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时看着白医生手里拿着针头一边倒弄药剂,一边往他这边走来。
“喂,你干什么。”
打针,这永远是个让人头晕的举措。更何况,他想不到已经包严实了的伤口怎么往里扎针。
“消炎药。你的伤口,止住血只是第一步。不马上走,不能去大医院处理下的话,必须现在上消炎药。伤口发炎了,可就真动弹不了了。”白叶舟只顾着往针管里配药,根本没抬头看看此时蓝天时一脸的抗拒。
“我现在挺好的,没觉得发炎。”
“发炎,不是你的感觉说的算。浸泡之后,已经有明显的发炎症状了。”说着把蓝天时的左胳膊一拉,简单的酒精消毒之后就要上针了。
“做不了皮试,看你也皮实,只能祈祷你不会青霉素过敏了。”白叶舟尽量让自己看着平和,去掩饰眼前这小少爷的实际伤情。
他已经伤的太重,比起过敏反应,必须立即上药。下一刻,针头直接就打进了静脉血管。
本来以为,一针而已,就是几个数的时间。
可是看着眼前的白医生,一手扶着自己的胳膊,一手推着针管。缓缓的推着,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不好,这个庸医不会是第一次给人打针吧。
看着后面的钟表,秒针已经转了一圈了。蓝天时瞳裂:哪有打个针还要一分钟的!?
“你第一次打针?”蓝天时先打破了沉默。
“怎么可能!?闭嘴。”
为什么不可能。眼下就是证据!
“怎么不敢推针管?我自己来吧。”
“你闭嘴。”好一个自以为是的小少爷。
白叶舟想了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
“针不能快。这不是皮下注射。为了抢时间,我把消炎药打在你的静脉血管里。在医院里的话,就是你能理解的吊瓶那种速度才会对身体的负担最小。我这屋子里,只有针头。”
蓝天时只见白医生一丝不苟的盯着针头,手上的速度丝毫没快起来。嘴上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他没太在意。
反正,这种速度不正常,蓝天时心一横,蓝小爷的作风拿出来了。
“快了,会怎么样?”蓝小爷就不是个省心的料,问着的同时,右手已经握在了白叶舟推着针管的手上。
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老实的病人,等白叶舟反应过来,剩下的半管药已经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推了进去。
本来以为他会把针头拔了,正想着握紧针头,谁料到,蓝家的少爷就是个缺心眼儿,竟然自己往里推!
“看,不怎么样吧。”蓝天时只觉得胳膊肘子上一阵冰凉,其实还真没什么感觉。
“你,”白叶舟只觉得无力,他拔出针头,转过身又开始翻箱倒柜。
随即转过身,“把这个吃了吧。止痛片。吃6片。”说着,已经把药抠了出来。
不容分说,抵到了蓝天时的嘴边。
“我自己来。怎么吃这么多。不会是害小爷?!嗯?怎么小儿用的?”蓝天时夺过来药盒,仔细一看真写着止痛片,还是婴幼儿用的。
“成人用的没有了。这是豆子的。你先吃上吧。一会儿痛起来,怕你吵醒豆子。”
豆子?!
对了,进门儿就听见白医生家的保姆说豆子睡了,豆子又是谁?
“豆子,是什么?”蓝天时抬头迎上了白叶舟紧绷着的表情,赶忙改了口,“呃,是你的……?”
“嘘,别出声。进门的时候云姨不就说过么,豆子睡下了。”白叶舟的表情有些僵硬。
蓝天时都不记得自己出过什么声,夸张的把上下唇一抿一藏,表示很听话的把嘴巴抿成了一条缝。
还瞬时扬起了脸,做作的来了一个‘难道我很迷惑吗’的兔子表情。
这次的确是没说话,也真没出声。
可是,有一种声音它身不由己啊。
“咕噜噜,咕噜噜。”还连着叫的蛮有规律。
没办法,穿书之后,说不上滴水未进,可真就只喝了刚刚一杯水。
肚子真是饿了。
看见白叶舟紧锁的双眉,杏花眼倒吊,一脸嫌弃的表情。
蓝天时赶紧摆了摆手,为难的用手指了指肚子,“那个,你怎么也是医生对吧。这个你懂的。我不是故意的。”
还不忘了特意把本来就双的厉害深凹的眼睛睁地更圆了,一脸无辜的表情。
“哎,云姨睡了。她岁数大了。过来照看豆子也不容易……”
这都什么跟什么?怪不得都说全世界医生的话最难懂!
“行了,白医生求你打住。蓝小爷我还没到讨饭的地步。什么也不用。今晚借宿,天一亮,我就走。”蓝天时左右环顾了下这间小小的医务室,估计也真就如白医生所说,是个临时拿来放药的地方,估计晚上没人睡这里。
这样说的话,借宿一晚,应该不算过分吧。
白叶舟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些,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针头拔下来,丢掉,又重新整理了药箱。
一连贯动作并不拖拉,比起个医生,倒像个受过训练的护工。
看见白叶舟一声不吭转身出去了,蓝天时一咂嘴,这人,不但医术不精湛,脾气也不好,难怪这种奇葩的家庭组成了。一个露面就闪人的老阿姨,一个神龙不见尾的怪豆子。
刚刚服下的药,一下那么大剂量,就算给小儿用的,也着实吓人。
不过,才转眼的一会儿功夫,药效倒是感觉到了:身上的伤口,说不上痛的轻了,觉得麻了倒是真的,更明显的是一下子眼皮子打架,真就困了。
蓝天时打了个哈欠,刚试着侧身躺下准备睡一觉,吱嘎,门被推开了。
能进来的也没别人,又看见了跟自己同样颜色的蓝运动服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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