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你敢!”
陈仲恒勃然大怒,气急之下抓起手边的烟灰缸下了狠力扔过去,陈奥灵活地偏了偏身子移开,躲过了那个向他砸来的玉制烟灰缸。
厚重的烟灰缸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声响,整个脚底仿佛都产生了轻微的震动感。
玉是好玉,色泽明亮通透,连纹饰也雕琢得细腻精湛,可惜生不逢时,被造在了陈仲恒这里,就沦为了一个临时泄愤的工具。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在告诉您我的决定,不是在跟您商量。”陈奥从椅子上站起身,语气依旧冷静。
“父亲,我还尊称您一声父亲,可是这些年您除了提供了个基因,还履行过什么父亲的职责?正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您无权再干涉我的任何事项。”
“您就当没我这个逆子。反正氏族后辈里,哪一个不是想取我而代之,您再挑一个合适的出来,做那个完美的木偶人不就好了。”谈话已经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性了,陈奥摆摆手打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在外面听墙角模样的众人,惊得作鸟兽散。
“看样子,陈少校和司令员先生聊得不太愉快啊。”叶帆候在门口,在这样的情境下竟还能笑得出来,看着走出门来的陈奥,更像是在幸灾乐祸。
事实也的确如此。
陈奥看他一眼,没说话,径直离开了这片是非地。叶帆走进去,看见碎在地上的那个烟灰缸,挑了挑眉,大约能判断出刚在这经历的一场风波,恭敬地把手里的资料袋递给陈仲恒。
“司令员,这就是您要的那个beta的详细资料。”
然而当陈仲恒打开资料袋,看到吕文林照片的第一眼,就愣住了神。
第四十三章
联盟军医院的后院,有一片不算开阔但景致尚好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缓缓流淌的曲水渠塘,水源引自弋江,因着修建时就自带了恒温装置,能一年四季不结冰,池里豢养着一群颜色红金相间的锦鲤,代表连绵不断的成功与好运。
少了陈奥的打扰,吕文林身体恢复平稳,没出两日就转回了普通病房休养。他手里拿着那枚装有复制件的优盘,想把这恼人的东西给丢进眼前这片寂寞宁静的池塘里毁尸灭迹。
“小白菜?”徘徊间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吕文林吓得把东西塞进口袋里,回过头来看见周连桥那张粉雕玉琢的脸,被冷风吹得鼻尖有些微微发红。
“天还这么冷,你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呀?”
“看鱼。”
周连桥笑了笑,倒也不急着戳穿他蹩脚的谎言,继续关心地问:“小白菜,你被绑了这么一趟,身体没事吧?”
“谢谢周小姐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倒是周小姐来医院,有什么事吗?”
“我?我来看你啊。”周连桥逗他。
“真的。”左右来医院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周连桥空闲下来,起了跟人逗趣的心思,说出来的话煞有介事。
“你被救回来的那天,我也在。可惜没能看到你人,不过有了其他很有意思的收获。”吕文林听她这么说,很是意外。
“你猜猜我看到什么了?”周连桥凑近了吕文林,朱唇轻启,“一个被鬼附身的人。”
吕文林不解周连桥颇为唯心的形容,疑惑地看着她问:“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周连桥见吕文林好奇,更来了兴致,语气抑扬顿挫,听起来倒真像是在叙述什么灵异性事件。
“那天吧,有个人冲进来,差点把军医院的院门都给砸了,等把人送进了病房,就坐在会诊室门口的那张椅子上,对,就跟园子里这椅子长得一样,”她指了指一旁军医院的一条标准化的长凳,绘声绘色地继续说:“低垂着眼睛,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表情好像要吃人。后来有医生出来告诉他,人没事了,但还是被那人鬼气森森的样子缠怕了。”
“小白菜,你说,这个人不是被鬼附身了,还能是什么啊?”
吕文林的表情一脸错愕。
“周小姐……你说的这是……”
周连桥轻松揭晓谜底:“陈奥啊。联盟里打着灯笼也就能找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就让人望而生畏的小魔王。”
“小白菜,我都说我看相很准了。由此看来,你命里那朵单一又执着的桃花,不是哪位可爱的beta小姐或是先生,而是陈奥这小混账,对吧?”
关于混乱期某一时段的事,吕文林已经完全断片了。他只大概知道是陈奥带他回来,在急救车上握了他的手,听他说些有的没的胡话,此后截至情热发作前的那段时间,他处于完全意识尽失的状态,也就根本不清楚陈奥之后的所作所为。
心像是被周连桥的这番话投入了一颗细小的石子,泛起层层青涩的涟漪,吕文林避开周连桥玩味的目光,盯着平静的池面说:“不是的,周小姐,我和陈奥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诶,小白菜,你别急着否认啊,你还想不想听听那个小混账以前的一些故事啊?”
吕文林并没说话,但周连桥知道他是想听的,于是就陪着人在不大的园子里,围着那方池塘打圈,一边挑拣了件最要紧的旧事跟他说:
“陈奥刚分化成年的那个易感期,全联盟给他精挑细选了个信息素最匹配的Omega送过去,陪他度过易感期的那位Omega将理所当然地成为他的正妻。但是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发生了什么?陈奥抓狂失控咬伤了那个Omega?还是Omega经受不住他某一刻的暴虐被弄死在房里了?又或者说……他们完成了那场结合,后来却分道扬镳,其实他早已在成年时就曾有过合适的婚配?
吕文林觉得心慌,不敢再细想下去。
“后来啊,可怜被送去服侍的那位Omega小姐,让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出去,摔在房门口,腿和膝盖都青了一大片。他这混账东西,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根本没人进得去他的房间,那个动静,地动山摇,听起来像是在拆房子,第二天易感期结束时,开门出来的陈奥手上流着血,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得粉碎,一地狼藉,几乎什么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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