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头发吹干,陈景深把吹风机随手挂回去,手指插进男朋友头发里磨了两下,两人呼吸都重了一点,空气中还混着半点潮湿。陈景深手指稍稍收拢,刚偏头低下去,下巴被面前的人伸手按住。
喻繁抬头看他,不知是不是澡洗久了,他的脸颊和嘴唇都有些苍白。
“陈景深,我有话跟你说,可能你听了之后,会想和我分手。”喻繁说。
陈景深任凭他手掌按着,黑沉的眸光垂落下来,表情一如既往,看不出是什么反应。
喻繁抿了一下唇,全盘交代:“我爸敲诈过你家八十多万。”
这话一出,窄小的屋子登时安静下来。
陈景深只是看他,没有说话。
喻繁咬了下牙,下颚僵硬地绷紧:“但是那八十万第二天我就打回去了,剩下三万连本带利也都还了,你可以问你家里人。”
依旧没回应。
喻繁硬着头皮,毫无起伏地继续念自己打好的草稿,像高中时念检讨那样,“当时应该把你家里人吓得不轻。我的问题,那时我不知道有人发现我们……不然不会变成那样的场面。陈景深,我家里情况比你见到的要烂很多,可能你这辈子都遇不到比我还麻烦的人。我以前对未来没有计划和概念,稀里糊涂就跟你谈了,最后没什么好下场,但现在……”
现在什么?
以前谈过没有好下场,所以现在就算了?
陈景深手垂在身侧,目光淡然。
“但现在,”喻繁沙哑道,“我情况……没以前那么糟了。”
陈景深一怔。
“我现在这份工作还行,一个月一万多,这几年没攒钱,都捐了,但能自给自足,不会花你钱。”
喻繁声音很低,说话时几乎没什么停顿,“喻凯明在牢里,再过几个月出来。他身体不行了,出来应该也只能躺医院。”
“虽然他的债主还是偶尔会找我,但我能应付,他们也没那么不好说话。”
“总之不会再影响到你和你家,我现在都能处理了。所以——”
喻繁这辈子从来没说过这种话。他面无表情地抬眼去看陈景深,整张脸已经尴尬羞耻得涨红,到最后,他每个字都吐得又艰难又小声。
“所以,能不能……不分手。”
窗外暴雨如注,雨滴劈头盖脸地砸在窗户上,窗户没关紧,留着一条窗缝,风呜呜小声地往里灌,是这个屋子里仅剩的声响。
喻繁仿佛在暴雨里煎熬,情绪从紧张到失落,再到最后的平静。
陈景深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挪开。喻繁心脏闷疼,吞咽了一下,那句你如果想分那就算了已经到嘴边,说不出口。
他听见自己说:“你先考虑一……”
陈景深低头亲了他一下,喻繁声音戛然而止。
陈景深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又重新回来。
“自己在租房,把钱都捐了?”陈景深眼睛里有细微的闪烁。
“因为没什么花销,也没打算买房……”
刚说完,喻繁后脑勺叩到墙上,又被亲了一下。
“那人怎么进去的?”
喻繁有点蒙,问什么答什么:“我蹲了他很久,然后举报他偷窃,赌博,私开赌场,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判了五年多。”
陈景深低头继续亲他:“那些讨债的现在还在找你?”
“嗯,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已经没敢怎么样了。”
喻繁说完,下意识抬起下巴,然后得到了一个比之前都更深更重的吻。
喻繁喜欢很高的枕头,陈景深跪伏着,低头就能亲到他。
但陈景深还是抓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垂睨着他,嗓音罕见的放软:“我妈找你的时候……有没有受委屈。”
喻繁微愣,终于反应过来,陈景深恐怕什么都知道。
那他刚才都在干什么???
不过说都说了,羞耻感在刚才就已经一点点耗尽了。喻繁心脏重新落回去,绷了很久的肩背终于得以放松,只有心跳还是跟刚才一样快。
“没。我人高马大,能受什么委屈。”喻繁没什么表情地自己往上仰去亲他,“陈景深,认真一点。”
陈景深下颚绷紧,手背在他喉结上很轻地划了下,懒懒嗯了一声,说:“张嘴。”
昨晚喻繁喝了酒,身体各项机能都迟钝。
但其实平时的他是不太经逗的,比如现在。
……
陈景深的手指没入宽松的裤腰,喻繁敏感地一个激灵,身子瞬间绷紧,连接吻的嘴巴都变木了。陈景深好笑地咬他嘴唇,让他重新张嘴,把人从床上捞起来,靠在床头半坐,抓着他的腿让他曲起来。
陈景深都没怎么碰,只是用了一点力气,喻繁就很小幅度地抖了几下,耳廓到脸颊全都变热,脚趾都卷起来。陈景深亲他喉结,很哑地笑了一声:“怎么这么快。”
奇耻大辱。
“……意外。”喻繁红着一张杀人脸,伸手去捂他嘴巴,很粗鲁地去扯陈景深裤子上的松紧绳。
……扯不下来。
陈景深喉咙划了一下,单手把绳子解了,牵着他的手腕去碰。
忽沉忽轻的呼吸声响在屋子里。喻繁被弄了第二次,后面那次还是断断续续的,出来的时候他眼前都一片晃白。
他靠在床头很重地喘气,停了手,骂人:“陈景深,你太烦人了,我手酸。”
陈景深沉沉地嗯一声,刚想说那别弄了。喻繁舔了一下嘴唇,说:“换一个。”
……
喻繁的头发很软,每次下落起身的时候会蹭到陈景深的皮肤上。陈景深很重地呼吸了一下,手指插进他头发里抓着,青筋高高地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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