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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古代架空)——花卷

时间:2022-06-01 09:52:18  作者:花卷
  傻子——不对,该叫云州了,云州一步不离地跟在曲泠身后,手里还抱着曲泠的包袱。岸边叫卖不绝于耳,有人卖着正当季的枇杷,黄澄澄的,还带了叶子,泛着水光,看着很是可口。
  曲泠买了一筐,尝了一颗,甜,就将竹筐给了初六,脚步也轻快起来。
  几人初到清州,住了两日客栈,曲泠就租赁好了一幢屋子,屋子有些老旧了,胜在干净,便宜。他搬进去时还恍了恍神,没想到自己竟然当真离开了春日宴,来到了这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
  他来清州,不过是听以往的商贾恩客道清州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宜居。
  他们搬进去的第一日,曲泠吩咐初六做了一桌菜,还小酌了几杯,当天夜里,他就抱着枕头做了一宿的美梦。
  曲泠心旷神怡,看着院子里的歪脖子桂花树都觉得分外可爱,就连看云州那傻大个儿都越发赏心悦目了。
  他的目光落在云州那张脸上,这傻子生得剑眉星目,一双眼睛极漂亮,可惜傻了,有几分呆滞,显得明珠蒙尘。
  曲泠有些惋惜。
  他想起什么,从藤椅上起身去屋子里取出一块面具,面具是傩面具,前两日他见了觉得有意思买的。曲泠朝云州招了招手,云州迟缓了几息,才抬腿走到曲泠面前。
  曲泠坐在藤椅上,说:“弯腰。”
  云州看着曲泠,慢慢俯身,曲泠就将面具盖他脸上,还伸手系紧了,端详了片刻,说:“以后每天都戴着。”
  “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小时候遭了火灾,脸上有伤,懂了吗?”
  云州木讷地点了点头。
  曲泠伸手拍了拍他的面具,青面獠牙,有几分骇人。
  不过,总比他顶着这张打眼的脸好,这傻子如今还傻着,要是被他的仇人发现了,只怕等不来这傻子报答,他自己都得搭进去。
  曲泠从来没有过过这样清闲的日子,幼时家贫,后来卖起皮肉生意,总归都是不消停的,如今日日睡到醒,醒时睁眼不用同春日宴里的人彼此算计,更不用应对恩客,日子舒坦得曲泠还有几分不适应。
  他离开春日宴时已经三十了,若非这副皮囊还有几分风采,只怕早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可到底不如年轻的少年郎穴紧身子嫩,遭人嫌。
  但曲泠不在意,他就想活着。
  曲泠离开春日宴时将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了老鸨,他又有些小聪明,背地里存了不少私房钱,虽不多,却也够他舒舒服服过几年了。
  舒坦!
  曲泠喜欢听戏,戏都是爱恨情仇的老套戏码,他每每听着,都能稀里哗啦哭一回,哭完了,眼泪一擦,哼着小曲回家。
  后来还买了一只鹦鹉,天天提着簪花的鸟笼子,顶着那张狐狸脸,那副花枝似的柔软身段,招摇过巷好不自在。
  他们在清州的第二个月将开始的时候,曲泠给云州找了个活儿。
  曲泠偶然发觉云州傻虽傻了,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可手底下功夫还留了几分,索性便买了些木头让他雕摆件。
  起初几个云州削了手,后来的便像模像样了,曲泠很满意,摸大狗似的摸了摸云州的脑袋,人没白救!
  曲泠义正言辞道:“我这是想帮你寻回记忆,多提提刀,说不得哪日就想起来了。”
  说着,曲泠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刻刀,嗯,刻刀也是刀。
  傻子乖乖点了点头。
  曲泠又薅了薅他的头发,傻子连梳头都不会,乱糟糟的,曲泠善心大发,解了他的头绳,以手做梳理了理云州的长发,绑了个利落的马尾。
  云州一动不动,挨得近,他能闻到曲泠身上的香味儿,淡淡的。
  曲泠察觉了他的目光,哼笑了声,道:“我对你好不好?”
  云州望着,点了点头。
  曲泠笑眯眯道:“那你可得记着我今日的好。”
  5
  清闲自在的日子过得快,曲泠乐在其中,只一桩事,他这身子受惯了肉欲,又正当而立之年,乍一旷了这许久,便有些挨不住。
  倒也不是想找男人。
  曲泠离开春日宴时就带了些东西,原本都压箱底了,辗转了几夜,就让初六将匣子又翻了出来。
  玉势是个好东西。
  虽没男人那玩意儿热乎,可胜在听话,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轻拢慢捻,不疾不徐如细雨,弄过一遭,就是春潮满身。
  翌日,云州和曲泠同坐一桌时,发现曲泠浑身懒洋洋的,本就是狐狸长相,眉梢眼角间更多了几分狐媚气。
  云州多看了两眼,曲泠瞥他,“看什么?”
  云州愣了愣,说不出来,闷头咕噜了半碗白粥。
  曲泠也不在意,谁在意傻子想什么,连傻子想法都要想一想的,才是傻子。
  这一家人里,只有曲泠是主子,家中琐事都是初六来做,云州就坐着雕摆件,挣些小钱。
  曲泠一边逗他那鹦鹉,鹦鹉最会学舌,曲泠叫一声云州,鹦鹉也尖着嗓子叫云州。
  云州傻,曲泠叫一声他抬头,鹦鹉叫一声他也抬头,将曲泠逗乐了。
  曲泠发现云州坐也是极讲究的,他个子高,坐着小木扎也是身姿挺拔,不似他,挨着藤椅就没了筋骨,软趴趴的。曲泠的目光落在云州的手指上,这人手掌宽大,五指修长,握着块酸枣木,刻刀在他手中变得分外听话,动作很是赏心悦目。
  曲泠眯着眼睛,叫了一声云州,他顿了顿,抬头看着曲泠,曲泠招了招手,云州就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曲泠抓着他的手,兴许是这些时日拿刻刀,手指上多了些细小的伤痕,指腹虎口都结了粗茧,颇有力量感。曲泠当玩具似的捏了几个来回,他皮肤白,手也小了一号,软绵绵的,像个姑娘家的手。
  曲泠有些羡慕。
  云州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比划揉捏的手指,不知怎的,竟想起了那只鹦鹉,在笼子里飞来飞去,逗人欢喜。曲泠的手像只停留的白鸟,柔软,小,他一合拢五指就能攥住。
  他手指刚动,曲泠就拍了他一下,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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