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叶辞柯眼中的画面已经被黑白噪点替代,耳边嗡鸣不止,似乎是身体在抗议。
昏昏沉沉之间,她突然想起秦寸雪说过,她的腺体迫切地需要一个omega,最好的治疗方案就是标记。
上次濒临崩溃时,吸了口奚泠的信息素才缓过来。
叶辞柯刚想喊奚泠一声,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人在扯她衣服。
来人太过明目张胆,哪怕看不见,她也准确无比地抓住了那只“非礼”她的手。
随后攥着纤细的手腕,顺势而上,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上坐好。
位置瞬间转换,慌乱中奚泠下意识地攀上叶辞柯的肩。
直到与叶辞柯四目相对,她才意识到这人的脸色不太正常,哪有喝醉酒的人脸白成这样。
哪还顾得上什么计划,奚泠有些焦急地问:“叶辞柯,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眼前人不答,她急忙想去够自己的手机,腰却被紧紧锢住,动弹不得。
“别动。”叶辞柯虚得不行,连声音都有气无力,只能把头埋在奚泠颈侧,贴着她耳廓说话。
“来点信息素。”
奚泠一愣,很快意识到叶辞柯想干嘛。
她很是听话地释放出信息素,清苦的青草气息渐渐占领四周的空气,并且越来越浓郁。
带着热度的指尖偷偷摸摸地去解叶辞柯的衣服。
叶辞柯却先一步揉上了奚泠的颈后腺体,毫不客气地吩咐:“少放点,浓度有些高,我热得难受。”
她感觉浑身燥|热,仅余一丝理智强行吊着。
如同被捏住后颈的猫,奚泠的小动作被迫中止,瞬间软倒在叶辞柯怀里。
omega的腺体太敏感,她眼角沁出了点泪珠,还不肯服软:“不要,你赶紧标记我,病就能好了。”
叶辞柯的手就没从奚泠脖子上挪开过,她眼眸半阖,声音沙哑地威胁。
“那我就拉你一块儿坐牢,看看谁更能忍。”
奚泠:!
大部分时候叶辞柯都对她很好,表现得也格外纯良。
实在太有迷惑性,她都快忘了这人时隐时现的恶劣性格。
还有谁能比叶辞柯能忍?奚泠委屈得不行,但也只能少放点信息素,顺便低头把眼泪全抹叶辞柯衣服上。
随着信息素浓度降低,叶辞柯终于长舒一口气,抱着她的人形自动调节大补药,开始谆谆教诲。
“你最近不对劲,怎么变得小心翼翼了。你要学会提要求,学会拒绝。”
自动忽略前半句,奚泠抬眸,“啾”的一口亲上叶辞柯的侧脸,无比直白:“我能要一个标记吗?”
叶辞柯古井无波:“不行。”
“那我能拒绝你的不行吗?”
这次奚泠把头搁叶辞柯肩膀上使劲蹭,声音又软又娇。
叶辞柯依旧无动于衷:“不行。”
“……”
她甚至还搓了把奚泠的后颈,沉声道:“手放哪呢,别刺激我。”
将手从叶辞柯的腰身上挪开,向来很有礼貌的奚泠再也忍不住,在心底骂起了猫咪脏话。
她还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刺激到这人了?
口口声声让自己提要求,说了又不给,不是逗自己玩吗?
对某人心里的想法一无所知,叶辞柯还在不轻不重地训斥:“你怎么回事?上次要临时标记,这次又非要标记。这是能随便给的吗?”
奚泠气得磨了磨后槽牙,语气里却透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你身体扛不住。”
心中一暖,叶辞柯安抚性地拍了拍奚泠的背,慢悠悠地解释。
“小猫咪,你听我说,AO的标记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
奚泠不禁蹙眉,对叶辞柯口中的某个词汇产生了疑问。
“小猫咪?”
叶辞柯不理会,还在继续:“我不想你后悔,标记清除手术,多疼啊,还会有后遗症,我舍不得。”
标记加深了AO之间的联系,也如同烙印,去肉刮骨才能洗掉。
所以她当初表白时才会问奚泠,愿不愿意先交往磨合一阵子。
奚泠依旧闷声回答:“我没关系,也不会后悔。”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吃饭,为什么不让我管你的事,嗯?”
