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河几乎都要发出去,又按下自己的手全点了删除。
他真是疯了,充其量他们只是普通网友,不应该说这种如此没有距离感的话。
陆在河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做事不过脑子,在不明对方态度的情况下,陆在河清晰地知道不应该沉溺太深,可他根本无法拒绝于洲,他也……不想拒绝。
陆在河:你有什么喜欢的电影吗?
于洲:电影?我不怎么看
于洲:你有想看的吗?我知道有个软件可以一起看,我俩可以同时开着!
陆在河:那我找找?
于洲:好
陆在河弹了个视频过去,于洲干脆利落接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单独打视频,可于洲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你有喜欢的类型吗?”陆在河问。
于洲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懵,他凝神想了想,郑重地打字。
于洲:我喜欢稳重一点的
“稳重?”陆在河轻轻一笑,“其实我想问的是电影类型。”
于洲傻眼,而后脸骤然一红,隔着屏幕陆在河都能看出他的不自在。
察觉到于洲头低得都快要钻进地缝里,陆在河说:“你喜欢年纪比你大一些的?”
于洲抿着唇,不答复了,显然是被之前的问话囧到不想回答。
过了两秒,他像是妥协了,慢慢打字。
于洲:我不知道,我没有喜欢过谁
学生时代他畏畏缩缩游离在众人之外,根本没法喜欢上谁,而出社会以后,能深入接触的人就更少了。
“没有幻想过喜欢的样子?”陆在河问。
于洲摇摇头。
于洲:太抽象了,我想象不出来
于洲:你呢?
于洲:你喜欢什么类型?
于洲想找一个参照似的,要听听陆在河的答案。
“阳光一点的,最好——”陆在河看着屏幕上的脸,说:“最好笑起来好看一点的。”
于洲听乐了,像是掌握住什么。
于洲:那我知道了!
于洲:我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了
“是吗?”陆在河轻轻地问,手指轻触屏幕,于洲笑容飞扬的脸就在他的指腹下。
于洲:你一定很容易找到对象的
“为什么?”
于洲摸了摸头发,继续打字。
于洲:因为你很帅
陆在河没忍住,再次笑了出来,于洲不知道这句夸赞的话怎么就戳中了他的笑点,继续打字。
于洲:我没说谎!
“我知道,”陆在河仰靠着椅背,笑意沾染在脸上,说:“我只是在想,万一他不喜欢帅的怎么办?”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长得好看的呢?于洲不太理解。
不过陆在河也没有解释,他找了半天,最后锁定了一部电影,按照于洲说的方式,两人同步看。
可电影开场,陆在河的视线就没有看向屏幕,而是看着屏幕下方于洲视频里的脸。
于洲的表情很专注,眼睛根本没往手机上瞟,所以没察觉陆在河在看他。
陆在河就这么大张旗鼓地盯着,连伪装都不需要。
他感觉自己进了沼泽,一步一步无法自救,所以他开了个外挂,起了坏心想要终结这场陷落。
如果于洲反感的话……
陆在河一直看着于洲,直到电影进展到二十分钟,于洲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他愕然地看向手机,猝不及防与陆在河对视。
陆在河被这疑惑的目光盯得心口发烫,他确信,于洲应该知晓了。
他选了一部同性电影,无删减的电影画面中,两个男人正在激吻,陆在河手心攥出了汗,于洲却什么也没问,他只是慢慢地收回目光,看上去像是在继续看电影,但状态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像是很紧张,挺了挺背,紧抿着唇。
应该是介意的吧?陆在河想,他挑得太直白,于洲只是性格体贴,即使不适也没有讲明。
陆在河想了想,暂停了电影,于洲那头也被同步按下暂停。
“今天就看到这里吧,我困了。”
陆在河撒了个明明白白的谎,于洲比谁都清楚他的睡眠时间和质量,但他在身心窘迫中什么来不及回复,视频就倏地挂断。
陆在河头一回单方面挂断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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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梦到一个男人
这电话挂得猝不及防,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于洲,于洲静静地凝视着电脑暂停的画面,两个男人还在深情拥吻。
于洲一直盯着,看了许久,心绪起伏不断,他猛然发现,身体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于洲喉结滚动,手指微颤将视频再度打开,电影中的两个男人已经躺上了床,于洲心一颤,眼神躲闪间,镜头忽然一转,切到了另外的画面。
电影里已经不再是温存的戏码,于洲却久久没能从它带来的震撼中脱身,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可能不太正常……他居然会因为这样的片段产生一些奇妙的生理反应,这对于洲的刺激实在太震撼,他都不知道僵坐了多久,才猛地回神。
窗户开着,风灌进屋里,于洲平白无故出了一身冷汗,他心里茫然,混乱不堪,他不知道如何理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于洲遭受的震荡实在太大,他当然就做了一个诡谲的梦,梦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追出去看,那男人猛地转身,于洲看清了他的脸,居然是陆在河。于洲当即就被吓醒了,胸口不断起伏,好半天也没缓过情绪。
他醒来的时机不对,外面天都没亮,于洲打开手机,时间还早,半夜三点,他再次躺下去,却不敢再睡了,他怕再把梦续上,再梦见陆在河。
怎么偏偏就是这样一部电影呢?怎么偏偏他就会梦到陆在河?
