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这身衣服穿走,估计他那身湿透了的西服一定已经进了垃圾桶。
既然白医生明确告诉他,别人穿过的衣服他都会扔了,那就正好省了换衣服了。
蓝天时想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如些,伸胳膊穿衣服拉拉链的动作都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拉。
可是,刚刚从床上跳下来那一下,蓝天时就感觉到了腰间一阵,伤口并没有愈合。
何必跳那么一下,肠子都悔青了。
他一心赶着出去,尽量让动作流畅。
实在不想再被发现伤口裂了,反而成了自己打脸,等会儿再等着让人家给包扎一次。
费用不说,蓝小爷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出门前,蓝天时还不忘了礼貌的谢过云姨,又跟小豆子嘻嘻哈哈地逗了一阵子。
等最后把小肉球抱起来玩了几次举高高之后,蓝天时痛彻思痛,伤口应该是开始流血了。
他必须赶紧离开。
来回一个嘻嘻哈哈,明明看见身后的白叶舟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的腰。蓝天时还是高举手臂来了个夸张的挥手拜拜,人就从这间平房里溜出来了。
尽量保持好蓝小爷背影的高大魁梧形象步伐匀称稳健,蓝天时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心里默数到了一百。
再猛一回头,看见小平房已经远远在自己身后,这才猛吸一口冷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忍不住蹲了下去。
真就是痛。
一个人走在早晨的乡间路上,他还真是头一次感受到了教课书里的鸟语花香仙气缭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
梅雨季的清晨,毛毛细雨洒落在发丝上,还真让人舒润凉爽。
左右看看,一个人没有,比云姨描述的还要人烟凄凉。
不过,这里清新的空气和喧闹的江城里完全不同。
蓝天时捂着腰,本来也没什么人可叫,在这般如仙如画的山水间走走,让他突然不想立即打开手腕的通讯表了。
怪不得蓝江家也会跟着黄家来抢占地盘。
如此的风水宝地,开发成养老基地的确是个绝妙商机。
本来打算早点儿回去付账,向来务实的蓝天时,此时突然竟有了分心游山涉水的玩心。
原来世界的蓝天时,自从队长走后,一辈子一个人,没什么牵挂,受伤挂彩都是日常,居无定所的日子也是随心随性。
可走在这蒙蒙细雨间,有种让人想有个家的感觉。
家——闭上眼睛,竟然让蓝天时想到的是刚刚那间小平房。
他赶紧睁开眼睛,抬手搓了搓眼皮,搓掉了错觉,继续看路。
走过几步,可谓转条山路又一境的绝景。
正想着哼个小调,怎么觉得耳边有人在唱诗,而且好像是在唱汉诗。
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回升跌宕,让人读不懂今夕何夕。
穿书这个事实蓝天时刚消化了一天,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他寻着声音的来源快步跟了过去。
终于找到声源了,就在头顶上方不远处。
他抬头一看,一个身穿汉服的长发男子,站在山崖翘起的枯木上,“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汉服。
听不懂说的什么,但眼没瞎,真是汉服。
他至少认得汉服。
如果不是最近流行这种托着长长的尾巴,飘飘洒洒的衣服,蓝天时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不好!
这人身子前倾,双手托着裙摆,这是要跳崖?!
虽然这山岩并不高,蓝天时抬起食指,比例法一估摸,也就是十几米。
十几米跳下来如果命大,虽不至死,可摔烂了也不好看啊。
蓝天时寻思着这高度,和落下来的泥土的松软度。跳下来致残的话,八成是能实现的……
他仰着脖子要晕了。完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时代的什么人,要在干什么。
“喂,兄弟,有话好好说啊,别想不开啊。别……”
头顶的歌声太宏亮,任凭蓝天时扯着嗓子喊,长发汉服男人也没有注意到他。
蓝天时有些慌:难道他又穿越了?或许古人不懂现代汉语?
如果不是身上有伤,攀岩也不是不行。
蓝天时往上看了看,估计他现在这一身伤,攀上去怎么也得半分钟。
“兄弟,你坚持一下。”管他能不能听见,先喊了一嗓子。
蓝天时又一想恐怕是听见了没听懂。
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施主,慎重!莫要轻生啊。”
可是,长发汉服男人依旧没反应。
蓝天时一咬牙,干脆把运动服脱了下来,缠在腰上,让腰间渗出来的血能暂时止住。
一下,两下……
根本不该这么费力的。
他咬紧了牙关,不敢完全拼双手和胳膊的力气,毕竟腰间的拉伤还是撕心裂肺的痛。
想想真倒下了,又得被那个庸医捡回去勒索去一个亿,那他刚到手的一笔财产还没来得及霍霍就要转手送进他人腰包。
蓝天时双脚踩在山崖峭壁上,开始标准的Z型上爬式攀岩。
20,21,22……他心里默数,马上就能够得到那个枯木了。
“天不容我,我奈何留于人间!啊——”说唱词终于到了高潮。后面声调也跟着提了起来。
“兄弟,你再留人间3秒啊!”蓝天时也不顾什么伤口撕裂了,开始在峭壁上如长臂猿般跳跃。
抬头一看,头上有一颗枯木。
真的,就3秒就够了。
蓝天时又瞥了眼峭壁山崖上的枯木。这枯木也太枯了。
整个断崖,没有一草一木,偏偏这枯木就能直角横在山崖半腰。
侧看过去,这就是惟妙惟肖简直人工CG。
等他双手十指缓步攀岩,顾不上腰间拉裂的伤口。他简直就是手脚并用在上面打滚,等翻身到了枯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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