“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解决。”
某只猫还是嘴硬不肯说实话,叶辞柯长叹一声,温柔地揉开了奚泠眉间的“川”字。
“傻猫咪,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你要是和我结婚,就是一辈子再也不分离,我怎会允许这些事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
长久的沉默,两人间只余浮动的暗香和清浅的呼吸。
许是被叶辞柯口中的“一辈子”所打动,奚泠终于张了张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吃饭是因为我挑食。”
她保证自己的表情诚恳又认真,可耳边却传来叶辞柯的轻笑。
“又骗我呢?”
奚泠只觉得一股寒意上窜,来不及逃跑就被叶辞柯揉搓到全身发软。
她哪知道自己已经被箫湘卖了个彻底,还以为是演技不到位。
腺体被揉得酸软难忍,她眼泪汪汪,连忙颤着声讨饶:“我节食习惯了,吃多了总觉得自己胖。”
这一刻叶辞柯顿悟了,原来不用灌酒也能让奚猫咪说真话。
她威胁得愈发得心应手:“绑你的人呢?”
“绑我的人是”奚泠话音一顿,那两个字堵在喉咙里,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年旧刺,要拔出需得撕掉结痂的伤口。
眼见奚泠手指已经紧到发白,叶辞柯垂眸按住她的后脑勺,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紧密相贴,契合到没有一丝缝隙。
“嗯,这个问题不想说就算了。”
这样释然的语气反而让奚泠手足无措起来,她磕磕绊绊的,很努力地解释:“是我、是我母亲。”
“我不想听她的话,就一个人逃出了家。”
“”
不知何时,空气中新添了凉爽的西瓜气泡水香味,是alpha的信息素。
奚泠一下子就急了,叶辞柯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拨动她心弦,她白着张小脸,试图去摸叶辞柯的脉搏。
比方才问话时还要紧张。
可叶辞柯毫不在意,甚至还感叹道:“太好了,一直是苦艾味,我真的会感到信息素自卑。”
别的alpha都是些花香、果香、高级木香,她放出来就一股子苦味,平白少了竞争力。
叶辞柯柔声安慰:“我没事,甚至感觉好点了。”
奚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判断出话里的真假:“真的没有事吗?”
“嗯。”
她确实没说谎,这次信息素重组的瞬间,累日的疲惫感被一扫而空,身体轻松了不少。
虽然看上去安然无恙,但奚泠还是担心,叠声催叶辞柯:“你去休息,我来收拾就好。”
叶辞柯没有拒绝,为了控制住自己不被信息素影响,她精神绷得很紧,现在放松下来就不免觉得累。
正准备上楼,奚泠放桌上的手机“叮咚”直响,叶辞柯瞥了眼:“是没备注的电话。”
奚泠忙着收拾碗筷和厨房,头也不抬。
“没备注的挂掉就好。”
叶辞柯当然是直接挂掉,没了来电显示的遮挡,手机桌面就大大咧咧地展示出来。
自己的高清无水印照片。
叶辞柯记得这张自拍只在一个地方发过,但不排除被人搬运到别处,又被奚泠保存下来。
虽然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想到心上人的手机桌面是自己,她心情就好了不少。心平气和地爬上床躺好,闭目养神。
没躺多久,身侧就贴上一股暖源。
她能感觉到奚泠在盯着自己看,盯了一会儿就把整个人塞进自己怀里。
毛茸茸的头也贴着自己的胸口,时时刻刻监听心跳声,仿佛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怀中人的呼吸趋于平稳,趁奚泠睡熟了,叶辞柯给宁岚发消息。
[奚泠的家庭情况只有这点吗?我妈给你发文档时没说什么?]
然后又切到秦寸雪的聊天框:[信息素又变味了,要做个检查。]
秦寸雪:[?]
秦寸雪:[三天了,三天了!你难道什么都没做吗?我知道你宠她,毕竟你宁愿用冷链给她寄慕斯,也不愿给我寄蛋挞。但也不能宠到这种地步吧?]
[我现在开始怀疑了,你是不会还是不行?还是技术太差被奚泠嫌弃了?]
