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自是不解,便问:“我瞧有人拿了花进屋里去了,也有的人把花放在楼底下的花篮里,还有人头上簪花,却是何原因?”
摩库罗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几日是黑市之中的灯会,按照这灯会往常之时,临街便会有‘投花相人’这个习俗在,若是男子或女子瞧见了自己喜欢的男子或女子,便自窗口投下花果给相中的人,那被相中的人若是对那男子或女子瞧对眼,便会接下这花果,去赴这春宵之约,那两人今夜便不可再赴旁人之约,二人同度春宵后,若是有意便可结为伴侣,若是无意,便做一场露水姻缘;而被那花果掷中,若是无意之人,便会将花果放进楼下的篮中,表示婉拒。”
薛少尘道:“那头上簪花却是何意?”
摩库罗道:“头上簪花即为有主之人,不可接受旁人相邀,也不可相邀旁人,二位公子若是无意参加这事,便往头上簪花。”
薛少尘同单不秋少年心性,见色自是欣喜,但思及今夜还有事要办,不可耽搁,便只好悻悻然地簪花。
但见摩库罗头上并未簪花便问道:“你怎么不戴?”
摩库罗笑道:“似我这般丑陋年老之人,二位同我一道走来,可曾见过一朵花一枚果落在我身上?”
此话一出,二人便心中明了,于是不再多问,只是逛起这街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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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且先不讨论这三人,先将目光转到他们后头去,却见薛单二人同摩库罗身后不远处,竟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长身玉立一身黑衣,一个藕色长裙娇俏可人,正是今日出现在酒楼里的岚客和泓儿。
“平日里怎么叫你都不愿出来,今日怎么就自己主动陪我出来了?”
那泓儿与岚客并肩而立,挽着岚客的右边手臂,嘴上说着些抱怨的话。
“你已闹了这么久,我再不来,岂不是在你嘴里要成了犯了滔天之罪的罪人?”岚客伸手去捏泓儿的脸道,“你到时候又喋喋不休,扰人清静。”
“我是这种人么!”泓儿佯怒拍开岚客的手,身子却往岚客这边靠了靠道,“我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再无理取闹了。”
岚客听她说话,笑出声:“哦,大人,不会无理取闹?那前几日炸了厨房的又是哪个?”
泓儿身子一顿,伸手去捏岚客的胳膊:“我那不是炸!不是!你要我说几遍!明明是……”
“明明是煲汤的时候睡着了,不小心水烧干了,吓得苏江急匆匆跑过来找我,说你烧了厨房。”
岚客伸手去点泓儿的鼻尖,眼睛里闪现出一种狡黠的光来。
少女跺了跺脚,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还不是为了你!”
岚客却将泓儿的手抓住把玩道:“我却还是希望你小心些。”
她突然语气这般正经沉重,倒叫泓儿愣了一愣,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只盯着岚客的脸。
那张脸平日里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现今却这般担心地蹙眉,捏着泓儿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好在没什么伤。”岚客顿了顿,随后思及什么道,“不过你这钢筋铁骨的身子,便是用火烧也不会破皮,倒是省了药钱。”
泓儿安静了一番,便立时抓住岚客的手要咬。
“你怎么回回都这样!说不过人就咬人!”岚客急忙抽手,却不料泓儿一时不慎,脚下一个没站稳,便踉跄往前扑去。
正正好撞进岚客怀里。
这三十年来她修为渐长,身形也逐渐从十五六的女孩抽长成了十八九岁的少女,原比岚客矮上一个头,现如今却也和她差不了多少了,这么一撞却被抱了个满怀,头枕在岚客肩上。
“笨死了。”
泓儿听见岚客的胸膛震动发出响声,笑得一如往常一般。
“这也能摔?”
泓儿嗅到她发梢上那浅淡的摩遮坤木香——这是泓儿自己常用的香——二人平素同进同出,同吃同住,致使岚客身上都染上了她的味道。
都是她的味道。
泓儿下意识这么想着,心砰砰跳起来,有一种隐秘不可叫人察觉的快乐涌出来,只觉得甜滋滋的。
“怎么?没脚了这么抱着我?”
岚客被少女柔软馨香的身子一撞,先是一怔,随后又照例开她玩笑。
泓儿被她声音一惊,脸上觉得热,却也不肯放开,反倒抱得更紧:“小时候你还肯多抱着我,现在大了反而对我爱理不理了!”
岚客被她一说,心中失笑,只当她还是以往小孩子脾气,便也顺着她道:“好好好,那便抱着好了,要不要我今晚抱着你睡?”
这话一出,泓儿愣了愣,随后将脸埋进岚客颈窝里:“你说的,抱着睡的。”
“怎么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
岚客无奈,伸手拍她背道:“那你不要半夜踢我,也不要踢被子。”
泓儿被她一噎,心中旖旎心思消了大半,愤愤跺脚道:“我睡相才没有这么差!”
“我睡相才没有这么差!”岚客学着她说话,然后捂住胸口觑眼看泓儿,“你小的时候那么点大,踢人却好疼的!”
泓儿被她一气,脸都涨红了,支支吾吾道:“我那时候小!我!我!”
“我!我!”岚客平素正经,却只有在对着这条小白龙时才稍稍显露那能把人气死的一面。
泓儿牙一咬,又伸手去抓岚客的手想咬。
“诶诶!怎么又咬!”
一个要咬,一个不给咬,两个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却是好笑。
而恰在这时,岚客那只被抓着的手中,施施然落下一朵红色的花,耳边响起一个女人娇柔妩媚的声音来。
“仙尊!今夜抛了那青涩不知事的女娃,奴家来伺候您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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