于洲思来想去,脑子都快炸了,他几次想摸出手机给陆在河发消息,心里却都会涌起一阵尴尬。
太变态了吧。
他居然梦见了陆在河。
是他不正常吗?
于洲不知道,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反问。
陆在河一直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在对方表现出抗拒后,陆在河便不会再主动试探了,察觉出对方的态度再亲近,更像是一种冒犯。
于洲是个聪明人,陆在河觉得他一定能明白内里的关窍。
陆在河决定尽量保持距离,起码他要退守到朋友的界限内。
克制感情不是一件易事,但他必须这么做。
所以他没有再主动联系于洲,而于洲……也没有联系他。
虽然陆在河理解这是一个直男正常的想法,可他还是忍不住惋惜。
终止一段舒适的关系并不那么令人愉悦。
于洲重新开播了,陆在河接到了开播提示,但他并没有进去,而是打开了许久没关注的主播直播,那主播记得陆在河的ID,一看见他,笑着说了句欢迎。她刚开播,正在准备道具,她询问陆在河想听什么,调笑说是老粉丝的返场礼。
陆在河看着主播的笑容,突然觉得兴致缺缺,他忍不住想,于洲也是这样认为的吗?他只是一个大客户,所以于洲愿意花时间陪聊。
想到这儿,陆在河已经确切地知道自己钻进了牛角尖,他清楚于洲是怎样的性格,也了解他为人的真挚,陆在河只是没法坦然地接受于洲的不在意,更无法轻易斩断一份关联。
陆在河在直播间停留很久,最后什么也没要求,只是打开直播间当背景音,不同的主播之间,总有不同的习惯,这个主播直播了好几年,经验老道,连设备都比于洲使用的好上不少,可陆在河依旧不太满意,他久久没法集中精神,最后关掉直播回归寂然,整个人才放松下去。
他好像已经没办法适应其他人的直播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于洲满心尴尬,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敢正视陆在河的聊天框,他没主动给陆在河发消息,也没收到陆在河的消息。
他回忆了一下当晚的情境,总觉得陆在河是因为什么心情不愉快了才突然中断视频,可他当时没问,现在去问,好像又有些为时过晚。
于洲隐隐感觉陆在河情绪不好,当晚直播时,于洲也没看见他出现在直播间。
难道在忙吗?
于洲抱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陆在河发条消息问一问,可他还没做好跟陆在河聊天的打算,他实在是觉得……太尴尬了。
一个男人,做梦梦见了另一个男人,还是在他出现那样的生理反应以后。
于洲捂着脸,一阵热烫。
他装不来若无其事。
一整晚于洲都直播得心不在焉,他老是有意无意地看向弹幕助手,但从始至终“L”也没出现过,于洲的微信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他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于洲状态不好,一整晚失误连连,他窘迫不已,心里更乱,跟观众道了歉提前下播。
张振因着上回喝醉的事儿颇有歉意,点了份烧烤请于洲吃,于洲什么也吃不下,又不好拂张振的面子,于是拿了一串豆干匆匆回屋。
对着电脑,于洲打开了陆在河的聊天框,却迟迟不敢拨出一通电话,那电影就跟打通了于洲的任督二脉似的,令他无形地树立起一道隔阂,他不想去深究隐藏的原因,于洲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于洲左思右想,又点开了昨晚陆在河放的那部电影,他先前没有那个意识,看到二十多分钟才察觉到不对,其实在电影开篇,围绕两个男主的视角就已经很诡异了。
于洲一边咬着豆干一边将电影从头看起,他看了五分钟后,陡然意识到一个忽视很久的问题——这电影是陆在河找的,那他知道电影讲的是什么吗?
