现在是流行这种斯文正经的卧房套装么,在穿戴整齐后,再用力扒下来?”
他想了想,觉得带感。
顾云:“……”
他慢慢地,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个。
席肆意一笑,他把这名雄性拖到了床上,将下个月即将出发前往东陆的事情提了一下。
席轻松解开了雄侍刚刚才系好的发带,让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铺散在床上,“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去看看各地的风土民情吗,东陆和这边的习俗制度大不一样,倒是一个合适的地方。”
“只是这趟出了远门,祸福难料,可能很危险,也不一定回得来……给你一个选择,愿意去,还是不想去?”
雌主会给雄侍选择权,那必定是十分宠爱的结果,至少说明目前,这名雄侍还未失宠。
席觉得这名雄性,也许会选择留下,毕竟再重要的事情,也比不过命重要。
东大陆那个地方,对于西陆而言,就像是个骨葬场,不少冒险越界者甚至会有去无回。
顾云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点了点头,恳切地说道,“奴愿意去,多谢雌主恩宠。”
有求于对方,自称奴也行!
席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名雄性竟是如此果决。
只是晋升为了一个雄侍而已,就如此开心和喜悦,变得这样忠诚了么?
他不禁勾起唇角,用指尖松开了雄性衣服上的一枚扣子,道,“既然愿意伴随出行,这样忠心耿耿,我该怎么赏你呢。”
顾云闻言,便知道这名雌性似乎想岔了,他总不好再进行矫正,只得含糊地搪塞道,“……这都是奴应该做的。”
席解开了第二枚扣子,似乎不经意间,淡淡地问道,“你喜欢薄纱做成的衣物么?”
顾云微微一怔,他立即想到了那件特殊的纱衣,于是摇了摇头,又把和夏初说的那个理由复述了一遍。
席无所谓地说道,“撕坏了再买,那玩意儿不贵。”
对于他而言,不贵。
顾云发扬了节俭持家的优良传统,道,“奴皮肤粗糙,还是穿些耐磨的布料就好。”
席没有坚持,他随口道,“不想穿那些薄纱的,就不穿了罢。”
顾云稍稍松了口气,那种实在是太透,太露。
席皱着眉道,“那你想穿什么样的,今年夏季新衣没有合适的么。”
顾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夏初拿来给他过目的新衣之中,也就只有一件粗纱的看上去足够结实,也不透光。
于是,为了再接收更多奇装异服,顾云径直选择道,“有一件粗纱制成的新衣,奴就穿那件罢。”
“粗纱?”席顿了顿,突然轻笑了一声,道,“原来你喜欢那样的么……”
顾云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这名雌性。
席语气恶劣地说道,“摩擦肿了,也不准脱。”
顾云:“……”
第42章
最后,这一季度的夏季新款衣物,全部被留了下来,却是拿去压箱底了。
而宅子里唯一的一名雄侍,选择了弘扬艰苦朴素的精神,继续穿着棉质旧衣,保持着严谨肃穆的装扮。
这让夏初很是心疼,没想到就算少爷亲自松口了,这名从偏远地区来的雄性,依旧是不敢作出半点觉得逾越的事情。
柏铭则是比夏初更早接触到那名雄侍,觉得对方可能就是这样低调的性格,所以才不争不抢的,也不懂得去主动讨好少爷。
他们两暗暗叹了口气,真是愁死个雄了。
顾云并不知道两名仆从的恨铁不成钢,他静养了一个月的伤后,总算是恢复了不少。
这里的药物虽然以前从未见过,但是非常管用,甚至比他之前用过的那些高科技医疗手段,见效还要迅速。
在一个烈日还没有当空烧烤的清晨,兽车已经在宅子外边备好了。
因为路途遥远,所以程管家并未跟去,他留守在宅子里,而柏铭与夏初,同样挤不进使臣队伍中。
毕竟一般情况下,这种重要的事情,是不允许太多的雄性参与进来的,免得雄气太盛,出行不利。
“少爷,您这一路,务必要保重身体,事事小心,安全第一!”程管家满脸担忧,就像是送少爷上前线一样。
不过,这可不比上前线轻松多少啊……那可是东大陆,龙潭虎穴一样的鬼地方,有多少年轻才俊折在了异乡,都不能魂归故里。
想到这里,程管家就越发的不安心了。
席却是一脸无所谓地安慰道,“您放心,出使这件事情,我和干爹商量过了,您总能相信程水青吧。”
