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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隔云端(近代现代)——知有飘零

时间:2022-06-02 10:26:48  作者:知有飘零
  不对,不能这么说,暑假不会给人这么安心的感觉。他这是倦鸟归林、游子归家了。
  然而好运没有眷顾他,下了飞机又赶上市区堵车。金澜坐在出租车内,左顾右盼,前方长长车流动都不动,简直一眼望不到头,大有在这里排到地老天荒之势。他这样有耐心又温柔的人都忍不住抱怨:“平时没见堵成这个样子啊。”
  司机很老成地点了支烟,见怪不怪地开解他:“堵就堵了,年轻人,多等一会儿还不成么?”
  如果是往常,话题就到此为止了,金澜绝不会开口回嘴或接话。
  可他今日就是搭错了神经:“我赶时间。”
  “赶时间也没用,”司机吐着烟圈:“你还能飞过去?”
  金澜不说话了,他低头看了看表。
  原本以为中午能到家,现在可好了,到家直接吃晚饭。而他还没提前通知洛纬秋,估计洛纬秋也只做了他和秦岁安的饭。
  司机见他不回话,以为他不高兴,打趣道:“着急见对象?”
  金澜没否认。他实在无需否认什么,他那眉梢眼角的隐晦喜色已把他出卖得一干二净。
  出租车开不进胡同,待到好不容易下了车,金澜急急忙忙掏钱付了账,像狗撵的兔子,拎了行李就跑。
  还是司机合上后备箱的门。他挺纳闷地看着这小伙子绝尘而去的背影,心想看着挺瘦弱的,居然还能拎着箱子跑起来。
  这见媳妇的心情真急切啊。
  还好司机很快就开车走了,没看到金澜刚进胡同没几步就滑倒了。今天虽未下雪,但前几日留剩未扫净的残雪还在,冻成了欲化不化的冰,最是湿滑。
  这正是最要小心翼翼走路的时候,金澜大意了,这跤摔得不轻,爬起来的时候简直觉得膝盖连着骨头都痛得一抽一抽的,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片青紫。
  这也太狼狈,还好洛纬秋没看到。他想。
  撑着箱子站起来,又拖着箱子磕磕绊绊地,一人一箱相互搀扶着,总算挪到了家门口。
  钥匙插入锁口时,他还迟疑了一秒。
  洛纬秋会以什么样的表情迎接他呢?
  金澜轻手轻脚开门进屋,却听到洛纬秋在厨房,一本正经地教训猫:“……又不是不给你吃,哎,我警告你,不要乱咬……”
  他话还没有说完,手机便响了。
  金澜轻轻笑了笑,他没出声,忍着身上酸痛,踮着脚先把箱子拎进卧室,打算等洛纬秋先接完这个电话。
  谁知道十几分钟后他再出来时,洛纬秋还没有挂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真切,只依稀能分辨出是女声。
  对方似乎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而洛纬秋多数只是沉默,或“嗯”“好”地回答,是他一贯话少的风格。
  金澜几近贪恋地用力捕捉洛纬秋发出的每一点声响,尽管洛纬秋总是一两个字的回答,但一个字就是一块糖,经由耳神经传递给大脑,被路过的血捂得发热,化成淅沥的甜水,寸寸淌过心房。金澜就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等着洛纬秋什么时候回过头,等着洛纬秋看到不远处的他。
  “……嗯,我知道,我会尽快回去的。”金澜只听到洛纬秋回答了这么一句。
  --------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出自白居易《夜雨》。
 
 
第102章 柔肠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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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分省略)
  认真洗过澡后,金澜坐在床边给洛纬秋剪指甲。一个目光专注,一个大气也不敢出。
  洛纬秋只愣愣地看着金澜细致地摆弄他的手指,金澜手指细白,却不似女孩那样柔若无骨,在他用力时仍能看到指骨在皮肤下显出原形。
  “看什么呢?”金澜把剪下来的指甲屑扫干净,才注意到洛纬秋的眼睛一直在跟着他的手走,于是疑惑问道。
  “看你的手,好看。”洛纬秋诚实地说。
  金澜觉得有趣,伸手过去掐他的脸,“现在还觉得好看吗?”
  “好看啊。”洛纬秋充满热忱,笑着回答。
  洛纬秋的眼神,总是直直的一道,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地袭来。
  这种眼神是一把钥匙,金澜是待打开的锁头。
  金澜收回手,又在他头上揉了两把,发茬刺着掌心嫩肉,他心里却欢喜。金澜坐下,捧起刚刚洛纬秋的手,在刚刚剪过指甲的指头上轻轻吹了一吹。
  洛纬秋听到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有什么要紧事,就回去忙吧。”
  “还好,不算很着急,”洛纬秋依旧那么诚实,有时金澜甚至希望他不要太诚实:“只是我朋友,她,最近有点忙不过来,想让我回去帮帮她。”
  “嗯,”金澜点头,“那就回去吧。”
  洛纬秋摇摇头:“我再想想办法,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金澜还在低头帮他吹着指甲,嘴中呼出的热气惹得人指腹发痒,片刻,他抬起眼睛,轻轻说:“你不能总是围着我打转。现在我身体恢复了,工作也没有那么忙了,你还是要想好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洛纬秋,虽然我很希望……但是你不能把我当做生活的唯一重心。”
  洛纬秋不是很理解,或者说,他不是很确定自己该怎么做。刚刚在浴室欢好时,金澜明明看上去很希望他不要离开,怎么现在又换了一副说法。
  “可是我觉得你不希望我走,”洛纬秋说:“你刚刚都说了,不希望我走。”
  “我说不让你走,那你就真的不走吗?”
  “对啊。”这个问题对洛纬秋来说简单极了。他并非完全头脑简单、做事不顾后果的人,他只是将金澜放在最高的优先级,至于其他的事,倘若有什么困难或冲突,他会再想办法一一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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