叶辞柯:[你等着。]
秦寸雪不屑一顾,等就等,现在又不是打不过叶辞柯。
翌日,秦寸雪没等到叶辞柯找上门,却收到了从叶家里寄来的满满十大盒蛋挞,以及附言一句——
吃不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奚泠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 晴
叶辞柯宁愿抱着我吸,也不愿意标记我。
虽然她说了一大堆,但是我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标记我,毕竟我真的很喜欢她。
换一个人这么逗我玩,早挠死了。:)
第41章
奚泠坐在高脚凳上, 看叶辞柯烤蛋挞。
制作酥皮,倒入内陷,厨房里溢满了牛奶和淡奶油的浓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盘十个, 足足烤了四盘才罢休。
期间还抽出空给奚泠做了抹茶味的手指饼干——不放糖版本。
奚泠用牙齿磨了磨饼干, 状似不经意道:“你和秦医生很要好吗?”
“嗯, 她家与我家是世交。学生时代就玩在一起。”
叶辞柯把蛋挞装进保温盒里封口,再递给快递小哥,叮嘱他千万别弄丢了带话的小纸条。
等回头,发现奚泠还呆坐着, 目光不知道落到了何处, 没个实感。
看起来茫然又无措。
叶辞柯走过去,试着往猫嘴里塞了根饼干。
那根饼干送到奚泠嘴边, 就被她下意识地叼住, 投喂进行得十分顺利。
叶辞柯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在想什么?”
奚泠垂眸,嚼着饼干含糊道:“你的朋友和家人, 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呢?”
“准备送礼?”
被戳破了小心思,奚泠索性直接承认:“是的。”
叶辞柯清楚, 因为先前的事,宁岚对奚泠的态度算不上友善, 自家哥哥估计也看人不爽。
受了这些冷眼, 奚泠却从来没在自己跟前抱怨过一句。
她并非只是心疼奚泠, 更觉得这只猫聪明,抱怨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只会徒增嫌隙。
叶辞柯又捏着饼干喂猫, 仔细给奚泠讲。
“秦寸雪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去酒吧喝无酒精饮料, 看点漂亮姐姐,随便送她点贵的就行。”
“宁岚刀子嘴豆腐心,不用把她的话放心上,但她是个工作狂,偶尔会颈肩痛。”
“我哥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满肚子坏水,最近的爱好是收集玉器。”
她说一句,奚泠就轻轻点一下头,想来是全记住了。
奚泠舔掉嘴角的饼干屑,小心翼翼地措词:“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omega?”
抬手摸了个空,叶辞柯才发现小零食已经被喂掉一大半,她分外遗憾地叹了口气。
“奚泠,我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爸妈都是好说话的人,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特意改变。”
奚泠乖巧地“噢”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聊到了家里,叶辞柯话匣子就打开了,她靠着吧台,用手支着头慢条斯理地回忆。
“当初我在家一三五线上处理工作文件,二四六把没处理完的全甩我哥,周天直接开摆,我爸看不下去了,让我滚去娱乐圈打拼,扬言不会再管我。”
“没想到天高皇帝远,还有宁岚替我打点,就地一躺,简直比呆家里还要快乐。”
奚泠:“”
二世祖的快乐她不懂,她正在为心里的礼单添砖加瓦,然后以此作为敲门砖。
融入叶辞柯的生活,成为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大概是奚泠沉默好半响,叶辞柯还以为奚泠被她的摆烂行为惊到不想说话,连忙小声地保证。
“不会再这样懒了,为了养猫咪,我会努力一点。”
上次脑子不清醒,不小心把给奚泠取的外号喊了出来,多喊几次,就不觉得脸红了。
果然不要脸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差点忘了问,你是从谁哪知道我身份的?”
奚泠抬眸望她:“猜出来的”
如果叶辞柯再追问下去,她就该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把自己曾经的算计都藏起来。
但叶辞柯只是隔着一个吧台,倾身来抱她:“真聪明。”
语气里满是骄傲。
叶辞柯耐心地安抚着她,一遍又一遍,可她仍觉不够。
她要的不止是拥抱、亲吻。
门铃“叮咚”一响,终止了表面上的温馨和内里潜藏的筹谋。
奚泠跳下高脚凳,趿着鞋哒哒地前去开门,然后拖进来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的是她拜托箫湘寄过来的抱枕、毛毯。
她拿出来一个,回头去望吧台后面的叶辞柯,仿佛是在询问可不可以。
叶辞柯毫不介意:“沙发以后归你了。”
于是奚小猫开始忙忙碌碌地布置沙发,铺摊子摆抱枕,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连带着叶辞柯也勾起了嘴角,真可爱,想把她按进窝里亲。
恰此时奚泠放在吧台上手机嗡嗡震动,叶辞柯扫了眼,发现还是一个未备注号码,和昨天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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