他是随手找的还是……原本就知道电影的内容呢?
再联想到陆在河突然挂断视频的做法,于洲好像窥到了一点儿脉络,但依旧朦朦胧胧,正当他陷入沉思,手边的手机突然亮起,霎时间刺耳的铃声响彻房间,于洲声音开得太大了,又想得专注,被突然的铃声一刺激,吓得抖了一下。
他咽下口中的豆干,看了眼来电提醒,是于国文打来的电话。
于洲下意识看了眼日期,他轻蹙起眉,还没到给于国文打钱的时候。
难道打牌全输光了?于洲绷着脸接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首先传来的就是两声浑重的咳嗽,于国文扯着嗓子,于洲一听就觉得浑身难受。
他想问问于国文是不是生病了,又不好直接挂断电话。
“下班了吧?”于国文嗓子喑哑,自顾自地问话。
“这么晚了,你肯定在家。”
于洲静静听着,不知道于国文想说什么,但应该逃不开一个“钱”字。
“我过两天要去你那儿一趟,有没有住的?”
于洲闻言,面露惊愕。
“身体不舒服,你们那儿医疗条件好,我得过去,你有空吧,到时候陪我看看,我也搞不懂那些大医院的规矩,污七糟八的。”
于洲动了动嘴唇,想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我买票了,等到了车站,我就给你打电话,你别跟以前一样,手机老开静音,打个电话都找不到你人,我养你这么大干什么的?就是给我使唤的!咳咳——”
于国文一通话说的不带歇气儿,方方面面都安排好了,吃准了于洲无法辩驳,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于洲愣怔着,给于国文发了短信,询问他到底是什么病,有没有在镇上医院检查过,情况怎么样,结果就换来于国文劈头盖脸一顿喷。
于国文发了脾气,认准于洲嫌弃他麻烦,不想带他去大医院看,还说小地方的医院都不好,只会坑人,一点儿都不靠谱,反正无论于洲怎么说,于国文就是认准了要来,十头牛也拽不回去。
于国文票都买好了,自然不可能随便更换想法,于洲劝不住,只能问他是不是一个人来。
一个人于洲还能跟张振打个商量,在出租屋挤一挤,再带上继母,那估计就只能去外面找房了。
于国文说只有自己一个人,于洲悬起的心终于往下落了一截,把豆干几口吃完,于洲又确认了一下于国文出发的时间,以为还有几天给他准备,结果就是明天。
借着出去扔垃圾的当口,于洲把提前编辑好的内容递给张振看,张振看着球赛吃着烧烤不亦乐乎,满嘴满手都沾着油料。
他还开了瓶啤酒,看见于洲,他连连说:“我今儿就开这两瓶,吸取教训,绝不多喝,绝不给自己干吐了,哈哈。”
待看清于洲手机上的内容后,张振思量了片刻,“也不是不行,让你爸来住几天也不耽误事儿,到时候你直接把他接来吧。”
没想到张振这么好说话,于洲一喜,刚想感谢,张振已经转过脸去,被一个进球吸引了全部注意。
于洲的感谢只能悄悄憋回去。
“陆哥,我拿到你的检测报告了!”刚接通学弟的电话,学弟兴奋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陆在河两个晚上没睡好觉,正头昏脑涨,他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按着太阳穴放松神经。
“陆哥你快猜猜。”学弟情绪轻快,陆在河连反应的时间都不需要,就差不多能猜到检测报告的结果。
“阴?”陆在河答。
“答对了!陆哥恭喜你!”
学弟是个话痨,在电话里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劫后余生幸好幸好,陆在河耳朵就挨着听筒,却好像突然听不见周遭任何声响,所有话都没传进他的脑子里,陆在河只能听到胸膛剧烈的心跳声和起伏的呼吸声,也许三五秒,也许十来秒,陆在河终于从屏蔽周遭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学弟没察觉到不对,满腔的喜悦也点燃了陆在河的情绪,他撑着桌角,慢慢勾起嘴唇,笑容越来越大,陆在河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挣脱了身上的枷锁,他一尘不染从脏污的环境里走了出来。
虽然还需要再检测两次才能完全排除风险,但第一次检测为阴性就可以基本排除感染艾滋了,学弟办事周到,将检测报告的纸质档扫描了一份发给陆在河,陆在河则将报告转给了几天前就在询问的科室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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