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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云平(GL)——吃饱喝足好睡觉

时间:2022-06-02 10:42:55  作者:吃饱喝足好睡觉
  云澄听了她说“不肯独活”这四个字,又朦胧瞧见她神色,心中一酸,晓得她这样说出,便当真会这样做,只觉得又喜又悲,喜的是她晓得这事不是自己一头热,悲的是现下两人境地这般,只怕没有好的,于是从眼中又落下泪来,只是痴痴看着云平。
  而云平余光瞧见云澄落泪,心中也是酸楚,心如刀割,那痛楚竟比右手伤口更甚,可她不敢再看,只是冷冷注视着兰耽。
  兰耽听云平这一番话,心中一颤,又对上云平目光,瞧见她神色冰冷,目光如刀,明白若是当真害了这丫头的性命,只怕云平她当真是做的出来这件事,可兰耽打定主意脱身时要将云澄一道带走,以供自己取血压毒之用,又兼之云平右手已废,他早不将云平放在心上,故而这番威胁之语落到兰耽耳中好似笑话,兰耽将那匕首向上一挑,便将云澄面上的那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易容过满是伤疤的面庞,那伤疤几乎覆盖了她下半张面孔,便是云平乍一眼瞧见,竟也分辨不出。
  盖因云澄虽然看似随意散漫,可她晓得自己与云平很是熟悉,因为怕自己的容貌和声音轻易透出端倪,她便假做是个被毁容害哑的孤女,借着个灯下黑的名义躲在云平周遭,竟也叫她瞒了过去。
  兰耽乍一瞥见这张脸,不由一愣,接着右手在云澄面上一拂,便揭下一张人_皮/面具来,露出一张因为失血而苍白的美人脸。
  这张脸确实漂亮,兰耽见了也不由一怔,随即下意识伸手去拂云澄的脸颊,那手指冰冷冷贴上云澄面庞,叫白龙心中好似被什么湿滑黏腻的虫子碰到一般,只觉得作呕翻涌,她想要躲避,可不论如何都躲避不开,只能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这样标致漂亮的美人,我倒也舍不得了。”兰耽有意激怒云平,口中放肆,手也无忌,气得云平双目都发红了。
  只听云平叱骂道:“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可她现下右手有伤,当真如同废人一般,兰耽只见得她开口叫嚣,但丝毫不放在眼里,冷冷一笑正欲开口讥讽,余光却忽的见一道寒芒逼闪到前,速度敏锐迅疾,竟叫他避无可避!
  云平左手持剑逼上前来,动作迅疾,那持剑的左手动作起来竟与右手一般灵便迅捷。
  只听得咔嚓一声,兰耽便觉得有痛钻心,他的头脑在一瞬间都是空白,他下意识松开抓着云澄的右手去抓自己的左手,可那匕首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左手竟抓握不住了。
  他嚎叫一声,直勾勾看了一眼那个左手持剑的人,往后退了几步跪倒在地上,一张脸登时唰白,目眦欲裂,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胀起,看上去狰狞狼狈,他趴伏在泥泞之中,又是一声尖叫,整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只觉得眼前发黑,但他还是趴在地上蠕动着去抓那一个落在地上,已叫雪和泥污染了的东西。
  ——那是一根成年男子的大拇指,已叫人齐根斩落了。
  而此时云平一进一撇,便伸出右臂将云澄揽入怀中,竟顾不得疼痛钻心,只是一路退避,云平右臂软绵绵垂着,左手搂着云澄连退几步,坐在树下,叫云澄靠在自己怀里,连点云澄周身穴道,叫白龙止住血,又慌忙从芥子袋中取了药给云澄服下,而云澄只是痴痴看着她落泪,那药叫云平喂到唇边,才慢慢启唇吞下。
  那药是极有效用的,服下不过数息,云澄便觉周身伤痛锐减,人也逐渐清明过来,她倚靠在云平怀里,低声道:“你的手!阿春!你这是何苦!”
  云平微微一笑,面色又转做肃然,叹了一口气,却不回答,那右手依旧软绵绵垂在身侧,只是用左手轻轻点了点她的眼角,揩去她的泪,轻声道:“我不是今晨与你说过了吗?不要再来了。”
  云澄听到她这一句话,不由得微微诧异,旋即道:“你……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是不是?”
  云平瞧着她,忍不住伸手又去抚她面庞柔声道:“阿澄……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子做的。”
  她说这话时带着些依恋,旋即又意识到这样不好,便将手又收了回去,扭过头不敢看云澄。
  云澄听她说这话,又见她这副模样,又气又恼,张口就去咬她颈子,却又下不了重口,只是齿间轻轻磨蹭,便又将头埋在她肩窝道:“来都来了!你现下又说这种话,是要叫我生气么!”她先前听了云平那些话,心中便是再恼,也生不出多少气了。
  接着云澄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闷声道:“你……你是怎么发觉是我的。”
  云平看了她一眼,左手又持剑在手,闭了闭眼,轻声道:“你藏得很好,我本不会发觉,可是鸳鸯侯……”
  她话虽未说完,云澄心里已然明白了。
  云平是何等机灵聪慧的人物,她昨夜醉酒之际朦胧得见鸳鸯侯盘在乌鳢膝上任人揉搓,那揉搓的手法动作除了云澄不做她想,又及那鸳鸯侯被逗恼,咬了人一口,彼时云澄以为云平醉了,竟也下意识骂了猫一句,这才叫云平察觉。
  又加上鸳鸯侯虽是个颇通人性的亲人小猫,可不是谁都能这般得到这位小侯爵的喜爱,于是诸般种种相加起来,自然叫云平生出疑惑,故而晨间才使人到浴池里试探,确定了下来。
  云澄见她这样说,脸色一僵,低声自语道:“原是在这里漏了个破绽。”
  云平又道:“我早该怀疑才是,晏夕这样的人,若非是你要求,他又怎么会在我拒绝之后还强硬要塞个人给我。”
  云澄没有说话,眼中又落下泪来,她平时不哭,一旦哭起来常常是极了不得的事,云平一见她哭就觉得心也疼,头也疼,但她平日里这样伶牙俐齿的人现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微微收紧了左臂搂着她,笨拙道:“不过是一只手,右边用不了还有左边,你不要哭了。”
  云澄却生着她气,不理会她了,伸手去碰云平的右手:“是!你有本事!当初为了教我这个左撇子练剑,自己也用左手练!你厉害的很!左手不行了还有右手!你在我这里逞威风!”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小姑娘的眼睛又往下掉金豆子,她方才叫薛灜伤成那样都不喊一句痛,不流一滴泪,现在倒叫云平这一句安慰哄道眼泪直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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