程管家焦虑得咳嗽了几下,道,“不管怎么样,您都不能离开凌和玖,可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同时把他们两个派出去了。”
“否则一旦遇到危险,又赶不及救援,那可怎么办……”
席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程管家的背,没有说话。
他去帝宫一趟,陪着伽帝和干爹吃了几顿饭,也知晓了一些隐秘的内情。
这些事情自然不能轻易说出口,即便是再惊讶,再难信。
顾云走出大门,入眼之处,依旧是那简陋潮湿的巷子,和几架奢华大气的兽车有些格格不入。
他没有让仆从搀扶,直接抬腿上了兽车,雌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长路漫漫,一晃便是足足半个月。
顾云没有想到,东陆和西陆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他所乘坐的兽车,飞跑起来的速度,可不亚于一些现代的运输工具。
即便如此,也折腾了许久,才顺利抵达东陆的中心皇城。
顾云掀开兽车的窗帘,看着这个更加陌生的地方,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居民服饰,和西陆果真大不相同。
他注意到,在大街上走着的雄性大都气色红润,步伐稳健,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毫不畏缩,脖颈上也没有任何枷锁或是项圈。
他们似乎不被任何雌性所标记,不需要带上所谓的身份证明,也不会被随意掠夺。
虽然这里的雄性数量依旧很多,能看得出雌性和亚雄的数量相对要少,但是顾云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任何不堪入目的景象。
当他观察着周围居民的时候,那些居民同样也在好奇地看向这一支新来的使团。
西陆在他们的眼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也就比荒野要好一点,起码还有些文明水平。
可是基本制度却是那样的野蛮和封建,一点都不开化!
他们在看见兽车里边的那名雄性时,先是一惊,竟是有如此貌美出色的来使?
而后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来使的雄侍或者雄奴,便不由得纷纷惋惜。
“你看他脖子上那戴着的是什么啊?”
“听说西陆那边,雄奴和雄侍都要佩戴雌主的标记,不然等同于无主之物,可以随意捕捉。”
“可怜,真是落后的地方……”
“会不会和上一支使团里边的雄奴一样,那个颈圈是焊死的皮肤上的?”
“想想就疼了,他们不觉得这样很丑吗,像一只狗似的。”
“丑啥,他身上搞不好也有其他的烙印呢!”
顾云无所谓成为议论的对象,毕竟他也可以借此机会,了解当地居民的一些想法和习惯。
然而当他还想多看几眼的时候,窗帘被身旁的雌性给拉下了。
席勾着雄侍的腰,淡淡地说道,“快要到了,准备一下。”
是要到住所了么,顾云顺从地点了下头,只是他准备了好半天……兽车才停了下来。
顾云被安顿在了一处宽敞贵气,景色优美的园林式古宅中。
他的雌主刚刚落脚,还未来得及更衣梳洗一番,就有一队侍卫上门来,说要请他去皇城内,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没办法,当他们抵达的时候,才知道之前那一支使团引发的事情,已经进一步加重了,至今发展到在今日午时,于街口斩翼的地步。
席既然领了任务,就不得不收拾这个烂摊子,他没有拔腿就走,而是在临走前,特意把玖留了下来,不紧不慢地交待了几句。
再急也不差这点功夫,距离午时还……有一点点时间。
席亲了下出门送行的雄侍,道,“在我回来之前,暂且不要出门。”
顾云不太习惯这样的亲密行为,他下意识地偏过脸,结果被捏着下巴掰了回来。
席眯着眼,道,“这里的规矩习俗,和西陆不同,如果有什么事情,直接找玖处理。”
顾云敛眉垂眸,温和地回道,“奴谨遵雌主的命令,不敢擅自行动。”
席同时交待玖,道,“如果我一时没能回来,不管接到什么帖子,都放一边不用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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