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时不注意,三妹从向墨怀里跳走,溜进了屋内。三毛向来是三妹的跟屁虫,立马拔腿跟了过去。
“杜池。”向墨站在门槛外面的台阶上,与静静看着他的杜池平视,“我们分手吧。”
演练过无数遍的台词,本以为说出来后会很轻松,但事实上,向墨只感觉胸口压了一块大石,难受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现在短暂地难受,总好过以后长久地痛苦。
杜池的眼神显而易见地冷了下来,回家见到向墨时的愉悦在嘴角消失,变成了向墨从未见过的疏离。
沉默笼罩住了整个小院,隔绝了墙外路人的欢笑。
好半晌后,杜池动了动嘴唇:“好。”
说完,他径直朝屋里走去,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反倒让向墨有些愣神。
就这样?
为什么不再多说几句?
他难道就没有问题想问吗?
向墨赶紧跨进门槛,叫住踏上楼梯的杜池:“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杜池头也不回:“不。”
“杜池。”向墨莫名有些着急,本来没打算提这事,却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给工作室取那样的名字?”
上楼的脚步终于停下,杜池转过身来,垂眸看着扶手旁的向墨,语气平平地问道:“就因为这个?”
向墨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他真的好讨厌这样,明明已经下决心分手,但就是没法做到收放自如。
“我爸在催我注册工作室,我就随便想了个名字。”杜池的语调毫无波澜,听上去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我根本没有认真想,就捡了个现成的用。”
这样吗……
以向墨对杜池的了解,他那懒散的性子确实有可能这样做。
也就是说,是向墨想多了,那不是“结婚誓言”,只是大型犬在偷懒而已。
想到这里,向墨莫名松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心安理得的舒适区。
但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很不对劲,嘴上说着要分手,其实是在等解释,他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建设,现在看来,就跟自欺欺人无异。
以后真的不要再喜欢别人了。
各种复杂的情绪让向墨感到不适,连他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抿了抿嘴唇,难为情地说道:“那我们……”
还是先继续一个月吧。
向墨想这么说,但刚刚提分手的是他,难免有些说不出口。他知道杜池能读懂他的意思,想着杜池应该会给他台阶下,但没想到的是,杜池却道:“分就分吧,我也累了。”
向墨的瞳孔倏地放大:“你要分手?”
“是你要分,向墨。”杜池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我不想再跟你玩躲猫猫的游戏。你以为我真是狗吗?无论你怎么把我推开,我都会用湿漉漉的鼻尖去碰你?”
向墨不禁有些慌张,尽管杜池的眼里毫无情绪,但他能感觉到杜池在生气。
“杜池……”
“不用再来一个月了。”杜池打断向墨,“要么无期限,要么现在就分,你自己想吧。”
无期限?
向墨微微一怔,意识到原来杜池也在留余地,并不是那么坚决地想要分手。
所以说,果然还是因为生他的气吗?
向墨也不想被困在怪圈之中,但他对感情的不安来自于他的经历,是他长久以来形成的固定观念,根本不可能轻易改变。
“你有没有想过,”向墨垂着视线,艰难地开口,“要是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在向墨的认知当中,这件事注定会发生。他走心地问出这个问题,谁知杜池却随口回道:“你现在逃跑,我现在就不喜欢你。”
猫咪不适应新的环境,杜池压根不安抚,反而把他随手往里一丢。
真的好坏。
向墨咬了咬下嘴唇,要不还是分手吧。
正在向墨摇摆不定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周阿姨,”他分心接起电话,随即瞪大了双眼,“你摔倒了?”
周阿姨从二楼下来时,脚底打滑,没踩稳楼梯,一屁股猛地坐在台阶上,当即就起不来了。
她已经拨打了120,但还是给向墨打来了电话,毕竟一个人生活,子女都在国外,有事时也就只有邻居能够照应。
向墨和杜池都跟着去了医院,把周阿姨送到了附近医院的急诊。杜池去了缴费处,办理各项手续,而向墨则是守在床边,帮忙联系周阿姨的家人。
好在这个时间点,子女那边是白天,联系到他们并不困难。
根据医生的初步判断,周阿姨应是尾椎骨骨折,本身并不严重,但有没有引发其他问题,还得看检查结果。
子女们忧心忡忡,周阿姨倒是泰然自若,安静地侧躺在病床上,对发生意外这件事看得很开。
不过摔倒前她换下了旗袍,一头白发散乱地披着,跟平日的精致不同,看上去多少有些沧桑。
“小向。”也不知是不是躺得无聊,周阿姨突然问道,“你跟小杜吵架了吗?”
这一路上,向墨和杜池都没有说过话,周阿姨能看出来两人不对劲也不奇怪。
向墨不喜欢聊感情的事,但排队等检查,他也无聊,正好他的确有些情绪想发泄,便不再管那么多,说道:“分手了。”
“是吗?”周阿姨没什么反应,似乎已经看淡了这种事,“两个人在一起有矛盾很正常,双方都让一让,这样才能长久。”
向墨摇了摇头,垂着眼眸道:“不会长久。哪有什么爱情长长久久?”
说这话时,向墨没有考虑周阿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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