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敢杀了她,我就敢杀了你!”李无尘咬牙切齿,挤出来的话带着愤怒和威吓。
云平抚摸云澄头发的手一滞,随后无奈笑道:“阁下大可以来一试。”
她的语句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和纵容,但其中的轻慢也决不能叫人忽视。
李无尘幼年时本是健全之人,性情活泼粲然,后因李长胜一次不听劝阻乱用了法器,误伤了她,这才导致她现如今的性格脾气,变得阴沉孤戾,她生性同她那个纨绔哥哥一样骄傲自负,却因着双腿残疾,不良于行,这深深的高傲之中也藏着深不见底的自负,所以云平的态度就像是专往她痛处去戳,激地她一拍那扶手,轮椅上便射出东西来,直直对着云平云澄二人去。
“咱们好好说话不行吗?”
云平瞧见李无尘动作,颇是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后双指一并,轻轻一扬,那从轮椅中激射出来的暗器便如被停止了一般,顿在空中,再不进一步,却也不往下掉落,只是浮在空中,像是在嘲讽李无尘的无能无用。7衣0^五巴巴!五}90^
“姑娘!”
那暗器射出时声响虽小,但嘉树跟在她身边近二十年,自然晓得是什么声音,慌乱之下,直接推门进来了。
“你进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李无尘面目狰狞,喘着粗气:“你也是要看我笑话笑我的吗!”
嘉树被她一喝,下意识垂首,却又思及什么抬头去看李无尘朗声道:“姑娘,我担心你。”
“是!是!关心我这个废人!我在你眼中便是如此窝囊,如此不堪用吗!”
云平在一旁听二人交谈对话,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嘉树,不用管她,你恰好来了,把门关上坐吧,正在说你的事。”
嘉树一怔,随后安静合上门对云平道:“您同姑娘,似乎没谈出什么结果来。”
还不等云平回话,李无尘却阴阳怪气道:“你不是我的人么?却什么时候做了她的狗?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嘉树充耳不闻,只是在二人之间拣了张椅子坐下,可那发抖的双手还是能瞧出她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云平双指一划,那暗器便叮叮当当这么落在地上。
“她不同意。”
云平言简意赅道:“嘉树,我在这里当着她的面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同我走?”
嘉树的眼皮子掀了掀,余光瞟向李无尘,深深瞧了一眼,像是要把她记在心里一样看了一眼,随后低声道:“只要您能救我兄弟,我愿意同您走。”
这话一出,李无尘冷哼一声:“好!好!好!好一个施恩不忘报!好一个忘恩负义白眼狼!”
这话言辞讥讽,满是怨气,一句一字都在刺痛嘉树的心,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坐着。
李无尘见她不语,心下更是恼怒,她的脾气古怪,越是愤怒生气,越是言辞讥讽,越是在意,就表现得越发轻视。
云平听李无尘说话,低声叹道:“三姑娘,何必如此说话?”
李无尘冷笑道:“她这二十年来吃穿用度皆是我出,现如今毫不犹豫背主而去,我难道连骂她一句都不得吗?”
紧接着她双眼一转道:“嘉树,你早就想走了是不是?巴不得离我离得远远的!再也瞧我不见!是不是!”
嘉树猛一抬头道:“姑娘,不要强求。”
李无尘被她这寥寥数字逼得一噎,随后笑起来,那笑声颇为瘆人:“强求!强求!原来在你眼中,我的喜欢竟都是强求么!”
然后那笑声止住,李无尘眼中蒙上一层水雾:“那你还来!把我给你的统统还来!”
嘉树一愣,随后扭过头去哽咽道:“姑娘这些年来的恩义,我无以为报……”
李无尘声音也带了哭腔:“嘉树!你真的没有心吗!”
嘉树被她一问,定住了,随后缓缓道:“姑娘,是人,怎么会没有心?”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得远远的?巴不得离了我再也不见!嘉树!我的心意,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
嘉树把头抬起来,去看窗缝里透出来的那一点光,仿佛那光上有花,极美极绚丽,她沉默良久,竭力让自己声音平静:“我不敢知道。”
她顿了顿,轻轻又说了一遍:“姑娘,你的心意,我不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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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家主与其夫人闭关那些日子,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是长女试药时不慎中毒,好在发现及时,只是现下身子还虚,应有些时日不得见人。
二是独子练功时不慎心神未稳,走火入魔,但所幸并无大碍,只是要好生修养,宗门大事还是交由门中长老处置。
三是幼女的贴身侍卫某日出任务时叛逃,府中并未有什么大的损失,但三小姐本对那侍卫信任非常,出事之后还是独自伤怀了好几天。
四是府中东北角小茅草屋被火烧毁,但因那小屋久无人居,年久失修,并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及财务损失。
偶也有那些个好事者去问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媛珊,却因这人嘴巴牢靠,也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媛珊不堪其扰,以至于往日温柔雅致的脸上也多少带了点寒意。
“我瞧你最近好似没什么精神。”
李无纤靠在床头,喝了一口妹妹送过来的药。
李无尘的手一顿,低下头去吹了吹那还有些烫的药道:“可能是夜里弄那些玩意儿,睡得迟了。”
大姑娘却道:“自安,我从小看着你大的,你不用骗我。”
自安是李无尘的字,唯有亲近之人才这么叫。
李无尘低头去吹药,毫不在意道:“我没骗你。”
“是么?”李无纤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来,“那你身边那个嘉树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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