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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等我(近代现代)——酱子贝

时间:2022-06-04 07:27:43  作者:酱子贝
  暴雨过去,此时宁城妖风四起,阴雨绵绵。
  雨点小,平时这种天气喻繁都懒得撑伞,今天却特地找工作室借了一把,单手拢着衣服闷头往公寓走。
  直到深夜,喻繁才想起自己今晚缺了一顿。
  他囫囵吃了几块饼干,又磕了点胃药,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宁城是湿冷,冬天不长,可一旦降温那就是冻到人骨头里去。喻繁套了件t恤出来觉得不妙,打开衣柜在外套里挑挑拣拣,最后默默转头,瞥了眼刚被他挂起来的黑色外套。
  ……反正也是明天才拿去干洗店。
  外套被海风吹了大半天,上面的薄荷味道已经很淡了。喻繁曲腿坐在沙发上,把鼻子闷在衣服里修今天的图。
  把其他人都修完,他鼠标挪到陈景深脸上,停了好久都没动。
  早知道今天说一句话了。
  说什么都行,例如好久不见,例如过得怎么样,例如你是不是交新男朋友了,例如你什么时候为他出的柜……
  想一句胃就抗议地抽一下,喻繁舔舔唇,很想去楼下买烟。
  说来奇怪,陈景深让他戒烟,但每次看到陈景深他就想抽。喻繁躺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发觉他可能不是犯烟瘾,是犯陈景深瘾。
  陈景深怎么出的柜?季莲漪知道吗?季莲漪同意吗?如果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可能季莲漪也不会有那么大反应吧。
  那男的长什么样?陈景深很喜欢吗?
  肯定很喜欢,不然为什么会出柜,还每个节假日都去找。
  喻繁胃疼得麻木,把屏幕里陈景深的脸拉成原型,又调回去,反反复复,最后揉了一把脸,把电脑盖上,随手抓了个枕头放到颈后,蜷缩着身子侧向沙发闭了眼。
  喻繁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被敲门声吵醒时他脑子混沌一片。
  他盯着沙发背垫看了一会儿,抬了抬脑袋想起来,才发现有点使不上力。
  一米八的男人在窄小沙发上窝一晚上确实有点过分,他闭眼缓了缓,撑着手站起来,腿和手臂麻了一片。
  眼皮和脑袋都重得厉害,还有点晕。喻繁往自己头上敲了几下,开门时顺手薅了一把自己睡飞了的头发,烦躁地问:“谁……”
  看清门外的人,他立刻僵站住,陷在头发里的手也没再动。
  “我来拿衣服。”陈景深说。
  婚礼在中午就结束了,他换了件深蓝色卫衣,黑色运动裤,干净清爽得似乎又从成年人的模式抽离出来,还是以前那个冷淡矜贵的年级第一。
  喻繁抓着门把怔了很久,才重新崩起眼皮应一句:“哦。”
  “等着,我去拿……”喻繁说到这里又猛地停住。
  陈景深低头扫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喻繁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在陈景深来找的那件黑色大衣上停了很久。
  “……”
  好丢人。好想死。他为什么要穿着陈景深的外套睡觉??
  喻繁头皮发麻了很久,从牙缝挤出一句:“我没别的大衣,都洗了。”
  他说着就想把外套脱下来,过程中手臂碰到门,门往陈景深那边晃了一下,眼见就要合上。
  喻繁下意识想去抓门把,门板就被一只大手拦下了。
  “那你先穿着。”陈景深垂眼看他,低声道,“好久不见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喻繁手还抓在外套上,因为手脚发麻和胃疼有些迟钝。他顿了一下,下意识回忆起自己家里的情况,昨晚没吃所以屋里没什么味道,垃圾昨天出门前也丢了……
  陈景深安静地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下颚线绷紧了一瞬,又松开。最后道:“算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刚走了一步,后面的衣服被人用力扯住。
  喻繁太急,几乎抓了一手的布料,陈景深身后的卫衣被扯了好长一段。
  见他回头,喻繁另只手把门推开,木着脸硬邦邦道:“进来。”
 
 
第78章 
  陈景深进屋就看见一张灰色沙发,上面乱成一团,腰枕、毯子、电脑堆在一起,沙发上还有个凹印,应该是不久前还有人窝在这里。
  面前一个圆形的玻璃小茶几,洗出来的照片、手机耳机、杯子药盒乱七八糟摆了一堆。
  平时其实是没这么乱的,只是喻繁昨晚头昏脑涨,东西都随手放。
  喻繁把腰枕和毯子挪开,桌上的东西囫囵扫进旁边的白色小篮子里,头也不抬地闷声说:“你坐,我去洗把脸。”
  “嗯。”
  浴室里传来模糊的洗漱声。陈景深坐在沙发上,有一瞬间像回到南城那个小房间,也是这样的声音,风扇吱呀地转,他坐在椅上等喻繁,书桌上摊着两人份的卷子。
  陈景深手掌按在沙发上,这儿之前被毯子掩着,还有点喻繁留下来的体温。陈景深很沉地吐出一口气,紧绷了好久的神经终于弛缓下来,敞着腿靠到沙发上,毫无顾忌地环视起这个房子。
  很小的复式公寓,一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每样家具都是冷色调,但生活气息很重,窗边挂的几件深色t恤长裤,能看出是一个人住。
  他朝二楼瞥了一眼,角度问题,只能看见白墙、书桌和某块黑色板子的边缘。
  陈景深收起视线,前倾身子,伸手勾了一下被放在茶几下层的小篮子,在里面挑挑拣拣出几盒药,翻过来看。
  浴室里,喻繁木着脑袋刷牙洗脸,满脑子都是陈景深怎么会来,陈景深就在外面,等会儿要和陈景深说什么。
  他随手扯下毛巾往脸上揉,有点用力,完了他抓了下头发,把睡歪的衣领扯回来。
  最后抬手摊在自己面前,哈了一口气,闻见淡淡的牙膏味儿——
  喻繁动作僵住,后知后觉这是六年前,陈景深来他家的那段时间有的破习惯。
  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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